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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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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柳长高了,但却消瘦了许多。

    她看着王锦锦不停的抹眼泪,只哭哭啼啼道:“是、是四公子带奴婢过来的,他让奴婢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五姑娘。”

    王锦锦闻言一愣:“四哥回过王家了?”

    秀柳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王锦锦是什么意思。

    王锦锦又问:“我听人说,王家如今遭难,现在上上下下都不好过。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秀柳你知道吗?”

    秀柳这下倒是明白了,她红着眼眶,有些讶异的问:“姑娘都知道了?”

    王锦锦道:“我所知不多,听说此事是因为四老爷所起。你就告诉我老祖宗、还有我父亲他们都怎样了?家中可还安好?”

    秀柳神色躲闪,她低下头,说:“五姑娘,不是奴婢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而是四公子此前已经威胁过奴婢了,关于家中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与你详说,怕让你担心。”

    “不说?不说我就不担心了吗?”王锦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

    秀柳也很无奈,她委屈的看向王锦锦:“姑娘,奴婢现在能见到了,多亏了四公子。你放心,他毕竟也是王家的一份子,不会坐视不理的。且四公子如今在朝中地位不低,等过些时日,他想到办法,就一定会化解这场危机。”

    秀柳从小最怕萧秋年,她如此说,想必是绝不会对王锦锦透露半句。

    王锦锦也猜到了,不管自己怎么问,秀柳一定不会说。她颓然的垂下眼帘,摆了摆手:“罢了,只希望四哥说的是真,希望晋王不会放弃四叔,不会放弃王家。”

    秀柳安慰道:“姑娘不必忧心,老太太好歹德高望重,在京城里又有不少人脉,皇上再怎么不悦,也不会跟她一个老人家过不去的。”

    “但愿如此吧。”

    王锦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与秀柳步入内室,又掩上房门,方问:“当年我留书出走,老祖宗还有我父亲他们,可有说过什么?”

    秀柳想了想,回答道:“二老爷很是生气,当时非要叫人把你抓回去。但老太太却把他拦住了,想必老太太也是懂姑娘的一番苦心。虽然老太太当时也很难过,但并没有责怪姑娘的意思。”

    “我倒是希望老祖宗责罚我一顿,她如此,反而让我更生愧疚。”

    其实现在想起来,当年的做法的确有些冲动,与王听桃和南明他们私奔没有什么区别。老祖宗不怪罪她,倒是让她出乎意料。

    这时秀柳也冷静下来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问:“五姑娘,蓝烟怎么没有在你身边?奴婢记得,她当年可是和你一起走的。”

    王锦锦微微一笑,道:“蓝烟很好,你不用担心她。幸好她这次没有跟我一起来京城,不然也要在四哥这将军府中困住了。”说着,她便将蓝烟和戚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秀柳讲述,听的秀柳一愣一愣,十分神往。

    秀柳叹道:“那如此说来,蓝烟可真是好福气,能跟天下第一神医在一起呐。”

    “还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但我猜应该八九不离十。”王锦锦笑了笑,又拉着秀柳的手,“等此间事了,我也把你的卖身契拿出来。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说个好人家,切莫在王家蹉跎了一生。”

    “五姑娘……”秀柳眼巴巴的看着王锦锦,好生感动。

    王锦锦侧过头,又说:“这些时日你就好好的跟我在一起,按兵不动。等四哥对我稍有放松,我再亲自出去打探一下王家的情况,毕竟……我不能对此置身事外。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得给老祖宗说清楚。”

    秀柳愣了愣:“什么事?”

    “我娘亲的死,应该和府中的人脱不了干系。至于是谁,我隐隐有个猜测,但还不能肯定,所以想问问老祖宗对此知不知道。不管结果如何,我娘亲的死因,一定要查明,也算是我作为女儿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王锦锦语气复杂的说完,秀柳不知该怎么接话,她只能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奴婢支持姑娘你的所有决定。”

    ***

    幸好这些日子有秀柳相伴,王锦锦过的还不算无趣。

    再加上胡玉姣隔三差五的往将军府跑,王锦锦也乐得与她闲聊玩耍,打发时间。偶尔遇见萧秋年,她也装作和往常一样的甜甜开口叫“四哥”,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而她的这些表现,也的确让萧秋年对她的看管不再严厉,她可以从小院溜达到花园,再溜达到将军府的任何地方,唯独出门,依旧不可以。

    眼看着天气一点点转凉,王锦锦下意思觉得不能再拖了。

    这天,趁着胡玉姣又来找她玩,她鼓足勇气,拜托胡玉姣能帮她一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锦锦你还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胡玉姣闻言笑了起来,“萧大哥现在深得皇上欢心,巴结他的朝臣十个手都数不过来,风头无两,理应你有什么事,他都会帮你解决啊。”

    王锦锦苦笑道:“其实这件事,还真不能让我四哥知道。郡主,如今能帮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胡玉姣看她一脸严肃,不像开玩笑,也认真的问:“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王锦锦便将自己想要离开将军府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胡玉姣仿佛大脑空白:“不是……你为什么要离开将军府?还是要偷偷的离开?难道你四哥不要你离开这里吗?”

    这些事情也不好详说,王锦锦便敷衍道:“郡主有所不知,我王家犯了事,如今正在危难关头。我四哥怕我横生是非,便勒令我不许回王家去。可是我父亲、我祖母,都等着我回去探望,我总不能因为害怕被牵连,就与他们几年不见吧?如果这样,岂不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郡主难道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吗?”

    胡玉姣皱了皱眉:“王家四老爷贪污赈灾银两的事情,我好像也听过。晋王姨丈最近都在为王家的事情奔波,本来这次姨丈立功,皇上应该大赏的,就因为出了这件事,对晋王姨丈都不怎么上心了……”

    “那郡主知道王家现在具体怎么样了吗?”

    胡玉姣摇了摇头:“我并不关注这些……既然锦锦你着急,我就想办法把你带出将军府一次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出府探听到情况,就快些回来哦……不然萧大哥知道是我帮了你,他肯定就会讨厌我了。”

    王锦锦欣喜若狂,忙不迭的点头:“好,当然好!郡主,我这里有个计划,后天你就按我说的办!”

    她与胡玉姣在屋子里谈了许久,日暮天黑,胡玉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王锦锦想到后天就可以离开将军府,莫名紧张,一直都睡不着,夜里翻来覆去好几次。秀柳给她换了一炉安神的香料,她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一灯如豆。

    夜里起凉风,吹的窗户纸哗啦啦的响。

    秀柳被风声吵醒,她揉了揉眼,正要去关窗户,就见房门被轻轻推开,萧秋年一身玄衣,神容冷峻的立在门口。

    秀柳一下就被吓个激灵,睡意全消。

    她正要行礼,萧秋年却抬了抬手,示意不要吵醒王锦锦。

    秀柳看了眼纱帐中沉睡的人影,压低声音道:“四公子,姑娘才睡下没一会儿,你有事的话我这就把她叫起来……”

    “不必。”萧秋年沉声制止。

    他的目光落在雕花床中被青色纱帐笼罩着朦朦胧胧人,淡淡道:“你出去吧。”

    秀柳一惊。

    如今天气虽然转凉,可还余热未消,王锦锦只穿了件单薄的纱衣,虽然萧秋年是姑娘的哥哥,可都这么大的人了,会不会不太好?

    她正准备出言相告,可但看到萧秋年投射而来的冰凉眼神,顿时吓的一个字也不敢说,灰溜溜的走到门外。

    屋中只剩他二人了。

    萧秋年这才缓缓的走到床前,抬手,轻轻撩开纱帐,生怕吵醒熟睡的少女。

    似乎回京之后,他很久都没有这样静静地凝视过她了。

    萧秋年撩开衣袍,坐在床沿。

    王锦锦侧身沉睡着,一手压着脑侧,一手放在胯间,雪白的薄纱袭衣里透出粉色的肚兜,胸前的丰腴若隐若现。她像一颗已经成熟的蜜桃,挂着清晨晶莹的露水,等着人采摘。

    萧秋年突然就觉得很失落。

    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过她,他是这辈子最亲近她的人。可往往有时候,太刻意的保护却成了隔阂,他们之间真的回不去了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他是她的哥哥,她是他的妹妹。

    看着王锦锦熟睡的容颜,萧秋年的眸光突然阴沉了下来。

    若真的回不去了,倒不如用尽手段,就把她强留在身边。即便她一辈子恨他,但至少……他与她不再是若即若离,而是彻彻底底的在一起。

    他萧秋年的性格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什么仁慈宽容,沉默维护,那只是因为在王锦锦面前一点点的收敛。从始至终,他隐藏在心底的阴鸷冷酷,从来没有改变。

    “锦锦……”

    萧秋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睡梦中的女子,抬起手背,轻轻划过她光嫩的脸颊。随即,低下头,在她的粉色樱唇上,浅尝辄止。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永远做你的四哥。”

    不去捅破这层关系,不去用手段来互相折磨,只要……只要你听话。

    门外的秀柳一直悄悄的从门缝观察着屋里的情况,她虽然听不清萧秋年说什么,但是萧秋年的动作却让她浑身血液倒流,如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四公子刚才吻了五姑娘!

    待回过神,她差些一个趔趄,滚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