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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老公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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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落在被子上,动静细微。

    我咬住舌头才没吓得尖叫。

    看了一眼薛度云,大概医生给他用的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他这会儿睡得很沉。

    不过几秒的时间,我周身都被一股惊悚的寒气席卷,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发麻。

    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我平复了大概一分钟,冷静下来之后,我才再次将手机拿了起来。

    南溪?

    一个死去了八年的名字,竟然会突然发来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话:“下个月给你一个大惊喜,做好准备哦!”

    听这口气,他们不是第一次联系。

    可是这件事儿实在太惊悚!

    我翻了一下,这个号码没有其他短信记录,估计是被薛度云清理掉了。

    我删了这条短信,把手机放回原处,缩回被窝里。

    即便将被子裹得密不透风,却依然觉得周身凉透彻骨,牙齿打颤的声音都那么清晰。

    到底真相是什么?

    难道南溪还没有死吗?可是怎么可能,明明当时新闻媒体都大肆报道了。而且如果南溪没有死,薛度云又怎么会痛苦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一直处心积虑要为南溪报仇?

    可死了又怎么解释这条短信?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来。

    如果南溪真的没有死,而且他们之间还保持着联系的话,那我又算什么呢?

    薛度云睡梦中伸手搂住我,疲惫的睡颜略显无辜,让人很心疼。

    这一次我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观事态的发展。

    之前有很多次在我看来不得了的事情,到最后都证明只是一场误会。

    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我也不希望我和他的婚姻就跟个纸人似的,别人经过带起的风都能轻易吹倒。

    出院的时候,薛度云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白衬衣,老扬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别墅。

    别墅的门竟是开着的?

    这个点儿许亚非应该在上班,难道是他忘记关门了?

    我跨进门,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手中提的东西啪的掉落在地。

    沙发上的女人抬起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不,她其实望着的是跟在我身后进来的男人。

    她漂亮,优雅,妩媚,比报纸上的她还要好看很多。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男人身上时,笑容绽放,眉梢眼角都透着万般风情。

    她真的还活着?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恶梦,可对薛度云来说……

    我傻愣愣地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他并未看我,视线锁住南溪,稳步朝她走去。

    此刻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别的,只有她,全是她。

    “度云。”

    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都碎了,唤了他一声,可他完全充耳不闻。

    南溪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朝他奔了过去,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南溪主动去吻他,他不但没有拒绝,还深深地回应了她。

    他们吻得那么疯狂,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完全没人在意我的感受。

    而这一幕却像刀一样刺着我的心,我一步一步苍凉地走近他们,已是泪流满面。

    一个吻好不容易结束,南溪趴在薛度云的胸口,高傲又得意地看着我。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要是还要脸的话现在就应该默默消失,度云爱的人是我。”

    我不理会她,只是看着薛度云,哪怕是要跟我离婚,赶我走,我也要听他亲口说。

    薛度云望着我,往日里的柔情已经全然不在,此刻神情漠然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爱的是南溪,一直都是。”

    往日的所有柔情蜜意瞬间就变成了最残忍的伤害,我的心痛得四分五裂,顿时痛哭出声。

    直到感觉脸上痒痒的,我才睁开了眼,薛度云正轻轻地吻着我的脸颊。

    “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哭得这么伤心?”他一边吻去我的眼泪一边柔声问我。

    是梦?

    我伸手摸了摸,脸上已是湿润一片,而我的喉咙竟还哽咽着。

    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那画面好真实,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真实。

    薛度云吻了吻我的眼睛,眼底噙着笑。

    “睡在老公身边不是应该很安心吗?怎么还能做恶梦?还是你觉得老公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你爱我吗?”我痴痴地盯着他。

    他的眼睫缓慢地眨动,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轻轻碰着我的唇,声线平缓。

    “别再问这种傻问题。”

    所以他最终也没有回答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医生说他最好在医院里多住几天。这几顿他只吃了些稀粥,我准备回去熬点汤给他送来。

    砂锅里的汤在翻滚,我怕汤汁儿溢出来就一直守着。

    心里总是想起那条短信的事儿,心神不宁,不小心手腕碰到锅边,烫得我直跳脚,尽管我已经立刻将手拿到水龙头下去冲,可还是留下了一道烫伤的疤。

    盛汤的时候,我装了两份。

    打车到医院,我先把其中一份拿去送给何旭的母亲。

    何母在睡觉,坐在一边的何父看见我进去就站了起来。

    “我熬了点儿汤,等阿姨醒来的时候,给她喝吧。”

    何父接过我手里的汤,表情挺复杂的,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最后只说了声谢谢。

    我来到薛度云的病房门口,房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我刚好看到坐在旁边沙发里的薛伯荣。

    昨天我还在想,儿子住院了,当父亲的难道都不来看一眼吗?

    他能来,薛度云内心应该是高兴的吧?

    他们父子俩难得相见,这个时候我不适合出现,我决定去院子里走走,给他们父子俩足够的时间交流。

    可我转身还没抬脚,就听见病房里响起女人的声音。

    “度云啊,你还是回家住吧,那样也好有个照应,你看你这年纪轻轻地,胃病就搞得这么严重了,一定是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是温碧如的声音,很好辨认。

    “不用了,有老婆照顾。”薛度云淡淡地说。

    薛伯荣冷哼了一声,“老婆?就把你照顾成这样?照顾进医院来了?”

    我一听,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就窜了起来。

    我一转身就推开了房门,一步步走进去时,我考虑到薛度云,努力将火气压了压。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薛伯荣和温碧如先是惊了一瞬,后是不悦。

    我走到床前,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面对他们,挺直背脊,不失礼貌却又不卑不亢地说,“我一直不知道度云的胃不好,是我疏忽了,我的错,所以我回去熬了一点汤,给他补补,以后我也会好好照顾他。”

    薛伯荣靠在沙发里,不失威严地抬着下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表情挺不屑的。

    我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地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他这胃是什么做的,从小到大,在你们那么殷勤的照顾下,还把胃搞成这个样子。”

    说完我没去看他们是什么表情,就去打开保温盒,坐到床边,给薛度云喂汤。

    我的话表面听来没毛病,但意有所指的意思我相信他们都听得出来,可若真要挑出我话里的刺,又挑不出来。

    所以他们没有再吭声,病房里安静得很。

    汤有些烫,我一勺勺吹凉了才喂过去。

    薛度云一直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在这一刻对我有了一点新的认识。

    薛伯荣和温碧如走了,我看着薛度云说,“我是不是不该进来,毕竟你们父子难得相见。”

    薛度云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灼灼地望着我。

    “沈瑜,你知道吗?当你不再因为外界的阻力而退缩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像是发着光的。”

    我失笑,“发着光?观音吗?”

    喂完汤,他握着我的手时,发现了我手腕上的伤疤。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语气有一丝紧张。

    我说做饭的时候烫的。

    他立刻严肃地说,“以后别亲自做饭了,请保姆,或者去外面吃,都行。”

    我觉得他有点儿夸张,笑着说,“做饭被烫不是很正常吗?因为怕被烫就拒绝做饭,难道也因为怕摔跤而不走路吗?或者怕受伤而拒绝爱情?”

    事实上,在经历过与何旭的失败婚姻以后,我确实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但是薛度云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我,让我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心甘情愿。

    出院以后,生活又回归了以前的轨迹。

    我再去驾校的时候,已经没见到那个骗了我的大姐了,而车里多了另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人,竟然跟她一个名字。

    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那个骗子应该是摸清了这位大姐的底细,冒名顶替到驾校来骗人的。

    而我恰巧特别倒霉,成了被骗的那一个。

    自薛度云出院以后,饮食上我都特别注意,以清淡为主。

    这天我把饭煮锅里,出来收拾客厅,翻到那盘荆棘鸟的磁带,又鬼使神差地把它放进录音机里,按下了播放键,到了南溪的那首歌,我按了暂停。

    直到听见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我才重新按下了播放键。

    薛度云跨进屋的时候,客厅里回响着南溪的歌声。

    我拿着毛巾擦着茶几,听见脚步声进来没抬头去看他。

    然而这一刻我的心跳得多快只有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