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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月儿听了她的故事,告诉她:“王胜替他人代刀,罪不至死,铃儿你莫伤心了,皇上可是明君,不会杀王胜的。”
“你若不放心,明日去求贵妃娘娘,娘娘心善,定会帮你出主意。”
次日,月儿和铃儿,寻了一个空闲,跪在费真面前,把铃儿与王胜的事告诉了费真。
“求娘娘救救王胜,他也是苦命之人呐。”铃儿哭诉道。
“哎,糊涂。”费真听闻后,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做得做不得,先得有一个考量,王胜做事毫无原则,若不处置,这事关乎国家名望,开了先河,莫说老百姓骂我们,我们化成了灰,后人也会骂我们,铃儿,只能靠他自求多福了,本宫帮不了你。”
“娘娘,可怜可怜铃儿吧!”铃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不断祈求道。
“铃儿,你起来吧?”费真历来善待身边的人,见铃儿哭得可怜,劝道:“铃儿,既然你说,他是被弟弟和他爹爹果协的,依律法,处罚不会很重,大多流放边地,蜀地疆土小,也去不了多远的地方。”
“铃儿只有他一个亲人,呜呜...”铃儿抽咽着。
“这样吧,等会儿我们去大理寺,亲自问问,看他说的是否是实情?”铃儿听费真如此说,马上起身,其实,她最想做的,是去看看王胜,听说大狱里的狱吏,个个都像夜叉一样,凶恶无比,动不动就挥舞皮鞭,以打囚犯为乐。
(二)
王胜性情温和,旁人欺他辱他,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今在监牢里,怕被犯人和狱吏,欺凌得不成样了吧?
铃儿的担忧不无道理,陈亮虽然清正廉明,是大理寺卿,乃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只是他公务繁忙,日日要去参加早朝,还要亲临重大案件的侦破,负责大理寺牢房的,自然是大理寺少卿吴全义,此人年近五旬,在大理寺干了近三十年,新皇继位后,方被提升为大理寺少卿,官至五品。
吴全义奉行的是不打不老实的理念,他十几岁开始当狱卒,凡是进监狱的,不管青红皂白,先一顿棍棒伺候,人犯老实了,狱卒也就轻松了。
后来他当上小头领,到如今,成为大理寺少卿,他沿用的仍是那一套经验,来管理人犯。
他手下的狱吏,也跟着他学,把刚进牢房的人犯,打一顿,粗暴、简单、直接。
当日上午,费真带着月儿、铃儿和小安子,来到锦城的大理寺,陈亮早朝未归,吴全义接待了她们,一听说是宫里的贵妃娘娘,吴全义点头哈腰,让手下打开王胜的牢房,把他领到一间办公房里。
“你们先退下”,月儿见娘娘眼神示意,忙让吴全义和狱卒退出去。
她拉着铃儿的手也退出房间。
“你是怎么啦?”见王胜脸部肿胀,走路一瘸一拐的,费真问道。
“谢贵妃娘娘抬爱,罪人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跌伤的。”王胜龇牙咧嘴牙,跪下去。
“你这伤不是摔的,是被打伤的吧?”费真冷冷道:“这一点小事,你都不敢言,看来本宫,今日白跑了一趟。”
“不,不是,小人有罪。”王胜语无伦次道,今日,他看到铃儿时,方明白,眼前这位绝世佳人,定是民间传说的才貌双绝的费贵妃。
(三)
“说吧,身上的伤哪来的?”费真面无表情,问道。
“打,打的”,看见费真严肃的面孔,好似一股神奇的力量,让王胜不自然地说了真话。
“这是规矩,凡是进这里的,先要吃一顿杀威棒。”见费真轻轻点了点头,王胜继续说道。
费真突然想起,吴娘曾到此处报官,也差一点被打,这是何样的规矩?人犯要挨打,受害者也挨打,那些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不知有多少?
“你把代人赶考之事细细讲来,讲实话,至于假话,本宫就不听了。”
王胜把代弟弟王波考试的事,全盘托出。
“小人当时想,弟弟若能洗心革面,不再花天酒地,从此走上正途,是好事,加上他聪明,学东西很快,假以时日,他的文章会赶上来,旁人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所以小人就,就...”
“你说你父也让你这样做?”费真问道。
“父亲骂我不孝,说弟弟不成器,整日花天酒地,不学好,是他的心病,我不帮弟弟,让父整日提心吊胆,就是不孝。”
“你母亲和你小娘怎么说?”费真问道。
“母亲不让我去,说若是被发现,要灭九族的。”王胜说道:“我小娘,对我挺好,她很感激我去代弟弟考试,还亲自给我缝制衣衫,把她的私房钱拿与我做盘餐。”
(四)
“你回去好好反省,写一个悔罚折子给皇上。”费真说道:“你做下如此荒唐之事,在本宫看来,杀头都不为过,只是铃儿遭罪,她对你一片痴心,整日以泪洗面,你若是死了,她会痛苦终生。”
“我负了她,让她另择良人吧。”王胜听费真如此说,哭道。
费真让王胜回牢房,又把王波提来。
王波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衫,个头与面相与王胜无二,区别在于他没有伤,而王胜伤痕累累。
“知道本宫是谁吗?还不跪下。”费真见王波放肆地站在那里,毫无避讳地看着自己,怒道。
“扑通”一声,王波跪倒在地,叩了两个响头,答道:“小人无知,请娘娘恕罪。”
“大胆狂徒,竟敢直视本宫,今日,本宫就要了你那一对招子。”
“娘娘恕罪,小人不知娘娘是谁,不知者不怪,还请娘娘手下留情。”王波半是申辩,半是哀求道。
“既然如此,本宫暂且饶了你,你给本宫说说,为何别人进了牢房都要挨一顿打,而你却好好地,有何蹊跷?”
“娘娘,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人的父亲,用银钱打点上下,再免了一顿打。”王波回答道。
“王胜与你一起关进来,你父亲用银子打点狱吏,就没帮他说说话?”
“我哥从小挨打习惯了,皮子厚,不碍事,再说我爹没有那么多钱。”王波回答。
“免一顿打要多少银钱?”
“娘娘,这里的狱吏太挣钱呐,一棍子一两银子,我爹花了50两。”
“是很挣钱”,费真说道。
“娘娘,你是我爹花钱请来救我的吧?”王波见费真一介女流,屈尊去牢房见他,定是他爹花银子去救他的。
“哼,你倒是落在皇上手里,若掉进我的手里,我早已经把你剁成肉酱。”费真冷哼一声,骂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