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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前,程婧娆刚到美国,与一场家长聚会的大趴体里,和安蔷不打不相识,从此以后,结下了她们深厚的缘份。
那时的她们,一个是情窦初开,还不懂得什么是情爱,一个虽已经生过孩子,其实却对爱情浅淡相看,两个小姑娘抱着被子,偎在床上,抬头看窗外的星空,曾一起许过愿望。
如果今生不能和最爱的人相遇相守,那么就由她们两个牵彼此的手,共同过完一生,直到离开这个人世。
誓言这个东西,轻易是不能许下的,因为一旦许下,变故就会陡然增多,先是安蔷无可救药、疯狂地爱上了Stone。
欧阳叔同,一个智商高达一百八的华裔少年,在刚刚答应安蔷的追求,成为安蔷的男朋友后,当天下午就死于一场莫明其妙的车祸,这件事给安蔷以致命的打击。
自那儿以后,程婧娆就觉得安蔷完全变了一个人,开始从精神上的恍恍惚惚、神神叨叨到身体的了。
她自己那个时候因为给考古队做翻译,认识了在考古队里实习的靳紫皇,几乎与安蔷认识欧阳叔同的时间差不多,并不知道安蔷和欧阳叔同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命运确实是抓弄人的。
在安蔷情伤最严重的那一个多月,她们两个都办了休学手续,程婧娆陪安蔷走遍了大半个美国。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李暮阳的时候,就有些把持不住地恍惚了,这和我有多久的空窗期都没有关系。”
并不是那个时候她没有找到合适玩的小鲜肉,才勾搭李暮阳的。
自打欧阳叔同离去,她的生命完全就是空窗期了,那些搞来消遣日子的小鲜肉,都是用来打发寂寞的,哪里真正动过心。
安蔷抱着被子终于肯向程婧娆承认她心底那最隐秘的心思了。
本来就该是如此啊!
像安蔷这个岁数,经历又那么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对哪个男人一见钟情,不管不顾地帮着他平许多事情。即使那个男人有一张还不错的颜,也不是安蔷以前没交往过那种等级的,并不稀奇。
哪怕安蔷之前一直向她强调李暮阳母亲的离婚案是她接手的第一桩案子,程婧娆甚至怀疑安蔷当年接手那案子就是因为看在李暮阳和欧阳叔同那七分想象的脸孔上了。
安蔷肯承认这一点,程婧娆也就放心了,有些心事就是一辈子的魔障,这些心魔总是不好消除的。安蔷有,她又何尝没有呢。
“没想过今后会怎么样,得过一天且过一天吧,只觉得要是不这么做,会后悔的。”
安蔷把头歪向程婧娆的肩膀上,程婧娆挺直了些肩膀头,安心地接纳了她在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
她深有感触地说:“我对姜民秀也是一样的,如你一般,割舍不了,明知道若是躲开他,这一生可能会简单许多,但我不能,真的会后悔的。”前一世,到最后,她不就是悔不当初吗?要不哪来这一世的重生呢。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将来哪个男人立志做你儿子的后爹,并保证比亲爹对他还好,你就可能考虑考虑嫁给谁呗!”
安蔷神转折后,程婧娆一把把她推离自己的肩头,才不让这种嘴贱的女人躺呢,她根本就没打算给她儿子找后爹好不好?
“运气这东西,你是躲不过的,”
安蔷才不怕程婧娆生气,程婧娆把她推开,她又向不倒翁似的贴过来,再次硬靠在程婧娆的肩上,“我觉得还是伯父给你的名字起得好,婧娆,婧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竞腰,婧娆,有意思,引来的都是英雄。”
无论白清洋还是靳紫皇,那都不是普通人啊。
程婧娆敢对天发誓,她爸程逸先给她起名字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也就是安蔷这一脑子短路思想的女人能想到这一处的。
“你有本事,当面和我爸议论我名字的事啊,”程婧娆觉得还不够施压安蔷这张嘴,又说:“最好我哥也在场,你们三个可以讨论讨论。”
安蔷连忙摆手,“还是别了,我还想活得好!”程逸先的嘴加上靳紫皇的嘴,比包龙图的铡刀还好用,她可尝试不起。
“你是怎么把李暮阳搞到床上的啊,霸王硬上弓?”
程婧娆谈不上对那男孩子有什么偏见,但他配安蔷,确实有点配不大来,不管哪一方面,都相差太多。
安蔷认识李暮阳的时间又早,要是搞到一起,也不用这几天才搞到一起的,那么他们两个之间,依着李暮阳秀气内向的性格,肯定是安蔷主动才行,李暮阳大概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勇气的吧。
“还真是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安蔷撇嘴,“酒后那点事,我不说你也懂,李暮阳半点酒不能沾,沾了就醉,醉了就傻,怎么摆弄都行了。”
还有一点,安蔷把控着没说,李暮阳沾酒就和沾了某种药似的,在床上时,虽说神智不太清楚,但……那方面还是说得过去的,哈哈,安蔷觉得,她还算爽,比较知足。
——正当年的小伙子,别看脾气性子多柔软,那处总是硬得无话可说的。
程婧娆不想气氛太沉闷了,调侃了安蔷一句,“你这算是拐骗纯良美青年吗?”她们关系虽好,但还不至于要去互相干涉私生活的,只要不关系到生命,人生还是随便点活,比较开心吧。
安蔷肯向她说出这些心底最深处不可能和任何人坦白的话,已经是她们关系最好的印证了。
“什么叫拐骗,暮阳心里是有我的,要是没有,男人是好拐的吗?”
安蔷可不承认她自己的‘罪行’,笑颜如花三秒钟,转而问程婧娆,“白清洋……你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吗?那你真的只能陪着靳陛下到老了。”
什么叫真的只能?说的这世界上的男人,好像除了白清洋就剩靳紫皇似的,她就不能选别的男人啊,啊,不,她就不能不选男人啊,她都有儿子了,还用男人干嘛?
程婧娆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安蔷分享后,安蔷拍了拍她的手,“姐们,你太天真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树欲静而风不止,依你的美貌,你到七十岁大约能安静安静。”
安蔷觉得她自己这话一点儿不夸张,那些程婧娆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曾经追求过程婧娆和正打算追求程婧娆的,有多少都是被靳紫皇背着程婧娆悄悄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这么多年,可算出来一个不怕死的白清洋了,知道了程婧娆和靳紫皇的关系,还敢冲锋陷阵,嗯,不是她说什么,这场好戏有得瞧了。
第二天晚上,程婧娆开着准备今晚就还给白清洋的保时捷车在前,安蔷开着自己那台红色大切诺基载着李暮阳在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往程婧娆订好的那家粤菜馆子驶去。
她们出来的已经算是提前了,没想到白清洋来得更早,她们到的时候,白清洋带着他说的那位外国友人,已经在包厢里等着她们了。
隔着几天再见到白清洋,白清洋比着上一次见面显得更加憔悴了些,显然这次国外之行,让他过得并不开心。骨折的那只手臂还悬着沙布,托在胸前,眼角眉梢看着程婧娆的笑意,却是一丝一毫都未减少。
白清洋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略显嬉皮士的金发男子,个子很高,比白清洋至少要高出半个头去,一双黑色的眼睛,在见到程婧娆和安蔷进来时,绽放出明亮的光来,像午夜山坳子里的狼。
今晚,无论是程婧娆还是安蔷,都没有特殊地打扮,但两个人都算得天生丽质的那种吧,没经过怎么修饰,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在两个人的身上,也是气韵犹胜、浑然天成。
至于跟在安蔷身后,拉着安蔷手的那位之前没提过却也跟着一起来的男士,白清洋接受很良好。处理香阁那次打架事件时,白清洋就看出来这男人和安蔷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了,事又不关程婧娆,他看所有雄性都是如看路人的。
“程程,这是我表哥杰克,”对于白清洋自来熟的叫法,程婧娆已经无力更正了,这人是真改不过来了,她只能认命。
“你好,”程婧娆先和杰克表哥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向杰克表哥介绍自己带来的安蔷和李暮阳,“我好朋友安蔷以及她的男朋友李暮阳。”
“啊噢,今晚能见到两位美丽的女士真是我的荣幸,”
杰克表哥在看到美女之后,爱沾花撩草的老毛病又犯了,俨然忘记了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他的情商有一缺的表弟追女神的,他自动张开花孔雀似的大尾巴,荷尔蒙、多巴胺极度泛滥地要给程婧娆和安蔷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当然,杰克表哥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忍的。
程婧娆还未等着自己躲呢,白清洋一把把程婧娆拉开,而跟在程婧娆身后的安蔷瞧这模样,很是机智地躲到了李暮阳的身后,结果就是懵懵懂懂还未搞清楚周边情况的李暮阳差点被杰克表哥搂个满怀。
好在杰克表哥的节操,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有下限的,没有真正搂到李暮阳,否则,他就要中国美食没尝到,先尝到中国功夫了。
安蔷不揍他个满脸开花,算是年少时白混几年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