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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第二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张满囤携带夫人一行往京郊福云寺行去。路上也碰上了几个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后也就各自分开了。
倒是也有几个眼界低的,心里念着护国公跟辅国将军曾有旧怨。如今护国公被停职而辅国将军多日被当今夸奖更是赏下许多赏赐,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他们自然在看到护国公家的侍卫时候,就绕路而行了。
不过正一心护着媳妇,时不时跟媳妇隔着马车的帘子说几句话的张满囤,压根就没在意那些墙头草的行为。他只怕媳妇在马车上会颠簸或是难受。
明明是对待马车里的人还和颜悦色的人,在抬头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跟冷冽。使得一些随着母亲来寺院上香的闺阁小姐,不知是如何羡慕呢。
说实在的,其实护国公也并非多英俊的男子,只是经过了战场的厮杀直接练就了他一身男儿正气。再加上他五官立体,纵然黑黝黝的略带几分粗鲁,却也难掩不怒自威的气势。再加上护国公的官职跟实权,不可谓不是位高权重之人。两项相加,难有人不动心。
这也是为何张满囤只认定自家媳妇的原因,他媳妇看他,只是为着他这个人,无论是何等身份,哪怕依旧是那个山野村夫,媳妇都不嫌弃。然而别的闺秀,无论是何等娇艳又或是如何大胆表白于他,看重的多是他如今的权势跟地位罢了。
以前他曾听媳妇说过一句话,好似是说,媳妇这辈子最敬佩两种人。一个是能共患难的女人,一个是能同富贵的男人。而他要做的,定然是那个能与媳妇同甘共苦相守一辈子的汉子。
马车里,锦若抿着嘴笑着看向自家娘亲,“爹爹总是不放心娘,这一道上时时刻刻的念着,也不知得羡煞多少女子。”
林宝珠被自家闺女打趣,面色一红,伸手戳了戳她的脸皮含笑道:“没大没小的丫头,跟你弟弟一样不让娘省心。”
正说着呢,就见本来还在马车上扶着长座到处玩耍的晟瑾,直接一个没站稳骨碌骨碌就滚到了她脚底下。随着春喜跟刘嬷嬷的一声惊呼,林宝珠也吓得赶忙起身要去扶起来,却没想到小家伙儿在软乎乎的毯子上滚的高兴了,直接一屁股坐起来拍着小手咯咯咯咯的笑出声。
林宝珠捂着七上八下的胸口,也顾不上脸红不脸红了,直接揪着小家伙儿就起身。
许是小家伙自个也看出娘亲脸色不好,赶紧讨好的搂了上去,抱着娘亲的脑袋就亲起来。这下,林宝珠哪里还能绷得住啊,刚刚的郁气一下子就散了,反倒是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儿子的脸蛋笑话道:“没羞没臊哦,这么小就知道讨好娘亲。”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福云寺。这里山峰连绵,重岩叠翠,林木葱郁。因着被修葺过,所以寺院周围多了许多翠竹林,倒是幽雅的很。
到底是京城有名的寺庙,虽然比不上皇家寺院护国寺的雄伟壮丽,但也自有一派气派。加上香客众多,整日都香云缭绕,颇有意境。
一行人顺着台阶而上,到了寺院之内,由小沙弥带领着到大殿参拜了佛祖跟菩萨。又去听了会经,当那一句句梵文入耳,林宝珠的确感受到了一股子说不清的清净,好似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番似的。
来到寺院之内,自然是要抽签解签的。林宝珠虽然不太信,但却也并非丝毫不信,毕竟她都能穿越而来了,谁又能说清楚到底有没有佛祖跟仙人呢?
那签筒极大,跟林宝珠前世在电视里看的不同,无需人捧在手里晃,反倒是可以直接随手取一支签然后由解签的师傅帮忙解答。
林宝珠如今心怀虔诚,不敢放肆轻视,待到走到签筒之前,双手合十暗自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就随手取了支竹签而出。她做的自然,丝毫没有旁的心思跟念头,只想抽中个平安签。
签筒之前引路的小沙弥恭恭敬敬的唤了句施主稍等,接着就拿了签走向满是梵文的解签桌前。而后面一向被大周贵人信任的渡厄和尚瞧见签上梵文,本还是泰然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也无需小沙弥再去领人,反倒是自个亲自起身行至林宝珠一行跟前,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还请随老僧移步,此签还需老僧师傅亲解......”
而随着渡厄师傅的话一出口,本来还有些埋怨来者耽搁工夫的众人,瞬间就沉寂下来。接着,知道林宝珠所抽中的签竟要大周朝堪比圣僧的慧远亲自解,大殿中无论是祈福的还是求签的人,瞬间就沸腾起来。
需要知道,慧远大师虽然不抵早已漂无踪影的直觉圣僧修为高,但却也备受世人尊崇的高僧。他自小参研佛法,持戒精严且德高望重,而且所做佛法著作广为流传,是多少参佛信徒心中的信仰。纵然他已然高达百岁之龄,但却依旧康健安泰,就好似得道一般。
许多人求而不得见,哪怕是为福云寺众位佛祖菩萨重塑金身,依旧见不得慧远大师一面。久而久之,就有传言说,慧远大师非福运深厚之人不可见得。
自然地,能请得动慧远大师亲自解签的,定然是上上的好签。
于是,就在林宝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时候,早已有一群本来是躲闪着的命妇与官夫人带了亲眷凑上来想同林宝珠套个近乎,就算不能借机见一见慧远大师,至少也能沾沾福运喜气。
林宝珠稍稍寒暄几句,就带了女儿儿子在张满囤的带领下移步入了后殿。
而与此同时,慧远大师的禅房内,当今正端坐在蒲团之上与大师谈论佛法。听闻护国公带其夫人拜访,又听得慧远大师拿着签文点点头道是好签,当今心中不免升起了些好奇。
于是,在小沙弥带着人入禅房之前,他先知会一声吗、,随即起来闪身入了侧房。甭看皇帝是信任张满囤跟林宝珠的,但在信任之余,他心里多少也会犯些嘀咕,而今日正好可以借了大师的慧眼瞧一瞧那二位的心思。
慧远大师虽然是方外之人,但却并不拘泥尘世百态,见当今回避,他也并未多言。
刚刚经后殿入了禅院,林宝珠就感到身体瞬间神清气爽起来,端看禅院之内古朴无华,只有一棵不知年岁的菩提树跟几片大气的荷叶。而禅房之内更是简朴,除了蒲团跟一方土炕之外,并不见其他,甚至连佛祖的供奉都没有见着。
而炕桌前蒲团上端坐的大师,眉目慈祥,眉毛胡子皆白,满面沟壑皱纹,但只那一双深沉好似看懂尘世的眸子,无端让人不敢轻视放纵。
“施主请坐。”
等到林宝珠落座之后,慧远大师才放下签文笑道:“化险为夷谋略高,遇难呈祥福运长。夫人的签文极好,福运绵长。”
见慧远大师双手合十不再继续说,林宝珠不由挑眉,笑道:“大师不若直白些说,若只是这般,您有何苦教我移步而来?”
她不懂佛经不通佛法,但却心怀虔诚而来,却不愿意让自己被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去。今日见的大师,被那一双满是智慧的眸子打量片刻,林宝珠心道怕是大师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同与端倪。
“阿弥陀佛,施主自有主见,贫僧倒是不用多言。”慧远大师露出一个慈悲笑意,徐徐说道,“我刚刚观夫人及护国公面相,却又所悟。还劳烦夫人写下二位的生辰八字,也便于老衲观出运道一二。”
说罢,他细细端看了一番张满囤,面露诧异,但当瞧见护国公压根不在意自个面相气运反倒是一心都在夫人身上时候,他也就了然了。
“仁者当知,定有过去业,现在因缘。是故我言,因烦恼生业,因业受报。仁者当知,一切众生有过去业,有现在因。众生虽有过去寿业,要赖现在饮食因缘......何以故?一切众生过去本业无始终故。是故我说,修圣道时,是道能遮无始终业。”慧远大师瞥了一眼有些思量着的林宝珠,继续说道,“护国公的八字本该是命里孤星重,身中带宾多,刑克两三场,命中有刑害,恶命却相当。是大凶大恶的命数,注定不得善终。”
听闻此话,林宝珠顿时瞪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若真如大师所言,那岂不是......她并不在意自己如何,可自家男人怎能不得善终?
饶是一直不曾露出在意神色的张满囤,眼下也难免皱眉,刚要开口冲撞,却见自家媳妇神情凝重,使得他也不自觉的跟着咽下了将要出口的恶言。只不过,那双看向老和尚的眼眸却是阴沉的很。
见林宝珠跟张满囤听闻噩耗,居然还能淡定如斯,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或是求他破解,这使得慧远大师不由点头。于是他也不再卖关子,继续喟叹道:“也亏得女施主是大福之人,佛缘深厚心思纯善,又有难得的机缘能窥探几分天机,倒是正巧化解了护国公浑身的戾气。这般夫妻之相,是老衲平生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