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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天牢底层,所有来此住过的人皆是重犯,很少有人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当然也有例外,就如去年,为了引顾疏烟入宫而被打入死牢的吏部尚书林则。
也正是那一次,顾疏烟才有机会进来,来见这个她母亲口中的绝世高人。
此刻,天牢里的烛火明灭不定,空旷孤寂似乎是它永恒的主题,顾疏烟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
“婆婆,娘亲从未提起过这些,只说您是一位善心人,让我若有事就来找您。”
顾疏烟侧身行过一礼,眸光清澈与之对视。
风婆婆冷冷一笑,人还在远处烛火明灭中,下一刻却出现在她面前,随着她的接近,寒意瞬间就袭上人的心口,顾疏烟觉得她都快冻僵了。
虽然这样,但她心中却是欢喜的,她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风婆婆一定可以救沈星宇。
“小丫头,你就是说得再好,老身也不会替你去救人。”风婆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一挥袖袍转身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盘膝在那里,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人。
“婆婆,你不想知道我要您救的是什么人吗?”顾疏烟眸光闪烁,咬了咬牙道:“若是您在意的人吗?”
“刷……”风婆婆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情绪,“你在威胁我?”
话音刚落,顾疏烟就飞了出去,摔在墙壁上而后重重的弹下来。
‘唔……’一口血喷到地上,一片赤红,顾疏烟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断了,巨痛袭来让她差点喊出来。
“老身活了这么久,还没人敢同我这般讲话,你是第一个。”
风婆婆这次没有用飘的,走到顾疏烟面前,冷冷的说道。
顾疏烟抬了抬手却使不上力气,她勉强的抬起头,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宽大的黑袍拖地,掀起微小的灰尘,她被呛的轻咳了两声,心口更疼了。
她捂着胸口,勉强让自己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坐起来,墨发凌乱,她的唇角带着一抹血迹,但眼神依旧明亮。
执着的望着风婆婆,道:“婆婆这样走路,终于让疏烟感觉到真实了。”
“受了老身这一掌,你还没感觉到真实吗?”风婆婆站在她的面前,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心中微惊。
她们本就不相识,她更算不上好人,若是旁人敢这么说她,她早就一巴掌拍死了事了,可眼前这个女子,眉宇间终究是有几分熟悉的,她不想伤她,却也不想与她有交集。
“婆婆心善,本就不欲伤害疏烟,刚才的话是疏烟冒犯了,还请婆婆见谅。”顾疏烟喘了喘气,赔罪说道,虽然痛却还是极力掩饰。
风婆婆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唇,眸光闪烁,“走吧,老身这一生,从不救人。”
“婆婆……”顾疏烟见风婆婆转身,来不及说什么,她一下子扑过去拉住风婆婆的黑袍,却不敢触碰她的身体一分一毫。
风婆婆低头,就见她一脸的乞求,却还是冷着脸,道:“放手。”
“婆婆,我不想骗您,官渡是真的未死。”
风婆婆不为所动,“老身从不救人。”
“婆婆,这个人你必须救,除非您不想知道他的下落。”敏感的感觉风婆婆周身气息有变化,顾疏烟却不敢放手,接着解释道:“疏烟不是在威胁您,而是只有这个人才知道他的下落。”
“你没骗我?”孤寂的天牢中,空荡荡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半晌后风婆婆才开口。
顾疏烟长出了一口气,知道风婆婆松了口,当下就连忙点头,奈何下巴离地太近,嗑得生疼,她‘嘶’了一声,保证道:“皇天在上,疏烟若是骗了婆婆,就让疏烟被雷劈死,永世不得超生。”
风婆婆盯着她,生冷的说道:“不用老天收你,老身自有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她伸手一卷,顾疏烟便被她提到了手里。
眼看着子时马上就到了,顾疏烟还没找到,顾府上下一片混乱,雪辞一脸严肃,与平日那傲骄的小模样截然不同,变得非常的专业,他不停的在沈星宇身上下针、动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却越发的凝重。
沈星诺与顾晨守在院子里,小渔王嬷嬷等人不停的来回走动,往外面看一看,又往屋里瞧一瞧,脸上充满了担忧和急切。
夜空里的繁星忽然暗淡,有一层薄薄的云朵随风轻飘,挡住了所有的光芒,只有月光影影绰旧的透过缝隙洒下来,忽明忽暗更加让人不安。
“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顾晨沉下脸,若不是身不能动,早就跑出去了。
“是,二公子。”小渔应了一声,急步向外走去,王嬷嬷目光一凝,也跟了出去。
不多时,她们回转,出去寻人的霍晴与侍一不时都有消息传来,但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既然没有出城,定还在上京,怎么会找不到呢?这群废物。”顾晨拍着椅子,怒气冲冲。
沈星诺好整以暇的坐在他对面,与他相比那是相当的淡定,顾晨没好气的说道:“我瞧着大公子可是丝毫都不担心你王爷的安危啊!”
沈星诺正在闭目养神,闻言轻笑了一声,道:“弟妹不是去寻人了吗?我相信她。”
说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雪落一脸无奈,连他都叹息,主子太沉得住气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此刻沈星诺才是那个最着急的人,只是他不想别人知道罢了,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煎熬。
众人心急如焚,而顾府和定王府如此大的动作自然也让整个上京一片紧张,很快顾疏烟失踪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东宫太子府上,林若雪是被太子抱进院子的,惊呆了整个府上的下人,一个个都在私底下议论着,再加上正受宠的季夫人又一夜未归,让下人们多了几分猜测。
虽然第二天一大早季娉婷就回到府上,并还体贴的去看了林若雪,但太子一直没离开,也给了人们无限的想象。
此刻,林若雪抱着被子,无声的落泪,谁也不理会。
太子束手无策,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袖子甩得风声都起了,旁边的侍女跪了一地,同样跪着的还有一个做大夫打扮的老者。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回来后,林若雪便这幅痴痴傻傻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谁说话也会无反应。
老大夫边磕头,边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太子殿下,娘娘这,这恐怕是有些失心疯。”
“失心疯,失心疯……”太子直接走到他面前,抬脚便踹。
“殿下饶命啊,是老奴学艺不精……”老者躺在地上,连连惨叫。
这样大的动静,坐在床上的林若雪愣是没有半点反应,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季娉婷走了进来,莲步款款,带来一阵花香,她上前挽住太子的胳膊,道:“殿下,请息怒,姐姐恐怕是受了刺激,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那大夫闻言顺着季娉婷的话说道:“是,是,是,夫人说得极是……”
他还没说完,季娉婷就开口,娇声说道:“还不下去?”
大夫看了一眼太子,连忙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季娉婷打发了众人下去后,才扶着太子坐下,道:“殿下莫急,您这般大张旗鼓的,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姐姐得了失心疯吗?”
太子剑眉倒竖,冷声问道:“连你也觉得她是得了失心疯吗?”
“臣妾自然不会这么认为。”季娉婷在他身旁坐下,端着茶递给他,一边说道:“臣妾觉得这件事定然与那定王妃有关。”
“与定王妃有什么关系?”太子先是看了一眼床上发呆的林若雪,这才问季娉婷。
季娉婷盈盈一笑,道:“殿下莫非忘了,定王妃从小便是在林尚书家长大的,与姐姐的关系说起来还比我们的亲呢。”
“你不说本宫倒忘记了。”
“姐姐的娘亲因为定王妃而死,昨日大殿上的事情可真是百转千回,姐姐大概是想替凤姨娘报仇吧!”说到这里,季娉婷轻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太子轻抿茶水,这时绮凡低眉垂首走了进来,立刻被太子唤住。
“你家娘娘的母亲可是定王妃害死的?”
绮凡跪在那里,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季娉婷,季娉婷盈盈一笑,道:“放心,你如实说,殿下会替姐姐做主的。”
绮凡说完,季娉婷在旁补充道:“殿下,听说这定王府在这上京失踪了,如今定王府和顾府的人正大力搜寻呢!”
“失踪?”太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只留下一句让她们好好照顾林若雪的话,便大步向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时,有夜风吹来,季娉婷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绮凡,道:“你倒是很为你家主子报不平啊。”
绮凡跪在那里,“奴婢自然效忠主子。”季娉婷声音渐冷,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说道:“但愿你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
说罢便拂袖而去,只留下绮凡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月随轻风舞,只影向何处?
得到消息的不只太子府,顺亲王府陆铭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喊道:“来人。”
“王爷。”
“带人去寻找定王妃,带回来,死,活不计。”
那人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