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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意无奈摊开手:“手机坏了。”
“那成啊,今晚床分你一半。”林卿阮笑着说,“要不要我给你分析分析怎么虏获靳砚琛的心?”
这状态还真有点像他们刚上大学那会,那时候林卿阮看上了学生会主席,兴奋的晚上睡不着拉着她研究怎么追人。
这段关系最终无疾而终,原来那学生会主席家里早就做好了出国的打算,林卿阮知道这事以后说了句配不上,也就没再联系。
简意借林卿阮电话给靳砚琛回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没接,她也就没继续打下去。
后来大概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楼下不知道来了一辆什么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停下,黑夜被车灯照得彻亮。
院长副院长都亲自下去迎接,值班的小护士消息最灵通,一溜烟堵在楼梯口好奇往下望。
简意当时鬼使神差也跟了下去。
雨下的很大,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抬脚落下溅起的雨珠变成了一个个水坑,她慢吞吞低下头去看,却在倒映里看见他虚浮的影子。
靳砚琛撑开车门,他甚至没来得及撑上一把伞,推开寒暄的人群,只顾焦急寻找她踪影。
那一刻,神山低眉俯身入人间,他陷没这鼎沸的红尘世俗里。
简意深深看向他,隔着重重雨幕对视的一眼,她毫不犹豫飞奔上前。
靳砚琛愣了一下,穿过汹涌人群,在大雨里紧紧拥抱住她。
他如释重负说了一句“还好。”
还好什么呢,他的情绪永远都藏在未完的半句话,真真假假,如雾似影。
但是简意在这一刻,可以很肯定的感受到,靳砚琛是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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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初停,简意趴在二楼的走廊上远望,老旧废弃的居民楼,一场雨落下,也给水渍斑驳的屋檐覆了层银白色的光泽。
靳砚琛站在离她不远处抽烟,打火机亮起的时候,他的脸被微光照亮,有点儿寡淡的气质,但不知道为什么,简意总能从里面读出温情。
她笑着问:“你特意来找我?”
“不明显么。”靳砚琛磕了下烟,“电话打一半突然没信了,我不应该担心你吗?”
“我手机坏了,后来拿了别人的电话打给你,你没接。”简意声音低下来,可又想到他冒雨驱车赶过来,即便刻意压低声线也是怎么都藏不住的雀跃。
“那电话私人号,陌生人的号码一律拒接。”
靳砚琛瞥了她一眼:“想笑就笑。”
“我哪敢笑你呀。”简意一把扑到他怀里,动作太大了点,他指尖的烟灰掸了下来,落了点在她新买的外套上面,她也浑然不在意。
犹记刚刚---
他们两个冒着大雨朝彼此拥去,那一时刻无论雨打在脸上的狼狈,抑或是风裹挟而来的寒意,统统都被简意抛之脑后。
她只记得拥抱的时候空气里都弥漫着那股淡淡的沉香气味,她无法忘记这个味道,也无法忘记他沿着她耳边落下的那句,“我很担心你。”
至今都叫她心口发烫。
三楼的灯光亮了又暗,林卿阮还撑在窗口往下看,也许喧嚣出现的时候,她心里也在期盼是那个人到来。
简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天底下居然真的有爱而不自知的蠢人。”
“嗯?”
靳砚琛没听清,在不明亮的灯光里眯着眼向她看去。
小姑娘眼睛亮,下了一场雨,就像被清水洗涤过的玻璃珠子一样,就这么明亮亮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说,有人爱而不自知。”
靳砚琛神色顿了下,若无其事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林卿阮。”简意笑眯眯说,“她总是不承认自己为情所困。”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没有才是最大的问题。”
一阵风刮过来,手上的烟几乎要熄掉,靳砚琛看了眼,干脆掀灭。风雨摇摇欲坠的夜晚,他想抱住某个冷得发颤的小姑娘,却想起来自己也是一身的湿漉狼狈。
“去车上?我开暖气。”
简意点点头,刚刚院长提议要给他们腾出一间空房,被靳砚琛婉言推拒了。他也真是没一点儿架子,西服外套还沾着雨水,就这么脱下来抖落在手上跟着她走了一路。
靳砚琛说:“这地方哪能搞特殊,有空房还不如给加塞的病人挤挤。”
“就是要委屈我们小意,和我一起在这儿做一对落水鸳鸯了。”
他语气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西服被随意扔在后座,身上穿了一件样式规整的白衬衫,薄薄贴着身上,撑着手肘向她靠近的时候,垂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挺拔身形的好处在这时候全显。
“我还可以回卿阮那儿。”
嘴上不服输,简意却连靠近车把手的意思都没有。
她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落锁的声音,靳砚琛伸手挠了挠她下巴,脸上还是得逞的笑意,“你没机会跑了。”
简意啧了一声:“你是土匪?”靳砚琛也睨她:“你想做我压寨夫人?”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靳公子舍不舍得富贵温柔乡?”
这出恶匪的戏码居然还演上瘾了,靳砚琛温柔轻笑,搂住她腰,带近自己,指腹在她唇上忍不住碾磨。
“嗯?我的温柔乡不是小意你吗?”
简意张嘴咬住他手指,牙齿尖尖的一圈,警告他不许胡乱说话。
靳砚琛只低低笑着,慢慢贴近她耳边问,“何时让我入一入?”
车窗被人面无表情敲响---
简意下意识牙关一紧,靳砚琛嘶了一声,抽出手指看那一圈牙印,转而问她,“你是小狗?”
“外面有人。”
车窗被摇下半盏,来人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身形影影绰绰,直到开口出声,简意才明白到底是谁。
靳砚琛下巴微抬,指了三楼说,“最里面那间。”
晚上还是有点冷,医院病房的灯光一间间望过去,总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年轻男女因为爱踏上征程,谁也说不清那盏灯什么时候会灭。
黑夜里,简意上前环抱住他精实的腰背,透着点埋怨问,“你怎么把墨禹澄叫来了。”
“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不面对永远都无法解决。”靳砚琛低头吻了吻她额头,用手将她眉心一寸寸推平,“我不忍心看你一直皱眉。”
“笑一笑,小意。”
这的确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简意平白无故叹了一口气,有一点自己都不懂的惆怅心绪。
靳砚琛却读懂了,他下巴靠在她肩部,手臂收紧,就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有所谓'梁小姐'给你添堵。”
“我能许给你的不多,自由和快乐,这人生中我最缺憾的两样,我都弥补给你。”
若有若无的叹息,简意几乎以为自己在幻听。来不及细想,很快她又仰头承受索吻。她听见靳砚琛低迷的声音落在耳边,他用几近虔诚的语气说,“但愿你在我身边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