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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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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

    “朱朱,你今晚真漂亮。全舞会里你最美丽,好像仙女一样,好美、好美”一名斯文俊秀的大男孩满脸爱慕地直盯着身旁的女伴瞧,排了一个月的队,终于能够和心目中的白雪公主约会了,他笑得满脸傻气。

    “谢谢。”朱巧巧回过去一抹职业性的浅笑。“不过赞美归赞美,交易还是得做的。”她眯着眼眸伸过去一只手,任何人都别想赖她的帐。

    “哦!好,五千块对不对?”男孩手忙脚乱地抽出怀中的皮夹,拿了五张一千块纸钞,交给朱朱。“这是公定价,跟你约会一次五千块,那这个”他又腼地取了三千块递过去。“这个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面对佳人,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要,我只收我应拿的钱。”她一甩头,开门下车,毫不留恋地走进家门,浑不当对方的告白是一回事。

    “朱朱”男孩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他是真心喜欢这位特矣诶行的美丽女子。“我可以再跟你约会吗?”不管她是不是拿约会当交易,花钱买个美梦也好,他只想多点儿机会亲近她。

    “对不起,我最近的约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暂时不接生意。”朱朱摆摆手,迳自进屋,将一颗痴心完全锁在门外。

    在处理感情这方面,如此的绝决无疑是无情的。但她不能给没希望的对方一种幻觉,她早心有所属,无法再接受其他人的心意,与其犹豫不决伤人伤己,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事情也会简单些。

    没错,勇气和坦白是很重要的,她已经不是十年前那尊没有思想,只会傻笑讨人欢快的洋娃娃了。

    所有事情的改变都在那个月圆的夜晚,如今想起来,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攵榍暗囊桓鲈拢h徽踉谌松娴愕氖焙颍鱿至恕院拧吧鹗抗值痢钡牧谭桑桓鲂卸o艿拇蟊吭簦苌说粼谒奚岱考涞难籼ㄉ希攘怂退啻a巳欤币舶研囊帕粼谒砩稀?br>

    他走后,她被迫休学回家,养父、母太疼爱她了,再容不得任何意外发生在她身上,反正学历对未来的准少奶奶而言也没多大用处,干脆回别墅里做待嫁新娘。

    每天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日子越过越烦,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了,订婚舞会那一晚,她趁乱溜走了,回到故乡台湾。

    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能做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但总得去尝试,打工、送货、摆地摊、扫街赚钱不容易,生活更是辛苦,她还必须实现对柳晏飞的诺言靠山自己的双手赚足一千万,然后嫁给他。

    这么些日子下来,她学会了很多事,最重要的是每天都必须勤动脑筋为生活忙碌,想柳晏飞的时间日渐减少了,他的容貌变得有些模糊,可是她的心对十年之约却越来越渴望,离一千万的关咔只剩几十万了,她有把握在限期前达成目标,但问题是,他还记得她吗?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人海茫茫,她要到何处才能找得到他?

    “朱巧巧”学妹兼隔壁邻居的储未央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打入门就开始瞪着她。“你又拿‘约会’来赚钱了。”

    “呃!”勃然怒吼如醍醐灌顶般驱走朱朱神游太虚的思绪,她扬眉一笑,伸手将未央抱个满怀,涂着玫瑰紫口红的樱唇重重地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清楚的唇印。“嗨,我最可爱的学妹,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不要跟我打哈哈。”未央俏脸通红,被她突来的亲吻吓了一跳,结婚五年,连老公都还没碰过她,这死朱朱,竟敢占她便宜,分明讨打,她马步一蹲,架式摆开,气唬唬地就想往前扑。

    “别来、别来”朱朱见她发了火,赶紧投降,开玩笑,这出身武馆的小学妹功夫可不比电影上演的黄飞鸿差,真让她打中一拳,她还有命在吗?“我道歉就是了嘛!作啥儿这么认真?”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啊?”对这个不正不经的学姐,未央有满肚子的废气待发。“连感情都可以拿来交易。说,为什么又办休学?你真想一辈子拿不到毕业证书是不是?你不年轻啦!二十八岁了,还这样不定性,将来可怎么办才好?我知道你爱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谁像你,一天到晚除了抢钱,就什么都不管了,朱朱啊!拜托你安定下来,好好把大学读毕业吧!这样也可以找到比较好的工作,不用到处打零工,赚的钱不是更多?”

    “可是固定一份工作很无聊啊!”而最重要的是,只要她一安定下来,凭养父的财势肯定用不着一个月就可以找上门了,届时她的自由便有如昨日黄花,飘飘坠落地了。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未央气得跳脚。“好,就算你喜欢到处打零工,但把约会当交易,你不觉得过分吗?”

    “学妹,你思想太落伍了吧?伴游是很正当的工作耶!”朱朱说得理直气壮。

    “你把跟男人出去约会当工作?”未央握了握拳,考虑要不要劈开她的脑子看一下,里面是不是装了稻草?

    “当然。现在社会的人际关系日渐凉薄,但应酬却日益增多,很多男人找不到女伴出游,我打扮得美美的,陪他们出去交际,给他们做面子,他们付我钱,这不是两相互惠的事吗?”瞧朱朱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可能的话,她也许真会开一家伴游社来玩玩。“而且你以为做人女伴很简单,只要长得漂亮就好?才不是呢!你知道吗?为了应付不同客户的各项需求,我得研究时事、政治、财经、运动、仕女参加各阶层的宴会要应酬各种不同的人,这得作功课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家伙是正经的。未央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又拿她没辙。毕竟人各有其价值观,不是他人可以随便干涉的。

    “算了,随你吧!”她无力地挥挥手。“教授打电话给我,他希望你别再休学了,只剩下十几个学分,如果你真的这么需要工作,他愿意请你当助理,你考虑看看。”

    “恐怕不行哦!我前天才去批了一些货,打明儿个开始要上市场卖内衣,所以咦?对了,未央,你穿几号?”朱朱兴高彩烈地跑过去打开储藏室。

    “34b,怎么?你要送几件给我试穿?”未央跟在她身后走进阴暗的小房间。

    “想都别想,给你八折优待。”朱朱冷冷地回她一句,只要事关钱子儿,休想她会退让一步。

    “你喔!”未央摇摇头,被她的精打细算彻底打败了。“拜托,灯泡坏了就换一个嘛!这样很危险。”她看不见东西,只能摸着墙走路,突然,脚下一滑,喵呜!一声惨嚎吓得她心脏一窒,紧随着一团黑抹抹的庞然大物临空撞向她的胸口。“啊”“未央!”朱朱急忙点燃怀中的打火机,光明乍现,不远处的门边未央被一只大肥猫撞得摔了个四脚朝天。“你没事吧?”她马上跑过去扶她到客厅。

    “还好。”末央抱着怀中的大肥猫发愣。“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的?”

    “一个礼拜前在门口捡到的。”朱朱耸耸肩,又走回储藏室里扛出一只大纸箱。“怎么样?捧个钱场如何?”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下第一小气的守财奴也会检路边的野猫回家养;未央忽然觉得一股寒气在背部凝聚。

    “朱朱,你知道吗?养宠物要花很多钱的。”

    “可是它的前任主人在纸箱里放了两千块给下一个收养它的人,那

    不捡白不捡嘛!”朱朱抱过猫咪戏耍着。

    就知道,没好处的事情朱朱怎么会做?未央无奈地朝天翻个白眼。

    “那如果过几天,你那两千块的饲养费花完了,再来该怎么办?”

    她试探性地问道,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美钞来。”朱朱抱起大肥猫放回未央膝上。“这是干妈,要认清楚喔!以后想吃饭就找干妈要,听到没有?”

    “喵鸣!”大肥猫好像也听懂了它那小气饲主的话,冲着未央甜甜地一声叫过一声。

    原来如此。抱着猫、眼瞪好友,她储未央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才会认识这种朋友,实在是骂了也浪费口水。

    “唉,十套够不够?我算你四千块好了。”朱朱早已自动帮她挑了一大包内衣裤,塞进她怀里,伸长手等着收钱了。

    “我要这么多内衣干什么?”未央再也忍不住怒吼。“反正是生活必需品,放着又不会坏,趁现在打折,多买一点有什么关系?”她说得理直气壮。

    未央只能唉叹再唉叹,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早知道就不帮教授传话了,看吧!这年头好人根本做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又是一个月圆,朱朱忍不住抬眼眺望远方明亮的银盘数着日子,再三个月,只剩九十天!她和柳晏飞的约定之期就到了,他真的会依约前来吗?时间越逼近,她的得失心越重,几乎快到夜夜失眠的地步了。

    凭着多年来在各地、各阶层到处打零工得来的经验与人脉,她知道很多有关“绅士怪盗”的传奇故事,近年来他的名声如日中天,在保全、征信、警察等行业“绅士怪盗”这四个字等于是天下第一神偷的代名词了。

    偷儿辈的人谁不拿他当祖宗崇拜,只差没立个碑,早晚三炷清香了。想来好笑,谁也不知道他第一次出马有多糗,那是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

    唉,好想他。所以她不喜欢日子过得太闻就是这样,老是会胡思乱想。

    转头看看刚才未央送来的大苹果,小学妹老是骂她,却始终放不下她,这么些年来,也只有未央是她唯一的朋友。

    像她这种抢钱一族,没钱、没背景、没权势、连份固定工作都没有的人谁愿意亲近?与当年在“圣米迦勒学园”当校花时,身旁老是跟着一批亲卫队的风光日子相比,岂止天差到地。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获悉了人性,留下来这最后一个朋友一定是真心关怀她的人。

    “哇,好烦啊!”她忍不住大叫,为什么又睡不着呢?讨厌死了。

    望了望床头柜上的苹果,削一个来吃吧。把肚子填得饱饱的,说不一定就好睡了。

    想到就做,拿来一支水果刀削起苹果。当当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卧室里回。

    “听说如果能一口气把苹果皮削完,都不断,可以看见未来的另一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顽皮地眨眨眼,调皮的因子又在血液里作怪了。

    没办法,实在大无聊了嘛!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皮,lucky!真的一气呵成耶!呵呵呵,笑得合不拢嘴地拾起一长条苹果皮前前后后不停地看,好有成就感。

    砰!猛地,一个奇异的撞击声响攫住了她的注意力。

    朱朱一溜烟跳下床铺,跑过去拉开落地窗帘,一条黑影倒在她的阳台上蠕动着,挂在栏杆边还有一只破烂的热气球。

    多么熟悉的情节啊!她扬起令明月也为之娇羞的灿烂的笑容,打开落地窗。

    “十年不见,你还是一样逊耶!”

    银铃似的恶魔笑声,啊不会吧?柳晏飞狼狈地爬起身,一张娇艳如花的俏颜映入眼帘,似曾相识的美貌,但气质差好远。

    记忆中,他曾认识一位可爱的小魔女,她像天使一样清纯,是个被保护得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有颗古怪透顶的小脑袋,居然因为一个无聊的占卜就向他求婚。她任性、刁钻、聪明、善良他根本不敢相信她说的傻话,但没有理由的,他就是在心中的一隅给她留下了一方特别的位置。

    “你不会说你忘了吧?”朱朱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眸,火苗熊熊燃起。

    柳晏飞惊愕地张大嘴巴,美貌仍然、娇声依然,可是削薄短发下源源不断的生命活力,一名比之大阳也毫不逊色的炫目大美女,她有一双亮灿灿的精明利眸,里面燃烧的是生活经验累积下来的人生智慧,成熟娇媚的女人味将她幻化成一颗抢眼夺目的晶莹钻饰,这个女人

    “你敢不认帐?”他的呆样叫朱朱禁不住怒火中烧,一箭步冲进卧室取来存折丢给他。“十年前你说的一千万我已经存了九百多万了,你若想反悔,哼!”她晃晃手中的无线电话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柳晏飞敢悔约,她马上报警,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颤着手翻开手中的存折,一长排的数字在眼中跳跃,总共有七位数。

    老天!当年他一句戏言,她竟然当真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瞬间,他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沉甸甸的又重又难过,怎么会、怎么会

    颤巍巍地站起身,笔直地望着她,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令一朵温室小花蜕变成山谷中坚强又美丽的野百合?

    他从没有过此等热情,为一样珍贵的心中卖不惜燃烧生命,牺牲一切也再所不惜。这是什么感觉?他迷惑得无法自已。

    自幼的家训永远不可以信任女人。在“朱雀”人眼中,感情只是一种调剂生活,可有可无的玩意儿,没有人会真心去在乎那种事。

    拿他父亲来说,老头子在全世界各地有无数的情妇,他付钱,她们帮他暖床,很简单的一种交易行为。每个人都不会费心去关怀与自己无关的事,而他柳晏飞,这一代的“朱雀”继承人更是个中翘楚,他连自己都不甚挂意呢!

    印象中谁将他放在心中过,她却把他视得如此重要?莫名其妙的女人,可恶、可恶、可恶平静了一辈子的心湖,却在刹那间全被她给搅乱了。

    “喂!你怎么了?又受伤啦?”他莫名的沉默叫她心生不安,猛地忆起他是摔在她阳台上的,既然会降落失败岂不表示他又失风了?“快进来。”焦急地冲过去扶起他,这一回她扛得动他了,生活炼出来的坚强人儿有着最健康的体魄与乐观的心态。

    第二次进她的房,温暖的感觉开始涌进他空的心灵,沈淀在潜意识里的回忆如浪滔潮水重新翻腾。脑袋有些昏、四肢渐渐沈,是受伤的缘故?或者心底有一点东西已经开始慢慢改变?

    说实在的,连向来冷静自制到近似石人的柳晏飞也搞不清楚了。半个人瘫在她肩上,小小的身躯里拥有无尽的活力,也许是这种坚毅不屈的生命跃动叫他迷眩了吧?

    挣扎着张开涩的眼眸望着她,她的容貌变得陌生又模糊,他有些紧张,改而紧紧搂住她的腰,他需要一点温度来证明她确实存在,可能的话,他更想将她揉进怀里,探测看看是怎样一颗韧性十足的芳心,竟能令他迷惘至此,只可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手脚好痛,刚刚摔下来时撞到了右臂,也许骨头裂伤了。

    可笑啊,鼎鼎大名的“绅士怪盗”竟然抱不起一名女人。最后他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痛苦捧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用那已然困顿的几乎阵亡的视线膜拜她明艳动人的花颜。

    “柳晏飞,你”她无力地呢喃,炽热的视线叫她全身的筋骨都酥软了。

    “傻女孩!”第一次,他让感情凌驾理智,他情不自禁低头吻住她的唇,似乎想藉着这样紧密的结合解开他心中混沌的迷雾。

    “唔!”这是怎么回事?太意外了,他他他居然吻她?咸欤乃伎寄芰kr榱耍缴衔氯鹊娜崛砣盟莘鹬蒙砻尉常鋈似唬闹楦叵癖还慈チ嘶昶牵械母芯趸慵酱桨晟希纳嗾谒角焕锓粒幸簧材牵亩阄抟庵谢赜a怂て鹆肆教跎喟甑木澜岵啵煌5厍致浴5钊耄孟褚沟茁盎瘢纳硖澹牧椋急凰涂樟恕裁匆参薹ㄏ肓耍辉讣绦磷碓谡庵置匝#铮眯奶晌t坏男伞?br>

    但她还是被惊醒了。“呃!”一声浅浅的闷哼像平地乍响的春雷,即时拉回了她沈坠情欲幻梦的迷惘神思。

    趴在她肩膀的柳晏飞越来越重,这家伙竟然连站着都懒了,只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喂,你站好行不行?好重耶!”呼,朱朱痛苦地喘出一口长气,她是变强壮了,但还没勇到可以抱着他亲吻的地步啊!

    柳晏飞没出声,揽在她腰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柳晏飞”她惊叫一声,被他压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才迟钝地发现原来他已经昏了。“搞啥飞机?我的接吻技术真有这么差?会让你无聊到睡着。”她好气又好笑地扶他上床,照例剪开他的衣服检查一下这个大笨贼是不是又受重伤了?

    还好除了四肢一些红肿外,倒没见着什么血迹,看来这位大笨贼的偷术是有进步了。

    满意地瞧着他沉沉的睡颜,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棒!瞌睡虫来了,一溜烟钻进被窝,拉着他的手。“我不会再让你跑走了,柳晏飞。”低声嘟哝几句,翻个身,这下子她可以安心入眠了。

    “不准跑,我要嫁给你柳晏飞,你必须娶我,必须娶我

    我要嫁给你”“啊、啊”日正当中,炽热的烈阳高挂天边,毫不留情地烧出源源不断的强大火力,烘烤着每一个可怜的人儿。柳晏飞满头大汗地自梦中惊醒,好可怕,他做了一个好恐怖的噩梦,纠缠他十年的小魔女又出现了,而且她变得更强、更厉害了,她还不停地追着向他求婚,不管他逃向哪里,她都有本事找着他,并威胁他结婚。怎么会有这种事?未免太离谱、太过分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涔涔,那个小魔女他已经很久没梦到她了,以为早忘了,想不到昨晚

    等一下,忆起昨晚,他接到了老爸的命令,追查“雷霆保全公司”

    负责引进的“四圣兽秘图”听说这张图可以解开“朱雀”钥匙之谜。

    其实那种传闻他已经听了十年,周游世界各地去盗宝,偷回来的钥匙就算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只可惜从来没有一把是真的。

    他实在很怀疑,世上真有一把“朱雀之钥?”柳家人为了这么一个传说中的虚无宝物卖了百年命,每一代的“朱雀”继承人都必须身兼二职,既是“萨多摩连锁饭店”的总裁,又是“神偷门”的掌门。

    柳家祖宗认为要寻宝,一定要有金钱和势力。可以花钱解决的就以饭店之名去买,否则,偷也得把钥匙偷出来。因此成立了“神偷门”专职于偷盗任何有关“朱雀之钥”的宝物。

    只可惜唉!一百多年了,他们连埃及金字塔、秦始皇陵墓都去探险过,但别说“朱雀之钥”了,连只小鸟也没找着,他实在很怀疑,也许世上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不过父命难违,不去找又不行,只好跟踪“雷霆保全公司”的总经理蒋森严喽!他近日的行动确实很奇怪,他不过跟踪了他两天,就被发现了行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蒋森严这个人不简单,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地狱魔王,本身神秘莫测不说,一堆躲在暗处保护他的秘探,其身手更是了得。他就是在那里栽了个跟头。

    慌慌张张跑进附近的一栋别墅,里面只有一个年轻女人,还以为总算逃过一劫了,作梦也想不到那是蒋森严他老婆的家,而偏巧他又在同一时刻回家拿资料,他奶奶的,昨晚真是倒楣透顶了。

    急忙再避进隔壁的透天厝,不料前不久遭蒋森严手下破坏的逃生气球又在这时候出状况,结果咻一声,他

    啊!他坠毁了。没错,他想起来了,他摔在这栋透天厝的二楼阳台上,也不晓得这是栋什么鬼屋,阳台上的栏杆建得乱七八糟,他一掉下来就撞得七荤八素的,全身骨头痛得像要散了开来,然后一个女人救了他

    呜呜呜!原来这就是他噩梦的根源,那个救他的女人,就是十年前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小魔女朱巧巧。她他记起来,她又向他求婚,老天!你这个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

    而且小姑娘还真的听了他的玩笑话去存了九百多万,只待一千万的目标达成,小魔女就准备穿起白纱嫁给他了。

    “那怎么可以?”他吓得一挺腰坐直身子。“唉哟!”右臂被这股猛然强大的力道一牵扯,巨痛马上撕裂他的神经,疼得他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发生什么事啦?”朱朱刚从市场做完买卖回来,就听到房里传来可怕的哀嚎,吓得她来不及换下一身做生意的行头就急匆匆地跑上楼探视他。

    噩梦中的娇声一下子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柳晏飞一时受不了刺激,脖子后仰硬生生地翻下了床铺,此等高难度的动作,在平时他做来是驾轻就熟,问题是现在非比寻常,一身伤的人最好懂得守本分,太过嚣张就会像这样他一摔下床就压着受伤的右臂,疼得他眉儿一皱,忍不住又大声哀叫起来。

    “喂,男子汉大丈夫,跌个跤就叫成这样子,好像天要塌了,你羞不羞呀?”朱朱紧蹙双眉走过去扶他,这没用的家伙叫得她耳膜都快破了。

    他含怒地眯起眼眸瞪她,十年不见,她比之从前又更加难缠了。

    “什么叫跌个跤,我的手被你的阳台撞得可能骨折了,你知不知道?”

    “不会吧?”她着急地拉起他的手仔细地检查着,忧心之情溢于言表。

    “轻一点啦!”他的手疼得都快没知觉了,按照多年来无数受伤经验判断,就算没骨折,八成也伤到骨膜了。

    “别叫这么大声,我带你去看医生就是了。”可能真的伤得很严重,昨天只是一点小红肿的伤,今儿个胀成一片青黑,叫朱朱看了好不心疼。

    她忙走过去打开衣柜,想找件衣服给他,他昨天穿的那件又被她给剪破了,只可惜她屋里没男人的衣服,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件浴袍大概可以罩住他雄伟的身躯。

    “没办法喽,你将就点儿吧!”她耸耸肩帮他套浴袍。

    “你要我穿这样上街?”他不敢置信地拉着身上粉红色的浴袍,一抬眼,才发现“拜托!你你准备穿着呃带我上医院?”他知道现在流行内衣外穿,可是在牛仔裤、t恤外再罩上魔术胸买和性感内裤,而且不是穿一件,而是罩了两三件,这别说上医院了,他连门都不敢出啊!

    “喔!差点忘了,这些样本还可以卖钱呢!得赶紧收好才行。”她两三下脱掉身上的胸罩、内裤,还仔仔细细地拂拭了几下,再小心收进衣柜里,好像对待珍贵宝物似地宝贝着它们。

    她真的变了好多,再也看不到当年长发披肩、身着华衣、浑然不识愁滋味的大小姐模样了。抢眼、独立、自主的新都会女性才是现在的朱巧巧,而恁大的转变竟全是为了他。

    柳晏飞不觉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这样、且强烈地反感,她付出了太多,反而变成一股压力,困住了他向来无拘无束、自在飞翔的心。

    “我走了。”他冷冷地说,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变得不像自己,而过于激烈的改变叫他一时无所适从。

    “咦?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朱朱只是坐在床沿边淡淡地问。她没有追上去。

    她也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疑聚,漫长的时光终究造成了阻碍,其实当年他们就没有深刻地了解过,相爱容易相处难,如果她还想保住这段天赐的良缘,重新开始、重新交往是避免不了的。

    不急!十年都等了,难道还急在这一时,倘若她和柳晏飞真有缘,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然后,从那时候起,他们要再一次相遇、认识、交往、了解彼此,迷情幻梦是无法过一辈子的,占卜更不可能决定人生。假设重新开始,她仍确定爱他,这份情她自会掌握,不会任它飘逝的。

    “没”他摇摇头,一句“再见”吐不出口,默然地走出她家门,为她的放他离去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她了。但为什么?心底这浓浓稠稠的不适感所为何来?

    漫步在这山间小道,他一边走、一边想,期间还不忘发出讯号通知附近的“神偷门”门人过来接应掌门。

    “哈罗,大哥,昨晚夜宿美人窝有没有努力用功造人?”那求救烟火在空中都尚未熄灭,一个意气昂扬的调侃声就在柳晏飞耳畔响起了。

    “逐风过来,我受伤了,你帮我看看。”柳晏飞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反正他这三弟跟老爹一样风流,他说话要不带点儿颜色就不是柳逐风了,白痴才会认真去回答他的话,听多了怕耳朵生茧。

    “原来鼎鼎有名的‘绅士怪盗’其能力只有这么一点,连个保全公司总经理都对付不了,真够丢脸了。”一听这个刻薄的声音就知道是柳家老二,柳追云登场了。“我说大哥,你要不要上祠堂对着柳家的列祖列宗切腹谢罪?看在咱们同一个父亲份上,我可以考虑委屈一下为你落首。”

    没办法,柳家的大家长太风流了,现今登记有案的子女有四人,而且全都同父异母,这老二柳追云生平唯一乐趣就是和柳晏飞作对,只要能捉到老大哥的错处,他可以不择手段,什么恶毒的言语、阴险的方法都使得出来。

    柳晏飞早习惯了“情”之一字对于柳氏中人,比之粪土还不如,一思及此他不由想起朱巧巧,那可爱又可恨的怪奇小魔女,她那满腔的热血热情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追云,你去摸摸蒋森严的底,小心点儿,我怀疑他也是四大门将的后人之一,最有可能的身分是首领‘青龙’。”对付二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漠视他的挑衅,直接派下最艰难的任务,叫他忙得没办法找人麻烦。

    “蒋森严是‘青龙’。”这消息太突然了,柳追云、柳逐风一下子全愣住了。

    “只是猜测。”柳晏飞淡然回答,挽起袖子,将受伤的右臂伸到三弟逐风面前。“快帮我包扎。”又道:“顺便查查蒋森严的妻子储未央的身世来历,也许从她下手,会比较容易接近蒋森严。”

    “蒋森严结婚了。”柳追云再次惊叫,口里虽然不服,心底却不由佩服这位老板着一张没表情的扑克脸,却高深莫测的大哥。但大哥也是这一点最讨厌,无情无欲的教人永远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怎么挑衅都不会生气,到底是不是人啊?

    柳晏飞漠然点头。“你快去调查吧!记得多带点人手,以防不时之需。”

    柳追云瞪了他一会儿,从三弟逐风紧皱的眉头,看得出大哥伤得不轻,可是他不仅吭都不吭一声,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真是妖怪一个,教人忍不住想惹他生气。

    “我又不是没用的‘绅士怪盗’。”他边讽刺道,边执行任务去了。

    柳逐风耸耸肩,老大和老二的对峙从小看多了,没感觉。他拍拍柳晏飞的手臂,笑道:“三天内别乱动,不然以后不能抱女人了可别怪小弟医术不精喔!”

    真是个风流鬼!柳晏飞懒得听他开黄腔,冷着一张脸迳自往前走。

    “别走这么快嘛!大哥。”柳逐风从后头追上来。“昨晚那个妹妹很漂亮,你要是不喜欢,不如让给我啊!”“你敢?”柳晏飞突然怒吼,转身揪住弟弟的领子。“不准你碰她。”

    冷硬的语声如刀锋,瞳仁儿窜出来的火苗足以引发森林大火。

    柳逐风呆愣地望着推开他的那只手,上头的青筋暴跳他可没漏看?洗笞粤耍克尤灰灿衅2豢伤家橹猓指芯跤行┖眯Γ坪趸嵊泻苡腥さ氖虑榉5耄灰嫠叨缒兀坷洗笱莸谩氨淞场本园俜种俚暮每础?br>

    远远地,柳晏飞僵直着身子,连同手同脚的行进都没发现,该死的!他是怎么了?居然在小弟面前失态了,如果唉!好烦,烦死了希望上帝保佑,别再让他和朱巧巧见面了,她一定会害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