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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猜测,景妤默然。
祝青鸾这时又“呵”地一声轻笑起来。
景妤回过神来,定定地直视祝青鸾,问道:“师姑笑什么?”
“我笑可笑之事。”
撂下这句话,祝青鸾忽地翻转身子,背对景妤,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姿态。
景妤看了一会让祝青鸾的背影,确定祝青鸾真的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也转过身去。
眼睛可以闭上,呼吸也能平缓,然而眠头一点都无。
脑海里充斥着祝青鸾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对于了无和尚关押地点的猜测。
心,不知不觉间乱了。
新婚那天发生的一幕幕,在景妤脑海里闪过。
景妤随即明白,自己的弱点,或许从那天起就暴露在祝青鸾眼底下。
如果祝青鸾想要对付她,从夫君处着手,十有八九能成功。
眼下只能庆幸,黄伯父对祝青鸾有些香火情。
到目前为止,祝青鸾还没有对付夫君的想法与行动。
在祝青鸾试探景妤的时候,李监副将莫青笙与楚人狂喊到了一起。
“圆觉和尚真的死了?”
两人方才坐下,李监副便直接发问。
“死了就是死了。”
楚人狂冷冷应了一声。
莫青笙的态度稍好一些,详细解释道:“我们到的时候,看见了圆觉和尚圆寂后的尸体,楚人狂出手,放了把火,将圆觉和尚火化了。”
顿了顿,莫青笙补充道:“烧出了几颗舍利子,被白马寺的戒律堂首坐收走了。”
“验明正身了吗?”
听完解释,李监副仍旧问了一句。
楚人狂翻了个白眼。
莫青笙沉默以对。
两人都不愿意浪费口水,回答这个问题。
李监副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紧紧注视莫青笙与楚人狂,等着回复。
三人之间就这么僵持起来。
忽地,三人同时抬头往头顶上看过去。
一个浑身气象宛若国子监流传出来的鲲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仿佛流星一样,划过天穹,朝着南方飞去。
“祭酒?”
李监副、莫青笙、楚人狂三人心中同时生出这个疑问。
“祭酒!”
三人心里几乎同时肯定自己的猜测。
随即,三人对视,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凝重与疑惑。
十年不出国子监的祭酒居然以如此高调的方式离开神都天京,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有什么事必须由祭酒这一层次的大人物出面处理。
大雍王朝的南方是什么?
大江之南,统称江南,便是祭酒的目的地。
李监副与楚人狂又同时做出了一个一样的举动。
两人的目光齐齐投注在莫青笙身上。
近期内,大雍王朝拢共就发生了四件大事:
废太子谋逆,攘奸卫清剿白莲教,废太子僭越封神,魏公青州斩龙。
这四件大事之中,与南方有关且紧密有关的,便是清剿白莲教与废太子僭越封神两件事。
某种程度上,这两件事也能看作同一件事的不同阶段。
在场三人,李监副代表钦天监,楚人狂代表斩妖司,莫青笙代表攘奸卫。
钦天监是后续才介入废太子僭越封神一事,攘奸卫则全程参与其中。
论起对这两件事与江南的了解,莫青笙显然是三人之中最多的那一个。
“看我作甚?”
迎着两人的目光,莫青笙冷着脸,沉声反问。
楚人狂不吱声。
李监副认真问道:“你不说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祭酒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莫青笙瞪了李监副一眼,转身就走。
没过多久,楚人狂见李监副保持沉默,没话可讲,也离开了这里。
原地留下李监副一个人,在那若有所思地沉默。
片刻后,李监副从沉默中回过神来,伸手入怀,取出一块风水盘式的圆盘。
在圆盘上点了几下,不多时,老监正的身影出现在李监副身前不远处。
“何事?”
老监正的沧桑声音从晃动着的身影里传出。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沙沙哑哑的,不甚清晰。
只能勉强听清楚,不过这也足够用了。
李监副直接问道:“老师,学生刚刚看到祭酒了,他往江南去,学生想问,江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必须要祭酒前去处理。”
“不该你过问的你不要过问,我都没过问这件事。”
老监正挥了挥手上不知何时捧着的拂尘,说话声音平和,语气却透出些许不渝。
作为老监正大力培养的接班人之一,李监副当即明白了一些事情。
“嗯。”
李监副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与学生无关,学生不会再过问。”
“如此便好。”
老监正很满意李监副的这个态度与反应,随后问道,“了无和尚是怎么回事?”
哪怕不怎么理庶务,老监正的钦天监监正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
只要有心,一切大事小事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更不用讲,李监副自离开神都天京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无论巨细,全部向老监正做了汇报。
因而,老监正知道了无和尚的行为与结果,一点也不稀奇。
现在问的,是李监副对于了无和尚的行为做了哪些调查,调查结果又如何。
李监副没有犹豫,果断回道:“了无和尚的事,正在调查中,不过有了一个初步的发现。两天前,学生尚未决定先查无量山,再查白马寺的时候,就有一个与裴家人相善的法雅和尚,秘密去见了无和尚。他们说了些什么,密探害怕暴露,不敢靠太近,便没有听到。”
“裴家?哪个裴家?”
“与太上皇相善的那个裴家。”
“嗯,虽然那个裴家也出身于闻喜裴氏,终归隔了一层。”
“要不要学生查一查?”
“不用。钦天监不参与这样的事,转给攘奸卫就行。”
“给谁?莫青笙还是莲生和尚?”
“你觉得给谁比较合适?”
“莫青笙。”
“为什么?”
“她出身于无量山,修道,且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
“给莲生和尚吧。”
“学生不解。”
“无需多问,后续自然就会知道。”
“是。”
一番对话过后,老监正的身影消失,李监副则获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提示,一个较为重要的消息。
提示是,祭酒去南方处理的事,必然是皇帝陛下亲自关注的事,不能掺和进去。
谁掺和进去,谁就会死得很惨。
消息是,相较于莫青笙,莲生和尚更得老监正的青睐。
至于原因,李监副不敢多猜。
将圆盘复位,收入怀里,李监副调转方位,对着江南的方向,放眼远眺。
祭酒十年不出国子监,一朝出世,会造成怎样的轰动呢?
想来会有不知道多少人弹冠相庆,也会有不知道多少惴惴不安吧。
事情确实如李监副所料。
祭酒现身的消息,随着鲲鹏气象从一地又一地的天穹上划过,而彻底传开。
儒门书生士子,大为振奋,期待着祭酒这位儒门当世圣贤,将已经非常鼎盛的儒门发展势头,推向更高一层楼。
而广袤的大江之南,许多心里有鬼的人与势力,胆战心惊起来,同时不约而同祈祷祭酒的目的地不是他们。
祭酒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事,很快便成为大雍王朝最为热议的话题。
神都天京的一些赌坊,还为此开出了盘口。
攘奸卫天牢里,正赤条条宣扬他领悟且践行的佛法的了无和尚,声音逐渐压低,以至于无。
了无和尚双手合十,神情肃穆,面向南方。
尽管没有受到过于严苛的限制,了无和尚仍能动用一部分佛法与能力,感知方面却也产生了很高的延迟。
祭酒离京小半天了,了无和尚方才生出感知。
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南方,了无和尚缓缓闭上双眼,本就愁苦的脸庞愈发愁苦。
片刻后,了无和尚睁开眼睛,眉眼间满是慈悲,以及……
淡淡的,却已然存在的,迷惘。
哪里是人间?
哪里是地狱?
谁在行善?
谁在为恶?
镜花水月,镜真耶?花假耶?水实欤?月虚欤?
“哎!”
了无和尚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后,眼前仿佛看见了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在池中沐浴,洗去一身脏污,喜得清净澄澈的光景。
耳边也仿佛听到了这个男人的低声吟诵:“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了无和尚若有所悟。
片刻后,眼前的光景消失,耳边的吟诵却持续不断,反复不停,越来越响。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声声,一句句,不断叩问着了无和尚的内心。
什么是假?什么是真?何时是假?何时是真?如何是假?如何是真?
什么是无?什么是有?何处是无?何处是有?如何是无?如何是有?
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地袭来。
了无和尚修了十几年佛,参了十几年禅,已然修到了可以自我敕封为佛陀的境界,对于这些问题,自然极其深厚的认知。
然而,了无和尚在那个老邋遢的叩问下,没有回答出能让那个老邋遢与他自己都满意的答案。
回答不出来,就会困在“牛角尖”里。
无法再顾及它事。
“阿弥陀佛。”
了无和尚口诵一句佛号,趺坐于地,不再宣扬佛法,暂停度化地狱众生,专心思考并尝试回答。
“无量天尊。”
钦天监观星塔最顶层,老监正也口诵一号,心情复杂。
老邋遢啊老邋遢,居然在离开神都天京之前,还留下了这么一手。
如此,先将了无和尚这个不确定因素纳入控制,看顾神都天京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礼尚往来。
老邋遢帮了他一手,按理讲,老监正也得帮老邋遢一手。
然而,老邋遢的事情,老监正实在不好插手。
就连关注,都不能过多关注!
江南。
以鲲鹏气象横渡天穹,跨越大半个大雍王朝的祭酒堃蓬,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白莲教江南分部总舵的遗址。
这里的地面建筑已经被攘奸卫彻底推平了,地下坑洞也被全部填塞。
从高空俯瞰,还能看见一个非常清晰的五指掌印。
显然,在剿灭白莲教江南分布总舵的过程中,有攘奸卫的高层出手,一掌覆灭无数白莲教逆贼,留下这样的印痕。
祭酒没有理会遗址上的种种痕迹,冯虚御风,立于空中,闭上眼睛仔细感知起来。
不多时,祭酒感知到了他想感知的东西。
右脚轻轻抬起,向前一跨,祭酒口中同时吟诵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音落下,祭酒的身影从现实中消失,进入奇妙的虚空之中,并且循着冥冥中的联系,向着某一处虚空快速穿梭而去。
祭酒身周空间仿若不断拉长的肥皂水中吹出来的气泡。
薄到极致的泡膜,在高速穿梭于虚空中时,保护着祭酒的身体不受伤害。
令祭酒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本应存在,且跳出来阻路的无生老母信众真灵,荡然无存。
他就这么丝滑地进入了无生老母的“神国”所在虚空。
堂堂“明明上帝无量清虚至尊至圣三界十方万灵真宰”就是个这?
所谓“十方万灵”的灵呢?
怎么一个都没有?
怀着这样的疑惑,祭酒推开无生老母“神国”大门,迤迤然走了进去。
“神国”里面空空荡荡,不仅没有重新归来的无生老母,也没有理应存在的信众真灵。
祭酒走到空荡荡的“神座”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朗声说道:“某姓堃,名蓬,蒙陛下错爱,忝任国子监祭酒。斩灭你,是钦天监的事,不归某管。某来,只问一事,得到答案即走。某劝你现身一见,好好回答某的问题,不然的话,某就要好好和你讲讲道理了。”
顿了顿,祭酒补充说道:“某最擅长的,就是把那些不想听某讲道理的人、妖、鬼、神,揍到哭着喊着求某讲道理。勿谓言之不预也!”
话音落下,并非懵懂,而是诞生或重生以后,便能从信众思维与记忆里获知很多现世信息的无生老母瞬间出现在祭酒视线之中。
祭酒只是十年没出国子监,不是死了。
关于祭酒的传说,依然流传在儒门书生士子口中,流传在大雍王朝各处。
特别是祭酒参照佛门“当头棒喝”的理念,形成的讲理方式,
先打一拳!
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问遍!
更是广为传颂。
无生老母可不敢触祭酒的霉头,在好不容易重生以后,又被送入轮回。
然而,无生老母躲着不见的举动已经触怒了祭酒。
砰的一声。
祭酒的身影倏尔出现在无生老母所在处之前一寸的位置,右手握拳静立。
无生老母连同她的神国,则像瓷娃娃重重摔到地上那样,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眨眼间生出无数条裂痕。
啊!
被玩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