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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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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眉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上次相亲的结果,身家条件都非常优秀的企业家第三代,也是目前炙手可热的商界金童,竟然被她煞到了!

    那天她没特别打扮,动作谈话也没特别热络,一顿不冷不热的饭局结束之后,那个姓刁的金童就直接说喜欢她,想继续跟她联络交往,让她著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然后,当他积极地寻到她的咖啡店,登门找来之后,她又受了一次惊吓。

    看样子,他说想跟她进一步交往,是真的。

    虽然她觉得有些唐突,但她老爸倒是很乐,天天问她有没有跟刁金童出去玩,像是巴不得她马上就嫁进刁家去似的。

    “又一个追人眉姐的人耶!人眉姐今年桃花运大开哦!”“哇,那个刁先生完全把李先生给比下去了耶!”

    “人眉姐应该会选刁先生吧?他又高、又帅,有钱、有事业,几乎完全符合人眉姐心中理想对象的条件。”

    “唉,李先生好可怜,他无望了。”

    “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不管是谁,都会选择那个商界金童吧!”

    “对啊,好羡慕哦!如果有像刁先生那样的男人来追我,我连作梦都会笑醒!”

    “少花痴了你!谤本轮不到你好呗?”

    两个小女生躲在一边兴奋地矶叽喳喳、比手画脚,听得人眉头好痛。

    “你们两只小麻雀吵死了!快去收东西,有客人要撒餐盘了。”她倚著吧台,懒懒地瞟了她们一眼。

    小女生吐吐舌头,马上抱著托盘闪出去工作。

    “人眉,那个刁先生真的要追求你啊?”在吧台里洗杯子的善仪,偷偷用眼神比了比坐在靠窗座位上喝咖啡的男子。

    “换你对刁金童好奇起来了?”人眉无力地抚著额。

    怎么?她周围的人是想打车轮战,把她烦到死吗?

    “你爸很有眼光,介绍给你的人,完完全全就像是所有女人都会想要的梦中情人。”

    “这种人最容易招蜂引蝶,我猜刁金童肯定已经不纯情了!”她微带鄙夷地轻哼一声。

    “长得帅不是他的错。”善仪有些啼笑皆非。“除此之外,他似乎具备了你所开的理想对象的所有条件哦!”“谁说的?你怎么知道他除了会赚钱之外,会不会爱老婆、爱孩子?”人眉斜眼瞟了他一下。

    “啊?他看起来挺斯文的呀!”善仪愣了一下,认真地研究起那个男人。

    “很多会打老婆的人,长得就很斯文。”

    善仪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她好半晌。

    “人眉,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刁先生?我看你对他的成见很深喔!”自己说一句,人眉就反驳一句,批得那个男人似乎一个优点也没有。

    “有这么明显吗?”人眉毫不掩饰地耸耸肩。

    “是因为李拓玮?”善仪小心地问。

    “李拓玮?关他什么事?”人眉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防备。

    “呃我以为是因为他也在追你,所以你才会对刁金童如此犹豫不决。”

    “他什么表示都没有,我和刁金童会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不自在地抓来抹布,忙碌地擦著吧台上的水渍。

    想到李拓玮那个死木头,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差,仿佛有股莫名的火苗,在胸口慢慢地烧起来,手上的抹布也擦得越来越用力。

    “你在等他表示吗?”善仪问得很直接。

    “我等他表示什么?”她装傻装得很彻底。

    “他天天来店里找你,算一算他喝咖啡的钱,每个礼拜差不多就贡献了两千块,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意图?这种忠实顾客不只他一个,大不了给他一张贵宾卡,以后消费打九折。”

    “人眉,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闪避。我们交情这么好,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善仪叹息一声。

    “我没有闪避。那根木头天天光临,嘴上又什么都没说,我何必在这边一头热?说不定还是我自作多情呢!”人眉的脸更臭了。

    想到他明知道有人在追她,竟然还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就让她又气、又迷惑。

    他到底对她有没有意思?如果他想追她的话,看到有对手出现,为什么还不更进一步地采取行动?

    思绪混乱间,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喂,李拓玮来了。”善仪用手肘推了推她。

    人眉的脚步动也不动,甚至连头也没抬,像是要完全忽视李拓玮这个人。

    李拓玮走向柜台,坐向高脚椅,对她笑了笑。

    “善仪,你好。”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用头顶对著他,不肯看他的人眉。

    “你好,还是一样的咖啡吗?”善仪热络地询问,偷瞄人眉一眼,被她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

    由于经常光临,他跟她们早已熟识,因此只要惯坐的窗边没位子,他都是直接坐到吧台前喝咖啡,顺便跟她们聊聊天。

    “是,谢谢你。”

    李拓玮转头看了一下店内,在角落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那位刁先生今天也来了?”他随口问了一句。

    人眉此时才抬起头来,很专注地盯著他的脸,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是啊!他来得很勤,对我们人眉很积极哦!”善仪意味深长地回答他。

    其实,善仪这句话的原意是:如果你的神经再粗一点,人眉就要被追跑了啦!

    木头!

    “是吗?”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平板的表情,教人眉看得怒火中烧。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一向直来直往的人眉,受不了她跟他之间这种暧昧的气氛,忍不住冲口而出地质问他。

    “你希望我说什么?”他状似一脸茫然地对她眨眨眼,眼中却藏著几不可察的笑意。

    “你笨木头!死化石!你笨死算了!”她气急败坏地低吼了几句后,大步地冲出吧台,像枚小火车头,直直地向刁金童坐著的座位冲去。

    李拓玮失笑地摇头,抚额的模样像是无可奈何。

    “你是故意对她装傻的?”善仪瞧见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精明眸光。

    “你说呢?”他张大了人畜无害的眼眸。

    “为什么这样刺激人眉?她最讨厌人家做事迂迂回回的。”

    “我只是希望她自己能够想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挺有自信的嘛!不怕人眉真的跑掉了?”善仪看向气呼呼地坐进那位刁金童对面位子的人眉。

    只见那位刁金童微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对人眉露出足以迷倒所有女客人的帅气笑容。

    不过,人眉似乎没被他的笑容电到因为她才刚吞了一颗李拓玮亲手做给她的炸葯!

    “还好。”他耸耸肩。

    “这招叫什么?欲擒故纵?”善仪笑睇他。

    李拓玮有些讶异她竟然看透他,随即笑了出来。

    端起杯子,向她无言地致意。

    善仪从水槽里捞起一只充满泡泡的水杯,也跟他比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她知道,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的确要定人眉了。

    。。

    人眉坐到刁金童对面,虽然努力地想扯出笑容,但是一双充满英气的浓眉却高高地倒竖著,怎么看都不像在笑。

    “怎么了?心情不好?”刁金童看得啼笑皆非,问得温柔。

    “你来找我做什么?”她定定地注视他的双眼。

    “当然是来追求你。”他的表情很诚恳。

    人眉听了好扼腕,又是一阵心头火。

    可恶!如果那个木头也像他这么直接的话,该有多好!

    “为什么是我?依你的条件,应该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我的心全都放在事业上,没时间玩年轻人的恋爱游戏,也没办法照顾一个处处要依赖我的女孩。我需要的是一个像你这样独立又活泼的女孩,可以让我无后顾之忧地在事业上冲刺。看到你后,我觉得我不需要再挑下去了,你已经符合我绝大部分的期望。”

    刁金童很坦白地回答她,句句务实,像在谈一笔交易一样,一丝浪漫也没有。

    说实话,她感觉有些泄气,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当初设定的条件,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吗?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迟疑、有些不满足

    “好,我跟你交往,但是有些步骤还是不能省,我们找个时间约会吧!”

    刁金童讶异了一下,随即点头。

    “没问题。明天是周末,我们去哪儿?”

    “随便。我去跟朋友调一下班表,先失陪了。”

    “请等一下。”刁金童从皮夹掏出一张名片给她。

    “我也该回去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打电话联络。”

    “嗯,慢走。”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看着他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西装后,姿态潇洒地离开,引来整间店里的女客对他投注欣赏的目光。

    回头偷望坐在吧台前喝咖啡的男人,看到他正向她这边看过来,她刻意挺了挺胸膛,瞪了回去。

    可恶的木头那是什么眼光?竟然还在笑!

    她走回吧台里,炫耀地挥了挥手上的名片。

    “我们明天要出去约会,善仪,明天店里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明天我会把洪飞扬抓来帮忙。”善仪很阿莎力地点点头。

    “洪飞扬?”听见一个男人的名字,李拓玮好奇地挑挑眉。

    “他是这间店的设计师,也是我们另一个合伙人纷纷的追求者,他追纷纷已经两年了。”善仪解释洪飞扬的身分。

    “两年?真有毅力!”

    “总比闷著不吭声的家伙强!”人眉在一旁嘟嚷。

    “人眉,你说什么?”善仪没听清楚。

    人眉抬头看了一眼李拓玮,瞧见他依然一脸微笑的模样,她气得想跺脚。

    “我说,有人不积极找工作,一天到晚泡在我们这里闲晃是怎样?游手好闲、坐吃山空的男人真没用!”

    李拓玮定定地看着她。

    “你希望我跟那位刁先生一样,当个没有情趣的赚钱工作狂?”

    “谁要你跟他一样?可你至少去找个工作啊!难不成你把祖产借给人家借光光之后,将来要让老婆养你吗?”

    “如果我说,你要是愿意当我老婆的话,我绝不会让你饿肚子,你肯相信我吗?”

    人眉被他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给炸得晕头转向。

    他他的问话怎么这么直接?

    难道他开窍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变得有些结巴,原本对他不解风情的怒气,也早被吓到九霄云外。

    感觉到他忽然变得热烈的视线,人眉不知所措地偏过头去,觉得自己的脸好烫。

    他凝睇著她,伸手摸了她的脸蛋一下。

    “好红啊!怎么突然变成一颗小番茄了?”

    她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反射性地抬手捂住被他摸到的脸颊肌肤。

    他的动作跟语调,含著某种令人心跳加速的调戏味道,令她又惊又疑。

    “你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她惊吓地问,觉得他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人眉,现在是农历七月,别乱说话!”善仪敲了一下她的头。

    “你不相信我吗?”李拓玮状似伤心地望着她。

    “你不要光会耍嘴皮子,大话人人都会说,拿出本事再说!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想追我的话,你还早呢!”人眉咬著唇,转过头去不看他。

    “好吧!就如你所愿。”李拓玮笑叹一声,从口袋掏出咖啡钱后,自高脚椅滑下,站到地面。

    “你要走了?”人眉傻傻地脱口而出。

    “是啊!祝你明天约会愉快!”

    他挥挥手,双手插进口袋里,踏著悠闲的步伐离开。

    人眉愣在原地,无法反应,没有注意到当他离开时,店内也是一堆女客偷偷地在瞄他。

    “他就这样走了?”她喃喃说道。

    “他是给钱后才走的,没有赊帐。”

    “他说要如我所愿如哪个愿?”

    “不清楚,也许要回去振作,拿出本事给你看。”

    “他祝我明天约会愉快”她的表情呆滞。

    “挺有礼貌的。”

    人眉说一句,善仪就回一句。

    沉默了好半晌,人眉僵硬地转身走向厨房去。

    “你要去哪里?”善仪好奇地问她。

    “我要去帮纷纷切菜!”人眉的声音里,有股令人害怕的阴狠气息。

    “切菜?人眉怎么这么好兴致,她不是最讨厌下厨的吗?”善仪疑惑地眨眨眼。

    没多久,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恐怖剁肉声。

    离厨房比较近的客人,忍不住频频回头,像是深怕下一秒会有一个人举著菜刀,从厨房杀出来。

    “人人眉,肉不是那样切的啦你这模样好像在砍仇人喔”纷纷细细的嗓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似乎还有些抖音。

    “谁说我在砍仇人?我砍的是木头!”我剁、我剁、我剁到你死无全尸!

    “肉都烂了,别再剁了啦!”纷纷哀求著。

    善仪在吧台里听了,忍不住失笑出声。

    。。

    忙碌了一天,打烊之后,纷纷被洪飞扬接回家,剩下善仪和人眉两人躺在阁楼上休息聊天。

    忽然,善仪扬起一声惊讶的吸气声。

    “你你拒绝刁金童了?”善仪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消息。

    “是啊”人眉懒懒地横躺在阁楼的床上。

    “为什么?他不是符合你理想对象的条件吗?”她趴到人眉身边,好奇地追问。

    “我对他没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他可是让女人看了都会流口水的金童耶!”

    “问题是我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啊!苞他说话,觉得自己好拘束;听他说话,觉得好想打瞌睡。虽然他很温柔、很绅士,可是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好疏离。跟他约会一整天下来,我几乎觉得自己快得了躁郁症,闷得想要跳楼。”

    “感情真是无法勉强的东西。”

    “是啊你对一个人没感觉的时候,不管怎么假装都没用。”人眉挫败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说道。

    “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刁金童就留给其他的幸运儿吧!”善仪安慰地拍拍她。

    “对了,我去约会那天,李拓玮那个木头有来吗?”

    “没有。”

    “从那天开始,他就没来过店里了?”

    “嗯。”“可恶!他竟然就这样不见了!”

    “山不转路转,他不来,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怎么找?”

    “你忘了,他之前有一次忘了带钱,曾经留下他的地址跟电话给我们呀!”

    “对厚,我怎么不记得了!”人眉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喜过望地握拳捶了一下手心,接著又垮下脸。

    “可是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找他,他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怪怪的吗?”

    “你怎么知道当他看到你的时候,不会又惊又喜?搞不好,他根本不介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脑袋早就被你突然出现的身影给冲昏了呢!”

    人眉哈哈大笑。“你的想像力真丰富。”

    “你只要想像一下,如果让你心动的男人,有一天忽然来按你家的电铃,你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会有什么反应?”

    “我?我大概会当场僵成化石吧!”

    脑袋里,不知不觉地开始幻想着。

    “还想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么婆婆妈妈、畏畏缩缩的,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沉人眉。”善仪又推了她一把,很努力地敲著边鼓。

    “好吧!我明天晚上提早下班,去李拓玮的家里看看。”

    “好,豪爽,我挺你!”善仪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

    当她真正去找人时才知道,嘴巴说说是一回事,真正去做时,她竟然紧张得口干舌燥,手心全是汗。

    找到李拓玮的住处时,她微微愣了一下。本来,她猜他家应该是某栋十年以上的老公寓。

    没想到,当她找到门牌时,竟是站在一栋豪华崭新的公寓大楼正下方。

    “难道李拓玮家真的有金山?借出去那么多钱,居然还能住在这里?”她张口结舌地瞪著金碧辉煌的雕花铁门。

    进去后,经过守卫通报,指示她往内走,搭电梯上楼。

    一路上,她好紧张,脑袋里的思绪一直乱转。

    当李拓玮听到访客的名字是她时,不知道会怎么样?

    走出电梯,只有一扇墨绿色的金属大门面对她。

    深呼吸了好几下,她颤著脚步走向大门,硬著头皮按下电铃。

    等待开门的时候,她在心里反覆预演著各种说词,无法拿定主意,要用哪一个借口比较好。

    就在思绪纷乱问,门板“喀”的一声打了开来。

    “呃你好,我是咦?”头一抬,人眉的话卡在一半,愣愣地瞪著空荡荡的门板后方。

    咦?怎么没人?

    还来不及反应,裙摆便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扯了一扯,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猛地低下头,只见到一张灵巧可爱的小脸蛋,正仰著颈子,甜甜地对著她笑。

    “你找谁?”

    “呃,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李拓玮的人?”

    只见小女孩张大圆圆的眼,甩起辫子,很兴奋地扭头向屋里大喊

    “把拔!有人找你”把把拔?

    人眉瞪大眼。

    这个小女孩,叫、叫李拓玮

    爸爸!

    她觉得现实的冲击,让她脑中的某一根神经倏地绷断,眼前有好多星星在跳舞。

    空气好稀!爆她好想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