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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带着三个随从,扮做成普通的百姓离开乐安,随即渡过黄河进入平原境内,然后沿河向西往邺城而去。十年前陈登就来过一次冀州,现在十年过去了,沿途的风景人文一切如旧,似乎未曾有多大的改变。但是陈登这次前来冀州的性质却和意义完全不同了,上一次来冀州,陈登那是代表陶谦要联合当时的冀州韩馥半路截杀青州刺史李海。十年弹指一挥间,今天的陈登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却是为了帮助李海去和袁绍谈判。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也可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可以将敌人变成朋友,可以将仇人变成自己的主人,上次来是为了要李海的命,这次来却是为李海卖自己的命。陈登想起来觉得真可笑,人一生的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可笑和捉弄人。
出平原向西进入清河郡,这里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冀州境内了,七月盛夏的烈日炙烤着冀中平原的大地,呈现在眼底的是被晒烤的龟裂的田地,是残破的村庄,是残延的乱石断碑,是零落的枯木篙草。一切的场景和十年前见过的没有什么区别,袁绍在这片土地上经营了这么多年,真看不出他为冀州的百姓做了些什么,增长了自己的实力,百姓却依旧是苦难。这和五年一变样,十年大变样的青州简直没法可比,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袁绍的治世能力和李海比起来还是差距很大。沿途之上陈登一边思考,一边做着记录,将沿途的所见所闻带回去,对日后的战斗都可能用的上或能起到参考作用。
七月下旬,陈登在沿途密探的接应下,顺利的到达了邺城。这个冀州最大的都城,是袁绍入主河北以后将邺县扩建而成的,因为这里紧邻河内,西接并州,是黄河以北的一个中心要冲地带。陈登进入邺城以后,马上打探到了袁绍的大将军府,前去拜访。袁绍这个大将军的称号,是曹操在将天子迎到许昌后,他根据当时的天下形式,为了消除异议,借天子的名义封给袁绍的,同时还封了李海为车骑将军。当然曹操更不会亏待自己,先是做司空,转而进称丞相。历史上曹操的在208年平定北方以后才封的丞相,但是曹操现在的形式不同往日,于是将皇帝揽到身边才两年自己就做了丞相。陈登找到袁绍的大将军俯后,立即向袁绍的下人将自己的身份亮明,要求进见袁绍。下人们马上进到俯内禀报给了主薄郭图。郭图一听是青州来的使者,不敢怠慢,马上出到门外迎接。
大将军府前,陈登站在门外等候,不一会就见里面出来一人,此人五十上下的年纪,个子不高,穿青挂蚤,四方大脸,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缕花白的胡须飘洒于胸前。陈登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肯定是个人物。只见来人奔陈登而来,一个弯腰施礼说道“在下颖川人郭图,现为大将军俯主薄,闻青州使者来访,迎接来迟,勿望见谅”陈登一听来这就是郭图,连忙也是回礼说道“在下陈登,奉青州王之命,送书信前来给大将军,还望郭大人引见”郭图连忙回话说道“大人莫非就是赫赫有名的广陵人陈登陈元龙?”陈登马上回到“不才正是陈元龙”郭图大吃一惊的说道“哎呀,久闻元龙大名,今日得见真乃实属有幸,赶快里面请”陈登一笑说道”那里那里,比起郭大人的威名那是差远了,里面请”郭图连忙转身带路,请陈登进到府内。
到了俯内,郭图先将陈登带到书房,然后说道“元龙大人暂且在此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禀告大将军”陈登一想自己不过是来送信的,见不见袁绍也罢,于是连忙掏出书信交给了郭图,让他呈现给袁绍。郭图接过书信,立即飞快的前去报告给袁绍知道。大将军府客厅内,由于新得幽州,袁绍这段时间来是满面春风,喜上眉梢。今天袁绍正在俯上和逢纪,许攸,辛评等人在商议日后的事宜,这时郭图跑进来报告道“禀告大将军,青州李海派陈登为使者送来书信,现正在书房等候,请大将军指示”郭图说完后马上将陈登带来的书信呈上给袁绍。
底下的袁绍的众谋士这时候也停止了议论,都安静下来看着袁绍。袁绍一听青州来的使者,李海这个时候派人来我这里干什么?想到这里袁绍接过书信,展开浏览。看完只后袁绍对着下属说道“诸位都猜猜看,李海这个时候派使者来我这里是为什么”许攸马上起身说道“青州这个时候派使者送来书信,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定是为平原之事而来,也许李海听到大将军新得了幽州,于是派人前来讨还平原的,这样看来,大将军大可不必见这位陈登,还是让他直接回青州去,本来我们冀州和李海的关系就不怎么样,不见也罢”袁绍一听哈哈笑道“子远猜得很对,除了平原之事,李海还能找我做什么,这次他是来信恭喜我喜得幽州,并要我将平原还给他”袁绍说完将书信一扔,马上想起以前李海先是杀了自己的堂弟山阳太守袁遗,后又将袁术送到了朝廷受死,可以说李海所做之事一直跟自己袁家人过意不去,特别是自己派兵两次攻打青州都大败而回,想到这里袁绍就觉得恼火。于是袁绍说道“子远说的不错,李海匹夫,野心狼子,我没找他算帐就不错了,还竟敢派人来找我要平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啊,将哪个陈登给我绑了拖出去砍了”
袁绍话刚一出口,马上底下就有人站出来说道“大将军且慢,听属下一言再做处置也不晚”众人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逢纪。袁绍一看马上说道“符图有什么话要说,尽快讲来”逢纪朗朗的说道“大将军乃是朝廷重臣,诸侯的盟主,怎么能摸下面子去杀一个别人派来的小使呢?传出去这不是有损大将军的威名。我觉得李海此次派人来书,肯定不但是向大人要回平原这么简单,这其中必有阴谋”“
哦,那符图你说说看,李海还有什么阴谋”袁绍迷着眼睛挺着大肚子俯下身子往前探了探,他想听听逢纪的分析和见解”
“回大将军,如果属下猜的没错,这次李海来信索要平原,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这个幌子后面,隐藏的就是青州可能随时会对冀州发动进攻”逢纪的话一出,旁边的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袁绍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逢纪说道“符图何以见得李海要对我动手”?
逢纪看了看众人,显得很从容的说道“李海此人,野心极大,从讨伐董卓之后,利用青州的充足的财力物力,四处扩充地盘,先是辽东,后是徐州,再而江东和淮南,一直就没停下过征战的步伐。现在青徐两州稳定,淮南到手,李海绝对不会就此停下手休息的。从今天派陈登送来书信属下就可以猜出,他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大将军你。为什么李海早先不要回平原,偏偏这个时候来向大将军您要回平原呢?李海明明知道要回平原是不可能的事,可他为什么还要派人来呢?我觉得其中的种种原因都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一个出兵的借口。只要大将军不答应他将平原归还青州,或者大将军杀了使者,那么李海就找到了向冀州出兵的理由,可以说青州在派使者来之前肯定做好了出兵的准备。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肯定就会有来自青州密探的消息,可以肯定青州正在大规模的调集兵马,准备向冀州开战。李海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他认为大将军新得幽州,河北大军主力尚未回归,所以他要趁这个机会将势力向河北扩展”
袁绍听完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奔到下面拉着逢纪的手说道“符图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请符图替我想出一个完美的对付李海的计策出来”
逢纪马上说道“回大将军,属下认为,不但不能杀青州的来使,我们还应该热情款待陈登,告诉他我们可以答应将平原归还给青州,但是条件就是要李海将辽东之地还给我们幽州,因为辽东也属于幽州之地,李海恭喜大将军喜得幽州之地,那么也就说明他认同了大将军是幽州的主人。我想李海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交易,除非他是傻子。这样大人不但可以堵住李海的嘴,又不在天下人面前落下议论。主公还应该立即进入大战前的准备,让鞫义将军率军南下回归平原,协助淳于琼将军防守,随时抵御青州从乐安发动的进攻。将黎阳的蒋义渠将军兵马调到阳平,防御青州从济北发动的进攻。”
袁绍一听连忙面带喜悦的说道“符图果然好计谋,我想李海定不会将辽东之地来换平原的,我马上派人召鞫义回平原,另外我就派符图你去平原坐镇防守”说完袁绍又转过头去和郭图说道“你去将陈登带到我这里来,再去给他好好安排一处休息场所,可以找几个美女送去伺候他,省得日后李海说我小气”
逢纪和郭图还没回话,这时旁边的许攸马上站了出来向袁绍一施礼说道“大将军且慢行事,却不可听信逢纪在这里危言耸听,谣言或众,属下认为李海徒有虚名,其实并不可怕。他只不过看到大将军新的幽州,心存妒忌,所以才派使者前来和谈,希望大将军将平原之地送还,如果大将军不给予,我觉得李海也不敢对大将军怎么样,要是他敢和我们开战,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吗?前次鞫义将军进兵乐安,李海打了胜仗也不敢过黄河,这就证他对大将军还是心存忌惮。就算逢纪刚才所说,李海要趁我大军在幽州未归,出兵平原一线,调鞫义回平原,我觉得道理上也行不通,如果幽州兵马南下,那么幽州一片空虚,而辽东的李海大军如果直出辽西,那我们拿什么抵挡,所以属下认为,就是要防李海,也要以幽州为重,如果幽州丢失,我们将后院起火,如何使得。属下认为,大将军奉汉灵威,,折冲宇宙,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并州越太行,幽州席燕代,冀州泛黄河,手下战将千员,雄兵数十万,何足为惧小小一个李海,不攻青州就是给李海颜面了,还用到担惊受怕。所以属下认为先斩来使,再分兵两路,一路出辽西收复辽东之地,一军南下攻取青州,两路齐进,将小儿李海一并绞杀。还请大将军三思”许攸一直和逢纪不和,一听逢纪的这些分析,马上出列反驳。
袁绍一听觉得许攸言辞极其雄壮,想想也是,自己何必这么担心李海,就是要打也不怕啊。不过逢纪说的也对,想到这里袁绍一时没了注意,他不知道听谁的好。于是袁绍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这时辛评和郭图说道”属下觉得逢大人说的有理,请大人三思”这边的审配马上站到许攸一边说道“属下觉得子远大人说的有理,大将军万不可被李海吓倒”这一下手下的谋士分成了两派,袁绍一看也不知道听谁的好,于是一咬牙说道“子远符图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决定这样,子远正南(审配)两人前往幽州,协助熙儿(袁熙),如果青州大军敢进军平原,你们就从幽州给我攻打辽东。鞫义之军我暂且不调回,符图你去平原,改派颜良从邺城领兵十万前往平原协助镇守。郭图你去让陈琳代我写一封回信,然后让他跟陈登去青州交给李海,信的内容就安刚才符图所说,让李海拿辽东来换平原。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也都回去吧”说着袁绍自己先拂袖而去,回内屋休息去了。
三天后,陈登和袁绍回访的使者陈琳一同离开了邺城,回归青州。陈登没想到袁绍连自己的面都不见,架子也真是太大了。与其说是不给自己面子,还不如说是不给自己主李海的面子。不过有陈琳跟着一起回去,这也就算是交了差。反正自己这次来就是走个样子,没出意外就不错了。八月中旬回到乐安,李海看到陈登安全回来很高兴,连忙让他就跟随在自己的身边。随后李海又命令把袁绍的使者叫了进来,陈琳进到屋内显得很牛气,也不下跪,只是把袁绍让自己写的信交给了李海就站在了一旁,李海也不和他计较,打开信看了一遍,马上哈哈大笑的对陈琳说道“我想袁绍是想不出这么好的注意吧,把我平原百姓敲榨干了,现在又想我的辽东,我看袁绍是在做梦吧”陈琳高声回答道“大将军爱民如子,仁心宅厚,平原百姓安居乐业,幸福祥和,李大人怎么能说敲诈呢?辽东本属于大将军的幽州地界,大人应该主动送会才对”李海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于是问到“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呢,我想袁绍手下那么多能人,应该不会派一个无名小辈来我这里吧”陈琳一听马上脸上涨的通红的说道“不才乃是陈元龙的同乡,广陵人陈琳是也”
李海一听,原来眼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就是三国有名的一支笔陈琳。陈琳最出名的就是在官渡战役前替袁绍写了一封“讨曹檄文”这篇檄文和后来唐朝的骆宾王的“讨武盟檄”被后人同称为千古名作。在这篇檄文里面,陈琳从曹操的祖父到曹操本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说曹操的祖父是妖孽作化,说曹操的父亲曹嵩是个叫化子,做了曹腾的养子后,花钱送红包才买了个三公的位置,曹操本人则更被他说成是一个奸阉遗丑,好乱乐祸。陈琳因为这篇檄文从此名声大作,曹操后来抓住他也没把他杀了,而是留在了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说来曹操还真是脾气好,李海觉得要是陈琳敢这样刨祖坟似的骂自己,估计自己一定忍不住非宰了他不可。想到这里李海一笑说道“原来是天下有名的陈孔璋啊,看来袁绍还真看的起我,把你派来给我回信,也不掉我李海的身价,这样吧,你也别回去了,就呆在我这里吧,省的以后我再抓住你,那就面子上不好看了”陈琳一听李海的话脸就变色了,心想李海要干什么?这是要扣押我?于是陈琳马上说道“李大人你不会连两军交战不杀来使都不会不知道吧”李海看着他答道“你说我和袁绍是两军交战吗?还没有嘛,我没说杀你,我只是将你留在这里,我要你争大眼睛看看,我是怎么样将你的主子袁绍收拾掉,省得你在我面前这么牛气”说完李海随即命令将陈琳带下去关押起来。
建安三年八月下旬,乐安和辽东的书信不停的在来往传递,一封封从冀州发回的情报展现在李海郭嘉程昱面前。八月初,河北大将颜良领兵十万进驻平原,加上原有的淳于琼驻军八万,这样平原一地就有18万的袁绍大军,八月中旬,黎阳守将蒋义娶领兵八万进入阳平郡,开始时刻注视着济北的动向。乐安城内的指挥室,一坐巨大冀州的沙盘地形图早已经安放到位了,一面面红绿的小旗插在上面,按照情报,郭嘉程昱每天都在研究河北大军的行动方向。随时调整本方军队的行动路线和作战目标。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一切精心准备,都是为了九月初一开始的袁李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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