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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
童宇说没事,家也不用搬,但我还是担心。以至于蒋梦婷跟我说话,我都走了神。
“哈,你说啥?”
蒋梦婷一脸认真:“我想辞职,去韩国整容。”
“你怎么还是……”
“不,我不是为了陈亮,是为了我自己。”
我没有反驳她,而是安静地听。
“可可,你长得漂亮,所以不会明白我的心情。”她此时的神情,和平时的一时兴起并不相同,“我不想再默默无闻,不想再躲在别人背后。
“心灵美这种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什么价值都没有。我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作为,却因为这张不讨人喜欢的脸……
“你不是说过,人活一世,一定要为自己做一件出格的事么?可能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我托起腮帮子看她:“我都还没做一件出格的事,你却听进去了。”
“说不定,这是我这辈子最有勇气的一次?”
“真决定了?”
“嗯。辞职表都交了。”
“那你妈那边……”
她耸耸肩,一幅暂时不想面对的样子。
“做好准备吧,真正反对你的人估计正在杀来的路上。”
她凑过来,笑眯眯的:“那……你要不要救我?”
我哭笑不得地摇头。
“到底救不救?”
“救救救。”我拼命点头,搂过她肩膀,“要不然,你再等等,等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蒋梦婷噗笑:“两年后呀?那我估计就没这个勇气了。大魔王肯定是不会放你走的。”
“……”
“放心吧。你就当我去历了趟险,回来后就是重生。”
换我噗笑:“不管你再怎么重生,依然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只要你开心,我就支持你。”
……
晚上,我取了干洗衣物,按例来到花冥的公寓。
出了电梯,却见门是开的。
张杰生不是说,花冥有个饭局?我迈步进去,愕然发现客厅窗边站着个红裙女人。
我立马怔住。
看向女人背影,脑子里冒出的全是恐怖片情节。这红裙,这倩影,配上屋里的冰冷,泥玛不会转过来是个无脸女鬼吧?
紧跟着,一股阴风不知从哪儿袭来,害我打了个寒颤,思绪也跟着有些乱。
我正心猿意马,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第一眼就极其冷艳。
重新朝女人看去,有影子!那肯定不是鬼!
这年轻女人长得很是漂亮,齐耳短发衬得气质干练。红唇十分张扬,配上她这身红裙却一点也不妖冶,反而让人觉得高贵。只是眼神清冷看上去不易亲近。
再看她这身装备,昂贵非凡,倒不像入室小偷什么的。难不成是花冥的亲戚?
“秘书?”女人率先开了口,轻声问。
我点头,也反问:“朋友?”
女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慢步走到沙发旁拎过提包,从里面取出几张钞票,走到我面前就把钞票递过来:“当作没见过我,更不要向花冥提起。”
我眼睛立马直了,条件反射就想伸手去接,全宇宙只有它们最可爱。
只是……
“不好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不能让你离开的。”
女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又加了几张钞票。
我没接,猜想这女人十有八九是花冥家亲戚,连瞧不起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这位小姐,麻烦你把钱收起来。”我给个不温不火的笑,“你不会是什么惊天大盗从外面窗户里跳进来的吧?你这种蒙人的招数呢,我真心用过太多次了。”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把钱往旁边吧台上一放:“要是花冥来了,我告诉他,是你放我进来的,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要不要试试?”
“……”
明目张胆地威胁吗?
只是这女人说得没错,花冥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算我勇于和歹徒搏斗,他也觉得是应该。再看这女人一幅与花冥熟得很的气场,倒也不像是歹徒。
“新来的?”女人继而问。
我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上次被吓跑的那个女人。
“你不会也是迷恋花冥,然后……”我摸起下巴。
女人明显没了耐心,拔腿绕过我就走,冷不丁又站住,补了句“桌上那束姜花说是你买的。”
我朝茶几看,反应过来再抓起那把钱追出去,女人已经坐上电梯下去了。
我返回来,手里厚厚的钞票变成一把扇子,扇着风再看茶几上那束用牛皮纸包着的花,一时想不通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大摇大摆地出入自如,肯定是知道密码罗?
不惜拿出这么多钱来,也不想让花冥知道,那肯定是有什么牵连的罗?
仇人?旧情人?
哎,想不出来,想不出来。
不过……天上掉钞票,不要白不要!
还是钱的味道香啊!我笑呵呵地将钱收进口袋里,心情瞬间大好,捧起花来拿去厨房,找了个瓶子插.起来。女人说这是姜花,我拿出手来百科,果然是叫姜花,又叫蝴蝶百合。
难怪,这白色的花瓣还挺像蝴蝶的样子。
我托着下巴正看得入神,惊闻熟悉的脚步声,赶紧过去站好迎他大驾,希望他不要看出我的做贼心虚。
花冥睨了我一眼,面容比白天的时候倦怠,还连连咳嗽。
“是不是昨晚吹风着凉了?”我纯属一片好心。
他拿出面巾来挡住口鼻,接紧着的每一声咳嗽都好像有千斤重。
我蹙眉,有一种房间都跟着在摇晃的错觉。
“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我打量着他越发明显的病容,“看上去这么结实的躯体,真是没想到……”说到这里,牙齿都咬碎了,才控制住自己不笑出来。被踹下海的人是我,病的人却是他,这让我怎能不幸灾乐祸。
花冥直勾勾盯着我,咳得眼睛里全是血丝,不用开口,就够吓人。
我赶紧说“那我告辞了,好好休息,早日康复。”然后就要溜。
离门口只有一步,却听他喊了声“童可可。”
我抖三抖,只能返回来,只见他目不转睛看着吧台上的那束花,脸上是喜怒不明。
“那个……”我小心翼翼,“路上看有人卖,所以就买了点。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拿去扔。”
他仍是那样看着,好像魂都被勾了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他终于有了声音,只是没看我,侧颜在灯光下异常立体。
“姜花啊。”
“秋天才上市的花,你跟鬼买的?”他冷冷地问着,瞪过来。
鬼知道这个破花!我只有哑口的份!
“不是我放她进来的啊!我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在了!”我慌忙申明,“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些保全。那女的自己……”
花冥没等我说完,恹恹地说了句“闭嘴,等着。”就从我面前转了个身,擦过去,往更衣室去。
隔着玻璃,隐约见他赤裸了上身,露出结实的后背线条。
我赶忙扭回头来,不自然地鼓起腮帮子,暗咒他真是不避嫌。
重新见到他时,严肃的西装换成了舒服的睡袍。他这样的身材就是天生衣架子,就算是这样一件睡袍,也是赏心悦目。
我却警觉地睁大了眼睛,活跃过度的脑子里是另一番场景……
某人带着放荡的笑容朝我走过来,胸口露出大片春/光,手指轻浮地勾我下巴,色眯眯地说“还不快过来让本公子尝尝鲜”。
这样不好吧!
我双手护胸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干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我这才猛地睁开眼睛。
定睛再看,眼前还是剑宇星眉,但双眼红肿脸色苍白,连皮肤都变得松驰变差。他很努力克制,鼻涕还是不听使唤地往外流淌,好像连那直挺的鼻梁都塌陷了不少。
显然,他的咳嗽比方才越发严重,额上青筋凸显,肺都要咳出来似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好。
“这下我就放心了!”我松口气,以他现在这身板,肯定是拿我不能怎样的。
胸口才拍完,就见花冥步步紧逼过来,直到我退到吧台边,无处可退。
“你干什么?”
他不答我,反而举止暖昧地扶着吧台边缘,以手臂为牢。
“花……花冥,冲动是魔鬼。”我困在他的气息包围中,故作镇定地说。
他却是目光如炬,目光从上至下,刻意划过我的胸前。
“……”
“你……”他刻意拉长尾音,故意放开了地冲我狂咳了半天。
我只能僵住:“所以你只是想传染给我?”
他转而对准我耳边,冷冷说了句,“你少做白日梦!”
我气呼呼地瞪过去:“你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真的走了。”
他这才退开来,指了指灶台,理所当然地命令说:“去煮粥。煮好了叫我,我休息一会儿。”
“什么?”
我这会儿真怀疑耳朵坏了,“你叫我煮粥……给你……吃?我没听错吧?”
他难受地又轻咳了一会儿:“白粥。不要加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一个小时。”
“心真大,也不怕我在里面下料。”我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