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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周老婆子王金花骂完之后,又抬起手,拿食指使劲儿去戳周玉英的头,力道大,把人戳得直往后退,只数息的功夫,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处艳红的痕迹。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煮饭,下午继续打家里的猪草,要是打不够,晚饭和明天的早饭都没有你的份。”
冷哼一声,王金花拎着手里的篮子扬长而去。
周玉英低垂下头,走了两步,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一眼看到朝她跑过来的吴静秋。
“玉英,你没事儿吧?”
“没事。”周玉英看到吴静秋很高兴,脸上露出笑容,面部肌肉牵动下,左脸更疼了,想到刚刚脸上被打了,一定留下了指印,略不自在的偏过头,抬手覆盖住左半边脸。
早在她遮掩之前,吴静秋就看到了她脸上红肿的指印,既心疼又着急地说:“还说没事,肯定很疼,你应该躲开的。”
吴平仓他们三人走过来,关切询问。
周玉英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结合种种,吴静秋却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肯定是王氏想让玉英给胡家人打猪草,好换取猪内脏,但是换的内脏没能让她满意,她把火气撒到了玉英身上。”
这么一说,吴家人才想起来看看四周,此处距离胡家不远,走几步路就能到了。
仔细去闻,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腥臭气味。
刘芳娘诧异道:“是猪大肠。”
胡家是搞养殖的,养的猪最多的时候有上百多头,现在虽然少了很多,但也有几十头,猪的胃口大,光是一天猪草消耗量都得有个百多斤。
猪内脏充满腥臭,脏污洗不干净,无论怎么烹煮,煮熟了都有股腥味,低价售卖也鲜少有人购买,于是,胡家人放言,凡是村民打了一定量的猪草送过去,他们便会提供相对价值的内脏。
内脏里面属猪肝猪心猪肺猪血这些部位是比较好的,多投几遍水能去除掉大部分的腥臭味,也好烹煮。
最不好的部位是猪大小肠猪肚,恶臭不说,用水洗怎么也洗不干净,倒是听说用白面多洗几次能洗干净,但是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舍得这么洗哟。
见他们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周玉英不再隐瞒,慢慢的,她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涌动。
“我像往常一样,每天打满满两大背篓的猪草,连续打了四天,本该能得到一大块猪肝或者两个猪心,外加一碗猪血的,可是就在刚刚,胡家人只给了两条大肠,半碗猪血。”
吴静秋问道:“王氏怎会就此罢休?”
按照王金花的性子,不得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周玉英吸了吸鼻子,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掉落下来,“她在胡家门口闹了大半个时辰,引来了很多村民,即便如此,胡家人说以后这点儿猪草只能换得这么多的大肠和猪血,要是我们不乐意换,他们把猪草还回来便是。”
“叔,婶儿,静秋,冬儿妹妹,我得回去了。”周玉英匆忙跑了。
回去得晚了,又得遭受一顿打骂了。
一口气跑回周家,周玉英气喘吁吁。
院子里,周家二房周大峰的媳妇儿唐三娘抱着她三岁的小儿子周天名在低声哄着。
周天名淘淘大哭,扯开嗓子喊叫着饿了。
唐三娘看到满头大汗,左脸红肿的周玉英,劈头盖脸一通骂,故意骂得很大声,“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都几点了,灶里还是冷的,我看你是想纯心饿死我们一大家子。”
饿得受不了的周天名挣脱跳下去,几步跑到周玉英跟前,伸手用力推她,用命令的语气喊道:“快去做饭,不然我就要喊奶了。”
三岁的年龄虽小,但平日里大人们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并有样学样。
周玉英不安地看了一眼西屋,唯恐动静声吵到在屋里休养的周天诚,赶忙转身跑进厨房。
不多时,张桂兰提着两大桶洗干净的衣服回来了,衣服刚晾好,转头,唐三娘大声道:
“大嫂,你怎么才回来,圈里的猪和鸡直叫唤,你是不是还没喂? ”
“我……”
最后的字没能顺利说出来。
砰的一声,主屋的门被王金花从里推开,尖声吼道:“大房他家的,你们一个二个的莫不是想造反,一天尽搞出些事情出来?
喂鸡喂猪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在家里白吃白喝,不如养一条狗,老大瞎了眼哦,娶了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懒婆娘。”
“今天是轮到二伯母喂鸡喂猪,奶,你上了年纪,忘性就这么大了吗?”
冷沉的一句话让院子里的人齐齐看向西屋。
只见周天诚缓步走来,硬朗坚毅的五官上看不到什么情绪,他直视着王金花,眸光锐利。
王金花的视线与之相触,那样的眼神注视犹如一把耀眼闪着寒光的剑,她那光被刺得移开眼睛,眼神飘忽。
恍然间,她的思绪飘到了多年前……
唐三娘皮笑肉不笑,不动声色地把周天名拉到王金花跟前儿,“诚儿,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非要分个你我出来。”
“您说是不是,娘?”
她的脸上扬起自信得意的笑,然而下一秒,王金花扭头,表情凶狠道:
“懒货,皮痒了是吧,还不快去!”
说罢,她快步走了,绕着周天诚那边的方向走的。
唐三娘怒瞪着张桂兰母子离开。
“诚儿,只是一点小事,我一下子就能干了。”
在张桂兰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们这一小家子人好好的,这些琐碎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不,不是小事。”
周天诚神情认真,欲言又止。
这时,周家老二周大峰扛着把锄头,懒懒散散地走回来了,“饭做好了没啊,饿死我了。”
“二叔,你一个人先回来了?”周天诚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周大峰那比较干净,没沾上泥土的衣裤,在慢慢移到对方的脸上,面不红气不喘,一点汗都没有。
如今正是春耕农忙最忙的时候,周大山每天回来都是一身汗,衣服上数裤脚部位最脏。
被问的周大峰眼神瑟缩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是啊,我那块地先锄好了,爹他们在另外一块地,他们马上完事也要回来了。”
说完,他泰然自若地走进堂屋去放锄头。
“娘,你跟我来。”
厨房里,周玉英忙得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灶膛里烧着火,时不时要添菜,灶上架着口锅,热气袅袅,木盆里放着洗了一半的野菜,一盆用水泡着的猪大肠,案板上放着一半洗净的野菜还没切。
周玉英走动期间,张桂兰注意到她左半张脸对比右边的明显肿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她走近了。
厨房里一下子多了两人,猝不及防的,周玉英惊了一瞬,她抬手覆上脸,想起来自己刚刚在脸上蹭了一点锅底灰,心下安然了不少。
她笑看他们,“娘,大哥。”
张桂兰端详着周玉英的脸,确定是肿了,面露紧张担忧。
周玉英就是害怕家人这样,才想着要隐瞒,“娘,不妨事的,我刚刚做事不小心撞了一下,晚点用热水敷一敷就好了。”
“被撞是撞不出五根指印的。”
周天诚抬起就在方才被他打湿的衣袖,快速往周玉英左脸上轻轻一蹭。
脸上的脏污瞬间被带走。
轻轻一碰,便让周玉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周天诚道:“我看到奶跟妹妹一前一后的回来,奶一回来就发了一通火,她嫌妹妹没用,打的猪草只换回来了猪大肠跟猪血。”
跟王金花相处了这么久,凭着这点信息,张桂兰哪里会猜想不到事情的经过。
“娘,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分家单过?”
自周天诚醒来的那天起,天天都能看到王金花和二房一家人不曾间断地苛待伤害他的家人,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肢体上。
周大岩虽然没有明着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安理得惯了,说是把大房当成家人,不如说是他的奴仆,随叫随到。
他们如此行径,显然是早就习以为常了,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周老爷子周福顺从始至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心偏到没边了。
按理说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周福顺跟王金花不该如此区别对待几个儿子。
究其源头,要从十多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