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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小姐要回来了!
消息如火如荼流窜,对闷热余温犹在的台湾初秋,这可是比台风来袭,还令人期盼的大事呢。
别的不说,光看那些个忙着打扫偌大“临月齐”的男男女女,脸上挂着的盈盈笑意,就足以知晓,这"夏天小姐”对他们而言,是何等重要的人
“把里外给打扫干净,可怜夏天小姐被老爷丢到那乱七八槽的地方去,好不容易要回来了,侬们给阿拉卖力工作,别让阿拉抓到丁点不干净的地方。”
挥动着鸡毛掸子,闪动满口金牙,老大太叱喝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银姐,我们知道,夏天小姐是老爷子的孙女儿,我们会认真伺候的。”
"嗯,少耍嘴皮子了,想想可怜那孩子,瘦得皮包骨,被老爷流放到洋鬼子地盘去,这会儿不知变成什么样子喔。”
“银姐,照理说夏天小姐是少爷的独生女,少爷和少奶奶过世后,老爷子只剩她这么个亲人,怎舍得把她送出国去,而且一送就是七年?”拄着扫把,头发杂乱无章的男子问道。
“是啊,我们都想不通,再说老爷子身体也不好,唯一的孙女又送得老远”另一个女孩跑过来,端看满脸盆的毛巾和被单。
“侬们这几个,老爷子几时花钱,请侬们来议论伊家里头的事啦?"板起脸,被称为银姐的老婆婆,声音严峻了起来。
一看苗头不对,那几个胆敢发问,和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男女们,全部一哄而散,只剩银姐仰望热辣的太阳,边自言自语地踱回大宅子。
"唉,也该回来了,再怎么深仇大恨,也该解了吧!”
***
“奇怪,该不会是“老怪物”搬家了吧!"
在门口探了探,全身火辣装扮的妙龄女郎,甩甩如丝缎般亮丽的长发,一边跳起来想看看围墙内的世界。
"可恶,还是这老家伙不打算让我回来?没事把围墙盖这么高干嘛?该不是怕我回来搞破坏吧!这玩意儿要是拿火炮来轰,还不是一样没啥用!"看着围墙,她没好所地嘀咕。
跳得腿酸死了,门铃响了半天也没人应门,难不成他真的瞒着自己的孙女搬家啦?
坐在脚畔的行李箱上,她摘下戴着的草帽,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一面病捌鹧劬Γ19拍巧炔辉趺慈盟逞鄣闹旌齑竺拧?br>
这个辣妹,撇开超短小可爱、低腰热裤的装扮不说,她实在也挺有看头的!
秀气、可以称得上灵秀的脸庞,深褐色眼珠,闪动着神秘的光彩,浓眉大眼,虽然是东方人的五官,却是加重了几分立体感,使她流露出一打开异国情调。
尤其是她满头栗色浓密发丝衬托下,活像百货公司里,精品柜中摆的洋娃娃。阳光在她发梢幻化出一圈圈七彩光圈,微风起处,撩起了淡淡发香。
肌肤虽然被骄阳亲炙半天,还是白白水水得如嫩豆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嗯,既然老怪物不在,我看还是先到旅馆住吧不知道阿戟在不在?”往前走几步,看看堆积如山的行李,她舔舔唇。
想起老爱逗她,要她发誓永远不离开的大男孩,她嘴角的笑意马上隐没。
可恶的阿戟,叫人家不要离开他,结果自己咧?使“小人步数”把她骗到美国去,想把她关在修道院的围墙里,哼,门儿都没有!
好,你会使你的“步数”姑娘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在经过这些年的生活历练后,嘿嘿想到让稳重的阿戟惊惶失措的场面,笑容重回她脸上。
那些事可以慢慢来,刚下飞机还有点不适应,她得先找张床才行。,但看到脚边的行李时,五官七窍几乎要皱成一团了。
"不成,我可搬不动这些行李,又找不到苦力”正在自言自语发愁中,远远看到朝这方向驶来的车子,她乐得拚命向车里的人挥手。
来车竟真的停下了!还是辆高级房车呢!
“哟呵!麻烦载我到附近的旅馆。”探进半个身子,迎向冷气风口,她贪婪地连吸几口气。“哇,真是天堂!"
看到开车的人没啥表情地转头往后看,她顿悟这种高级车种,有决定权的,通常都是坐在后头的那个就像“老怪物”一样!
二话不说爬进车里,真得感谢那些在街头上混的好朋友们,教会她爬车的技巧,愿上帝保佑他们,她暗自在心里默念几声。
"呃,先生,请让你的司机送我到附近的旅馆,可以吗?"
看对方仍然没反应,她又凑近一点儿。“必要的话,我可以付钱,好吗?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这样搬来搬去,他们要我回来,我也提前通知他们了呃,以技术层面来说,是尽到知会的义务啦!结果,没人去接我也就罢了,竟然没有人在家,这”听着这辣妹叽哩咕噜连珠炮般扯着,丁戟拿报纸的手越举越高,把自己掩蔽在报纸后头。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长疹子了。
懊死,这怎么可能,很久以前他就不长疹子了,多久呢?应该是自从她那个冤家对头被老爷子送到美国去之后吧,天晓得怎么回事,只要碰到夏天这就是她的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地全身爬满红疹子,又痒又多,让他吃足苦头。
偏偏打他孩提时候起,他就是老爷子身边的人。而夏天,是那个顽固老头子的孙女,让他不想见到她都难。
尤其到她十二岁那年,亭亭玉立的夏天成天黏着他,甚至扬言要嫁给他。
对老爷子,他敬畏有加,但对他那个有时刁蛮任性,有时甜蜜得让人不忍心说句重话的孙女,他,只能无奈的任她翻天覆地。
其实,私心里也曾经有过不该有的幻想,但是生离的苦楚,总在午夜梦回时鞭打着地,使他不敢有大多期盼。
尤其,面对似乎能洞悉人心的老爷子
“阿戟,夏天是我唯一的孙女,也是我夏罡唯一的亲人,虽然她跟我老是不对盘,但总是一家人,你说是吗?”将他召到书房,夏罡气脉充沛开门见山他说。
战战兢兢望着老人,丁戟一时间摸不着头绪。“老爷子,夏天小姐是: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只是调皮了一点。”
“一点?说实话,阿戟,我才不相信她只是调皮’一点’而已。我听他们说了,夏天老缠着你?”斜腮着他,老人一副了然于胸的笃定。
“呃夏天小姐她喜欢闹着玩。”
“嗯,她也十二岁了,都怪我从小宠她,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得男女大防。”沈吟半晌,老人才缓缓说着。
一听老人的话,丁戟大惊失色。“老爷子,是丁戟鲁莽,没有想到这一点”
“咳,说什么鲁莽,自己的孙女,我还会不了解吗?那小妮子喜欢你,连石头都看得出来,但她毕竟还只是个小丫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转性,女大十八变,谁晓得她会变成什么德行?但眼前,可容不得她再撒野下去,不然成何体统,”悬腕拿着毛笔,夏罡轻松地挥洒出行云流水的磅褐草书。
一席话听得丁戟汗流浃背,他连连点头。“是,老爷子教训得是。”
﹒“所以哪,我想把她送出国去,我请人找了个教会学校,把她送去念几年书,看会不会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毛笔顿在半空,老人沈思了几秒钟。
“老爷子的意思是?”对这个严峻的长者,他向来不敢造次。
“她最听你的话,明天你找个名目,把她弄到机场去,送上飞机。”
“嘎,老爷于的意思是把夏天小姐骗上飞机"
“骗也好,架上去也好,反正上了飞机,她还能怎么办?我已经联络好她妈娘家的人,美国那边由他们负责接机,再把她送到修道院去。”
“修道院。”一个震撼未完,另个惊吓又到,丁戟得费很大功夫,才能定下心听老人说话。
“嗯,教会附设的修道院和学校,让她吃、住都在里头,不能乱跑。”
“老爷子,夏天小姐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孩子就野成这样子,我得用非常手段不可!"
领受老爷子的命令,丁戟没敢打折扣。
第二天,夏天一大早兴匆匆拖着他要去游泳时,他历尽艰辛才说服她看飞机比较有意思,将她骗到了机场。
在航空科学馆逛逛,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把夏天送到出境室前。
,‘夏天小姐,我们现在来玩捉迷藏吧。”把机票交给来带夏天的空姐,丁戟不大自然他说道。夏天将离开他了,这个事实让他很不舒服。
“你今天怪怪的那,叫我夏天就好,阿戟,我绝不会离开你的幄!"
打量着人来人往的航站大厦,看得出夏天有点胆怯,但她一如往常挺起胸膛。
“不是要玩捉迷藏吗?”回头一再望着地,夏天怯生生地问。
“是啊,你先跟这位阿姨进去,我数到一百,然后进去找你。”在她充满信任的眼神下,丁戟于心不忍地别过头去。
,‘一百啊。不行,我要久一点,两百好了,”不疑有他的?底牛奶旒丈暇莆巡蛔n炼?br>
“好,两百就两百,快去吧,”看她兴高彩烈跟着空姐走进登机门,丁戟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自己生命里的某一部分,也跟着她的离去而消失。
算一算,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当初的小女孩,现在大概已经是个名媛淑女。
每每看到美国那边传来的成绩单,丁戟和老人都为她的努力而高兴。
修道院严谨的生活教育,应该让她由一匹野马,驯服成一位端庄、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了吧!
棒壁这个辣妹还在叽哩叭啦扯着,丁戟不由得想起夏天的慧黠,还有,她所带来的一场场灾难和乐趣
众所周知,夏罡,也就是夏天的爷爷,是个当年跟着老总统东征西讨、抗战北伐都没缺席过的硬汉,来到台湾还当了很久的国代。
说起来,夏家不但在军界有关系,政界有实力,总体而言,根本是党政军通吃。
因为国事胶着,夏罡也就一再磋陀。早些年等着反攻回去;接下来国难当头,无心论及儿女私情;等到归乡无望,认命要落地生根时,已经一把年纪。
推辞掉许多名门淑媛,夏罡选择跟随地多年的管家金姐。金姐和她的妹妹银姐,是夏罡老家的同乡。
大陆撤守,辗转逃到台湾,在码头上和少小离家的夏罡重逢后,金银姐妹即跟着夏罡一起生活。
金姐和夏罡只生个独子夏乔,就因病饼世。夏乔可说都是他的阿姨银姐一手拉拔长大。
对唯一的儿子,夏罡并没有特别宠溺,相反的,基于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态,加上老年得子的期盼,夏罡总以军事儿的手腕来教育儿子。
斯巴达式的严厉管教,导致夏家父子间严重的心结。连番联考失利后,夏乔选择先当兵,退伍后再考大学夜间部。坚拒父亲要他读军校的命令,夏乔选择夏罡眼中最没出息的中文系。
而且,不理会父亲的几番苛责,夏乔和学妹谈起恋爱,躲着夏罡派来监视的勤务兵?和学妹双宿双飞。百般阻挠都浇不熄夏乔和琬俞之间的爱人。盛怒之余,夏罡使出撒手间—断绝夏乔的经济来源。
谁知夏乔外表温文,脾气却一如他来自东北的父亲般炽烈。不屈背弃碗俞,他开始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但也因为夏罡关系的运作,使得他只能找些工地的粗活打零工。
虽然夏罡软硬兼施想将夏乔我回来,不料几次擦枪走火的冲突,使父子间的裂痕扩大,终至无法收拾的地步。
夏天出生那天,夏罡在客厅不住来回踱步,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谁都知道老爷子脾气不好,今天更是火上添油。
因为,乔少爷的女儿出生了,派去打探消息的勤务兵,七早八早就回报了,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乔少爷有心改善父子关系,新生儿的来到,会是最好的时机。
夏天小姐在清晨诞生,然而老爷子的方步踱到深更,都没有等到乔少爷的电话。在银姐送莲子汤进书房时,大家都清楚听到老爷子暴怒的喝叱。
“连我这老子都不给知道,他是存心跟我断绝关系是吧?好、好,我夏罡从此也不会认他这个不肖子!"
从此,乔少爷的名字成了夏府的禁忌。没有人敢问,也没有人敢说,夏乔这个名字,就这样在夏府偌大宅子里,消失无踪。
再次有夏乔的消息,是个夏天的清晨。一次急促门铃响后,银姐纳闷地望着门外的小女娃儿。
“小妹妹、你找谁啊?”
含着奶嘴的女娃娃,约莫五岁左右,自背包裹掏出一封信给银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完全不认生地观望着水池里的锦鲤。
看完那封信,向来行事低调稳重的银姐,歇斯底里地冲进去。不一会儿几个卫兵跑过来,抱起小女孩和她脚边简单的行李,急急忙忙将她带进大厅。
在那里,夏罡,这个七+几岁的老人,脸色铁青看着小女娃,久久无法言语。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将短短、寥寥数语的信看完,他沉着声音问道。
“我叫夏天,我爸爸叫夏乔,妈妈叫萧婉俞。还有,我爷爷叫做夏罡,你知道我爷爷在哪里吗?”拿下奶嘴,缺了颗大门牙的夏天,说起话来倒条理分明。
“你为什么要找你爷爷?”看着信,老人眉头深锁。
"爸爸死掉,妈妈也死掉了。他们说我是孤儿,所以我要找我爷爷。"疑惑地抬起头,她定定望着夏罡。“你知道我爷爷在哪里吗?我好困喔!”
“你他们以为你爷爷会接纳你吗。”将信揉成一团扔出去,夏罡激动地咆哮。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受到很大的冲击。
"我不知道妈妈说,爷爷不喜欢她,但是爷爷应该会喜欢夏天,因为夏天是爸爸的孩子。”揉揉眼睛,她突然凑近夏罡。"我可以哭了吗?妈妈说我要勇敢,所以我都没有哭。
但是,现在我好想哭。”
旁人都动容地看着小女孩,但震慑于老人的威严,没有人敢说话。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僵,所有人部担心老人会毫不留情地将孩子驱逐出去。
"你妈妈什么时候死的?”弯下身子,老人俯瞰着夏天。
"已经十个晚上了,妈妈说她要去天上找爸爸,我也想去,但妈妈说我不能去,她说我要去找爷爷。你认不认识我爷爷?”
伸出手摸摸夏天的头,老人感慨的点点头。“我认识我就是你的爷爷。”
“你是我的爷爷?你的胡干好长、好白幄,我可以哭了吗?”爬到老人膝盖上,她仰望着老人,很认真地问道。
“嗯,哭吧,想哭就哭吧!”颤抖着手,老人声音沙哑他说。
“哇妈妈说,我要勇敢的找到爷爷因为我是最勇敢的夏天”趴在夏罡怀中,夏天哭得唏哩哗啦,抽噎地说着。
那是将近十五年前的往事了,到今天,丁戟都还记得当时的场面。
向来不苟言笑的夏罡,尤其在和儿子决裂后,几乎成了孤僻、暴躁的怪物。但在那一瞬间,他却愿意承当这个孤女的责任,当个和蔼的爷爷,让当时年少的他感动万分。
经过查证之后才知道,夏天出生没多久,夏乔为了多挣些钱安顿妻女,辍学全心投人工作。因为早晚加班精神恍惚,在工地做工时,自鹰架上摔了下来。没来得及留下只言词组,就与世长辞。
柔弱的琬俞,深知自己是夏家父子间争执的导火线,不敢向夏罡求援,只有撑着赢弱身子,打零工赚钱维持母女生计。
精神郁闷加上操劳过度,在夏天刚过四岁生日的夏未,婉俞也病倒了?词菩谛诘闹刂3顾坏貌挥沧磐菲ば聪乱胖觯萃衅渌耍谒鲎尤隋竞螅奶焖突厮娓干肀摺?br>
从此,因着夏天小姐的存在,夏家总是死气沉沉的大宅子,开始有了生气。
虽然老人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但经由老人和小女孩的互动,使所有人都相信,他的心已被童稚的欢颜融化了。
现在的夏天,会是什么模样呢?不安地搔搔脖于,丁戟心不在焉地想着。
“不必什么大旅馆,只要有干净的床单,小旅馆也可以,最好他们也有干净的浴白。”一把扯开报纸,夏天挤出个腻得死人的灿烂笑容,甜甜他说。
“呢我想你搞错了?这并不是出租车?”丁戟下意识往旁边挪几寸。
懊死,红疹子越来越泛滥了,几乎让他全身像被蚂蚁爬满般难受。
“那?我知道啊,但你看,这附近有任何出租车吗?你要知道,像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找出租车比被蚂蚁踢到还困难。”
“所以?”不动声色抓抓手臂,丁戟捺着性子和她周旋。
老天,红疹一路蔓延,已经到腰了,看来这回过敏挺严重的!
“所以,只好请你帮忙罗!我说过,我可以付钱给你,不过”说着摸模皮包,夏天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来回地舔着上唇。
丁戟几乎看呆了地愣住,直到小肮传来一阵不该出现的热潮,才让了就回过神来。
天杀的,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大早派人到机场去接夏天,回报却说班机名单上并没有夏天的名字。一下子说是班机来早了,一会儿又说是班机起飞延误,那些派出去的人手。尽是语焉不详,逼得他几乎要跳脚。
难道到机场接个女孩,会是那么困难的工作?想到这里,他更是一肚子气。
才想着该怎么向殷殷期盼的老爷子说明,半路上又蹦出这个辣妹,把他已经七年没犯的疹子,全部引爆了。
这还不打紧,要命的是,她刚才舔唇的动作,竟然让他想人非非!
虽说看她未必有心卖弄风情,但他就是设法子控制小肮引起的那股騒动。
不会吧!向来对女人保持距离的地、竟然会失态到对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郎难道,真如银姐说的,他这阵钱的事。
飞机上认识的老夫妇很好心,让她搭使车到台北,还让司机粑她送到“临月斋”外,彼此才挥手道别。
谁晓得“老怪物”不在,阿戟不在,银姐也不在搞不好他们搬家了。
想到这里,夏天可真是感到没力。
'刷卡?支票?不,小姐,我说过,我”目瞪口呆听着她的话,丁戟开始觉得自己口齿不清了。
'那就没办法了,不然,你让司机先载我到银行换钱,否则我也没辙。”双手一摊,夏天挤到前座。“司机先生,汽车旅馆也好,拜托,我很困了。”
接收到司机迟疑的讯号,丁戟挥挥手。”好吧,先找家旅馆把她放下,我再跟老爷子联系看看。”
得到他的首肯,司机立即将车子来个大转弯,在没有其它车辆的山路问奔驰开来。
“谢谢啦,你真是好心!”喃喃说着,夏天舒适地往后一躺。
泵且不论她一坐上车就想睡觉的毛病,光是时差就几乎要了她的命。
车子稳稳地行驶,昂贵豪华房车,让坐在其中的人,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起先她还能维持很端正的坐姿,但全然放松后,夏天根本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况且,那向来都不是她会去管的。
礼貌地想掠开她垂落自己肩上的长发?但丁戟还没将发丝松手,为了躲避几辆机车,车身晃动了一下,让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身上。
天哪!他昨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绞尽脑汁地想着昨晚的菜单,丁戟漫不经心的抓着手背。看着红疹一块块浮现,他忍不住咒骂几声。
不知是打何时开始的,医生只会抱歉地对他摇摇头。
“抱歉,丁先生,我们查不出让你过敏的原因。你确定你没有食用海鲜,或是其它会让你过敏的食物?”看着空白病历,年轻医生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你确定你从不过敏?遗传呢?”不然就坚持这是遗传而来的”名医。”
“呃,不然,你从现在开始做纪录,看看你是吃过什么食物后,才开始过敏,这样比较好查清楚过敏原。”这是实验派的医生,所能给的建议。
其实他心知肚明,他的红疹十之八九跟夏天有绝对的关系。因为只要跟夏天接触过,他就满头满脸红疹泛滥。
他们说他是太内向,太少跟异性接触;所以一碰到女人,就会产生过敏反应。
对这种调侃说法,他可是大大不以为然。
夏天,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他可是个成熟、稳重的成人,怎么会对那么小的丫头片子有遐思?
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老爷子的心头肉,他爱护都来不及,哪敢有啥坏心?
但是,这又痒又麻的疹子,让他抓也不是。打也不是,真是凄惨到家。悄悄挪动身子,丁戟忍不住仔细端详怀里的暖王温香。
她很年轻,一副看起来就稚气未脱的样子。
然而,以他所处位置观察到的景像而言,她绝对是个会让男人心动的尤物。
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几乎裹不住浑圆双峰的小可爱,将她一身奶油般滑腻的肌肤,全部展露无遗。长发如丝柔顺、飞瀑般逶迤在裸露的肩膀及优美颈线,让她流露出一股静谧的优雅。
浓眉大眼尚不足以形容她双眼给人的观感,应该说,那对慑人心魄的眸子,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吧,灵活地转动,蕴涵慧黠和聪敏,她,充满着令人好奇的神秘感。
车于来到汽车旅馆外,司机平稳停下车子,等候他的指示。
正想唤醒女郎,却看她睡得香甜,倒教他不忍心打搅她。解释不上来自己的动机,他没理会司机疑惑的目光。
“继续往前走。”下达指令后、连他自己都不大敢相信自己的决定。
“往前走?走到哪里去呢?”有听没有懂,司机理所当然地要求目的地。
“无所谓,有路就走,走到她醒为止。”女郎身上传来谈淡香气,地轻描淡写的答复。
从后视镜中,他可以理解司机的诧异,是啊,连他都觉得自己八成已经疯了!
“丁先生,老爷子在等夏天小姐的消息。”沉默几秒钟后,司机清清喉咙。
“我知道,我得先跟美国联系,不知道她为什么没上那班飞机?难道修道院的人没
把机票给她?”拿出手机,丁戟陷入沉思。
'不会吧,夏天小姐不让老爷子去参加毕业典礼,说一毕业会马上回来。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绪耽搁了。”
“嗯,她到美国后?就在修道院生活。我担心她在单纯的环境里成长,会不会迷路了”想起当年被他骗上飞机的女孩,丁戟还是被满心的罪恶感鞭打着。
“我看那些修女会想办法把她送上飞机的啦!老爷子花了那么多钱,她们应该会小心伺候夏天小姐的。”
'但愿如此!”朝外面栉比鳞次的白云吐口气,丁戟无奈地说。
杰洛和奈利又在拌嘴了吗?感觉身旁的物体不停蠕动,夏天伸手在空中捞了捞,然后一把抱住那个温热的物体。
“杰洛、奈利,请不要吵架,我要睡觉!等我起床,再煮中国面给你们吃。”喃喃说着,等不到湿热的大舌头,还有兴奋的狂吠,夏天警觉地睁开眼。
朦胧间似乎看到很帅的酷哥,她直觉是自己在作梦,决定继续睡。
但,猛然对准焦距,看清楚自己几乎“爬”到人家身上后,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坐正身子。
“咦,你是谁。”
打量着周遭陌生的车子和男人,夏天一晃神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这句话你应该在”看看腕间的表,丁戟一本正经地望着她。“两个半小时前问的。”
'喔?”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夏天只能呆呆盯着地瞧。
嗯,可以打九十九分,在纽约混久了、,连看人的眼光、都要变得职业化罗。忍不住暗地里数落自己一番,夏天将精神集中,准备好好了解这个人,说不定可以说服他,帮亚当的杂志拍封面咧
“你已经睡了两个半小时、我是指,从你由车窗爬进来之后,到现在为止。”
看她仍一副茫然的模样,丁戟开始猜测她是不是神志不清或嗑葯?
“瞩、啊,呃对不起,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但是台湾的旅馆很少吗?你们开车开了两个半小时,都没有找到?”伸伸懒腰,夏天打着呵欠问道。
语寒地瞪着她,丁戟思绪百转千折,就是找不出个好理由。正当此时,车子经过一家汽车旅馆,不待丁戟出声,女郎已经大呼小叫地要司机停车。
“好啦,谢谢你送我一程。我真的只有美金,所以,谢谢啦!”
将美金塞进丁戟口袋里,背起大大小小行李,在丁戟回过神来前,她已经钻进汽车旅馆了。
“丁先生、丁先生?”连声呼唤着,司机对他今天的反应,真是搞不懂。
“啊,什么事?”狼狈地妹抹脸、丁戟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她临去前的嫣然一笑
懊死,不要再想了!松松领带,丁戟试图忘记刚才的騒动,但只要一想到她带有甜甜花香、混合中女体味的特殊味道,生理反应马上让他记忆犹新。
“回去,还是再到机场去等夏天小姐?”耐心地一再重复,司机依然等着他的指令。
“呢,先回去吧,修道院说她已经到机场了,没有理由不搭上飞机。刚才航空公司说那班飞机误点了,我们先回去,等确定飞机降落的时间,再到机场接她。、
提到正事,总算让那些不该出现的感觉得到纤解,他不禁感激起来。
起码,面对鬼灵精的夏天时,应该不会让他像个思春期的少年般出丑吧!
***
找到房间,开门后夏天将所有行李扔到墙角,对着房中那张超大的床欢呼。“无哪,我总算找到一张床了!”
靶激涕零在床上滚来滚去,满足地舒了口气后,她爬起来,自包包中拿出一个小小木制相框,放在床头柜上。双手合十地低声祷告。
“爸爸、妈妈,夏天回来了,回到爸爸妈妈的故乡。我还没看到爷爷那‘老怪物’,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但是,请你们放心,夏天会好好活下去,也会好好跟’老怪物’相处,虽然他当初很贼的把我扔到美国去,但我还是会跟他和平相处”说到这里,她翻翻白眼。“呃,好吧,我不该扯谎,但我保证我会尽量啦,晚安。”
在相片上印一个吻,她剥光身上所有衣物,滑进软软凉凉被单中,心满意足抱着枕头,挂着甜美笑容沈人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