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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
“承志哥哥!”
白瑶青哭着扑到了裴承志怀里,将背后路人的指指点点抛之脑后。
“瑶青慢些,你尚有身孕,动作不能这样大。”裴承志忙小心地揽着她。
这是这些天唯一一个会关心她累不累、身子受不受得住的人,白瑶青本就红肿的眼眶再次聚满汹涌而出的眼泪,倒在他怀里哭了个痛快。
裴承志心疼的要命,忙抱着她轻声哄着。
白父白母也没有打扰,眼下正是需要闺女套牢金龟婿心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没眼色的说什么。
小容懒懒站在一旁,更不会劝。
于是只有不少百姓们议论着什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之类的话,却没人理会。
惜夏出来时就见到这幅场景,心里翻了个白眼,扬声开口:“两位要亲热麻烦回家亲热,咱们侯府门口容不得这样污秽的事!”
白母首先不干了:“你是哪里的丫头,敢同主子这样说话,信不信我叫女婿打杀了你!”
她跟着白瑶青在大宅子里住了几日,整日奴仆成群伺候,别的没学会,仗势欺人虐待下人却是学了个十成十。
惜夏冷笑。
该说不愧是母女么,装模作样的恶心姿态倒是如出一撤。
“少在这乱攀亲戚,咱们侯府的人容不得你折辱,这里也没有主子!”
白瑶青皱了皱眉:“惜夏姑娘,你不敬我和我的父母也就罢了,可承志哥哥还在这里,夫人便是这样容你跋扈欺人的么?”
惜夏沉下脸:“好个倒打一耙,你在我侯府门口找茬闹事,还不许人反击了不成?”
白瑶青张了张嘴,却被惜夏堵住话头:“还有,以后咱们侯府,再没有什么大公子,裴承志一介秀才,没有叫侯府下人卑躬屈膝的道理!”
白瑶青脸色一变,隐隐有了什么猜测。
她忙看向裴承志:“承志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她这话什么意思?”
白父白母也顾不得争端,齐齐看向裴承志。
打从惜夏出来起,裴承志就没有再开过口,连转身都未曾,此刻面对白瑶青的询问,他攥起拳头,不在意地开口:“我与侯府已经断绝关系,此后再不相干。”
“凭什么?!”白瑶青险些失声,“你已经被夺走了世子之位,夫人竟还要与你断绝关系,绝你后路,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夫人未免狠心绝情太过,她怎么敢?!!”
闻言,裴承志还没说话,惜夏便道:“夫人是侯府之主,有何不敢?白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就提你勾引大公子孝期有子,三番五次上门闹事,将我们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我们夫人都从未曾对你如何,难道还不够宽容慈悲?人脸皮可以厚,但不能眼瞎,更不能做白眼狼!”
惜夏一连串不带脏字的话迅速输出,叫白瑶青脸色更难看了。
“再说断绝关系。”惜夏接着道,“我且问你,孝期行欢有子,对也不对?”
“惜夏,适可而止。”裴承志阴沉着脸。
惜夏并不理会,凌厉的眼神直直盯着白瑶青。
后者被她的眼神慑到,白着脸开口:“……不对,可我们——”
“你的‘苦衷’我并不感兴趣。”惜夏迅速打断她,“你腹中的孩子,本就是带着腌臜污秽的奸生子,我们夫人不愿自己的儿子就此被拖累,也不容许在侯爷的孝期内有任何畜生事发生,叫他泉下难安,勒令大公子打掉孩子,这并没有错!而大公子却是个再深情不过的人,比起生养他的双亲,他更看中你腹中这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坚持要留下,并坚持接你进府,宁背污名不罢休,这样的儿子,我们夫人不想要,也不愿叫侯府背上污名,叫侯爷身后名有损,你且说,错也没错?”
随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解释,白瑶青脸色难堪,却再无言以对。
裴承志脸色依旧如方才一样阴沉。
惜夏却觉不够,冷冷看向白瑶青的肚子,眼神犀利冷漠:“恭喜白姑娘,你所追求的爱情,你的心上人、孩子,终于只属于你,再也没人同你抢了。”
而代价是,平阳侯夫人从此失去了一个儿子。
一个才华横溢,本有坦荡前程的、优秀的儿子。
围观的百姓下意识在心里这样想着。
而后他们看向白瑶青和裴承志的视线更为不耻。
做尽了亏心事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旁人狠心绝情,即便侯夫人当真如此,又是被谁逼到这一步?
白瑶青眼睫颤抖的极为厉害,摇摇欲坠险些站不稳。
裴承志忙扶着她,随即冷冷看向惜夏:“说够了么?我要如何都是我的事,何需你置喙?即便没了平阳侯府又如何,我照样能风生水起,前程敞亮,你且叫她瞧着,我裴承志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给她看!”
“那奴婢便预祝大公子得偿所愿了。”惜夏无动于衷,“夫人准备了银票给您,落枫院您常用的物件稍后也会有人送去您的宅子,虽然关系断绝,不过到底母子一场,权当全了这桩母子情分。”
这话旁人听着是好意,还感动于侯夫人的大度和心软,可在裴承志听来却十足嘲讽——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他冷冷一笑:“不必了,侯府滔天富贵,我一分都不沾,全都留给她,权当全了这桩母子情分!”
惜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柴米油盐的日子有多难过,只怕大公子并不清楚,莫要争一时意气,反而日后山穷水尽后悔不迭,”
“不劳费心!”
裴承志冷冷说完,扶着白瑶青就要离开,背后惜夏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公子莫要逞强,您不妨问问身边这位白姑娘,她愿不愿意再过从前的日子?”
白瑶青脸色一僵,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裴承志讽刺道:“你以为谁都如你们一般贪慕虚荣富贵?我与瑶青心意相通,嗟来之食,我们不要!”
白瑶青袖中的手下意识握紧。
她现在脑子很乱,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到了这样的境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以后……以后又该怎么办?
她脑中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察觉到裴承志扶着她离开,她下意识顺着他的脚步走了。
白父白母不知道怎么就上门逼个婚,要点好处,怎么就断绝关系了。
金龟婿……还是金龟婿吗?
他们两脸懵逼,只能先跟着匆匆离开。
惜夏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贫贱夫妻百事哀,有他后悔的时候,届时……他们侯府的门,可就没那么好进了!
“惜夏姑姑,那这银票……”一旁的丫鬟迟疑问道。
“送!给他送去!”惜夏道,“还有落枫院的东西,全都给他送去,大张旗鼓的送!”
要不要是他的事,可她们夫人却是再慈悲不过的人,断绝关系都断的叫人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