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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草原上,刀剑交击、杀声震天。
一招一式间,汗水、尘沙、哀号、嘶吼漫天飞舞,通透鲜红的血珠漾在晴空下,停顿,坠落,转瞬间已沾上沙尘。
风,在吹着。
杀伐末停。
他杀红了眼,长剑挥舞,砍了头、斩了手,除了敌人和血,什么都看不见。
“小心”
“老大”
“后面”
身后传来同伴数声惊呼,他能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冷冽剑气,却仍头也不回,一剑斩杀了前方敌人。
剑气破空,撕裂了他身后的衣。
锵!金铁交击声近在耳边,有人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他没有回身,甚至没回头看上一眼,只是继续挥舞着手中染血的长剑。
他知道那是谁,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他送的香囊,他亲手调配的香味,只给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愿将性命交付她手中的女人。
他信任她,一如他信任自己手中的剑。
草原上,风沙未停,草屑四飞,敌人却已溃散四退。
他不再追击,回过身,看见她。
她穿着一袭白裙,手持银亮长剑,站在尸横遍野的沙场上,身上未曾染血,干净的一如清莲。
他则全身是血,浑身满是尘上,鲜血从他臂上的伤口顺着他的手、流至他的剑尖,滴落。
她表情淡漠,眼底却透着难掩的哀伤。
他知道,她还是没杀人。
她武艺高强,却从不杀人。
他露出野蛮的笑,走到她面前,粗暴地将她拉到怀中吻住她的唇,直到看见她苍白的脸上透出晕红的血色,才放开她。
他直视着她,举剑向天,所有的人全都呐喊出声,胜利的欢呼战吼声响彻云霄。
她,却只是沉默悲伤的看着他,流下了一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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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忘了是从何时开始梦见她。
那个女人,有着绝美的面容,长发、红唇、柳眉、杏眼,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吹弹可破,她完美得不像人,飘忽得像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梦中,她总是眉宇带愁,乌黑的瞳眸含泪,悲恸的望着他。
为什么
每一次,他都有着相同的疑问。
每一次,他都愤怒得想掐死她,却没有一次下得了手。
每一次,她都只是痛苦绝望地看着他流泪,仿佛她才是心口被狠狠插上一刀的人。
金色的面具、黑色的朝服、战场上的盔甲、山寨里的长剑
她在他梦中出现无数次,不同的梦、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衣着,却永远有着似曾相识的情况和同样的一个女人。
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分,曾经有多么剽悍、多么勇猛,他在梦里总是会死在她的手中。
从来没有例外。
他每一次都蠢到信任她,她每一次都亲手将刀插进他胸口。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
一刀毙命!
十八岁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梦,直到他在佳士得拍卖会上意外看见一副曾经出现在他梦里的金色面具。
他的面具。
他以最高的金额标下了它。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他曾在哪里见过它,之后才会梦到这副面具,他曾经如此猜想着。
但之后,他忍不住开始注意留神古董的拍卖市场;然后,他在梦中佩戴过的玉石、喝过的酒器,甚至连他拿过的武器刀剑都出现了,其中一把剑柄里,和梦中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机关,藏着他在梦里放进去的白玉珠链。
当他打开机关,发现白玉珠链掉出来,落在他掌心上时,那一瞬间,他知道她一定存在,一如这些出现在不同年代的古物一般。
二十三岁生日那天,他知道有一天,他会死在同一个女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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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将近。
回到大厦公寓里的仇天放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城市繁华的夜景。
黑夜里,道路如银河般亮着,车潮来回不停,即使在深夜,这座城市依然有着它独特的生命力。
前方的视野一望无际,他当初买下这里当居所,就是看中它的方便和广阔的视野,从这里他可以清楚看到位在不远处的煌统大楼,也可以看见他方才开车经过的几条主要道路,他甚至可以看见她所住的屋子隔壁那几栋高楼。
那么近。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离她那么近,就在同一座岛上,同一个城市里,甚至同一家公司。
起初,寻找她,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并非真的宿命,但他从来不赌运气,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个女人,他宁愿能将她掌握在手里。
他不是真的很清楚找到了她要怎么做。
杀了她?也许。
如果她真的动手,他总是能在她动手时先宰了她,这一次不比以往,他知道自己不会信任她,他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动手。
把她关起来可能更好。
毕竟这还是个法治的社会,杀人是犯法的,何况这一次她什么都还没做。
但如果刀存在、珠链存在、面具也存在,甚至连她都存在,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所以他开始寻找她,那个被他唤做蝶舞的女人。
然后一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他仍在作梦,他仍收集那些曾在梦里出现的古董,但梦中的女子却始终不曾在他面前出现。
那些梦,在夜晚偷袭他、困扰他,时间久了,他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存在?为什么她要杀他?
他不懂那般柔情似水的她,怎能那样背叛他?他信任她,他甚至觉得几乎确定她应该是
懊死的!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错得那么离谱,在那些梦中,他不曾看错过人,只除了她。
那些梦,那些画画,那个女人,占据了他夜晚的人生。
他开始研究它们,在被淹没的历史洪流中,试着捞出些许残篇断简。
研究这些收集到的古董几乎已成为他不为人所知的怪异嗜好,打发无聊时间的休闲娱乐。
这几年,他发现那些既残缺又鲜明的梦,并非照着顺序,或着该说历史的时间出现,他开始经由那些古董及武器,衣着,研究那些梦在历史上出现的前后,试着想找出那最初,一开始,事情发生的源起,如果真的有的话。
事实证明,的确曾经有过那个源起—一
“哟哟,好高级的房子啊,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不错嘛。”
娇嫩的语音在身后响起,他浑身一僵,缓缓回过身。
沙发上不知何时盘腿坐了一名妙龄少女,她身上套着露出肚脐的白色紧身短t恤、白短裤,脚上穿着一双白布鞋,背上背着一只无尾熊模样的可爱背包。
削短的黑发、乌黑的大眼,弯弯的粉唇,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既甜美又可爱,只除了她的模样和年岁,和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点也没有改变。
如果他曾对他的梦或所谓的前世今生有所怀疑,当他七年前遇到她时,所有的怀疑也全在那时烟消云散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住啊,我没地方住,你这里景观那么好,房间又那么多,分我一间住又不会怎么样,对不对啊?”她笑嘻嘻的看着他,既刻意又挑衅的喊了—声:“哥。”
“我没有妹妹。”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是吗?现在有啦。”她眨着大眼,一脸无辜的说:“还是你觉得我很碍事,如果是这样,那我到山上和爸妈一起住好了!”
他瞪着她,额冒青筋。
“怎么样?这里或那边,选一个吧?”她笑吟吟的道。
看着这嘻皮笑脸的丫头,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她,仇天放压下怒气,只是重申道:“我没有妹妹。”
女孩眯了下眼,哼了一声,才妥协开口“那当表妹自粕以吧?”
虽然不满意,但总比原先那个好,他看着她,冷声道:“客房在左边。”
“哟呼,睡觉罗!”她开心的跳下沙发,欢呼的跑进左边的客房,离开客厅前,却又转身看着他甜甜一笑。“对了,看在你好心赏我一张床的份上,提醒你一件事,别再逼你家秘书去做健康检查,就算你逼她一千次,那份健康报告一样不可能是真的。”
“为什”话说到一半,他一僵,跟着瞬间领悟一件事,如果那些梦是真的,是他的前世记忆,那她一定和眼前这女孩一样。
“你懂了?很好。”女孩一扯嘴角,像是在冷笑,也像是在苦笑。“很好。”
她轻笑着重复那两个字,纤巧的人影消失在转角。
当年她的出现带来更多的残梦,补上了他不解的缺块,给了他答案。
七年来,他想起越来越多的过去,那残酷的真相却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从此寻找那个女人的理由变了,他不再试着寻找她,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他必须找到她!
血腥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他握紧双拳,脸色苍白的闭上眼,挫败的愤怒教他几欲咆哮出声。
剧痛撕裂着他的心脏,他猛然回过身,看着布满客厅整面墙上的古董。
刀、枪、剑,戟、长鞭、匕首,各式各样的武器摆放在上头,柔和的灯光下,它们有如摆设艺术品般看似无害,他却知道它们在他手中曾经多么该死的锋利、多么可怕的顺手。
他,杀人如麻。
而那些梦,的确该死地曾经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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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
细雨纷飞的早晨,有些冷。
还没有八点,她知道,她一直看着钟上的秒针经过每一格刻度。
他早到了,却似乎没打算上来。
她站在屋子里看着他那辆停在楼下街上的黑色轿车,无法解释的惶惑再度涌上心头。
车窗是开着的,她能清楚看见车内的男人。
他点燃了一根烟,微蹙着眉,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心虚的往后退开,然后才想起他不可能看见她,二楼装的是反光玻璃,只要她不开灯,外面的人看过来只会看见反射的风景。
他盯着这扇窗好久,久到她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差点忍不住想拉起窗帘。
然后,他收回了视线,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个男人竟能这般影响她?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被人吻过,但没有一个男人引起的感觉抵得过他的万分之一。
她呼出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形成一层白色的湿气,遮住了他的身影,可卿微微地偏过头,偷偷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让她吓到了。
每次看着他,她总是会同时升起两种莫名极端的情绪,一种是想逃走,另一种却是渴望接近他,那样的矛盾总是教她困惑又惊慌。
他想要她,她知道,就算之前不知道,在经过昨晚那一吻后,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轻抚着唇瓣,她闭上眼,微颤着。
昨天深夜,她一度想收拾行李逃走。
她异常的体质让她不能也不敢和人交往,所以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甚至不敢和父母再住在一起,怕父母的朋友们发现他们领养回来的女儿,不只不会生病、不会受伤,甚至三十五年来都没有老化。
她不化妆时,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刚捡到她时,爸妈甚至以为她才十七、八岁。
三十五年前她失去了记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和一般人不一样,但是除了不会老、不会生病,受了伤会很快好之外,她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她不会飞天,也不会遁地,更不会什么惊人的幻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一样,却也晓得若是让人知道她的不同,势必会造成极大的震撼。
因为如此,她不让自己和人有太深的牵连,没和父母断了联络,是因为知道他们爱她,他们能接受她的不正常。
但,他们是例外中的例外。
她不想受人注目,也不想被当成研究的对象,所以每次在旁人开始怀疑时,她便会自动离开,切断和过去所有的联系,更改她的身分文件资料,换一个完全不同的行业,重新适应一个新的地方。
这样把自己连根拔起的行为,做起来并不愉快,所以非到必要时,她并不想这么做。
她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和住的地方,原本打算在这里再多待几年的,他是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意外。
她睁开眼,看着楼下那扰乱她心神的男人。
应该走的。
她知道自己昨晚就应该离开这里,但是不知为何,在收好了行李之后,她却无法踏出大门一步,反而一夜无眠地坐在窗边,等着他出现。
现在,他出现了,就坐在车里,等着她下楼去。
一颗心,不自觉地紧缩颤抖着。
不安、害怕、迷惘、渴望
种种情绪充塞在她心中,她却领悟了一件事,她不想离开,她想和他在一起,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直觉告诉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会很危险,他太像梦里那个男人,但她极度渴望的心却不让她退缩。
一年、一个月、一天,甚至几个小时也好。
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再看看他,想再次感觉他的体温,和他那不为人所知的温柔
细雨如丝般在空气中轻飘着。
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反正只要情况不对,她还是随时可以走、可以离开的,不是吗?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看着那辆车、那个人,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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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门开了。
她出现了,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撑着一支红色的伞,过腰的长发绾成了髻。
他看着她在细雨中走下红砖屋旁的楼梯,穿过小小的庭园,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他身边。
她走得如此的缓慢且小心翼翼,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一动就会惊吓了她,让她改变主意,转身逃跑。
终于,她在车旁站定,白着脸、抿着唇、紧握着伞。
“有件事我要先说清楚。”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微微的紧张。
他捏着烟,一语不发的盯着她,黑瞳幽暗。
“我假设你吻我是因为我吸引你,我想你知道我也”她无法克制的红了脸,将话说完:“被你影响。”
她的用词教他微一挑眉,却仍识相的保持沉默。
“秘书的工作并不包括陪上床。”虽然尴尬,她还是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知道。”他眼底浮现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有些恼,嫩脸更红,却又不能不把话讲清楚。“如果我们将来有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他低沉明快的回答教她心跳飞快,深吸了口气再道:“你不能再突然吻我。”
他直视着她的双瞳,这一次,隔了两秒,才一字一句的慢慢开口“我不保证做不到的事。”
她屏着气,浑身一颤。
细雨仍在飘着,在车外、在伞外,纷纷、霏霏,包围着,隔绝了世界。
他仍看着她,一语不发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率先垂下了视线,然后转身。
仇天放捏着烟的手一紧,直到看见她绕过了车子,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坐上了车,关上了门,才放松下来。
她没走,没离开。
他逼自己拉回始终盯在她身上的视线,强迫自己熄掉烟,然后把手搁在方向盘上,而不是将她强行拉进怀中,感觉她的存在。
“吃了吗?”
“我没胃口。”她低头收着伞,脸色苍白。
他没再多说,只是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去,中途在一间早餐店替她买了早餐。
他把早餐塞给她时,她没有抗拒,只是收着。
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到了公司后,他从后座拿出她昨晚忘记带走的公事包、眼镜和发夹还给她,她有些尴尬的接过手,在进电梯时,极力镇定的拿出行程表和他报告今天的行程。
“把承太的约延到明天,拟一封道歉回函给西雅图汰新的乔森,通知业务部,王经理一到就叫他上来。”他在电梯打开时走了出去,进到办公室前才停下来,定定的回头看着她“还有,把你的早餐吃掉。”
她吃了。
那天早上,时间过得奇异的缓慢。
她后来才发现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约都延期了,而且也几乎没再交代新的工作,需要做的事变少了,所以才会觉得时间变慢。
她甚至在中午休息时,偷空补眠睡了个午觉。虽然一夜没睡,但因为补了一个小时的眠,她的精神还是比早上好了许多。
下午时,她忙碌了起来,没再有多余的时间瞎想。
然后,三点过去了,五点过去了,八点过去了。
人们在他的办公室来来去去,找他的电话一通接一通,找他的人也是,他一直没有休息。
九点时,他走了出来,再次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提早宣布下班,送她回家。
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忙碌的日子依然,只是他下班的时间开始提前到八、九点,接送她上下班似乎成了他的例行公事。
他很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追求她,或是说和她约会。
可惜这件事,对他似乎一点也不构成困扰。
他十分擅长一心二用,利用接送她上下班和中午要她一起到办公室里吃便当的时间,用一种几乎是诱哄的方式,对她步步进逼。
上班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毫不留情的奴役她、指使她,让她忙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只是偶尔,她会发现他用一种火热的眼神盯着她看,像是想把她吞吃入腹的样子。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在他面前强装无事,红霞一次又一次的飞上双颊。
这一回,他灼人的视线教她终于恼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知,他却半点也不闪避,只是满眼兴味、嘴角微扬地瞧着她。
“我脸上长了天花吗?”她微拧眉。
“没。”
他回得简洁,视线却没移开,还是直勾勾的瞧着她,脸皮没这男人厚,她一阵羞窘,只得示弱的率先拉回视线,匆忙告退。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没等他回答,她匆匆回身,却清楚晓得他仍盯着她瞧。
天呀,这男人看她的模样,活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可卿面河邡赤的落荒而逃,还没到门边,办公室的门却被人粗鲁的拉了开来,一个面熟的男人气冲冲的挥舞着一叠文件,大声嚷嚷的闯了进来。
“仇天放,你撤了我们连锁饭店的企画案是什么意思?”
没料到有人会直接闯进来,她闪避不及被他擦撞个正着,一时失去平衡,虽然她及时退了一步,试图稳住,但穿着高跟鞋的左脚还是扭了一下,手中的文件也被撞得散落一地。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朝仇天放走去,将手中的企画案毫不客气地捧到桌上。
“这件案子我们已经谈了半年了,你不能说撤就你做什么?”男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到一半,却见办公桌后的仇天放理都不理他,只是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门边帮那没用的秘书捡文件。
“还好吗?”
“还好,我来就行了。”可卿认出闯进来的人是仇天晋,是他堂弟,忙提醒他。“仇总,你忙你的吧。”
他却仍是执意帮她把文件捡齐。
“仇天放!我在和你说话,你是耳聋了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总裁,就可以高枕无忧”被人视若无睹,仇天晋气得脸红脖子粗。
“道歉。”仇天放握住捡好文件,起身后马上想溜出门的女人,直视着他的脸,开口要求。
“什么?!”仇天晋无法置信的瞪着他。
“和唐秘书道歉。”他轻声重复。
本想破口大骂的仇天晋,嘴还没张,就看见那向来礼貌客气的家伙眼底闪过一道吓人的冷光,他心下一寒,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仇总,不用了”可卿不自在的想离开,手却被他抓握着,他握得不紧,却也让她无法在不让人发觉的情况下挣脱。
“道歉。”他冷冷再开口。
见他一副不打算轻易放过的模样,仇天晋又气又怒,却仍是在他冷峻的威逼下,粗声对着那秘书道:“抱歉。”
“没关系。”可卿微点了下头,再次试着抽手,这回他终于松了手,她忙抱着文件道:“我先出去忙了。”
不想处在炮火中,她匆匆离开,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合上,却仍隔绝不了门里隆隆的咆哮争论,多数都是他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堂弟的叫嚣声。
她揉着疼痛的脚踝,却连头也疼了起来。
五分钟后,仇天晋怒不可遏的走了出来,瞧他满脸通红、青筋暴凸,显然事情没有照他想的解决,他依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火大的拍打着电梯按钮,一边掏出手机和人告状。
老天,这家伙真像长不大的小表。
才听他说了几句,她就厌恶地偷偷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这家伙终于进了电梯,她耳根子方得以清静下来。
本以为现在终于可以安静工作,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却再度打开。
她一愣,欲起身,却见他抬手示意她坐着,拿了一瓶葯膏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蹲下。
“你做什么?”她有些许的惊慌。
“替你擦葯。”他一脚跪在地上,朝她伸出手。“把脚伸出来。”
她才不要!
可卿红着脸瞪着他“不用了,我没事。”
他微眯了下眼,跟着突然握住她的左脚脚踝,她吃痛地握紧椅把,轻呼出声,他挑眉,大手仍握在她脚踝上,却放松了些。
她微恼地瞥他一眼,她受伤的痊愈速度十分神速,这扭伤再过一会儿就会全好了,可偏偏她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她的怪异。
不想多生是非,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这才妥协伸出手。“我穿着丝袜不方便,葯给我,我等一下自己到化妆室擦。”
他抬眼噍着她,厚实温热的大掌仍握着她的脚踝,面无表情的威胁道:“你可以自己把丝袜脱了,或者我帮你脱。”
她张口结舌、面河邡赤的瞪着他,浑身莫名一阵燥热,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急着催她,只是神色自若的半跪在她面前,丝毫不在乎随时都可能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可恶!
她紧张的瞧瞧目前停在一楼的电梯灯号,再着恼地瞧着他,见他如此坚持,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不得已之下,可卿只好红着脸开口“你先转过去。”
他闻言,这才满意的松开手,转过身去。
她脱掉了高跟鞋,羞窘不已地用最快的速度褪去了丝袜,把丝袜收到包包里,然后又抽了几张湿纸巾快速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脚,才深吸了口气通知他。
“好了。”
他转过身,再次蹲下,一脚跪到地上,温柔地握住她的左脚,放到他大腿上,然后打开葯罐,替她上葯揉脚,动作轻松自然的像在签公文一般。
虽然他动作十分轻柔,她却紧张得全身僵硬。
“放松点,你太僵硬了。”他没有抬头,依然垂眼注视着她扭伤的脚踝,语音淡漠地道:“我不会吃了你。”
“一点都不好笑。”她咕哝着。
他闻言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葯膏很凉,他的手却很烫,教她更加不自在,心跳莫名加快。
因为他始终没抬头,她不禁偷觑着他。
这男人外表粗犷,睫毛却好长,他其实不是很帅,虽然浓眉大眼的,但高挺的鼻子有些大,唇型太过冷硬,理得太短的黑发又显得太僵。
他真的称不上英俊,但深邃立体的轮廓却更加教人印象深刻。
靠这么近的看,她甚至能瞧见他眉间眼尾的细纹,还有左上方额角几乎快淡去的旧疤。
看见那道往上延伸消失在他黑发中的疤,她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只差一寸,那道疤就会刻在太阳穴上了。
不知怎地,心微微抽疼了一下。
“还会痛吗?”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问出了口,霎时慌地红了脸,幸好下一秒马上察觉那句话是他说的,但却一时搞不懂他为什么问。
“什么痛?”她呆瞪着他。
他抬起头,唇角微扬,再问了—次“你的脚,还会痛吗?”
“什么?喔,对,我的脚。”他一提,她才想起自己应该还存在的扭伤,可卿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慌张回道:“不痛了,我是说,还有一点痛,可是已经好多了。”
天啊,她完全忘了自己还在上班,当然也忘了她的脚伤,不过那可不能怪她,她的脚的确已经不痛了。
“你确定?”
“确定、确定。”发现电梯灯号忽然开始跳动,她差点跟着跳起来,连忙抓起一份方才楼下会计室送上来的报表给他道:“我没事了,真的,喏,这是你和会计室要的报表,还有陈经理说一会儿会上来,事实上,我想他已经在电梯里了。”
“所以呢?”他站了起来,将手上的葯膏放到桌上,颇觉有趣的看着她。
“我想你和陈经理,回办公室里会比较好谈话。”她一边瞄着那逐渐往上增加数字的电梯灯号,一边试着镇定的提醒他,却无法遏止脸红。
岂料,他却没移动的意思,反而把手中的报表放到桌上,然后弯下身,两手握住她的椅把,将困在椅中的她往前拉向自己,跟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仇”
她惊慌的语音被他吞去,整个人完全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
天啊,他在做什么?天啊,他怎么可以在这时吻她?天啊,电梯的数字灯号还在往上跳21、22
他加深了这个吻,半诱哄、半强迫的要她专心,她被他吻得脚趾蜷曲、全身酥麻,几乎融化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再去注意其他。
他在电梯打开前两秒打住,看见她荡漾茫然的双眸后,才满意地拉下她攀在他颈上的小手,伸手轻抚她被吻肿的红唇,然后直起身子,拿起报表,回身面对电梯。
电梯门无声滑开,陈经理走了出来,他点头招呼着对方,身形巧妙的挡住身后的女人,然后和迎上前来的部下一起走进办公室里。
一直等到门合上时,唐可卿才猛地回过神来,她抬手覆住唇,俏脸暴红,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事,若不是他主动停下,她铁定会在这里任他为所欲为。
老天,这地方可是随时会有人从电梯里冒出来的啊!
她羞窘地将脸埋在手里,完全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敏感,似乎只要他一碰到她,她就满脑子只想着要爬到他身上去。
事实上,就算他现在已经没碰她了,她还是想爬到他身上去。
你不能再突然吻我。
我不保证做不到的事。
他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她低低呻吟一声,着恼地以脑袋在桌上敲了两下,试着把自己弄清醒点。
可恶,这男人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强了,如果不想出糗的话,她以后绝对不能让他在公共场所靠近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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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她的意志力在面对他时,只有小蚂蚁般丁点大而已。
不知怎地,他老是能逮到机会吻她,一天最少两三次吧,每次都害得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可近来教她恼怒的,却不是他老是吻她,而是他最多也就是吻她而已,他总是会在失控前打住。
欲求不满。
这四个字通常和她无关,但最近这一阵子,她真的深切了解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从来不晓得自己竟然也会觉得欲求不满,但那却是现在最能贴切表达她现况的四个字了。
懊死的,她最近每天甚至得吃上好几次巧克力,才能安抚她焦躁的情绪,暂时的。
一个星期过去,她被他撩拨得快发疯了,他却依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他没有试图跟着她上楼到她房里,没有在车上对她为所欲为,更没有锁起办公室的门,在那张大桌上对她做什么可耻羞人的事。
反倒是她,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吸引她的男人,禁欲了三十五年的后果,是在性欲开关一打开之后,每天都会冒出一堆和他有关的性幻想。
特别是这家伙又和那老是出现在她梦中和她做ài的男人那么像。
再这样下去,天晓得她会做出什么荒唐事。
也许将他压倒在车子里强上他吧!
这念头教她微呛,差点喷出刚入嘴的粉红香槟,连忙伸手掩唇。
“你还好吗?”仇天放闻声低头瞧她。
“咳嗯,还好,只是不小心呛到。”可卿压根不敢看他,只是对着迎面而来的企业家微笑。
今天稍早,他突然要她陪他参加一场慈善宴会。
因为之前也曾有几次在仇夫人无法出席时,陪着老总一起出席,她并没有拒绝,只当是工作,可两个小时前,他却拿走她拿来遮掩容貌的黑框眼镜,要她穿上他让人送来的礼服。
“把眼镜还我,我需要眼镜。”她试图拿回自己拿来遮掩容貌的道具。
“你不需要。”他随手将那副丑眼镜扔到桌上,挡在她面前“它没有度数。”
她有些恼的瞪着他,他则双手抱胸的斜靠在桌前“把衣服换上,我不想迟到。”
她站在原地和他僵持了几秒,知道抗议无用,她才不再花力气争辩,只是抱着装着礼服的盒子,满心不甘愿的到外面去找其他秘书帮忙换上。
宴会上,她尽责的当一位负责微笑的女伴,在他需要时,提醒他对方的身分和背景资料,他从头到尾都搂着她的腰,和人寒暄应酬。
没有多久,她就发现他为什么一直搂着她,因为每个过来和他说话的人,都想把女儿或妹妹或任何未嫁的女性亲戚介绍给他。
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何感想,是高兴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还是难过他只是把她当挡箭牌。
“仇天放!”一声响亮的叫喊乍起,她转过头,只见一名俊帅的男子神采飞扬的从门边大踏步走了过来,笑着道:“好久不见,你这小子真是好样的,回来才一个多月就抢走了我们公司好几件案子,气得我们公司那几个老古董直跳脚。”
“我只是运气好了一点。”他微笑以对。
让她意外的是,身旁这男人向来虚假的应酬式笑容里,竟然在面对这位成家少爷时,眼里闪过真诚的笑意。
“运气好个鬼!这些话你骗骗那些老头子还可以,我还在幼稚围的时候就学到教训了!”男人笑着拍了他的肩一下,跟着一双桃花眼就瞄到她身上,他一见到她,双眼就亮了起来,她相信要是在平常,他一定会吹起口哨,果然下一秒就见他凑到她面前,微笑开口询问。
“小姐,你好,我是成宗旭,是这家伙从小学到大学的难兄难弟,你看起来好面熟,我们见过吗?”
“见过。”她说。
他愣了一下,抚着胸口,表情夸张的说:“不会吧?我们见过?怎么可能?我要是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一定不会忘记的!小姐贵姓?敢问芳名?”
他夸张的表情让她回以微笑道:“我姓唐,唐可卿。”
他—脸茫然,她知道他还是没印象;笑意不禁加深。
“敢问唐小姐,我俩何时曾相逢?莫非相逢总是在梦中。”他不信、他不信,这么一个超凡脱俗、沉鱼落雁的美女,他怎么可能过眼即忘?
他那文绉绉的话和搞笑的表情终于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两个月前才见过。”
“有吗?在哪里?”
“成董的生日宴会上。”她笑看着他“我不小心将香槟泼到你的西装上。”
香槟?他记得是有那么一回事,可是
他瞪着她,脱口就道:“不小心把香槟泼到我西装上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还盘着包包头的古板老秘书啊!”“那是我。”
他为之傻眼,张口结舌的。
她知道不该,可是还是再度笑出声来。
但这位成大公子可半点也不介意,他瞪着她的傻样不到两秒就回复过来,马上精神奕奕的转头笑着问好友:“等一下,等一下,好兄弟,也就是说,这位美女,只是你的秘书罗?不是什么女朋友、未婚妻、青梅竹马、缘定三生的结发夫妻”
“她是我的秘书没错。”仇天放淡淡的开口。
成宗旭心下一喜,还没来得及伸手迎向美人,就见平常半点不介意也不干扰他泡妞的死党,竟然微笑的看着他补了一句:“暂时是。”
成宗旭惊得缩回了手,让他吓到的不是仇天放说的话,不是他脸上的微笑,而是他那双很冷很冷的黑瞳。
他再白痴,也看得出情况不对,更何况他几乎从小和这家伙一起长大,若现在还看不出来这家伙对这位唐大美女的意思,他成宗旭这三十五年就铁定是白活了。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我了解、我了解。”他举起双手贼笑着。
知道这位成家大少有了奇怪的误解,可卿有些尴尬,不禁红着脸脱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他的秘书。”
“目前是。”仇天放淡淡的再次补述。
她转头瞪他一眼“你”“我有说错吗?”他霸道地打断了她的话,低头注视着她,微微收紧了搂在她腰上的大手。
她气恼的仰头看着他,想辩驳,却又没有任何立场,毕竟她“目前”的确是他的秘书,而且她虽然还没和他滚上床,却也的确和他有着不太清楚的暧昧。
“嗯?”他挑眉,逼问着。
“没”他的脸太近了、唇也太近了,搂在她腰上的手又热得像烧红的铁块一般,教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禁垂下视线,有些虚弱的说:“没有。”
他满意的勾起嘴角,出其不意地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她轻抽口气,整个人瞬间僵住,原本只在脸颊上的红晕迅速扩散开来。
可卿羞窘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旁边又有商界大老靠了过来,接下来的时间,他不时凑在她耳边问她一些无聊小事,不经意的抚摩她半裸的背,在众人面前表现得百般亲昵,搞得她脸红心跳、晕头转向的。
她猜他这种表现只是想让那些找女婿的大老暂时先打退堂鼓,所以她也不好阻止他,但说实在的,她根本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当他终于决定要离开时,她真的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不喜欢被当作挡箭牌,下次有这种好差事,麻烦仇总另请高明好吗?”坐上车时,她忍不住开口。
“天放。”他说。
她错愕地转头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叫天放。”他下颚紧绷着,将车开出停车场。
“我知道。”她环抱住自己,转头看向前方,轻声开口“你是我的上司,直接称呼名字不太恰当。”
“我不只是你的上司。”
他的声音十分冷硬,她莫名恼了起来,冲口就道:“是吗?除了偶尔的几个吻之外,我看不出来我们除了上司和下属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他转头眯眼瞪着她“我以为你是我的女明友。”
“女喔,天啊,小心前面!”眼看他差点撞到前面的轿车,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抓住一旁的把手稳住自己,斥喝道:“你疯了?看前面啊!”他忽然旋转方向盘,用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将车子弯到了路边,然后紧急煞车,车子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稳稳的停在路边空出来的停车格上。
她大气还没喘过一回,就听见他在一旁冷声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过去那一个星期追求你?”
“追求?”她为之傻眼,无法置信的转头瞪着他“等等,你称过去那一星期叫做追求?”
“不然你称那些午餐约会,上下班接送时的聊天是什么?”
“盘问。”那哪叫聊天啊。
“盘问?”现在换他不敢相信了。
“对,就是盘问。追求是约会”
“我们有约会!”他凶恶地打断她。
“你只是在吃饭或开车时,顺便盘问我而已,那不叫做约会!”
“那不叫约会什么才叫约会?”他几近咆哮。
她瞪着他,为之哑口,天知道她晓得什么叫约会,她根本没和其他人约会过,不过她才不会承认,就算用掰的也要掰出来。
“送花、看电影、看星星、出去吃饭”她双手抱胸的瞪着他,发现自己越说越顺。“做些浪漫的事,或是称赞我很漂亮。”
“那很蠢。”他僵硬的说。
她知道,不过她还是嘴硬的说:“那很浪漫。”
他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下一秒,他倾身再次吻了她。
可恶!
这个卑鄙无耻加三级的王八蛋!每次都用这一招!
她暗暗咒骂着,却还是伸手勾住他的颈项,用力吻回去。
他闭着眼,浑身紧绷着,颈动脉快速跃动着。
老天,他又停下来了!
她慢半拍的发现这件事,一时冲动,气恼的脱口便道:“拜托,你就不能有哪一次贯彻始终到底吗?”
他愣了一下,蓦然睁眼。
噢,天啊?她说了什么?
可卿涨红了脸,又羞又窘,见他那副惊愕的样子,她慌张拉回自己礼服的肩带,七手八脚的想爬下他的腿,再次落荒而逃,却被他拦腰捞回来,更可怕的是,他在笑。
他竟然在笑,而且不是微笑,是那种停不下来的大笑!
“放开我,你这王八蛋!”她满脸通红,试着想扳开他在她腰上的手,不过没用,她恼羞成怒的回身槌打他:“你还笑,放手啦!放开我”
他没有放手,半点不介意她的槌打和挣扎,反而更加抱紧了她,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车内。
可恶、可恶!
无法挣脱他如铁钳般的手臂,他又一直笑,她气得再度捧住他的脸,干脆再给他亲下去,至少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又可以堵住他那恼人的笑声。
哦,好极了,他安静下来了。
她在他嘴里尝到香槟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他没喝香槟,那是他方才吻她时沾上的,这领悟教她浑身发热,更加贴近了他。
他发出粗哑的呻吟,硬是将她拉开。“该死的,你快逼疯我了。”
“你才快把我逼疯了”她闭上眼,莫名沮丧,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她是在自取其辱。“你到底哪里有问题,如果你不想要我,就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咒骂一声?拉着她的手往下覆住他坚硬热烫的男性。
噢,天啊!
她小脸暴红,倏地睁开眼,只见他双眼乌亮,似燃着黑火,焚烧着她。
“那为什么?”
“我不想吓到你。”他看着她氤氲的双眸,嘎哑的道:“我本来想先追求你。”
她心头小鹿乱撞,微启红唇“那不是追求。”
“对,我知道,我没有那种经验。”他忍不住以拇指轻抚她被吻肿的红唇。
她着迷的看着他,轻喘口气说:“有人把你宠坏了。”
“对。”他凑近她,薄唇刚过她的。
“那我想我们可以先暂时跳过那个步骤”她压下一声呻吟,微喘着道:“等之后再来搞清楚那些顺序。”
“什么”他含住她的耳垂,舔吻着她问:“顺序?”
“顺序?”她抱着他的颈项,呻吟着,无法思考。
叭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近在耳边,她猛然一震,惊醒过来,才想起他只是把车停在马路旁,她羞得轻呼出声。
“天啊,我们在路边!”
“我知道。”他松开手,挫败地闭眼靠在座椅上。
“该死,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她红着脸,手忙脚乱的坐回自己的位子,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的衣裙。
“我试着阻止过,但是你非常执意要贯彻始终。”
“噢!”她倒抽口气,羞窘地怒瞪他一眼,却见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你做什么?”
“到最近不会有人打搅的地方。”他踩下油门,将车子疾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