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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子,有人找你!”在茶楼二楼的一角中,一名店小二走上来,高声呼唤着。
“有劳小二哥,把人请上来吧!”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就像声音的主人,威严却不霸道。
这人说毕,一男一女在小二的带领下,缓缓走上楼。
余总管和甄嬷嬷一上楼来,便定睛打量起跟前这个身穿石青色缎织长袍的俊挺青年。
他五官深邃,脸容俊逸和善,深浓的剑眉下是一双神采飞扬的朗目,眉宇间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直挺的鼻子下,略显单薄的唇轻抿着;他有一副高大颀长的身材,看起来斯文俊秀,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是个练家子,绝非书生一般弱不禁风。
方淮见到他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便倒了两杯茶,开口道:“在下没要什么茶点,在这儿纯粹是想喝茶歇息一下,所以只点了一壶清茶,别客气,就随意坐下吧!”
“方公子早就料到咱们会找上门?果真神机妙算!”余总管佩服地赞叹。
方淮但笑不语,静静等待他们开口。他是会玩神机妙算的把戏,但不在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谁不知道会有人来拜访他呢?他这几年跟随师父四处游历,所到之处偶尔也会“乐善好施”一番,谁知一传
十,十传百,就被神化成什么活佛似的,不但搞得方圆百里皆知,上门求助的更是数之不尽,因此他早预料到只要他在京城停驻没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了!
而且听佟王府的门房说,昨天晌午有一对中年男女曾来求见他。但他当时和康嗣身在九门提督衙门,所以未能会见,那想必眼前这两人就是昨日造访的人了。
只是究竟有什么事找他找得这么急,都追到茶楼来了?
“奴才是奉恩将军府的余总管,而这位是照顾咱们府上格格的甄嬷嬷。”余总管急忙报上名来。
“余总管无须多礼,我没有封号,不用太拘谨。”方淮开门见山地问:“不知两位找我,所为何事?”
“小人听府中的其他下人提过,方公子曾救过不少人,还曾在一些村落为其驱邪过呢!”余总管兴奋地说,俨然把气度不凡的方淮看作是再世菩萨一样。
方淮状似叹气,摇摇头保持谦笑,解释说:“既然你们提及‘驱邪’之事,那在下也不必隐瞒什么了!其实在下略懂医术,当日路经马家村,见每家的鸡鸭都出现奇异的症状,上前查看,发现它们原来都患了瘟疫,故立即开了一道葯方,要村民喂食,数日后此病原便能根治,并能减少家禽死亡数目。所以,鸡鸭变得健康无害,并不是我作了什么法、驱了邪,而是吃了我开的葯方子罢了!”
“不,是方公子太谦虚了!以你的才干和神通广大”余总管崇拜地继续赞道,却被方淮制止。
“余总管,我只是普通人,不是神灵转世,最多也只是游历于四海之间,比其他人多学了一些皮毛,所以千万别误会了。”方淮面带苦笑地拱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一直沉默的甄嬷嬷,终于开口道:“话虽如此,但能够防止瘟疫扩散已是不容易的事,方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听见方淮诚恳的对答,又见其他英伟可靠的外表,甄嬷嬷越来越相信这男人可以医好格格,心里更肯定自己这回应该没找错人!看方淮不过二十七、八岁,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虽身怀绝学,却不骁恣奢靡,正气无伪,看来绝不是那些贪财混骗的江湖郎中之流。
思及此,甄嬷嬷马上开口道:“方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这回来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这个当然,我就是在等你们开口。”方淮也开门见山地直言,淡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甄嬷嬷与余总管互看一眼,好像在交换心声似的,随即余总管坐好身子,神情谨慎地看着方淮。
“我家格格她有点不对劲!”
“何以见得?”
“我家格格向来健康无恙,从小到大也没患过什么大病,可是十来天前开始,她却突然变得很虚弱,浑身总是冰冷冷的,而且经常喊累,甚至一天差不多要睡上十个时辰。最初咱们以为格格是因为准备进宫选秀的事过于疲累,但当格格开始有些神智不清时,咱们发现越来越不对劲,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找不出原因,竟说他们都无能为力”
“你家格格要在明年进宫选秀?”方淮不禁攒眉。
“是的,格格今年十六,明年选秀刚好赶上十七之年龄限制。”甄嬷嬷据实回话。“方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不尽是。”只是他心里总觉得这格格染的病不寻常,而他的直觉一向都挺准确。
一个身体向来不错的寻常人,于选秀在即之时却忽然得了怪病。如果一切是由于选秀之事而引起,那他不得不更谨慎看待此事了。
任何秀女,哪怕最终成为嫔妃抑或宫女,都有机会一朝伴君侧,立足于后宫,身处离帝王最近的地方。假若这格格私下有什么不妥,却中选进宫,那宫内岂不多潜伏了一个危机?
“方公子,我求你去看看格格好吗?你现在是咱们唯一的希望啊!”甄嬷嬷恳求道,生怕仍在沉思中的方淮会断然拒绝。
须臾,他淡然地低语:“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吧。”
出于大夫医德和维护皇宫安全的想法,他并没有理由拒绝医治这位素未谋面的格格。
他虽不愿做官,但早就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皇上,因为皇上是他的君主、他的兄弟。
三更时分,弦月西坠,在拥有美丽庭院的奉恩将军府内院中,有四个人正快步走向凤华的闺房。
行走于楼阁之间,泻下的月光映照着方淮沉稳平静的脸庞,身着儒装的清隽身影,与身旁面带愁容的三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甄嬷嬷,这公子真的可以救格格吗?”
“嘘!”甄嬷嬷转身对凤华的贴身丫环荣儿瞪了瞪眼,马上制止小丫头的问话。“荣儿,我说过多少次,说话要轻声点?你那么大声是想引人注意吗?”
“对不起!”荣儿慌忙吐舌道歉,深怕自己误了“大事”
余总管尴尬地对方淮点头笑了笑,涔着冷汗,赶在前头走,想尽快领着方淮到目的地。
别说笑了,他们现在可是冒着被老爷发现的危险,才不得不在半夜“偷渡”方淮进府,她们究竟知不知道这风险有多大呀?
四人跨进凤华的房间后,余总管连忙关上门板,而荣儿及甄嬷嬷则赶紧引领方淮来到格格床边。
“格格,咱们请人来看你了,你醒醒啊!”荣儿上前抓起凤华柔若无骨的玉手,想唤醒她,以便接受诊疗。
凤华呓语一声,纵使听见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在她耳边呼唤,仍意识模糊地把锦绣被子拉过头顶,只觉浑身泛冷,头痛欲裂,一副不想醒来的模样。
“我来,你们先退开。”方淮要荣儿和其他两人退开,从葯箱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将盒内一些透明的葯膏先涂抹在自己手上。
凤华隐约感到某人轻轻地拉下她盖头的绣被,然后一只厚实却冰凉的大手,缓缓覆在额上,迫使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伫立一旁的方淮,则因凤华的芳容而恍惚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这格格会人如其名,长得美艳俗气,霸气娇纵,原来他误会了!
她婴儿般纯净的睡颜,五官犹如粉雕玉琢似的精致,从窗户窜进室内的淡淡月光洒在她细致白皙的肌肤上,映照出她如珍珠般的纯洁面容。
可惜的是,她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脸庞愈加苍白、唇色黯淡,了无生气,让她看来嬴弱惹人怜,也让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怜惜之感!
几乎在同时间,凤华约莫感到这凉意从额上扩散至双颊上,随后出现一阵凉润舒服的感觉,让她不自禁逸出呻吟。
“嗯”脸上微凉的感觉很奇怪,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究竟是谁在騒扰她?
方淮知道她已逐渐恢复意识,便敛起不该有的杂想,专注在她的病情上。
“你叫什么名字?”迷糊中似乎有一道沉厚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问,一下子便袭进她的脑海中。
“凤华”她本能地回应。
“你吃过晚饭没有?”他拉过她的手,开始凝神替她把脉。问她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纯粹想确定她是否清醒着。
凤华翻了个身,模糊地应道:“没现在是半夜,我只想睡”
方淮听见这话,顿感奇怪。若因身体虚弱而昏睡,绝不会与人对答如流,好像没有睡着一样,而她的回答证明她根本没有睡去,只不过是有些昏沉罢了。
接着,他探到她的脉象有些不对劲,便开口继续探问:“听说格格要人宫选秀是真的吗?”他开始由一些与她相关的话题下手,希望能找出端倪。
“是的,我这次非要中选不可”
“中选后,你打算要做什么?”他顿生不祥之感。
“接近皇上,然后”
凤华越说越小声,方淮只好倾耳细听。“然后如何?”最好不是他猜想的那件事。
那道低沉的声音,像在催促她快回答似的。冷汗自她额角滑过脸颊,她只好继续着说:“让他从龙椅上下来”
方淮神色更显沉重,凝着她那单纯无害的面容半晌,心中多少也能判断她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她被人下了蛊,有人要借着她人宫选秀的机会,乘机危害皇上!究竟是谁那么狠心,连这么个清纯可爱的女孩都要利用?
他要阻止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更何况
他不由自主抚上她那露出挣扎和痛苦的小脸。见这么一个无辜可人儿要承受这样的毒害,他竟有些心疼,不希望她受蛊毒控制之苦,更无法袖手旁观,丢下无助的她不理!
下定决心后,方淮便在凤华的脸上和手腕再涂上葯膏,涂抹的手法就像在写字一样,甚有条理。
他在她身上下了守护咒,蛊毒会有如被冰封一样,没入她体内,暂时不会滋扰她的神智和身体。但这招治标不治本,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彻底清除她体内的蛊毒,但这过程并不简单且甚为费时。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圈后,便露出自信的笑容,对在场人说道:“格格这病不是一般大夫能医治,眼前只有我能够助格格痊愈,请你们相信在下,好让我能够专心医治格格。”
“方公子,我们就是已经无路可走,才会找你来的,我们当然相信你啊!”余总管急切地道,深怕方淮会因为凤华的病太难医治,而不肯施葯。“求你务必要将格格医好啊!”“好。”他笑了笑,开始收拾随行的葯箱。
“方公子,你不继续吗?”甄嬷嬷疑惑地看着方淮。“刚才因你的诊治,格格才稍稍清醒一点,若你现在走了,那格格岂不是又要昏迷不醒下去?”
“甄嬷嬷放心,我既然答应医好她就会尽力。”方淮再看了看床上的凤华,现在她是真的睡着,不再是被昏沉迷乱了神智。
“我先回去准备要用的葯材,明晚我再来。”
“明晚?”余总管有点担忧。“我怕并非每次都能顺利进府”
“我自有办法,余总管不必担心,以后也无须麻烦你们引路了,我可以自行来替格格医治,不会被人发现,”
“以后?”甄嬷嬷惊了一下。这病竟是那么棘手吗?
“对,恐怕在下要常常来打扰了。”方淮笑了笑,反而开始期待日后能一展所长的日子了。
今夜,方淮果真在同一个时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凤华闺房的门口。
一直守在门外等候的甄嬷嬷和余总管,见到方淮不疾不徐地走来,心里无不惊奇。看来他不但医术高超,恐怕连武功都很了不起吧,否则怎能来去如风,无人能察呢?
同时,他们放下心头大石。方淮果然是个守约之人,看来他们真能放心将格格交予他医治了。
他们一道进房,凤华仍像之前一样,躺在床上睡着。
方淮瞄到她脸色已不似先前苍白,满意地点点头,也更有决心要让这个美人儿回复其应有的生气了!
“凤华,是我。”方淮坐到床沿,执起她的手,再次为她把脉,全神贯注地凝视她。
“嗯”凤华发出呓语,脸上似是微笑。
在脑海深处,她知道有一个人在呼唤着她,而她也很想追上去,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上次你说想让皇上‘从龙椅下来’,是非常不对的事,你绝对不可以再这样想,知道吗?”方淮低沉的嗓音,柔得像在哄可爱的小娃娃一样。
“可是有人说这是对的”
他的眼神顿显锐利,接着追问:“那人是谁?”究竟是谁要利用凤华这纯真的女孩?他非要揪出凶手不可!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也不想听他的话”凤华努力想要撑开酸涩沉重的眼皮,想看看这个说话这么温柔的人是谁,一边嗫嚅地说着。“我想听你的话,我比较喜欢你”方淮定定地瞧了她半晌,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突然为了这句迷糊的话而微微波动。
他苦笑地轻摇头,要自己别因这话而分神。现在救人要紧,他何必在意这不应当真的话?
他从葯箱中拿出特制的金针,以蜡烛的火焰烧红后,沿凤华颈椎后的督脉深深刺入。
一股热流迅雷不及掩耳地突地上行,循她头顶正中经前额下行,沿鼻尖至鼻下人中,与任脉相接。
“格格!”甄嬷嬷吃惊于方淮一气呵成的动作,亦为凤华担心。那针看来又长又粗,格格不会有事吧?
“别担心,我只是要让她的神智完全恢复活醒。上回我只替她涂葯膏,那效力不够。”
方淮简单地说明,一边小心地在她每个穴道上,转动金针。“她不能再继续昏沉下去了。”
半炷香的时间后,凤华身子微微移动一下,渐转清醒。终于,她两排长又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
耳边嘈杂顿时转为寂静,她仿佛沉睡了许久,醒来还先揉揉眼,看到甄嬷嬷和荣儿惊喜的脸,再往旁一看,赫然见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伟岸男子,她眼睛倏地大睁,猛然坐了起来!
“天”她的闺房内怎会出现陌生男人?她并不是怕这个男人,而是她阿玛最不能容许这种事了,若让他老人家知道,她该怎么办?
在她单薄的衣衫下,身子看来形销骨立,似乎风吹便倒。方淮替她拉高锦被,免得冷空气侵袭了脆弱的她。
“格格,小心着凉了。”他淡淡地嘱咐,刻意忽略那双摄人心魂的明眸。
凤华怔怔地看着那声音低沉带磁性的方淮,完全忘了其她老嬷嬷经常耳提面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也不讨厌他这出于关心的自然表现。
这男子俊美中带着刚毅正直,唇角牵起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深邃的黑眸中像是出现点点星光,慢慢燃亮她心底那灰色的世界般。
而且他的声音很好听她在睡梦中一直想找寻这声音的主人,而他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凤华心头忽地一紧,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倏地滑过心房。
“格格,你终于清醒了,你还好吗?”身边的荣儿立刻扑上来,急切地抓紧主子的手询问。
“我怎么了?”凤华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睡觉,有时还会作梦。
“格格风寒入体,又没有及时诊治,寒气入了骨,才会这样虚弱,恐怕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行。”
“你是大夫?”凤华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气宇轩昂的方淮,疑惑地问。
“是的,在下方淮,现正寄居在佟王府。”他收起金针,缓缓道出来历,免得吓坏伊人。
凤华从未见过如此年轻俊逸的大夫,还是她待在这个奉恩将军府的金丝雀笼里,眼界实在太渺小了,所以从来不知道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回可真是寻对人了!”余总管见凤华看来已无大碍,心头大石都放下来了。“幸得方公子相助,否则咱们格格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好转!”
“谢谢方公子。”凤华看了他一眼,竟有安心的感觉。他就好像一双仓皇中牢牢抓住她不肯松开的手,带她逃出迷雾之外。
方淮锐利的目光落在凤华身上,眯起黑眸,忽然道:“格格,恕我直言,你的病会拖那么久,奉恩将军实在难辞其咎。”
他从未见过这位奉恩将军,但对这样一位宁要名声,都不顾女儿健康的混帐父亲,他心感不悦,甚至极为愤怒。
罢才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悸动,让他无法对她坐视不理!
凤华有些怔愕,对方正义的言辞更令她震撼,因她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畏惧,在她面前直接了当地批评阿玛!
在她的世界中,一向只有三个令她心存敬畏的人物:当今圣上、皇太后,及生她养她的阿玛。可是这个叫方淮的年轻男人,虽然外表温文儒雅,但他的神情、语气和动作,生来就似有一股令不得不慑服的威严,使她不自觉就信服了他,很快就忘了父亲的教诲。
“我阿玛他只是怕招人口舌。”凤华说得无奈。她这做女儿的,又怎会不懂阿玛的性子?
“无论如何,我必须继续替你诊疗,才能彻底根治你的病。”方淮说得轻描淡写,但眼神的坚定却是不容反对。
“既然奉恩将军怕外人知道你的事,那就干脆继续隐瞒他,我也会在未来两个月里继续为你诊治。”
听见他的宣告,凤华不禁瞠圆了眼。“你的意思是,要我瞒着其他人接受你的医治,还要两个月之久?”
“我只知道自己要继续替你诊疗,而且由不得你放弃。”言下之意,就是瞒不瞒别人都是她的决定,只要不妨碍他的医治,他不会阻止。
“我怎么可以瞒得了阿玛?”
“你一定可以,因为这事关乎你自己的身体。”他的视线直落在的她的眼眸中,薄唇扬起一抹弧线,络撂下一句:“只要你愿意,我便会帮你。”
凤华定定地望着他,苍白的脸蛋猛地红透了!
真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什么内心会存有“她能依靠他”的奇异感觉呢?或许因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才因此对他放心许多吧?
他的眼波流转,双手在膝上交握,便下决定说:“好,我接受诊治。那一切就有劳公子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她真的很希望尽快回复正常的作息,然后继续为选秀的事作准备。
无论她愿意与否,她都要顺从阿玛的希望进宫去:而此刻,她只想多认识这个突然闯入她黯淡生命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