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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长安城游荡几天,装出一副愚蠢其实用不着装已经够像的了,又多金的模样,这么一来千面夜盗肯定会夜袭她们。但不会成功的,因为他将因为口渴而喝下桌上那杯加了迷魂葯的茶,然后失去知觉倒地不起,她们俩便会将他逮个正着,抓往衙门领取巨额赏金。
由于时间匆促,楚梦月宣称她只能想出这种程度的“好”办法,但是鹊儿怎么都看不出这办法哪里好,说穿了根本就毫无“程度”可言。
看着已在床榻上熟睡的楚梦月,鹊儿知道她也不是真的傻,只是过惯了备受娇宠的富家生活,对外头的危机及人心的险恶没什么概念,这也怪不得她。
可她就不同,从小就是孤儿,在几个亲戚家看遍了人情冷暖,直到进了楚家为奴才感受到家的温情;对于人心,她虽不能说了解透彻,但至少也不像小姐这般无知。
鹊儿这么想,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扛起这个担子,负责把小姐安然无恙地带回银月山庄。她绝不能真让她千里迢迢到边疆去找大老爷和二老爷,那太困难、也太危险了;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跟着去,不用想也知道边疆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会有多无趣。
又看了熟睡中的楚梦月一眼,鹊儿偷溜出房去。此时客栈已打烊,店小二正忙着擦拭和收拾桌椅,她招了两次手才引起他的注意。
鹊儿向他借了文房四宝,又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里。既然不能丢下小姐摸黑回庄里,那么只好先写封信,再找机会拜托别人送回银月山庄,通知庄主来找她们了。
就着微弱的烛光,鹊儿备好了纸笔、磨好了墨,对于自己居然被逼得在一天之中连写两封信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她所认识的字不过就那么几个,写起来真是分外辛苦。
虽然颇为头疼,但该做的还是得做。于是鹊儿叹着气皱起了眉,考虑了半晌后提笔在信纸上先画了个人儿
“起来,快起来,出事了。”鹊儿被人使劲摇晃,稍稍清醒了些还听见楚梦月喊叫的声音,虽然距离她爬上床榻不过一转眼的工夫,不过,不起来似乎也不行了。
“我醒了,小姐,你摇得我头都昏了。”鹊儿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连声抱怨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着?城里出了大事你知不知道?”楚梦月拉她下床,指了指脸盆对她说:“你刚才又喊我小姐了,快去洗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些。”
“那是习惯问题,和清醒不清醒一点关系都没有。”鹊儿嘴里嘀咕着,还是听话地走到脸盆旁用清水洗了洗脸。天!水还真冷,不过的确有助于她在瞬间完全恢复清醒。
“总之,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喊我小姐,听见了没有?快把那坏习惯改掉。”
楚梦月命令道。
“什么坏习惯,那是”
“哎呀!别跟我争这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啊!”鹊儿无奈地叹气。
“那么你就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一大早就来喊我起床?”
楚梦月忙拉着鹊儿在桌旁坐下,神情兴奋地对她说:“不得了了,这对我们来说不晓得能不能称得上幸运。”
“你捡到钱了?”鹊儿问。
“差不多了。”楚梦月喜孜孜地回答。“今儿个我起了个大早,于是就到外头去四处走走,我想也许能引起千面夜盗的注意,结果你猜怎么着?”
“不会真的让你给碰上了吧?”鹊儿嚷。
“真碰上了我也不认得啊!”楚梦月接着说:“是昨儿个夜里城里林府家遭窃了,听说林家千金还险遭侮辱,幸亏家丁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清白,但因为惊吓过度,此刻还昏迷不醒呢!”
“人家遭受了这种不幸,怎么你好象很开心的样子?”鹊儿疑惑地看着她。
楚梦月一听立即整了整神情。
“我这哪里是开心?别人出了这种事,我当然也深感同情。”
“看起来实在不像。”鹊儿喃喃说着。
“你这小书僮说的是什么话?你家公子我是那么坏心肠的人吗?”楚梦月绷起了脸说。见鹊儿依然一脸怀疑,只得再替自己解释解释:“也许我看起来是有点有点兴奋,但那绝不是幸灾乐祸。你想想嘛!闯进大户人家劫财又想劫色,这不就是千面夜盗惯用的作案手法吗?那家伙果然在长安城里,我兴奋是因为这个。”
鹊儿一听脸都垮了。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害怕都来不及了。最后一次劝你,小姐,回山庄去吧!
那种凶恶的盗贼不是你所能应付的,弄不好会人财两失,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你真是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耶!”楚梦月给了她一个白眼。“大家都夸我鬼灵精,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和你陷入那种困境?别这么担心好不好?”
只有死人才能不担心吧!鹊儿好想哭。
“喂!你知道吗?”楚梦月依然兴致高昂地说着:“传闻那家伙向来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且对自己的作案手法自信满满,既然他看上了林府的千金,很有可能会再次潜入林府。林老爷子急得快发疯了,又不相信衙门那些捕头捕快,所以就派人到各大镖局找了些颇有本事的保镖来。”
“那很好啊!老天保佑他们就这么逮着那千面夜盗,长安城从此鸡犬安宁、家家平安。”鹊儿开始合掌拜神。
“你胡说什么?要逮那千面夜盗的是我们耶!”楚梦月瞪她。“如果那笔赏金叫别人拿走了,我就让你去做贼,偷够了我们这一路所需的盘缠才准停”
“那怎么行?”鹊儿吓得跳起来。“如果做了坏事,将来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不做贼,绝对不做!”她猛摇头。
“这不就对了吗?既然不能做坏事,那我们就做做好事,把那家伙逮住交给官府,为民除害,死后也就能得道成仙,用不着在地狱里试凄了。”
明明有张天真无邪、美若花蝶的脸蛋,为什么会这么难缠,像个小恶魔似的?
鹊儿看着眼前笑得像天使般的楚梦月,觉得自己的命运像飘零的浮萍。
“那么你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呢?”鹊儿苦着脸问,暗自决定一有机会就找人将信送回银月山庄。
鹊儿的屈服令她非常满意,楚梦月于是笑得更为开心。
“林府正广征护院保镖,这可是大好机会,我们”
“小姐不会是也想进林府做什么护院吧?”鹊儿不禁又吓得大声嚷嚷起来。
“那怎么可以?你忘了我们压根儿就不懂半点功夫吗?”
楚梦月挥挥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啦!要对付的是千面夜盗这种赫赫有名的坏蛋,不是身怀绝技的人哪里敢去凑势闹?只要我们摆出一副武林人士的高傲模样,林老爷不会怀疑的,难不成你以为他会来个考试或测验?”
“万一他真的”
“不可能。”楚梦月说得斩钉截铁。“那些自诩是武林高手的家伙个个都骄傲得很,林老爷子如果说要试试他们的功夫,那些家伙肯定会以受到侮辱为理由拒绝留下,那么还有谁来保护他的千金呢?所以了,林老爷子绝对不会冒这种险,我们的能力也不会受到质疑,了解吗?”
“真的是这样吗?”鹊儿还是怀疑,她家小姐很擅长把所有的事都过度简单化。
“不会有问题的啦!”楚梦月向她保证。“快,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这就上林府去!然后我会想办法说服林老爷子别让太多闲杂人等进府,以免有太多人来跟我们争那笔赏金。”
“你瞧,我说的没错吧!都是些怪里怪气的人,没几个看起来是有本事的。”
楚梦月摇着手中的扇子哈哈笑,没注意这在大冷天里看起来有多奇怪。
鹊儿不敢相信她们真的这么容易就进了林府。只不过学小姐把头抬得高高、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林老爷子居然还对她们必恭必敬的,直感激她们肯来助他一臂之力,这不是有点莫名其妙吗?
此刻林府宅院里约莫聚集了十来位所谓的“武林高手”鹊儿打量着他们,不得不同意小姐方纔所说的,看起来还真不像有本事的样子。
“喂!”笑够了的楚梦月过来扯扯她的衣袖。“你注意到了没有?他们看起来都不像好人,居然也来帮着抓贼,好好笑。”
“求求你小声点,小公子。”鹊儿白着脸提醒她。“这种话万一被听见,我们主仆这两条小命恐怕要不保了。”
楚梦月很受不了地瞪她。
“我才要拜托你别这么畏畏缩缩的,你这副小瘪三的模样哪里像武林高手
的书僮?”
“什么武林高手”
“就是公子我,你忘了现在的我应该是”楚梦月说着说着就停住了,两眼直盯着不远处某个人瞧,有好半晌动都不动一下。
正当鹊儿觉得奇怪,想伸手拉拉她,她忽然又动了起来,还把鹊儿吓了一跳。
“喂!喂!鹊儿!鹊儿!”楚梦月颇为激动地喊着。
“小鹊在这里,公子。”鹊儿在“小鹊”和“公子”两个辞上加了重音。像她家小姐这样动不动就大声嚷嚷,连声音都忘了作假,马上就会被人揪出来扔出府外了。
“小鹊!小鹊!”楚梦月拉着她到一旁,低声对她说:“你瞧!那边那个老头子有没有?你说他像不像我们庄里那个骯脏老伯?”
“什么骯脏老伯啊?”鹊儿皱眉问。
“就是那个大冷天缩在山庄大门外,后来被三哥好心收留的那个老伯嘛!不爱洗澡又不爱换衣裳,整张脸都被长长的头发和胡子给遮住了。”
“哦!他啊!”鹊儿点头,朝楚梦月说的方向看了看,马上又疑惑地摇头。
“像吗?人家可没有用头发和胡子遮着脸啊!”“但身材和动作都挺像的不是吗?”
“身材和动作像又怎么样?重要的是脸,脸要一样才算数。”
“我没见过那骯脏老伯的脸嘛!每回碰见他都只看见个鼻子。”
“那么也许是你看错了,脏老伯没道理会跑这里来啊!”鹊儿这么说。
“这倒也是,脏老伯怎么会跑这儿来?”楚梦月皱眉道。“不过你瞧瞧,那老家伙也称得上武林高手吗?还有他旁边那个叫化子这林老爷子是怎么回事?
请保镖也得过滤一下嘛!”
那你就是第一个被“滤”掉的。鹊儿在心里嘀咕着。
楚梦月随即又摇摇头。
“这么多人都来跟我争赏金,不想想办法也许会输掉呢!”
“本来就赢不了。”
鹊儿的喃喃自语招来楚梦月狠狠的一瞪。
“你就会灭自己的威风。”她点了点鹊儿的鼻尖,接着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兮兮地对鹊儿耳语:“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鹊儿一听,紧张地拉住她。
“你要上哪儿去?小姐。”
“是公子,你怎么老记不住呢?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
“小姐不害死鹊儿就谢天谢地了。”鹊儿委屈地说。
楚梦月捏了她一把。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一定要逮住那千面夜盗上官府领赏的。”
“怎么逮啊?”
“已经有办法了!?楚梦月得意地说。“我这就去找林老爷子谈谈,把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绝妙好计告诉他。”
“我不能一块儿去吗?”
“不行,你得待在这里盯着这些人,我可不想他们坏了我的事,尤其是那个老头和那个乞丐,我总觉得他们很注意我们俩。”
“是吗?”
“你没注意到吗?他们老贼头贼脑往我们这儿瞧。”楚梦月谨慎地嘱咐鹊儿。
“你乖乖留在这儿,记得抬头挺胸,表情愈高傲愈好,最好没事还冷哼两声、吐吐口水,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那家伙鬼鬼崇崇的不知道又要干什么,你不去瞧瞧行吗?”叫化子对身旁的老者说。
老者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还是跟着去比较好,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说着朝站在那头的鹊儿看了一眼,叫化子则点头表示明白。
老者于是踩着迟缓的步伐跟随楚梦月离去,叫化子则蹲坐在角落,漫不经心却随时注意着鹊儿的一举一动。
鹊儿左顾右盼,神情既紧张又害怕,她摸了摸怀中写好的信,心中有了这样的体认?床患傲耍耄丝淌钦胰颂嫠托呕匾律阶淖罴选14彩亲詈蟮氖被坏砉慌滤侵髌土┚鸵チ指恕?br>
真不晓得小姐是天真还是笨,千面夜盗是那么容易就能逮住的吗?
勉强压下心里的惊惶不安,鹊儿开始打量在场的每一位“武林高手”但正如楚梦月所说的,看起来个个都是横眉竖眼不怀好意,能把这么重要的信件托付他们吗?
鹊儿很为难,经过好一会儿的仔细考虑,最后终于选定了目标。就是那个乞丐了,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却是这么多人里头最慈眉善目的一个,不如就趁着小姐不在时去拜托他,再犹豫可就没有机会了。
叫化子打了个呵欠,一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一直注意着的人就站在面前,忍不住微微皱起了双眉。
鹊儿四处张望,然后故作镇定地在叫化子身旁蹲下,清了清喉咙开口道:“呃这位大哥,您也是林老爷子雇来保护林府千金的吗?”
叫化子怪异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答。鹊儿见了干笑两声,还不忘将声音压低了些。
“我还真是问了个傻问题,这么大一笔赏金,谁能不动心呢?哈哈!不过不晓得您有没有想过?这位大哥,林老爷子一下子请来这么多保镖来抓拿千面夜盗,就算真逮住了他,赏金只怕也得均分,每个人能拿到的可就很有限了。”
叫化子耸耸肩。
这什么意思?没把钱放在眼里的话就用不着来凑热闹了嘛!鹊儿颇为疑惑,但仍不愿放弃。
“你穷惯了,所以并不在意赏金的多寡对不对?”她自以为是地解释。“但是银两嘛!谁会嫌它多呢?当然是愈多愈好,这位大哥您说是不是?”
叫化子又耸耸肩。
鹊儿蹙眉,但又担心楚梦月随时会回来,当下决定不再转弯抹角。她再一次看了看前后左右,然后掏出怀中的信塞入乞丐手中,完全无视于乞丐错愕的神情径自说道:“这位大哥,请一定要帮我一个忙,将这封信送往长安城南郊的银月山庄,交给楚君逸楚公子,时间紧急,请你马上动身。信送达之后楚庄主会给您一笔酬金,也许没有官府的赏金那么多,但这件事比起抓拿千面夜盗要简单多了,也不需要冒任何危险,只要把信送到”
“我答应。”
“第一次见面就要你帮我实在很冒昧,但这里除了您,我也不晓得还能相信谁,所以请你不要拒绝”
“我没拒绝啊!”叫化子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鹊儿眨眨眼。
“你你答应了?你答应替我送信到银月山庄?”
叫化子点点头。
原本预料得花些唇舌来说服他的,这样的结果反而令鹊儿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忘了道谢,回过神来正要开口,叫化子倒先说话了:“走吧!你家小你家公子朝这儿走来了。”
“楚家大小姐又打算干什么了?”叫化子问刚随着楚梦月回来的老者。
老头长叹一声。
“再让她这么搞下去,事情就砸定了。”
“怎么回事?”
“先是改扮男装混入林府,这会儿又说服林老爷子让她男扮女装代替林府千金,守在房里静待千面夜盗自投罗网。”老者揉了揉太阳穴。“唉!头都痛起来了。”
“你那位楚家小姐是真缺钱还是天生就爱瞎搅和?”
“后者的成份多一点吧!”老者扯了扯嘴角。“刚刚你和那丫头在闲扯什么?”
叫化子笑了。
“还是你眼力好,楚家小姐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见楚梦月已拉着鹊儿朝他处走去,叫化子取出信递给老者。“她要我替她送封信到银月山庄,似乎这丫环比主人多了那么点理智。”
“信上写了些什么?”老者边拆信边问。
“猜也猜得出是求救。”叫化子说着打了个呵欠。
老者拿出信端详再端详,两道眉都皱在一块儿了。
“你是不是拿错了?这哪里是什么求救信?”他说着将信交给叫化子。
叫化子一瞧也愣住了。
“这难道是暗语?”
“暗语?”
“除了几个简单的字,其它全都是些看不懂的图,这不是暗语是什么?只有写信者和收信者才看得懂了。”
“那丫环懂暗语?”老者蹙眉。“怎么看都不像。”
“只有这个解释了。”叫化子将信还给老者。“怎么样?要把这信送往银月山庄吗?”
“是求救信的话就不用了,先搁在我这儿吧!反正没逮着那家伙之前我们谁也走不开。”
叫化子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当真会再来吗?有了上一次的失手,林府绝对会加强警戒,这点他应该很清楚才对。”
“要冒名混骗就得学得像!你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那家伙高傲自大,自然也不会因为一次失手便轻易放弃,否则岂不自砸招牌?”
叫化子给了老者一个白眼。
“我虽要钱财,可从来不贪女色,别把我跟那家伙相提并论。”
老者露出微笑。
“那家伙可是彻底打响了你的名号。”
“奸污妇女,甚至滥杀无辜,我已经忍无可忍了,绝对要宰了那家伙。”
“他那条命是我的,这点我们已经说好了,你可别又反悔。”
“知道了,至少我要亲眼见你宰了他。”
“不会让你失望的。”老者说,双眼不时瞄向女扮男装那俩人。“她们今夜开始就要假扮林府千金和她的贴身丫环,我们得在那家伙入侵前先将他逮住,如果让她们和那家伙打了照面,事情肯定又会起变化。”
叫化子长叹一声。
“不能先打发她们走吗?有她们在这儿瞎搅和,事情能顺利搞定我看还真得求老天爷保佑了。”
“是意外,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就多包涵,再忍耐几天吧!”老者略带歉意地说。
“不然还能怎么样?”叫化子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终于能换回女装,鹊儿很高兴,但一听楚梦月说了再次换装的理由后又忍不住大声哀鸣。
“你说什么?我们要假扮”鹊儿急得直跳脚。“小姐!你怎么可以答应这么危险的事?林府千金是千面夜盗要染指的对象耶!你居然万一叫我怎么跟庄主交代啊?”
“瞧你吓的,话都不会说了。”楚梦月玩弄着发辫往床上一坐。
“你不怕吗?小姐,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千面夜盗,我们拿什么对付他啊?”鹊儿摇摇头。“不行,我这就去找林老爷子,说我们改变主意,不做他女儿的替死鬼了。”
楚梦月扔了把梳子,打中了鹊儿的头。
“我好不容易才以体格相近为由,说服林老爷子让我假扮他女儿,这么一来,肯定可以把千面夜盗逮个正着,你这傻子,想坏了我的大事吗?”
鹊儿手抚着被打疼的头哇哇地哭了起来。
“小姐才是傻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事啊!会死掉的,你和我都会,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见鹊儿哭了,楚梦月一楞,脆弱忽然布满她细致的脸上。
“你回去吧!鹊儿,我本来就不应该带你一块儿来的。”
鹊儿抹去泪水走回楚梦月身旁。
“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离开山庄几天了,庄主和夫人一定很担心你。”
“我不回去,绝对不回去。”
“那也别凑什么热闹,说什么都要抓千面夜盗上官府领赏,我们俩没那个本事,很危险的。”
“危险就危险,我才不在乎。”
鹊儿睁大双眼。
“你怎么说这种话?小姐,什么不在乎?攸关生死的事耶!”
楚梦月一听开始扁嘴,接着泪珠就一颗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脸颊。
“你不知道,鹊儿,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啊!”鹊儿连子诩张开了。
“小姐!你怎么了?说这种话?还掉眼泪”鹊儿有些手足无措。“你有什么委屈?*党隼矗鹫飧鲅勇铮 ?br>
楚梦月吸了吸鼻子。
“我就像个弃妇一样,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弃妇?你在胡说什么啊?小姐。”
“他说会回来的,都过了这么久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你说我不是弃妇是什么?他摆明了不要我,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楚梦月说着又开始啜泣。
“小姐!”鹊儿不太明白她所说的,只能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你回去吧,回银月山庄去!我虽灰心绝望,也不应该拉着你一块儿冒险,你尽管走,别管我。”
“这怎么行?鹊儿绝不会扔下小姐,自己回庄里去的。”一向倔傲的小姐居然哭得如此伤心,这是鹊儿进庄里做丫环以来从未见过的,这时候的楚梦月看起来好脆弱,谁见了都会心疼的,究竟是谁伤她这么深呢?
楚梦月躺在床上低泣着,鹊儿只得继续负起安慰之责,心里却依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这么危险的擒贼计划,她们主仆俩又半点武功底子也没有,真碰上了那劫财劫色的匪类岂不只有死路一条?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她真不想活了?
幸亏她趁机把信送出去了,鹊儿接着想。如今她们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那封信,希望庄主收到了信之后能及时赶到,否则鹊儿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她仿佛看见一群人围着俩座新坟,不时还传来叽叽喳喳的闲言闲语:“这不就是楚家那主仆俩吗?也不晓得是脑子坏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想擒住千面夜盗领赏金,真是唉!可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