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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 她是你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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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桑榆的话语如柳絮轻轻落下,却直击南风心湖,划开层层涟漪,她试探着问:“南陆北俞的陆氏?”

    “看来南经理认识。”夏桑榆笑着迈开步,从南风撩起的珠帘下走过去,“我已经定好了包厢,南经理,进来坐吧。”

    她轻轻巧巧就把话题带过去,神色稀松平常,仿佛刚才的话都是信口一说。

    但南风明明只问她是不是本地人,她却非但自我介绍是榕城人,还提起了陆氏,隐约间好像有些故意……可是她有什么好故意?

    南风忖了忖,保守猜测问:“夏总监也认识陆家?”

    夏桑榆美眸流转间笑得狡黠:“算是吧。”跟着,她就对她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南风不好再问下去,只能在落座。

    服务生陆陆续续上了二十四道菜,色香味俱全,都是由羊身上的部位通过炸、烧、炖、焖、炒等手法做出来的佳肴,这正是北城特色美食——全羊宴。

    夏桑榆率先站了起来,以茶代酒地敬众人:“我们下午还有工作,中午这一顿就别喝酒了,等将来所有工作都大功告成了,我再请诸位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端起茶杯要回礼,夏桑榆却按住身旁一个人起身的动作,制止住他回敬,抿唇一笑:“大家不用客气,在座都是冰岛项目的核心关联人,以后我们需要齐心协力的地方还有很多,就不要太见外了吧,否则对你对我都不方便,不如就从这一顿饭开始,让我们熟识起来,就当我们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无需拘束。”

    她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极为漂亮,AS的另外三个人原本是有些不自然,但是看到她这样诚恳,加之她的容貌一笑起来像邻家妹妹一样可亲,不自觉的都放松了下来,纷纷应和道:“夏总监放心,我们一定会协助您和南经理出色完成这个项目。”

    气氛一下子被活跃了起来,南风带来的人和夏桑榆带来的人真成了好兄弟好姐妹般,三三两两头碰头说笑着什么,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还想加菜的夏桑榆也没有任何意见,她此刻的样子,不同于工作时的严谨,她表现很风趣,跟任何人都谈晓得来。

    南风带着微笑沉默喝汤,有人来她说话她也会回应,只是不如平时那样活泼。

    可能这就是同性相斥吧……她乱七八糟地想着。

    碗里忽然被人用公筷夹了一块烤小羊排放下,南风侧过头,就撞进夏桑榆带笑的眼睛里,她冲她抬抬下巴示意:“南经理,试试看这个,挺好吃的。”

    南风盛情难却,只好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

    夏桑榆望着这一桌全羊宴,眸色由浅转深,像在回忆:“我刚来到北城的第一顿饭,吃的就是‘羊村’的全羊宴,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年了,但回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人嘛,都是这样的,总是会记得一些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我也一直对我大学毕业那天,和朋友们吃的那顿饭印象深刻,嗯,当时吃的也是烤羊肉。”南风笑着应。

    夏桑榆收起脑海中那些乱起来的记忆,顺进她的话里问:“南经理和我们邢副总以前不就是一个大学的?看来南经理那顿印象深刻的饭里,也有我们邢副总的身影?”

    南风摇摇头:“邢副总是学长,我毕业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学校了。”

    “哦,是这样啊。”

    南风喝完了碗里的汤,又盛了小半碗,夏桑榆瞧着,表情有点古怪:“南经理也爱喝鱼羊双鲜汤?我认识的一个人也爱喝,但是我总觉得那味道很腥。”

    鱼羊双鲜汤其实就是用鲫鱼和羊腿,再加高汤熬出的鲜汤,色泽和牛奶一样浓白,南风以前也没有喝过这种汤,直到住进陆公馆,她发现厨师每周都会做一次,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陆先生爱喝,她只好陪着一起喝,喝着喝着也习惯了。

    南风舀了一勺子在鼻尖嗅了嗅,只闻到浓汤特有的鲜味,她道:“其实还好啊,加了姜片和茴香后,羊肉的骚味和鲫鱼的腥味都被掩盖住了。”

    夏桑榆还是那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我认识的那个人也是这么跟我说,有一次他为了骗我喝,还谎称说是木瓜炖雪蛤。”

    南风笑了:“那你上当了吗?”

    “都是奶白色的,我哪儿分得清?”夏桑榆苦笑,“我当时只喝了一口就感觉味道不对,再三追问,他才坦白说是鱼羊双鲜汤,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一听就吐了,他被我给吓到,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敢逼我喝了。”

    “居然怕成这样?”南风失笑。

    夏桑榆垂下眸,腮红抹得粉粉嫩嫩,乍一看好像是她在娇羞:“其实我知道,他千方百计想让我喝这个汤,是因为这个汤对治宫寒有好处,他是关心我的身体。”

    南风本想打趣一句‘那个人是男是女?这么心疼夏总监,该不会是爱慕者吧’?可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进门时她提起的陆家,朦朦胧胧间,感觉好像有什么联系,那句话到了喉咙也被她重新咽下去,她重新问:“夏总监刚才说,‘算是认识陆家’,那意思我不太懂,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什么叫‘算是认识’呢?”

    夏桑榆眸子转动,反过来问她:“南经理好像对我和陆家的关系很好奇?”

    南风顿了顿,复而一笑:“随口问问而已,如果夏总监不方便回答,那就不说吧。”

    夏桑榆到最后也没有回答,旁边她的秘书在喊她,她就转过头去,没再跟南风闲聊。

    吃过午饭后,众人稍作休息。

    下午三点整,他们再次出发去往工地,继续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那三十万平方米的工地上绕圈,等将所有地方都看完了,时间又到了傍晚。

    因为已经累了一整天,晚餐众人都是简单吃了点,就各自回房休息。

    南风刚打开房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盛于琛来问她工作进度,结果一看,来电显示上却是陆先生的名字。

    就像是点了最好的醒神香,南风歪来歪去的身体看到这个名字后,顿时直了起来,立即滑动接听。

    “回酒店了?”陆城遇温声问。

    南风用肩膀夹着手机,一只手撑着墙面一只手去脱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一瞬间她的眼角眉梢都灵活了起来,她笑着说:“陆少神机妙算,我刚才进房间。”

    陆城遇的身体陷入书房的办公椅里,膝盖上还摊开放着一份文件,他判断道:“看来今天忙了一天?”

    “今天去了冰岛建造基地,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脚都要走断了。”南风边说边往房间里走,先从自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咕噜噜喝了下去,跟着就呈大字型瘫倒在背后的床上。

    小倩一进门就看到她这个极为不雅的睡姿,皱皱鼻子以示嫌弃,南风抓起一个枕头扔她,哪知道,电话那边的男人就说一句:“腿,合上。

    “……”南风夸张地‘哈’了一声,“陆少,你在我房间安摄像头了吧?”

    陆城遇轻笑了一声,随手翻翻膝盖上的文件,道:“作为你的丈夫,这个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嗯?”

    南风眨眨眼:“我们也才结婚一个多月吧,怎么被你说得好像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这不好吗?说明我们天生一对。”

    ……很好,陆先生婚后调戏她的本事,一天比一天精进了。

    南风不甘服输,也猜测道:“你现在在书房工作?”

    “刚到陆公馆工作一两天的佣人,都能知道我有这个习惯。”

    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个猜测太没有含金量。

    南风干咳了咳,再想了想,忽而笑道:“我还知道一件事——你今天一定想我了。”

    陆先生挑眉:“这算什么猜测?”

    “怎么不能算?你敢说你今天没有想我?”轮耍赖的功夫,谁能有南风强?

    陆城遇一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额头思索了一阵,发现竟无法反驳她的话,无奈笑道:“好吧,你赢了。”

    南风得意地哼笑起来。

    陆城遇摇摇头,不再跟她闹,嘱咐道:“睡前用热水泡泡脚,明天不要再走这么远的路。”

    “明天要去伊生大厦开会,应该不用走太远的路。”

    “嗯,早点休息。”

    说着,陆城遇就要挂电话,南风忽然心头一动,忙道:“城遇,等一下。”

    “怎么了?”

    背后打听别人可能不太好,但南风实在太好奇了:“你认识夏桑榆吗?”

    那边的男人微微静默,就是他这阵犹豫让南风笃定,他们一定是认识的。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南风有点谨慎地问。

    陆城遇一顿之后,又重新翻看文件,没什么情绪地应道:“她是我妹妹。”

    “妹妹?”南风讶然,“什么妹妹?堂妹?表妹?”

    他道:“我父亲的女儿。”

    南风:“……”

    正常的对话语句,他应该回‘亲妹妹’才对,但是他却强调了‘父亲’,也就是说,这个女儿和他母亲没有关系,是他父亲的……私生女?

    南风想起当初江岩曾跟她说过,陆城遇表面上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但其实并不是,他还有一个兄长和两个妹妹,都是他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女,并且在争权夺位战争失败后,都被他驱逐出国,生死不明,已经三年没有回国过。

    对了,夏桑榆今天也说了,三年前她才到北城来。

    看来传言不全是假的,陆城遇的确有同父异母的兄妹,不过没有传闻中那样无情。

    话已至此,南风已经明白:“原来是这样。”

    陆城遇合上文件,伸手端起桌角的咖啡,只是黑咖啡,浓到极致,甚至能映出他眼底的清寒:“怎么突然想问这个?她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今天听夏总监提起榕城,又好像和陆家很熟悉,就好奇想问问。”南风解开了一个疑惑,心情无端好了起来,“这么说,她还是我小姑子?”

    陆城遇则是淡淡道:“一个身份而已,不必当真。”

    又说了两三句话,南风就挂了电话,不多时,门铃忽然被人按响,她不明所以地去开门,发现是酒店的服务生。

    “有事吗?”

    服务生恭敬地送上一瓶药:“您好,这是您需要的活络油。”

    南风莫名其妙:“我没要啊。”

    “是一位先生替您要的,说对缓解腿脚酸疼有奇效。”

    哦~

    是陆先生吧?

    南风接过那瓶药,在手里垫了垫,对服务生道谢后关上门,转身时突然想到,她好像没有跟陆先生说过她住在哪间酒店哪个房间,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特意查过她?

    猜到这一层,南风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的掌控欲怎么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