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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守空闺,湘燕寂寞难捱。
安德并没有履行他的承诺,带她游欧洲。公事,忙不完的缠身急件,令他走不开。他是这样告诉小妻子的。
借口,全是借口,湘燕心想。她可以感觉得到,安德是有意在冷漠她。
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湘燕却几乎很少看到安德。他不是外出,就是关在书房里。
湘燕不明白安德突然的转变。为什么?她是如此深爱着他呀。
这么大一个宅院,人烟稀少,显得格外冷清。
爱上开销太大,要节约用电。管家海伦娜一声令下,赫特府内不再开电,改点蜡烛。因此原本明亮华丽的屋子,顿时就变得昏暗阴森。
门,一扇深锁的房门,吸引了闲极无聊的湘燕的注意力。这些房间里,到底有些什么?湘燕十分好奇。
“想知道每扇门后的秘密?这可是要付上代价的哦!”海伦娜嘲讽着。
“什么秘密?什么代价?”海伦娜的风凉话更加深了湘燕的好奇心。
“秘密如果告诉你,就不算秘密了。”海伦娜讥笑着“至于代价,恐怕你付不起。”
自幼被宠惯了,一向心高气傲的湘燕感到一阵悲哀。她这是虎落平最被犬欺。明明自己是新任赫特夫人,这府上的女主人,想不到却为管家所瞧不起。
哼,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湘燕倔强地想,我自有办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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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告诉过你,当我在处理公事的时候别来打扰我吗?!书房内传安德冷冷的声音。
“我是怕你口渴肚子饿,以以为你送来花水点心。”湘燕怯怯地说,拿着盛满糕点及一壶花的手不断地颤抖,她还是无法习惯安德的冷酷。
“不劳费心,我要是有需要,自会命人送来。”安德将头埋进文件里继续处理他的公文,完全漠视娇妻的存在。
曾几何时,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竟变得如此不堪?过去的甜蜜到哪去了?一个人的转变怎么如此快、如此大?湘燕的心简直是碎了。
默默在注视着这间书房,四壁悬满了厚厚的书集,书桌上积满了堆积如山的文件,难道说,卧房的温暖真比不上这样一间枯燥乏味的工作室?为什么安德宁可待在这里?
“安德,为什么你要这样冷落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令你不满,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呀!”湘燕只想挽回安德的心。
安德没有理会她,继续阅读公文。
“不要无视我的存在,你说话呀!”湘燕摇晃着安德的手臂,她害怕他的沉默。“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她的眼里呈出恐慌。
对方仍然沉默不语。
“你知道吗?每天面对一间空荡昏暗的大房子无所事事,这种孤独失落感真教人难耐。”湘燕鼻酸眼红在啜泣。
“难耐?怎么,这么快就不安于室了呀?”安德蹙眉。
“我没有这个意思,”湘燕急急否认。“只是每天而对一扇紧闭的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那紧闭的心扉,让我感到好无助。”她放声大哭。
“你想知道门后有什么吗?”他忽然这么问。
“啊?”湘燕愕然抬头。
安德由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湘燕“既然你这么无聊,就给你一个点事做。去游览每一间房间吧,很有趣的哦!”他脸上泛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湘燕见他一脸嘲讽状,心跳加速。有趣?他的有趣是什么意思?
他真会是蓝胡子吗?蓝胡子,姐姐这样说过他的。湘燕突然想起,一阵阵不安掠过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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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湘燕受伤离去的背影,他收起虚假的笑容,眼神透露着迷惘。
伴下手边的工作,他心烦气躁地点燃一根烟,猛然地抽。明明已经戒了一阵子烟的。怎么这会儿又无法自制?
他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是为了湘燕吗?
她是仇人的女儿,他娶她的目的是在报仇,怎么这会儿伤害了她,自己却更痛苦?他们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自己精心策蜡多年的复仇大计终于开始实行了,而且进展顺利,但为什么会在此刻心软?因为湘燕是他亲爱的小妻子,他未来孩子的母亲呀!
爱?这个念头令他心惊。湘燕的一颦一笑浮上眼前,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天真可爱呀,莫非自己已在无形中爱上她了?
仇恨就像一股邪恶的力量,污秽了他的心灵,蒙蔽了他的良知。安德也明白自己残忍的转变,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要将上一代的恩怨加诸在无辜的湘燕身上?为什么要折磨心爱的人?他多么渴望将她搂入怀中宠爱一生。
只是如果为了儿女私情放弃复仇,他怎么对得起已抛的父亲,他又怎么有脸面对赫家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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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手中那一大串钥匙,湘燕忍不住叹息。天呀,这么我把钥匙,那么多扇门,到底哪一把钥匙是属于哪一个房间的?
“需要我指引吗?”
湘燕回过身,发现一双敏锐如蛇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海伦娜,你你”湘燕不安地呢喃,海伦娜的出现令她浑身不自在。“我是经过安德的允许开门的。”她亮亮手中的钥匙。
海伦娜顺手将钥匙夺过手“让我来帮你吧,少夫人。像你这样一间间的试,要试到哪一年!”
湘燕紧闭牙关,忍气吞声。虽然海伦娜的讽刺令她不悦,但却也不无道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她只想知道房内的秘密。
“就从二楼开始吧,欢迎光临赫特堡。”海伦娜语气寒冷,头也不回的带路。湘燕只好硬着头皮跟随。
储藏室、储酒室、会议室、小画廊、钢琴室,还有无数的客房二楼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房间,湘燕心想。还好,没有什么惊世骇俗见不得人的秘密。她用手按住心口,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是多虑了,真的不该怀疑安德的。
“这么快就放松戒备了呀!你也未免太轻敌了!”海伦娜一眼看穿湘燕。“别忘了,我们还没有游览三楼的房间哦!”--
湘燕拖着沉重的步伐踩着一格格的台阶,仿佛上楼是件困难无比的事。先前海伦娜的一席话,又将她的心情打入谷底。
是的,还有三楼还没去呢!
轻敌?海伦娜为什么这样说呢?谁是她的敌人?海伦娜吗?但海伦娜是替安德做事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安德是她的敌人喽?可是安德明明是她亲爱的老公呀!
湘燕心烦意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快被这一疑云乱得抓狂了。
“咔嚓”一阵开锁声。第一扇门开了。
湘燕颤抖地将门推开。
这是一间以淡紫色为主的套房。
淡紫色的窗帘,淡紫色的地毯,淡紫碎花布的窗罩,木制的梳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可爱的小饰品,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位女性。
而此房的建筑格局及家具的陈列方式,竟与湘燕的闺房一模一样!
湘燕顿时花容失色。
恍然之间,她有些明白了。也许安德有前妻。
“怎么?不问这是谁的寝室吗?”海伦娜露出邪恶的笑容。“还是怕知道真相,不敢问?”
“有什么差别吗?反正我问不问你都会说,不是吗?”湘燕虚弱地回话。
“这是安德少爷第一任夫人翠丽丝布郎的闺房。”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安德前妻的房间。滚滚热泪滑落湘燕泛红的双颊。
“翠丽丝夫人高雅动人,是个名门闺秀,可不像某人!”海伦娜又呈现出一脸嘲讽状。湘燕一听也知道那个某人是指自己。
“翠丽丝夫人是少爷的最爱,他们这对神仙眷侣恩爱无比,羡煞比翼鸳鸯!”
“是吗?”湘燕不愿相信,这老妇八成是故意编造这样一个谎言来气自己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他们会分开?”
“是天妨红颜吧?!”海伦娜叹了一口气。“翠丽丝夫人自幼体弱多病,常犯偏头痛的毛病,后来经诊断确认是长了脑瘤。可怜花容月貌,年纪尚轻的夫人,在一次失败的手术中命丧黄泉。”
原来如此,湘燕闻言心痛。可怜的安德,就这样失去所爱,他一定很难过吧?瞧这房间一尘不染,原主人的物品也都还在,想来安德一定是很思念翠丽丝,所以舍不得变动这房间的一切,也许他时常来这房间睹物思人。
安德需要的是另一双温暖的手,抚慰他过去的伤口,湘燕心相。以后自己要加倍体谅安德,帮助他走出昔日的阴霾。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逗留的。”湘燕的耳边响起海伦娜冷冷的声音。“我们到下一个房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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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第二间房门,往内一看,又是一间与自己闺房相同的套房,只是这回是以天蓝色为主。湘燕心脏紧缩,难不成这又是安德前妻的房间?天呀!他究竟有多少前妻呀?
“这是安德少爷第二任妻子柳月媚的寝室。”海伦娜不等湘燕发问就说:“月媚夫人曾是香港红噪一时的名模特儿,高挑妖娇。少爷可以说是为她痴迷,不可自拔。”
狐狸精,湘燕忍不住这样想。“后来呢?”
“后来那个贱货偷汉,和别人跑了。听说他们因为怕被发现。因此在深夜开车逃离肯特,结果出了车祸意外丧生,真是活该!”海伦娜幸灾乐祸的说。
怎么她也死了?湘燕一怔。蓝胡子的念头又闪过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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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马弗尔森,少爷的第三任夫人,生前最喜欢红色,所以这间房是以粉红色为主。”走进第三间套房,海伦娜这样说。
这会湘燕全明白了,原来安德每位妻子的房间陈列都一模一样,除了色系是依照每个女主人的喜爱而定。
生前,刚才海伦娜是这样说的,不是吗?莫非第三任妻子也香消玉殒?
“她她是怎么死的?”艰涩地开口问。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想听下去,因为真相总是残忍的。
“上吊自杀。”海伦娜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
湘燕闻言惊骇,软弱地跪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这太悲惨、太可怕了!
“月媚夫人红杏出墙的事件对少爷打击颇大。他觉得自尊受损颜面扫地,难堪不已,从此整个人都变了。”海伦娜顿了顿,想着该怎么说才对。“这样说好了,一向对女人温柔体贴的少爷就得无情暴躁。一朝被蛇咬,他再也无法信任女人、信任爱情了。可怜的珍妮夫人,遭池鱼之殃,饱受蹂躏,终于受不了而上吊了。”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湘燕激动地摇着海伦娜的肩“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残忍的故事骗我?”她不愿相信亲爱的安德会虐妻,害得一名无辜少女撒手归西。
海伦娜冷冷地推开湘燕的手“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有必要捏造谎言来骗你吗?告诉你少爷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呀!”
“可是安德不是会对女人使用暴力的人!他那样文质彬彬,是不会胡乱动粗的!”湘燕有维护着安德,一心替他辩解。
“暴力?动粗?我有这样说过吗?”海伦娜蹙眉。“哦,不!男性优越感那么高尚的少爷是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的。我所说的蹂躏,是精神上的。例如刻意冷落她,或用言语羞辱她。甚至在外拈花惹草,带别的女人回家等等。”
湘燕离言心一紧,莫非安德也采取同样的手段在对待她?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不曾带别的女人回来激她,但刻意冷落她确是事实,也许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这样的婚姻,毫无意义,为什么不离婚算了?”
“因为少爷不肯,他是有意将珍妮夫人逼入死胡同的。”
“既然安德这么讨厌她,当初又为什么要娶她?”湘燕迫切地想知道。也许她的命运是与珍妮相同。
“显然不是因为爱。”海伦娜缓缓地说:“那桩婚姻是老爷作主的。老爷见少爷因为月媚夫人的事郁郁不乐,以为他是需要另一个女人来抚平了的伤口,重新点燃生命,所以在临终前为他物色了珍妮夫人。孝顺的少爷是为了让老爷安息才娶她的,其实他根本不信任她。”
这段话令湘燕心安不少,起码安德是自愿娶她,不像可怜的珍妮
可是既然如此,安德又为什么要冷落她?湘燕不解。她能相信,他是爱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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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房间,第四任妻子。
湘燕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第一间房间属于第一任妻子的,第二间房间属于第二任妻子的,第三间房间属于第三任妻子,第四间房间属于第上任妻子,而自己住在第五间,是安德第五任妻子。房间家全是依照次序排列。
安德已经三十二岁了,有过去也是正常的。只是湘燕万万想到,他竟先后历经了五任妻子!这太过分了!她为自己不值。
“说吧,他们怎么分开的?想来又是一段曲折感伤的故事吧!”湘燕无助地望着海伦娜。
“她叫松井纯子,是少爷在日本的一名大客户的千金。他们的结合,就是所谓的商业婚姻。”
又是一场别有目的的婚姻,湘燕心想。他们的分离是可以预期的,没有爱的婚姻岂能长久?
“老爷过世后,少爷正式接手他的产业。但从未独挑大粱的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一时无法胜任,财务发生了困难。为了不让百年祖业毁于一旦,他娶了纯子夫人,利用岳父家雄厚的资金周转,解决了动作危机,重振雄风。”海伦娜平静地叙述。
“后来呢?安德对纯子好不好?”湘燕关心地问。
“少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会善待纯子小姐。”海伦娜白了湘燕一眼,像是在指责她怎么会这样问。
“可是后来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要怪就怪纯子夫人命薄,没有那个福分与少爷白头偕老。”海伦娜叹了口气“纯子夫人是个传统的日本女性,一心想为少爷生个儿子,让赫特家后继有人,虽然她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不应该怀孕,但她情愿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结果赌输了。”
听完了这个故事,湘燕难过地哭了。想来纯子一定很爱安德,才肯为他这样博命。她是真的很同情她。只是在同情的同时,湘燕又为自己感到悲哀。原来还有别的女人和自己一样可以为了安德牺牲一切,这个认知令她痛苦。
“赫特家历任的少夫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当然也不会例外,劝你真早觉悟吧!”海伦娜突然恶毒的开口“你颈上挂的那条项链赫特夫人的遗物,是个不祥之物,历任少夫人都戴过它。艳红的石榴石,仿佛斑斑鲜血。那块入土受沁的白玉牡丹,是受过诅咒的,谁拥有它都将不得好死!”
湘燕不支地倒在地上,面无血色,直冒冷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我,要这样诅咒我?我就真的这么惹人嫌吗?”
面对四面楚歌的小燕子,海伦娜忽然心生怜悯:她,还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说真的,我并不讨厌你。唉!这一切都是命,要怪就怪你生错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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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你早点休息吧,今天一天,你也受够了。情绪太过激烈可是对胎儿不好的哦。”走到湘燕房间门口,海伦娜提醒她要为腹中的孩子保重。
“等一等,海伦娜。我们还有一个房间还没有看。”湘燕虚弱地指向第六间房间。
“那间房是赫特家的禁地,除了少爷之外,谁也不能进去。”海伦娜再度摆出一副扑克脸。
“为什么?那是谁的房间?”湘燕想知道关于安德的一切。
“不要多问,那不关你的事!”海伦娜神情不悦地提高声音。
‘好吧。”湘燕抿抿嘴。“那串钥匙,安德是交给我的。”她指着封锁安德过去的罗曼史的那一大串钥匙。
海伦娜注视了湘燕好一会儿,才将钥匙交予她,二话不说便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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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来,看见窗外细雨纷纷飘落,整个大地被笼罩在一片苍茫中,湘琳不免发怨。在属于亚热带的台湾长大的她,不但无法适应英国寒冷的冬季,也因此生感冒,更不知该如何在湿滑的霄中行走,以至于经常跌倒。
唉!看来今天要一整天留在暂居的家里了。
离开赫特府后,哲安与湘琳便寄宿于一间位于肯特与坎特布里市途中,专门租给讲求经济实惠的自助旅行游客乡村住家中的小套房。他们并租了一部车,以便行动。
一阵芬芳味,在空气中飘过,原来是哲安捧着一盘誊浓浓的荷包蛋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来。
“来,先吃点东西,等下下才能吃葯。”哲安将食物托盘放在湘琳面前。
“谢谢。”湘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应该是我要做饭给你吃才对,结果这几天反倒都是你在照顾我。”
“我不照顾你要照顾谁呀?”哲安亲密的搂着湘琳的肩“你呀,瘦巴巴的一个,赶快把身子养好吧!”
“我也不想生病呀,我想我大概是和英国水土不服吧,咳咳咳”湘琳不住在咳起嗽来。
哲安连忙体贴的拍拍她的背,并将咖啡给她“来,啜点热饮会好些。”
湘琳啜了口咖啡,然后将她脸贴在哲安温暖的胸口上“谢谢你,你最好了。”
哲安宠爱地揉揉她的秀发“湘琳”
“嘘,不要说话。”湘琳小声地说,并轻轻的将眼睛闭上。
“你在做什么,小懒虫,才起床又想睡了吗?”
“不是,我是在听你的心说话。”湘琳一本正经的说。
“哦?那它对你说了些什么?”哲安在她耳边感性地问。
“它说不行,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湘琳故意撒娇,
“你哦,真是调皮。”哲安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下去要听她,但当他们唇与唇要碰在一起时,湘琳忽然将他推开。
“我们不应该别忘了感冒可是会传染的,我现在可是很毒的”
“放心,我是百毒不侵的。”原来她是怕会将感冒传染给他呀,哲安笑着将湘琳拉回怀中,深深地吻住了她。
此时的湘琳,完全沉醉于甜美的感觉之中,忘却了也许会将病毒传染给哲安的可能性,纵容自己在他怀中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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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肯特郊区的一个小山丘上,赫特府四周种满高大的树木,冬季的景况,虽然萧条,却仍诗意浓厚。
胸前挂着望远镜的哲安仰头望树,伸手去摸摸树干。嗯,是高了点,但要爬上去应该不至于办不到。
“我小心点,如果不得就别勉强。”湘琳柔声地说。
哲安与湘琳之所以还在英国,是为了仍困在赫特府中的湘燕。只是若想救她,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摸清楚安德的底细。他所谓的复仇大计,究竟是什么?
湘琳有种强烈的预感,秘密就在赫特府三楼其中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内。
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设法潜入赫特府一探究竟。
在寄宿赫特府的那几天,他们就已查清楚佣人们的作息时间了。
那些佣人们并不住在赫特府内,而是住在附近的员工宿舍。每天早上八点他们就会纷纷到府内开始他们一天的工作。到了晚上七点,在主人们用完晚餐之后,他们又会纷纷返回宿舍休息,结束一天的工作。
而每个周日就是他们的休息日。这一天,大部分的人都会回家去与家人团聚。
地位特殊,得以与主人同住在赫特府内的海伦娜,有做礼拜的习惯,因此每周日上午都会去教堂。
这个时间,府内就只会剩下安德和湘燕。
这亦是哲安湘琳潜入府内最好的时机。
如果这时安德会偕湘燕出游,那就更加理想了。
当然这似乎不太可能。
经过这一阵子的观察,他们发现,湘燕从不不曾踏出这赫特府半步。倒是安德经常独自离府去伦敦接洽顾客谈生意。
他们打听到在今天这个晴朗的星期天上午,安德会去伦敦接见一位来自香港的大客户。
换句话说,府内就会只剩湘燕一人。
这是他们人府的最佳时机,怎么能轻易错过?
于是哲安爬到树上用望远镜观看安德时离府。
只要等海伦娜与赫安德双双外出,他们就将采取行动。
虽然爬树的是哲安,紧张的却是湘琳。这不单只是因为她有惧高症,而且也为了前几天下的那场雪已融,树干仍有些滑湿。她真的很担心哲安会不慎滑落,因而为他捏了把冷汗。
树叶早在秋季尾声纷纷飘落,冬天的树枝光秃秃的,因此湘琳亦担心位于高处的哲安会被人发现。
所幸运动细胞发达的哲安平衡感佳,得以敏捷地安全上下,亦没被人发现,湘琳算是虚惊一场。
“安德已经出门,海伦娜也随后上教堂去了。”哲安爬下树对湘琳说:“现在我们唯一的问题,要怎么进赫特府?”
的确,这可是个难题。湘琳眉头深锁。总不能按门铃让湘燕来应门,然后大方地说明他们是来挖掘安德的秘密的来意吧?
“这”湘琳沉吟着,然后洒脱地甩甩飘逸的长发“先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先过去勘察情势再说吧。”
唯今之计,也只能见机行事,采取将来兵挡的方式。
也许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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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赫特府毫无人气,空气中一片寂静。
一阵寒风吹过,拂动着干脆的树枝,发出长啸,更为此处增添了一份凄凉感。
哲安望着这栋古老的三层矮楼,看到二楼有扇窗子是开的。啊!有啦!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们可以爬窗而入。这种砖砌的旧式房屋是不会难爬的。
当他将这个绝妙方法告诉湘琳时,佳人却面露难色。
“爬窗呀?”湘琳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有惧高症耶。”
“你担心什么?”哲安展开笑容“只要我爬得进去就行了。你就到大门口去等我从内为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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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呀!”虽然湘琳这前已经领教过哲安爬树的本领,这会儿换作爬窗,她还是忍不住扭忧。
“放心吧,小姑娘。你看那个窗台那么宽,足以做平稳的垫脚。这种窗子很好爬的。”哲安有把握地说。
属于高瘦型的哲安轻松就跨上了一楼的窗台上,稍稍踮起脚尖,双手往上伸直就挂住了二楼的窗台。
人高就是有这种好处,湘琳忍不住这样想。要换做自己,恐怕再怎么挣扎手指尖也碰不到二楼的窗台,更别说以手掌挂在上面了!
一向是体育健将的哲安,发挥他吊单杠的本领,靠着臂力用力将身体往上撑,以下巴顶着窗台,一只手一只手慢慢使力往内移的方式,钻进了二楼那扇开着的客厅内,动作干净俐落。
站在窗口边,哲安对仍在屋外的湘琳比了一个手势,表示一切顺利,他这就下去为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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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么大的一栋房子怎么都不开灯?在府内摸黑的哲安纳闷地想,这使得原本华丽的宅院变得格外阴森冷清。
而且又危险。
像他刚才下楼梯时就险些踏空摔跤。
好在他平衡感够好,及时稳住自己,才没发生意外,否则真跌在那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可就吃不完兜着走喽!
“屋里很暗!小心点慢慢走,别去撞到家具或被绊倒。”湘琳一进屋,哲安就在她耳边轻声地警告她要多加注意。
于是哲安当先锋,拉着湘琳的手,一前一后小心地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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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镜子前面,凝望镜中性,湘燕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原本晶莹的大眼睛,如今显得黯淡无神。原本红润的双颊,如今显得惨白削瘦。原本感性的朱唇,如今显得干涩泛黑。就连那一头乌溜溜的秀发,也变得焦黄毛燥。
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在下垂,皱纹越来越多,充分反映出岁月的痕迹。
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抚摸着凹陷的脸颊。
唉!终日以泪洗面郁郁不乐,也难怪自己会老得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湘燕揪着前额的头发甩了甩头。
她拿起粉饼欲施胭脂,却又颓然地放下。唉!女为悦已都容,奈何她的“悦已”却已与自己形同陌路。何况,他并不属于她一个人的,他先后有过那么多妻子分享他的爱。杀那间,一阵妒火焚心。
由镜中,她瞥见颈上的一圈红光。白玉石榴石珠链,她潜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它。
那是个不祥之物,历任少夫人都戴过它它是受过诅咒的,谁拥有它将不得好死!湘燕的耳边响起海伦娜恶毒的声音。
她冲动地欲将项链扯下,却又在松扣之际茫然地停了手。不争气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就算它是受过诅咒的也好,就算安德其他的女人都曾戴过它也好,这毕竟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舍不得拿下来。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虽然安德已伤透了她的心,她仍对他一往情深。
不,只要找出问题所在,一定有办法补救的。
湘燕忽然想起那扇仍封锁住的房门。
那是赫特家的禁地,除了少爷之外,谁也不能进去。海伦娜恼人的声音又在她耳边轰轰不绝地响起。
也许,问题的关键就锁在那个房间里。
“只要打开门,就可以知道安德的秘密。”
蓝胡子。
刹那间,湘燕有些害怕。
万一安德真是如蓝胡子一般的恐怖分子怎么办?也许那个房间是陈列着历任妻子尸首的博物馆!
别胡思乱想了,她敲敲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怀疑安德。无论如何,她也要一究竟。
而现在四下无人,正是大好时机,岂能轻易错过!
她由口袋中掏出安德交予她的那一串钥匙。嗯,这里有这么多钥匙,总该有一只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