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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冉冉升起,喷洒四射的光芒笼罩大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吴家院子里,和煦的阳光透过枇杷树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给在树下忙碌的人们的身上镀上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刘芳娘王秀儿把一半坏一半好的芭蕉芋去皮,坏的部位切掉,处理好的丢到盛满水的两个大木盆里。
洗过两遍,芭蕉芋干净了,吴静秋姐妹俩把它们捞起来,再切小一点。
家里只有一把菜刀,多的这把还是从周家借来的。
切好的芭蕉芋投放到一个大木桶里,方小娟用水瓢舀起半瓢,倒进磨盘的孔里。
磨盘也是昨天晚上吴平仓他们从周家借来的,原先是荒废在空房里,前两天张桂兰觉得它有用,弄出来洗刷干净搁着备用。
随着方小娟抓着磨盘上的把手转动起来,白色浆液从磨盘缝隙间往下流,流到下面的底盘,顺着地势低专门开出来的那个口子流去,口子下方正对着一个木桶,浆液都流到了桶里。
浆液即将满一桶之时,找来摇红薯粉的工具,就是往一个木架上系上干净展开的白布,把浆液倒在布上面,摇一摇,过滤掉杂质。
摇了一遍的浆液还得再添水继续沉淀。
微风轻抚拂,几人分工明确,聊聊天,倒也不觉得枯燥无聊,杨晓雪自个儿在一旁玩泥巴,捏小人,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吴平仓他们背第一趟回来了。
今天他们带回来的芭蕉芋是直接在山上削掉坏掉的部位,保留着好的带回来了,昨天是因为太晚了,晚上要过一夜,怕削掉不好就没有削。
把芭蕉芋倒完,吴平仓他们坐着喝了水歇了会儿,继续上山。
来回两趟,临近午时。
吴平仓拿汗巾擦掉脸上的汗水,“还有最后一点儿,再去三个人搬一趟就完事了。
天诚,你别去了,在家歇一歇,待会儿午饭做好了在这儿吃。”
刘大力刘二柱异口同声:“我去。”
刘佑阳笑嘻嘻道:“那我跟大哥留在家里帮忙。”
磨磨盘看起来轻松,干久了手酸,一个上午,刘芳娘王秀儿方小娟轮番来磨,她们的手都累得不行了,刘佑阳自觉揽下这个活。
大家忙了一个上午,又累又饿,吴静秋去做午饭了,刘佑木顶替上她的位置。
周天诚坐不住,帮着一起给芭蕉芋削皮,刘佑阳坚持不住了,他顶上接着磨,他力气大,磨得又快又好。
厨房里,吴静秋把地蛋焖米饭先煮上,她盘算着中午该做点什么菜。
早上周天诚抓了十条大鱼,好几条两三斤重的小鱼回来,她想了想,决定着手做熏鱼。
先把鱼破腹挖出内脏洗净,锅里划了一定量的猪油,鱼煎得两面金黄,锅里剩余的油倒出来还能再炒别的菜。
就着锅里有一点底油,吴静秋挑了些有香味的料,像八角香叶干辣椒姜块,丢进锅里炒香,倒入水把香味煮出来。
香味出来后,把煎好的鱼放到香料汤水里浸泡着。
煎鱼的确是费油,但吴静秋觉得水煮的鱼放进香料汤水浸泡,可能会把皮肉泡开,但是煎过的不一样,不易泡开,口感也更好。
趁着鱼还泡着,吴静秋拎着菜篮去地里割了些韭菜,扯了点小青菜。
只可惜今天没去赶集,要是有点肉就好了。
回到家里,吴静秋把该洗的洗了,菜切好备用,转头再去看鱼,她闻了一下,泡入味了,正好饭煮好了,炒菜锅挪到前面,准备熏制。
熏了不到一刻钟,揭盖一看,香味扑鼻,鱼保留着整条的形状,没有破皮损坏,熏得色泽红亮。
鱼多,她分了两次熏。
做好的熏鱼先放到一边,吴静秋去外面弄了些最先沉淀出来的芭蕉芋粉,粉不稠不稀,按感觉往锅里添水烧开,水开后,缓缓倒入芭蕉芋粉,同时,手上拿着锅铲,不停搅拌,以免粘锅糊锅。
搅到手上不好使劲儿,肉眼能看到粉熟了,变得透明了,马上端起锅,把粉倒进干净的大碗里,装了六大碗。
洗东西的木盆暂时用不到,吴静秋往盆里添水,把几碗粉放进去晾凉,加速成型。
等待期间,她去煮了一锅青菜鸡蛋汤,早上陈晓芬送了些竹笋来,用猪油炒了两碗出来。
粉冷却成型了,吴静秋把它们切成长条状,刀切下去之时,粉质弹软,她又切了些水煮的韭菜段,泡菜切得碎碎的,作为配菜。
凉粉里加入适量粗盐,醋,白糖,葱花,跟韭菜段泡菜碎一起和匀。
味道闻着好极了,吴静秋没忍住,尝了一口,她高兴得眯起眼,又夹着吃了几口,实在是太好吃了,生生忍住,再吃下去大家就没得吃了。
最后,她用几条小鱼做了酸辣鱼,菜式看着少,份量却很足,一张桌子都摆满了。
午饭做好,吴静秋叫他们进来吃饭,她找到吴平仓跟他商量,说给其他家里各送一条熏鱼,让他们尝尝鲜。
吴平仓想都没想,“这敢情好,你们先吃着,我去送。”
送去五条,还剩五条。
吴家桌子小,众人经过一番让座,最终让吴静秋刘芳娘她们这些女人坐着,接着是刘大力他们这些个长辈,刘佑木周天诚这些小辈自觉站着吃。
刘佑阳美其名曰:“我们长得高,手长,想吃什么随便夹。”
大家被他逗乐了,高高兴兴吃午饭。
中午最受喜爱的菜是熏鱼和芭蕉芋凉粉。
熏鱼肉质紧实有嚼头,还入味,芭蕉芋凉粉清可口开胃,回味无穷。
“妹妹啊,还是你聪明,还好咱们听了你的话,把剩下的芭蕉芋背回来了,我是真没想到,它做起凉粉来这么好吃。”刘佑阳吃了两碗凉粉,意犹未尽得很。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大家如此喜欢,咱们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开心满足,周天诚没说什么话,但他吃了三碗饭,三碗凉粉,菜也吃了不少。
看到他们吃得这么好,吴家人就放心了。
吃过午饭,众人齐心协力,把最后一点儿芭蕉芋磨完,后面就让它们慢慢沉淀,中途多换水,等到明天再把多余的水倒掉,只要留在底下的粉。
申时,周家、高家、吕家、杨家人陆陆续续地来到吴家,商讨肥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