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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在这。”何湘燕兴奋地向大她八岁的湘琳招手。虽然湘琳个子娇小,但湘燕仍很快地就在机场穿梭的人群中找到了姐姐。“咦,高大哥也来了呀?你怎么没告诉我他也会来?”高哲安身材修长高大,目标明显不容易遗漏。
湘琳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湘燕的方向走去。久违的姐妹俩激动地相拥在一起。
“姐,我来向你介绍。这位是我的老公安德鲁赫特。你可以叫他赫安德,他的中文名字。”在与姐姐相互嘘寒问暖一番之后,湘燕拉着丈夫的手,将他引见给姐姐。“安德,这位美丽的女人就是我最亲爱的姐姐。对了她身后那位高大的帅哥就是她的男朋友高哲安。”
湘琳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赫安德的身上,忘了去反驳高哲安是她的男朋友的说法。
终于见到这位神秘人物了,湘琳心想。此刻湘琳有些了解妹妹怎么会一陷不可自拔。赫安德虽然比湘燕大了许多,但他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以及一张擅长甜言蜜语的巧口,最容易掳获小女孩的心了。
只是他究竟是看上了小燕子哪一点?像他这种事业有成、风流倜傥的男人,身边想来是不乏成群美女相伴吧?湘琳纳闷地想。
虽然身为心理医师,擅于察言观色,她却无法看穿赫安德。这家伙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心存这样的念头,虽然对方表现大方得体,却仍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那场断头梦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现在湘琳的脑海中。虽然看不清梦中男子的庐山真面目,但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赫安德就就是蓝胡子。于是她投给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仿佛是在示意着:我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不会让你伤到小燕子任何一根寒毛的!
亦在凝视湘琳的安德,此刻却扬扬眉,仿佛是在回应她说:就凭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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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伦敦到肯特,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抵达位于郊区的赫特府时,何氏姐妹以及高哲安都被眼前这栋宛若城堡建筑的复古式大宅院给吓呆了。虽然湘燕知道安德颇有来头,却没料到他竟会富裕到这种程度。其实这宅院是赫特家的祖产,在肯特历史悠久,是当地相当有名望的家族。因此,当初赫特的父亲要娶台湾女子为妻时,曾遭到众亲戚的强烈反对,但终究还是抵挡不了他的决心。
踏入赫特府,湘燕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跑上跑下。三层楼的独栋别墅,宽广华丽如皇宫,此时她还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呢。
湘琳则是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房间,一间间大门紧闭的房间,蓝胡子传说又浮上心头。说不定某扇门后就隐藏着某种邪恶的秘密。
“少爷,欢迎回来。”一位面带风霜的高瘦老妇出现在门前。她是海伦娜,年轻时就在赫特家帮佣,安德出生后就担任他的保姆,如今升格为管家。自赫特夫妇过世后,赫特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由她在打点,因此在府内她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她是唯一有资格与主人同住在府内的帮佣,其余的佣人都住在附近的员工宿舍。
“不知哪位是少夫人?”海伦娜明知故问,其实她有看到安德挽着湘燕入门。只是她看不起雀跃的湘燕。毛毛躁躁地跑上跑下,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对了,你们都还相互不认识,让我来替你们介绍。”安德为海伦娜解说何氏姐妹及高哲安这两女一男的身分。
听完之后,海伦娜投给湘琳一个不屑的眼光,仿佛是在指责她未婚就带男友到素未谋面的妹夫家住,简直是轻浮。
当然她不知道是高哲安厚颜死缠,而湘琳也懒得解释。
又多了个刻薄难缠的敌手!湘琳没有忽略海伦娜尖锐的眼神。看来这将会是场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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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对赫特家忠心耿耿,就是为人严肃些,所以容易被曲解为不友善。其实她没有恶意的。”安德意识到管家与妻友之间的冷空气,事后这样对妻子说。单纯的湘燕当然是相信老公的话,因此在姐姐面前不断地为海伦娜美言。
“真是女大不中留,才嫁人胳臂就往外弯,竟帮着外人说话。”湘琳不满妹妹轻易就被安德的三言两语收服,私下对哲安抱怨着。
“什么外人不外人,海伦娜可是你妹婿的保姆呀。”哲安特意强调安德是湘琳的妹婿,提醒她他们已是一家人的事实。
“不是我小心眼,但我可是清楚感受到海伦娜对我们的敌意。”湘琳嘟起小嘴发嗔着“喂,怎么连你也为他们说话,你到底是在帮谁呀!”
“这不是帮谁不帮谁的问题,我只是不希望你那先入为主的梦魔影响到你的客观。”其实哲安亦感到海伦娜绝非是省油的灯,只是不愿说出口加深湘琳的顾虑。“而且不要叫我‘喂’,我这么高,怎么是‘矮的’(台语)呢!”哲安制造新的话题,欲转移湘琳的注意力。
“你是故意在找我碴。”
“打碴,怎么会?我疼你都来不及了。”
“省省吧,高大爷。你的花言巧语对我起不了作用,你还是留着去说难仰慕你的无知小女听吧。”
“难说哦,搞不好有一天你坠人我织下的情网中。”哲安越挫越勇,一点都不灰心。
“不会有这么一天,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湘琳忽然感伤起来。“因为我已心死,无法再爱了。学长,回头是岸!趁早抽身离开我这颗扫把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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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扇扇的房门,就如湘琳预期的,每扇都上了锁。
“你在做什么?鬼鬼岁祟祟的。”海伦娜不知何时出现在企图打开每一扇房间的湘琳跟前,吓了她一跳。
“什么鬼鬼祟祟的,你不要含血喷人好不好?这别墅太大,宛若迷宫,每间房门又都长得一样,我只是忘了自己是住哪间房,才会每间都试着开开看。”湘琳心虚地说。
“是吗?”海伦寻冷冷地打量着湘琳,似乎不相信她的话o“这是三楼,你的房间在二楼,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吧!”
“是呀,我怎么会这么胡涂,连二楼跟三楼都会搞混,真是糟糕。”湘琳只好含混地这样说。她几乎是逃离似的走出海伦娜的视线范围。
好险,好险,以后得加备小心,免得打草惊蛇。湘琳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她却已经打草惊蛇了。
深夜,当大家都已沉睡时,老管家到书心内对仍在处理公事的安德报告湘琳的可疑迹象。
“少爷,对于那位何湘琳,你不得不防呀。她可是随时随刻企图要挖掘你的秘密。还有那个高哲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也是个厉害人物,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让他们破坏你的复仇大计呀!”
“放心吧,忠心的海伦娜。”安德的嘴角漾起一个阴沉的笑容“我已顺利将湘燕那个笨丫头娶到手,谁也阻止不了我的复仇大计。”
“小心驶得万年船呀,少爷。”海伦娜提醒安德。“你最好尽快把那两名恼人的家伙遣走,省得夜长梦多。”
“别扭心,本人自有妙计。”
只是这对心怀鬼胎的主仆不知他们这段谈话已被诈睡的哲安在门外窃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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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湘琳的预感是对的,这个安德鲁赫特果然有问题。哲安趁未被发现之前,蹑手蹑脚地返回暂居的客房,心中不住地思索着。
按仇大计?安德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年纪轻轻、天真无邪的湘燕怎么会与他结下那么深的梁子?复仇可是很严重的字眼呀!
一时之间,哲安发无法理出头绪。反倒是瞌睡虫渐渐地侵蚀了他的意识。真烦、真累!还是先别想那么多,先好好补个眠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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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还在与周公下棋的湘琳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眼。是谁一早就来扰人清梦?该不会是那只不识相的大蟑螂吧?
“叩叩”
湘琳不情愿地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的不是恼人的蟑螂兄,而是神采奕奕的小燕子。
但令湘琳吃惊的是,湘燕项上闪烁的一圈红光。那条项链,以白玉牡丹为主题,由一颗颗红艳娇丽的石榴石串成的项链意与那场断头梦中新娘所戴的项链一模一样!
顿时湘琳花容失色,心跳“噗通噗能”不停地在加速。
“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湘燕察觉到湘琳脸色有异,关心地问。
“没有,我很好。”湘琳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先过来坐下再说。”
湘琳请妹妹入房,带上门之后,开门见山的问:“你项上那条链子是怎么来的?”
“哦,这个呀,”湘燕用手摸摸颈上的链子,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安德母亲留下的遗物,据说是她娘家的祖传之物,出过土的。怎么样,很抢眼吧?安德已将它转送给我了。”
安德母亲的遗物,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噩梦中?莫非这件事也与她有关连?湘琳陷入一片沉思。
“姐,我看你好像心神不宁,可能真的是病了。”湘燕见湘琳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不免担忧起来。
“没这回事。”湘琳因过神来,掠了掠长长的秀发。“安德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我怎么会知道,”湘燕失笑“她已过世好几年了,我根本没有见过她。我只知道她是台湾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湘琳明白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改变话题。
“姐”湘燕欲言又止,喜悦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安,
湘琳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姐,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湘燕鼓起勇气的说:“是这样的,姐。安德说要带我去欧洲度蜜月。可是”她的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再往下说。
“可是我们在这里碍着你们的行程,是不是?”湘琳会意地接口。
湘燕点点头。
“这么急着下逐客令呀?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好像才刚到肯特而已。既然嫌我这个电灯泡碍眼,当初何必邀请我来?”
“不是这们的,姐姐。我们没有当你是电灯泡。”湘燕见姐姐不悦,连忙解释“安德和我都迫切地希望你们能早些认识对方,我们是诚心邀请你来的。只是,你知道的,新婚夫妻总希望能尽快去度蜜月,好好享受两人生活的甜蜜。”
斑明,赫安德这招果然高明,湘琳心想。想利用湘燕迫切想与他独处的心态来赶我们走,其实他是担心我们再留下,迟早会揭出他的狐狸尾巴!
只是,湘燕既然都已这样开口了,总不能赖着不走吧?可是留湘燕一个人在“蓝胡子”身边,自己一走了之,湘琳说什么也不放心。
烦恼的湘琳,陷入两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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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餐桌,昏暗的吊灯,赫安德与何湘燕两位主人分别坐在长方形两端的主人席上,高哲安与何湘琳两位客人则面对面地坐在距离接近的两端客人席中,四个人各占一角默默地吃着早餐,空气一片死寂。
突然,湘燕面色苍白,捂着嘴离席。直奔浴室。
大伙连忙放下餐具离席,跟过去一探究竟。
只听见浴室门外传来一阵“呕”的呕吐声。
“海伦娜,快去请我们的家庭医生史密斯先生来。”赫安德紧张的高呼,并猛敲浴室的门要湘燕快开门。
害喜?这个念头忽然闪过湘琳的脑海中。莫非妹妹怀孕了?这是出自女人直觉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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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赫特先生。赫特夫人不是病了,而是有身孕了。”在经过一番诊断之后,史密斯大夫这样宣布湘燕的状况。
果然不出我所料,湘琳暗忖。怪不得妹妹急着嫁人,原来他们是先上车后补票。
湘琳抬起头来,正好与安德四眼相交。安德的眼光中闪过了一丝奇怪地光芒,仿佛是枉对湘琳泫耀:你输了,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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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是要去度蜜月?可是你已经有身孕了呀?!”当恢复生气的湘燕告诉湘琳过两天她将与安德履行欧洲行时,湘琳有些紧张。
“姐,你别小题大作好不好?”湘燕感到有些好笑“我不过才三个月的身孕,行动仍方便得很。而且我一向健康,医生说旅行绝对没问题的。”
“我是不放心你和蓝胡子出游!”湘琳脱口而出。
“蓝胡子?”湘燕一怔。
“我是说,赫安德。”湘琳更正。
“为什么?”湘燕不悦。“姐,你别老是把我象孩子般的过度保护好不好?安德可是我丈夫呀,和他出游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居然还将他与邪恶的蓝胡子相提并论,真是过分!”
“湘燕,”湘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小她八岁的妹妹不知姐姐有梦见未来预知危险的本领,现在突然对她说,恐怕她只会觉得荒谬。“相信我的直觉,安德恐怕是居心不良。”
“你凭什么这样说他?!”湘燕怒道:“你又不认识他!”
“那你又对他认知多少?”湘琳冷静的反问。
一阵惨白浮现在湘燕脸上,她倚靠墙柱来支撑失去平衡的身体。湘琳一箭射人她的心坎,的确,她对安德简直是一无所知。
“我只要知道他是我丈夫,我爱他,这就够了。”湘燕幸灾乐祸地吼着“你为什么要无故地找他的碴,硬是给他扣上一个居心不良的罪名?我看居心不良的是你吧!蓄意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分明是酸葡萄心理!”
湘琳不可置信地望着湘燕,呼吸急促。曾几何时,天真的小燕子竟变得如此残忍?天呀,酸葡萄心理,她怎会有这种想法?看来她是被爱情冲昏丁头,失去了理智。现在说什么她都是维护安德的。
“他跟你胡乱说了些什么?”湘琳受伤地问。
“他说你一直企图要拆散我们,因为你妒嫉我嫁入豪门,得天独厚。”湘燕神情激动“我起先不愿相信,一再袒护你。如今我终地看清,原来安德是对的,你真的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一派胡言!”湘琳也火大了,这个理论简直再荒唐不过了。“而你居然会相信,真是令我寒心。如果安德真如表面般那么好,我当然会替你高兴。问题是,他娶你只是为了复仇!”
“复仇!复什么仇?我和他之间只有爱,哪来的仇?”湘燕瞪大了眼睛。
湘琳哑口无言,后悔先前的口无遮拦。是呀,复什么仇?她只不过是由哲安那里听来,安德曾对海伦娜提到复仇大计,但她也尚未理出头绪。
良久,湘琳才再度开口,柔声道:“我不怪你不相信我,我知道你是完全偏向安德那一边的。只是你必须承认,你并不清楚他的底细吧?我并不是教你挖掘他的过去,或侵犯他的隐私。只是最低限度,为了你的骨肉,你也该查明他的家庭背景吧?”
“我自有分寸。”湘燕的情绪亦渐渐平静下来。“姐,你也该回去了吧?”
“你是在赶我走吗?”湘琳难过的问。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这是在替你打算。”湘燕的声音疏远冷淡。“你才开始营业的诊所总不好一直休假吧?!你可是要靠它吃饭的。”
没想到小燕子竟会变得如此无情,湘琳一阵心痛。莫非她们姐妹俩真会为一个赫安德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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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这样愁眉不展的嘛,这样容易老化哦!来,笑一个。”哲安见湘琳眉头深锁,于心不忍。
“笑?我哪还笑得出来?”湘琳无奈地叹息。“赫安德果然厉害,竟将湘燕收服得服服贴贴的,还怂恿她赶我们走。”
“这不过是第一回他小胜一场,你可别轻易就认栽主哦!”“我不会的,”湘琳坚决地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把湘燕毁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问得好,湘琳一怔。肯特是赫特家的势力范围,她若离开此地,安德会知道她并没有返回台湾。谁知他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对方在暗她在明,局势并不利于她。
此时湘琳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有一种感觉,一场风暴即将来袭。而她,没有资格将哲安一起卷入风暴圈。
“学长,我很感激这些日子你一直与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支持着我。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回去吧,别再为了我荒废你在台湾的事业。”
“怎么?现在换你在赶我走了?”哲安蹙起眉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街头孤军奋战。”
“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更不能连累你。”湘琳眼中闪着阳光。
“你这眼泪是为我流的吗?”哲安深情地掏出手帕为她拭去了泪水。“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好,何不接受我的爱?”
湘琳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我配不上你。学长,你就饶了我,这个心碎的女人吧。”
“心碎?为谁?庄至德吗?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那个负心汉吗?”哲安一点也不放松。
“他的离去对我所造成的创伤是一辈子的。我的心,早在六年前就已被掏空。”湘琳喃喃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既然负了你,你为什么还对他如此痴心?他真的有那么好吗?我难道真的样样都不如他吗?”哲安情绪激扬。
“不,你绝不逊于他。甚至,你强过他。”湘琳说出良心话。“没有人像你对我那样好,是我配不上你。”
“胡扯,爱情之间说什么谁配不配得上谁的,没这一回事,你不要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她面色惨淡。“我但愿我是妄自菲薄。可惜我配不上你是事实,我是个残花败柳。”
刹那间哲安脸色发青。残花败柳?她为什么这么说?莫非她与至德之间
“是的,”湘琳看出哲安的猜想,更证实了他的疑问。“我和至德曾有过短暂的夫妻关系。”
“你,结过婚?”哲安露出讶异的神情。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弃你而去?”哲安颤抖地问。他想知道至德与湘琳鸳鸯异离的真相。莫非至德真如传闻所说,为了一本美国护照及享用不尽的财富狠心抛下美娇娘?
唉!湘琳仰空长叹。往事已不堪回首,哲安这般苦苦追问,无疑是在她那不曾愈合的伤口上再洒上盐料粒。
然而,这是她欠他的,不是吗?
这些年来,哲安苦恋不果,想不她亦伤他很深。
懊是谜题揭晓的时候了。哲安有权知道当年的情变真相。
于是湘琳忍着痛、噙着泪娓娓地话说从前
想当年庄至德与何湘琳这对才子佳人共谱恋曲,校园内广传佳话。他们受到众人的祝福,却为庄父所反对。
其实庄父也颇欣赏湘琳这位充满灵气的慧黠女子,只是望子成龙的他,更喜欢富家女郑淑君。
郑淑君不但是郑家的独生女,而且还持有一本美国护照。到德若娶了她,必能一步登天。庄父心里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
然而至德与湘琳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他自是不肯从父所愿。庄父一再地从中作梗,反而更力口深了这对佳人厮守一生的决心。
于是至德说服湘琳与他秘密地去公证结婚,希望借由一张结婚证书加深他们之间的保障。也许等湘琳有了庄家的骨肉之后,庄父会改变初衷,接纳湘琳
无奈一场意外毁灭了一切,终结了这段婚姻。
某日湘琳在拖地时,不慎滑倒,滚下了楼梯,送至医院就医后,医生在宣布她已身怀六甲的同时也宜布了流产的事实。
不晓得自己有孕在身的湘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摔掉一条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包可悲的是,医生并宣布这志意外流产事件,严重地损及了湘琳的子宫与卵巢,恐怕她以后无法再生育了。
这对湘琳而言,无疑是宣判了她的死刑。
于是她同意了庄父的要求,忍痛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庄家的独子,你有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深明大义的湘琳含泪对至德离开自己“郑淑君对你一往情深,你可别辜负她的心。”
就这样,湘琳悄然的离开了至德,专心学业,如愿考上理想的研究所,从此绝口不提感情事。
而心灰意冷的至德也终于在父母强烈的压力之下,莫名的娶了倒追他已久的淑君,双双出国深造。
一段感情付诸流水,严重打击着湘琳。
一个女人若不能生育,就是有了残缺。湘琳这样想。死心吧,何湘琳,你是个扫把星,不适合谈恋爱,别再害人害巳了。
从此湘琳深锁心扉,不再接受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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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安终于明白这些年来湘琳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原因了,她饱受的创伤,不仅是在感情上,亦是在生理上。
不能生育,这无疑是一道难以抹灭的伤口。
“也许当时你的主治医师诊断有误,或许你应再接受检验。哲安欲重新点燃湘琳的希望。
“再接受一次检验,再被判一次死判?!不必了,我承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湘琳绝望的说。
“湘琳。”哲安将佳人拥入怀中,轻抚她的秀发。“当年至德没有留在你身边,是他没有这个福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的。”
“我是个残缺的女人,不配接受你的爱。”湘琳摆脱哲安的怀抱,自卑的说:“我不要你的同情及怜悯。”
“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真爱。”哲安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育,我要的是你,而不是一个制造孩子的机器。”
我何德何能,竟有幸得一深情男子的厚爱?湘琳感动得泪落。
“湘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该是你走出阴霾的时候了。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像你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应该是要被人疼、被人宠的。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带给你幸福的。”
湘琳动容地点点头。她明白,若错过这段真挚的感情,她定会抱憾终生。
她,将会好好珍惜这一世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