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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没有让自己出声,乔唯欢忍着腿上的苏爽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陆筱雅放回到轮椅上。
回身要退开,手臂却被人抓住。
陆筱雅抓着她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随时能厥过去的模样,泪眼朦胧的望向她,嗫嚅着说:“乔小姐,你、你能不能替我和老夫人说说好话……”
乔唯欢露出一个悲悯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陆筱雅的言行举止已经不在她理解范畴之内了,用智障来概括,一点不夸张。
前阵子乔唯欢才和莫西临取消婚礼,事情闹得那么大,以后见面都会尴尬,自然是能少见就少见了。而且归根结底,她和莫西临闹成这样,还让莫老夫人对她产生芥蒂,都和陆筱雅脱不开关系,无论她是有心还是无心。
所以陆筱雅是怎么张开的嘴,让她替一个导致她上一段感情失败的间接凶手说好话?
陆筱雅不会不好意思,也不会想,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乔唯欢深深的呼吸了口新鲜空气,随后去扯陆筱雅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稳:“陆小姐,其实这个情况,你应该选择先回去。”
使劲,扯不动。
要了亲命了……
乔唯欢无语,莫老夫人却突然挥挥手,口气里充满不耐:“欢丫头,别理这种不清不白的人。走,咱们回楼上说话。”
陆筱雅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浑身都在发抖。她看看乔唯欢,再看莫老夫人,整个人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惶恐里,痛苦的难以言说。
乔唯欢觉得她可能要犯病,这病还有可能怪在她头上,当机立断的咬住牙,一根根的掰掉陆筱雅抓住她胳膊的手指,随后果断转身,远离麻烦珍爱生命,边走边和莫老夫人说:“奶奶,我觉得陆筱雅的情绪不太稳定,让她先回医院比较好。”
话音没落,感觉到衣角又被人拉住了。
乔唯欢皱着眉转头,却发现陆筱雅因为被她走路的力道带得身子前倾,这会儿正歪歪扭扭的往地上倒。
没完没了!
乔唯欢头疼的不行,却再一次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陆筱雅。只是这次的陆筱雅似乎铁了心的要找麻烦,身体平衡没有保持住,加上她半身的石膏沉甸甸的,乔唯欢没架住,不止陆筱雅摔了,她也遭了秧。
石膏撞到地板,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乔唯欢手忙脚乱的拖着陆筱雅,半跪在地上,还听见布料破掉的刺啦声,突然外露的大腿外侧传来一阵清凉。
陆筱雅冰凉的眼泪,零零落落的撒在了腿上。
“胡闹!”莫老夫人出离愤怒了,大声呵斥陆筱雅:“你自己作践自己,别拉着欢丫头和你受罪!赶紧从地上滚起来!”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道不陌生的男音:“筱雅!”
乔唯欢:“……”
她犯愁的直起腰,抬手去扶陆筱雅,对方却一把扑进她怀里,断断续续的说:“乔、乔小姐,我知道老夫人很喜欢你,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和西临,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不要怪我,和老夫人说说?她这么喜欢你,一定会认真听你的想法的……”
……这剧情有点不对?
乔唯欢推开也不是,安慰也不是,表情很僵硬。
莫西临阴沉的目光扫过乔唯欢,落在陆筱雅身上,瞬间变成了不可抑制的心疼。他脚下生风的过来,不由分说的拉开乔唯欢,一把将陆筱雅从地上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到轮椅上。
莫西临要起身,陆筱雅直接哭成了泪人,抓着他的衣领不松手。
她就是这样,永远的柔弱,永远的需要庇护,永远不需要去想,自己的行为会给别人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和困扰。
乔唯欢静静的从地上站起来,拢了拢已经破开的裙子,发现拢不住,面不改色的脱下外套,系在自己腰上。
莫老夫人已经无暇他顾,她被莫西临光明正大的保护行为气得心脏都在颤,脸色铁青道:“小临,这种女人你管她干什么!”
莫西临皱眉回视自己的亲奶奶,脸色冷冷的,又很坚定:“奶奶,筱雅是你将来的孙媳妇,不是‘这种女人’。”
“你还记得我是你奶奶?!”莫老夫人的血压蹭蹭的向上蹿,狠狠一拍桌子,发颤的手指指向陆筱雅,“当初你答应我不让她进门,你现在是怎么做的?!”
莫西临抿紧唇,神色复杂难辨,忽而把视线对上乔唯欢的。
乔唯欢眼皮一跳,直觉的不想听他说话。她快步走回到气得不行的莫老夫人旁边,安抚的扶住老夫人的手臂,轻声说:“奶奶,家事只能当着家人的面说,现在时间不对,我们还是先回楼上吧。”
莫老夫人听出她的话里有话,一下子冷静下来。
教训孙子这种事需要关起门来做,陆筱雅这个“外人”还在,她哪能太落孙子的面子。
想通关节,莫老夫人便缓和了脸色,只凉凉的瞪了大半个身子藏在莫西临怀里的女人一眼。
“赶紧把她送走,我看着心烦!”
乔唯欢没再理会哭唧唧的陆筱雅和脸色难看的莫西临,扶着莫老夫人上楼。
莫西临看着她衣衫单薄的背影,搂着陆筱雅的胳膊不自觉的发紧。
陆筱雅不舒服的吭吭两声,一只小手慢慢的环抱住这个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的腰。
莫西临回过神,一把抱起陆筱雅,稳稳地迈开大步,低垂下视线,“奶奶还没有想通,下次别再不和我打招呼过来了。”
怀里柔弱的人没有一点犹豫,小声应了。
二楼卧室,乔唯欢把老夫人扶到床上,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出去接了杯热水,给老夫人缓口气。
莫老夫人这时候的情绪平稳很多,她看乔唯欢淡淡的神色,脸上不由得露出点遗憾。
多好的孩子,可惜做不成自己的孙媳妇了。
莫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丫头,就算你和小临不结婚,我也始终是你奶奶,今天奶奶帮你出气是理所应当的,你别太有心里负担。”
乔唯欢心一动,轻轻接过老夫人递来的空水杯,柔声说:“奶奶,您疼我,我是知道的。”
没见过的爸早早见了上帝,乔妈又是在八年前才接回到身边的,她的精神状态又是那个样子,乔唯欢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尝过长辈的疼爱,所以才会对莫老夫人的亲近格外珍视。
可惜很多时候,不是真正的血亲,就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说话。
比如现在,乔唯欢很想说,就算莫老夫人不这样做也没关系,因为她真心拿陆筱雅当路人甲,一点不想拿她出气。
可莫老夫人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替她出气,才来这么一出?
无非是借着她来告诉陆筱雅,自己选中的孙媳妇,和陆筱雅之间的天差地别。
病弱和健康,衰败和漂亮。
一个是只能依人生存的菟丝花,一个是刚柔并济的玫瑰。
两相对比,陆筱雅能知难而退,便可以省不少力气,也不会让自己和孙子之间的关系恶化。
谁知道陆筱雅是个脑子有坑的,完全看不出莫老夫人的良苦用心,还用眼泪催化了莫西临的疼惜……
乔唯欢轻轻关上门,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微末的笑意渐渐的消失。
有些时候,事情看得太通透,反而很难活得轻松。
下楼出了莫家老宅,路过客厅的时候,没有多看,却没有听见声音,看来莫西临已经送陆筱雅回去了。
然而走到院子里,一眼看见了莫西临。他单手拿着外套,伫立在绿意盎然的庭院里,身影有些难言的萧索。
乔唯欢停了脚,先一步开口:“奶奶已经平静下来了,你上去看看她?”
莫西临被惊动了,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格外复杂,“刚刚……有没有摔伤?”
乔唯欢移开视线,不和他的目光相对,半弯下腰,在腰间外套的口袋里边翻边说,“没有。”
刚刚摸到放戒指的绒布小盒,身上忽而一沉。
莫西临的外套搭在身上,大手拢了拢,轻柔的掖好。
乔唯欢也不矫情,微笑,“谢谢。”
手还没有从口袋里拿出,瞥见莫西临嘴唇微动,赶紧说话打断他:“今天来是看奶奶,没想到你来了,刚好,我把——”
突如其来的一声长长的车子鸣笛声,拦下了接下来的话。
这地方住的人非富即贵,没谁会缺心眼的园区里鸣笛,外面的车故意的吧?
乔唯欢歪头,越过莫西临,好奇的看向院外。
然后,嘴唇轻抿。
迈巴赫驾驶座的车窗缓慢地摇下,露出男人挺拔的鼻梁、线条完美的下颚。
封存了夜色的眼眸,幽深静寂。
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搭上车门,动作徐徐的推开,极具质感的皮鞋落地,男人笔挺的西裤、扣子扣到最顶端的立领衬衫,和身上深灰的冷肃,融成禁欲的优雅,和内敛的强势。
乔唯欢捏捏眉心,面有菜色。
她一定是被培养出自然反应了,不然怎么会看见贺正骁就想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