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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远给秦安容找了洋医,给她打了一针,秦安容变得镇静许多,最后昏睡过去。
沈如故瞧着天色已晚,问秦修远:“何时回去?”
“走吧。”秦修远示意沈如故一道离开,他临走之时,吩咐许秘书安排好人照顾秦安容。
直到许秘书答应不会让秦安容碰大烟,秦修远这才安心离开。
但沈如故知晓,他从见到秦安容的第一眼,就不曾真正的安心过,他始终皱着眉。
由于许秘书留下来照顾秦安容,沈如故以为会叫别的车夫,却不料秦修远亲自上阵。
“你会开车?”她惊愕地望着秦修远。
秦修远笑而不语,发动了车子,紧接着,车子在路上平稳运行。
他这才回道:“会啊!”
“你其实更想问我怎么能开车对吗?”他挑明了她的心思。
沈如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总想着他的腿有疾,又怎么能灵活操作车子。
“我腿废了,不代表我人废了。”秦修远如此道,他看了一眼沈如故,又道,“别人都觉得我只能文,可我,也是能武的。”
文武双全?那不是沈崇楼么,沈如故蹙眉。
但她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场景,很多时候,不经意的触碰,总是给她一种错觉,肌肉健壮的秦修远会不会是个练家子。
见她沉默,秦修远别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沈如故和他的视线相交,一刹那,她感觉秦修远之前的话有别的含义。
“秦少打算带你妹妹也离开江北?”沈如故不敢肯定现今秦修远的想法,随意地问了一句。
秦修远并未回答,但她知晓,他是听清楚了的。
至于,他为何不回答,沈如故猜不到他真实的心思,不过,她想,可能和秦安容吸大烟有关。
秦修远开车很熟练,障碍物也能灵活操作然后避过去,沈如故越发觉着他不简单。
若说沈崇楼她熟悉,秦修远对她来说,完完全全是个未解之谜。
然而,快要达到沈公馆,秦修远紧急刹车,正在发呆的沈如故身子往前倾。
眼见她的额头就要撞到前方,好在秦修远眼疾手快,用手挡在了她的额际和玻璃之间。
沈如故只感觉一阵软,等她抬头,便瞧见暮色之下逆光而站的沈崇楼。
他脸上的表情,她并不是瞧得很清楚,沈如故微眯着眼,才得以察觉沈崇楼脸上的戾气。
“下来。”沈崇楼厉声命令。
沈如故蹙眉,并未听他的话,他一直在这里等她还是说,他只是刚刚出来?
一定不是一直等,说不定只是恰碰到。
“你现在还没和他成亲,下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有没有个样子?”沈崇楼的语气很不好,和他脸上阴沉的表情一样。
沈如故两眉之间的沟壑越发的深沉,车子都快开到沈公馆了,何必在路上闹腾?
“别让我说第三遍。”他见她毫无动静,再次厉声,较之前的音量又抬高了几分,“下车!”
沈如故的手搭在车门开关上,就要下车。
她这么做,不是听沈崇楼的话,只是三人僵在路上很尴尬,来往的行人都朝他们看过来,甚至还私下边走便议论。
就当她要开车门下来之时,她另一只胳膊却被秦修远一把拽住。
秦修远坚定的面色,还有闷沉的语气,都让她的心一紧。
“下什么车?不用。”他如此道。
秦修远的话一出口,沈如故本能地朝沈崇楼看去,沈崇楼的面色越发难看。
那好似要杀人的怒意,含在那双墨黑又深邃的眼中,沈如故不禁胆颤。
每一次,面对秦修远和沈崇楼,她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然而,秦修远的话,还未说完,他道,“他不过是你三哥,我马上就成了你丈夫,丈夫的话,比不得你三哥吗?”
秦修远非但说给她听,还说给沈崇楼听,现如今,沈崇楼没有任何的立场去管沈如故。
他再次发动了车子,朝前开去,沈崇楼和他对峙着,并未因他开过来从而躲开。
眼见着车子就要撞到沈崇楼,沈如故忙拉住秦修远,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求道:“别!”
如此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像是一把利剑插在了秦修远的心窝上。
她的心里,一直有沈崇楼,也不可能因为他来江北接她从而马上忘记沈崇楼,可他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伟大。
他做不到听着她为沈崇楼求情依旧无动于衷,秦修远发现,羡慕嫉妒恨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
秦修远死死地盯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沈崇楼,怒骂了二字:“疯子!”
沈崇楼,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秦修远见沈如故在车子停下的一刹那开门而去,他的心跌入了谷底。
但她并未去沈崇楼的身边,她瞪了一眼沈崇楼,越过他朝前走去。
沈崇楼追上前,跟在后头,始终和沈如故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夕阳的霞光照射在那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人身上,影子倒映在地上拉得狭长。
秦修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娉婷的背影上,他并未发动车子。
从未有一刻,让他感觉时间如此漫长,而道路也如此长,那两人始终没能将路走到尽头,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
沈如故心情并不是很好,沈崇楼方才危险的举动,更是让她心惊胆战,如此一来,她有些烦躁。
她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可当他在后面轻声喊了她一句:“如故!”
沈如故再也没能忍住心中的怒气,刷地,反头,她对上沈崇楼的视线,道:“若他不停车,你会被撞死。”
沈崇楼原本暗沉的眼,顿时多了明亮的希望之光,语气里,也是藏不住的愉悦:“你心里还有我,你在担心我。”
“我说东,你扯西。”沈如故不悦。
沈崇楼伸手就要去牵沈如故的手,被她甩开,她正色:“麻烦你自重一点。”
“自重?”他好似怀疑自己听错了话,重复了一遍她方才说过的话,紧接着,他冷哼了一声,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觉着不自重?”
“不过牵一下手,小时候,从学堂回家,我不肯带你,你不是照样非要缠着我拉着我的手,求我带你回家吗?”沈崇楼面色很僵,昭示着他内心的不满。
沈如故听到这些话,倍感可笑,小时候……呵!
是啊,小时候她多蠢,她怕没有家,所以才会求着一个生性冷血的人带她回家。
这个人,现如今,要了她,却要将她推给秦修远。
她从小就信错了人,明白这个道理的代价,如此大。
“你也知晓,那是小时候,谁没个蠢的时候呢。”她回应。
沈崇楼眸色一痛,他心中跟明镜似的,她心中不痛快才会说这样的话。
“别说气话。”他的嗓很沉,很哑。
恰好两人站着的位置,有通风的巷口,晚风徐来,连对方的气息都听不到。
他的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沈崇楼几次都控制不住自己差些要将事情原原本本和她说明白,最后为了顾全大局,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沈崇楼不管她在怀中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他逼视着她,问:“你恨我,对吗?”
明明用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沈崇楼还是想听她亲口说,他承认自己找虐,但他希望她能说出来,如此,她的心也好受一些。
沈如故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思忖过后,才给了他真实的答案:“我恨过,可我发现,更多的是失望。”
“我痛,心痛!”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始终蹙着眉道。
沈崇楼没有说的是:你心痛,我何尝不是?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别人,这是他早就在心里翻腾的话,可他别无他法。
沈如故跟着秦修远离开江北,至少,会安全。
“既然选择了放手,就不要来纠缠,那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当然,我也会看不起我自己。”沈如故不再挣扎,眼里却是陌离之色。
沈崇楼由衷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就好似,只是不熟悉的人,见了第二次,仍旧没那么熟悉。
可他们,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又怎么能是不熟悉的状态呢?
他放开了沈如故,她转身离开,不带任何的留恋。
沈崇楼望着那决然的背影,就连他自己也未想到,自此以后,他会在梦里回想起她,最后惊吓醒来,满头大汗。
沈如故的心容易软,也容易硬,沈崇楼从未将她当做一个唯唯诺诺只知三从四德的女子,她有她的性格,无论好坏,都只属于她的。
她进了沈公馆,沈崇楼瞧不见她的背影了,却头疼欲裂。
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有些挫败。
打小,他要什么是得不到的?偏偏是她,最渴望的人,往往变得遥不可及。
没一会儿,秦修远开着车,过来了。
沈崇楼望着车里秦修远放着的拐杖,他不禁怀疑起来,秦修远的腿,是否真废了?
为何,沈崇楼开车如此自如?
但,若说秦修远装的,方才秦修远见沈如故下车神情那么不好,也没有下车,不就是因为腿脚不便,下了车也追不上么。
秦修远见沈崇楼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秦修远冷淡道:“我明白了,你是和外界的人一样,吃定了我因腿疾不能人道,所以才如此放心让如故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