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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冲他笑笑,一拳过去,正好打在他左眼上。
他捂眼蹲下嗷嗷叫,我甩着手绕过他,拉门出去,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走。
一路上,我都想,花冥会不会给自己留个全尸。
回去后,张杰生陪花冥去参加一个杂志的餐会,没空理我。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晚上张杰生就来喊我,说一起去晚饭。横竖都是被骂,我准备英勇就义。不知为什么,花冥却根本没问我瓦尼工作室的事儿。
我们没在酒店的餐厅用,而是来到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馆。才走进这家餐馆的包间,就看见那个亮到能映出人脸的后脑勺。
我心脏立马跳到嗓子眼里,险些大喊出来……张铁柱?不,瓦尼大师!
他起来转身,一身正装,面带微笑地与花冥互致问候。要不是他左眼角还挂着淤青,我会怀疑这个看上去极为正常的张铁柱非彼张铁柱。
落坐之后,我一直不敢正眼看他。余光扫过去,他也忙着和花冥交谈。
“你干嘛呢?”张杰生在旁边小声问我,“这才来几天,就精神不济了?”
我含蓄地笑,生怕引起对面那两位的注意,小声反问:“这个瓦尼大师怎么会来的?”
张杰生意外地看我,一幅‘不是你约好的?’的表情。
这就让我很尴尬了,瓦尼不请自来,难不成是来……找我报仇的?!
我正抠着指甲,突然听见瓦尼特别和气地喊我:“童小姐。”
整个人一凛,没好气地回:“干嘛?”
花冥微蹙起眉头,张杰生也睁大了眼睛,齐刷刷看向我,空气一下就凝住了。
瓦尼咯咯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开口:“误会,误会。是我太突兀了,吓到童小姐,不好意思。”这态度简至好到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我这个不懂事的秘书有哪里不周到的,还请瓦尼先生包涵。”花冥颇有风度地先说,然后不动声色地睨上我一眼。
没想到,瓦尼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花先生不知道,真是我不好意思,还请童小姐见谅。”
我睁大了眼睛,这话让人怎么接。
“童小姐有所不知。”还好,这个瓦尼自己就说开了,“我太太也是你这样性格的人,特别开朗,也是嫉恶如仇的。看见不公平的事,她就要管。”
我一头雾水,只能傻笑着点头。
“第一次见我太太的时候,她也是指着我说……张铁柱,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我看着他真情流露的表情,心想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我跟她十七岁认识,二十岁结的婚。结了婚,我就出来闯荡。”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眼神透出遗憾。
“不好意思。”我有点尴尬,“我还以为……所以……”
他摸了摸眼角的淤青:“没事。我第一次见我太太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然后苦笑。
“那我一定要认识认识这位女中豪杰。”我直爽回以一笑。
闻言,瓦尼笑容中止,沉默了会儿说:“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太太是半点福都没有享到,早逝了。”
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为这个沉重的话题表示遗憾,瓦尼突然就看着我问:“童小姐,你相不相信轮回转世?”
我……
……
回酒店的路上,车里气氛一直都是怪怪的。
张杰生坐前面,终于忍不住噗笑出来。
我环着胳膊,扯着嘴角,余光往花冥脸上瞄,他倒是气定神闲,好像神游在另一个世界。
“喂,童可可。”张杰生还不罢休,扭过头来笑,“瓦尼大师把你当成是他死去太太的转世,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瞪他,心想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没想到,张杰生还更来劲了。
“我听说,这个瓦尼大师没有再娶过。至于他的财产,那肯定是非常可观的。关键是他没有孩子。年纪是大了些,不过有名旺啊。”
我挥拳过去……他边躲边求饶……
“够了。”花冥突然发话,应该是看不下去了。
张杰生立马就老实了。
至于我,一想起瓦尼那寸草不生的脑袋瓜,整个人就不好了。
……
到酒店,花冥让我进他房间。
还以为是要追究我打了瓦尼的事,没想到他让我坐,还倒了杯饮料给我。我一喝,有点像香槟,却又不是。
我笑:“不是说不准我沾酒精么?无事献殷勤?”
他缓缓坐下:“交待一个任务给你。”
我立马双手护胸:“你别说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帮你去讨好那个张铁柱的!”
花冥眉心一拧,轻哼一声:“你想得美。”
“……”
“不是啊?”我长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很了解欧阳娜娜的作风。”他淡淡地开了头,“昨晚你激怒了她,她不会善罢甘休。”
我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呵呵一笑:“你……不会任由她滥杀无辜的吧?”
只见他扬起一个寓意深长的笑:“你必须赢,这就是你的任务。”
哈?
我愣了有半分钟,快速把思绪理了一下。“我不仅得应付你妈?现在还得应付你的前未婚妻?”
“不是应付。”他纠正,“是必须赢。我不想和她再有半点纠葛。”
“花先生……”我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几个女人来,和你躺在床上拍几组艳.照,塑造你人渣的形象?还是……你弄个大钻戒给我,我去把她刺激得伤心欲绝,立马和那个托马斯结婚?我怕好心办坏事,还请示下。”
看着他古板严肃的脸,我主动,“两样都不要,我知道了。”
“吩咐你就办,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深呼吸,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因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不干拆散有情人这种事情的!
“两个人明明就还有情,我就搞不懂了,就为了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胜负和尊严,你们到底是要闹哪样?”
这时候也顾不上他会生气了,我语重心长地继续,“我一个外人,本来也不应该管你们这档子闲事。你们作你们的,保持现状不行么?
“花冥,冲咱们当过一晚朋友的份上,我真的劝你,别义气用事把你的爱人越推越远,你会后悔的。”
“说完了?”他气定神闲。
“反正有言在先,违反原则的事,我是不做的。”
“童可可。”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我,欲言又止,终还是压着声音说,“我要让她离我远远的,永远也没有复合的可能。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一刹,我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并不是花冥。
因为他眼中,有痛苦和沉重,显得他不再高不可攀。我心脏隐隐扯了一下,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忽然好想伸手去搭他肩膀,告诉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干咳两声,而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尴尬。
怪只怪,现在这画风,实在和以前相距甚远。
“不要再提你那套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他抢在我前面说话,分明就在掩饰惊慌,“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我嘟哝着嘴:“不就是接触障碍嘛,她可以靠近你,你还矫情个什么。”
他再一次看过来,眼神带着杀气。
“难道不是么?”
“你永远也无法体会,不能长时间拥抱家人、爱人的滋味;他们就站在我的面前,前面却永远隔着我的……”他声音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波动,即使没说出口,我也知道他说不出口的两个字,是‘恐惧’。
“你更加不知道无法相信任何人,无法相信这个世界的感觉;我永远不会知道,倾尽所有去对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是因为我有这个该死的接触障碍!”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怔在那里,心情和思绪都很乱。这是第一次,我离他如此之近。近得如此真实,真实得害我心疼。
这时候,我还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于是一口就把饮料给咕噜下肚。
“还轮不到你来可怜我。”他冷冷地说。
“就没有其它的解决方法么?”
“你会错意了。”他换上一张凶巴巴的脸,“现在不是说心事求安慰,而是……无条件执行我的命令。”
我翻上一个白眼,这人,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是,我是你的财产。”可我还是过不了这个坎,“但我真的不能这么做!你就算把刀架我脖子上也没用!这是原则问题,你再怎么威胁,再怎么发火,也强迫不了我!”
“你心意很坚决?”
我双手合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差过去抱他大腿了,实在没办法了,说:“不然,你给我其它任务?”心一横,脚一跺,“我情愿……去讨好瓦尼。”
他愣住,无语。
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漂亮的嘴唇,就等着他松口。
终于,那上面突然有了笑意,说:“你如果尽心尽力完成任务,两年期限提前作废,如何?”
“你说什么?”
我眼睛瞬间发直,‘原则’两个字在脑子里突然变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