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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好行李后,他们就准备回A市,润生似乎心情特别好,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后,就坐到了副驾的位置等他上车。
他坐上车后,一双深长明秀的眼睛在她身上顿了数秒,薄唇轻轻动了动,最后却只是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发动汽车缓缓驶离度假村。
比起前段时间来,她这两天的睡眠似乎特别的好,一路上几乎都是睡过去的,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出了收费站,缓慢地向市区行进。
“你知道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是什么?”她伸了个懒腰,突然回过头,答非所问的说,眉峰微微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几分笑意,“临走时房屋管家居然说欢迎文先生和文太太下次再来。”
“是么?”他淡淡地笑了笑,心里一动,可是转头看向她时,不知为何,她的眼光却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这也很正常。”润生的脸颊上有些病态的嫣红,“换成是谁,只要不认识我们,也不会觉得我们像是那种背着另一半出来偷情的人吧?”
说完她仿佛自己也觉得很好笑,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眼里,却有一种遮不住的悲凉。
他沉默地看着她,自己这时本该因为她说的话感到愤怒的,但是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本来从一开始,他便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她的喜怒,可是现在,那些刻意迎合自己的举动,或者若有若无的淡漠言语,突然都变得无法控制了,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让他无奈却又力不能及。
这一刻,哪怕是习惯了运筹帷幄的文亦琛,心底也隐隐有一丝茫然,看不清她与他的结局,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他沉静地移开了目光,不再说话。
市区的交通这个点有些堵,车一路走走停停,刚刚开上高架桥时,润生脸色突然一白,感到一阵恶心,由于不能停车,她只得皱着眉问:“有纸袋吗?”
文亦琛怔了怔,用手胡乱翻了一下,终于在车门处翻到一个用来装过礼盒的纸袋,将礼盒抖了出来,然后把纸袋递给她,润生接过就干呕了半天,或许是因为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倒吐不出什么。
他冷眼看了许久,忽然说:“让医生检查一下。”
她摇头:“晕车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后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让自己检查一下的原因,于是忽得一笑,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放心好了,我一直都有吃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文亦琛脸色倏然一冷,抿了抿唇,那一刻无数思绪翻滚,让他回到那一天——他一边搂着卿可可举行订婚仪式,一边毫不留情让人将她的车撞离马路。
那时的自己,是真正的心如铁石。他并不知道,自己令人那么一撞,差点就将自己的孩子扼杀在了母亲的肚子里,于是并不在意,只是通知了半路上赶过来的凌墨,助手便将人交了过去。至于之后的事,他既然不想知道,便没有人再告诉他。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遇见,和苏静恰好的弄巧成拙,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现在听见她这么说,却感到愤怒……和深深地失望——这两种情绪这样强烈,以至于感到看见她干呕时,自己心底隐隐的喜悦。
时光凝稠,似是能滴下水来,走得异常的缓慢。
他从那样的情绪中抽身而出时,眼神重复清明,淡淡地开口:“我把你送到公寓楼下,待会儿还有事情,晚上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润生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不可否认,刚刚看见他脸上那一抹失望的表情时,她的心里,却有了一种快意的感觉。
回到公寓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她才将手机拿出来开机,不出意料地,短信和微信铺天盖地而来,未接电话提示居然有近百条,大部分是工作的,在这些信息中,她还是发现了小姨给她打的电话和发的信息,从字面上仿佛都能看出她的焦急与失望。
润生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又将电脑打开,踌躇了片刻,在搜索引擎上打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静静地摁下“开始”。离开之前,这个名字下边会有数百页的新闻,都是关于出轨丑闻的。然而现在,却奇异地消失不见了,之前的那些花边绯闻,仿佛被清扫一空,从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润生点开第二页……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出丝毫痕迹。
看来文亦琛那几天在这上面应该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润生盯着电脑屏幕,微微抿了抿唇,他能这样放心的带自己离开,果然是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屏幕因为电脑没有进行操作而黑了下来,却光亮得能倒映出人影来,润生低了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心中却远没有外表那样平静,她忽然有些明白陈绥宁带自己出去散心的原因了,看来自己这几天一直要论证的东西,她心里也有了答案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黛青色的城市开始沉睡,润生却独自的坐在书桌前,一丝睡意也无。
第二日来到医院时,她在病房外踌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医生刚刚来检查过,赵德树随意的靠在床头,欧阳倩正坐在一旁给他削水果。
赵德树的精神状态极好,一点也没有了之前刚手术完的那种破败的样子,看见润生进来后还微笑着打招呼:“润生来了?快坐。”
欧阳倩闻声就诧异地转过头来,看见润生后就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来了?”
她的脸色倒看起来不怎么好,眼下略略有些青色,想来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的缘故。
润生嗯了一声,走到病床前,笑了笑对赵德树说:“前几天有事出去了一趟,所以就没有来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试着下床走动了。”赵德树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着说。
“润生,你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找你谈谈。”坐在一旁的欧阳倩突然开口。
润生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跟在小姨的身后,两人一直走到了这层病房走廊尽头的露台上,小姨才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涩然:“润生,新闻上报道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润生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小姨,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报道你们俩的,就连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关注八卦新闻的人都知道了,事到如今了你还要瞒我吗?”欧阳倩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
润生的心倏然跳快一拍,条件反射的看她一眼,却意外地发现,小姨的目光中,除了失望外,还有疼惜、伤痛和无奈,仿佛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误入岐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便微微张开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声,心底悲伤地无以复加,要怎么说,才能让小姨明白,事实并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呢?自己如今恨不得离文亦琛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他,又怎么会像报纸写的那般和他破镜重圆呢?
润生努力地平复呼吸,过了许久,有些木然的望向露台上的那一丛花草,缓缓地说:“小姨,我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你别担心我了。”
“你心里有什么数?”欧阳倩的眼神渐渐暴怒,“你已经结了婚,有了新的家庭,一切本来是可以重新开始的,现在你又和他闹出这样的绯闻,到底是想干什么?你想过芬克斯知道了的后果吗?”
润生的脸色白了白,却很快地说:“小姨,你就别管了好不好,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芬克斯那边,我自然也会和他解释清楚的。”她顿了顿,却又展颜一笑,只是笑容微微有些单薄:“我公司还有事情,小姨夫那里也离不开人,你快点回去吧。”
纤瘦的身影像是在逃避什么,很快的离开了,而欧阳倩站在原地,眸色中的怒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