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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商公司的文书行政,是项侬侬应徵的第一个工作。
她选择这家公司的原因有三,主要是看上它是外商企业,和项家的生意并无往来。
其二,公司接触的客人大部分为欧美人士,对国内上流阶层的交谊活动不大参与,自然不会认出她是项家小姐。
最后一个原因,便是这家公司人不多,很符合她喜欢单纯的个性。
履历表上的资料实在乏善可陈,因为她的工作经验是零,又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背景,所以资料上只简单叙述了几个字高中毕,父母早逝,没有社会经历。
“嗯,很好、很好。”负责面试的男主管不停地点头微笑。
好什么呢?她连自我介绍都还没有呢!
“我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不过学习速度很快,相信能够胜任行政的工作。”她诚恳地说,脸上保持着昨晚训练很久的微笑,雪儿常提醒她,要多笑才不会看起来很冷漠,她也谨记心头。
“很不错、很不错。”她的笑容让对方看得心醉神迷,频频赞美。
“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贵公司所要求的语文能力,相信我可以应付得过去。”她停顿了下,瞧对方除了微笑,没什么反应,只好继续说道:“需要我说几句看看吗?”
“没关系,只要懂abc就行了,这工作不难,很简单的,而且我们公司耕也不错,全勤奖金比别家公司高,试用期一般是三个月,我可以负责,降为一个月,做得好可以马上升为一般行政,薪水也是三级跳。”男主管滔滔不绝地说着种种好处,欣赏的目光不住地留连在她沉鱼落雁的姿容上,感觉上不像是她来求职,反倒像人家努力说服她,就怕她跑了似的。
“我被录用了吗?”她问。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来上班,若不方便,隔几天也行”
“好的,我明天来报到。”她当下给了答覆,虽然对这种应徵方式有些莫名其妙,但听到被录用的消息还是很愉悦,自然笑得更添妩媚。
她美丽的外型,让这家小鲍司的主管们一致同意忽略其他具有大学学历的应徵者,破格录取她,连考试都免了,虽然应徵广告上注明谙英、日语,不过养眼的外表更重要。
就这样,项侬侬找到了她的第一份工作。
踏出公司大门,眯起眼仰望耀眼的阳光,她脸上的笑容比之更加灿烂柔亮。
在回去的途中,她顺道绕到附近的超市买些材料,因为食量小,打算今晚做些蔬菜沙拉果腹就好。
看着架子最上面一格的沙拉酱,以她一六二公分的身高,仰头四十五度角来判断,要拿到稍嫌勉强,她犹豫了一会儿,观察到这里的店员都在忙,而她又不想去麻烦别人,因此试着伸长手,努力踮起脚尖
用力!噢还差一点点而已,几乎碰到了,再用力一点她的身子已尽力伸到最长,还贴着架子呢,却依然功亏一篑。
美丽的大眼睛不服气地盯着目标物,就不信拿不到!
也不知从哪里生来的毅力,当她决定离家出来独立后,便有着凡事靠自己的决心,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沙拉罐,她也不愿求助于别人。
一个想法闪至脑中,苦恼的表情瞬间绽放出亮丽的光芒,清秀的脸蛋左看看、右瞧瞧,那些来买菜的太太们,哪个不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抢鲜?有的大声吆喝,有的卷裤卷袖的,生怕动作慢了一步,相准的青菜水果或生鲜鱼肉就会被人抢走,所以动作不能太慢,也不能太秀气,自然就管不了什么气质不气质的了。
那么自己呢?既然走出了家里的象牙塔,似乎也该入境随俗才对,思及此,她做出一个不太淑女的动作卷起七分袖,拎着及膝裙,身子微微半蹲,目光紧紧盯住目标。
屏住呼吸,跳!
当握住沙拉罐的那一刻,她说不出有多么兴奋,白皙的双颊因这份成就感染上了一层喜悦的绯红,老实说,她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能够不必顾虑旁人的眼神,真好!
今天真是令人开心的日子,不但找到了工作,还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沙拉!
接着,她加入了那些买菜的太太们,学习她们跟店老板喊价的技巧,逐渐放下矜持,也学着不提心吊胆地怕弄脏衣服。
吃到山珍海味没什么大不了,能够排除竞争者,夺得今日最后一块特价鲔鱼才值得骄傲。
她上了瘾,继续往下一个目标前进!
不远处,一抹高挑的身影伫足原地久久,耿绍怀深沉内敛的脸上难得出现呆愣的表情,他已跟着她好一会儿了,佳人的举止从头到尾一丝不漏地看在眼底。
原本他是打算上前帮她拿下架上那沙拉罐,好博得佳人的好感,谁知会有惊奇的大发现。
看递商场上稀奇古怪之事,都没有佳人出人意表的举止更令他诧异,炽热的胸口有着说不出的悸动与喜悦。
一直以来,佳人的文静是他欣赏的优点,而文静外表下所隐藏的倔强个性也是吸引他的原因,但现在她表现出的这一面则是他不曾探究过的。
那灵活的眼神、生动的表情,完全不同以往的冷漠淡然,触动了他更深一层的欲望,他的心因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澎湃不已,他一路跟着她,好奇接下来佳人还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
项侬侬在路边买了一支巧克力霜淇淋边走边吃,无拘无束地享受自由,唇边那抹不轻易显现的微笑,弥足珍贵,也分外迷人。
路边突然传来的哭声让她顿住,转头一瞧,有个年约三岁的小男孩在哭着,却没大人理他,项侬侬忍不住心疼地走过去。
“小弟弟,怎么哭了?你爸爸妈妈呢?”大人跑哪去了,居然放着小孩不管,真不负责任哪!
“呜呜球球”男孩呜咽地指着树上,顺着小弟弟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她才恍然大悟。
一颗红色的气球绊在树干之间,显然小弟弟是失去了玩具才会哭得这么伤心,她无法置之不理装作没看见,但这附近又不知哪里可以买到新的气球,想了好几个办法都不适用,最后只好决定亲自出马。
爬树是她自幼就被禁止,也被大人认定是违反淑女气质的行为。但是每次看堂哥爬树她都好羡慕喔,其实她早就想尝试了,现在刚好有个正当的理由,所以不算做坏事,应该是做好事帮助别人吧!
扑通!扑通!她的心因为兴奋而用力打着鼓。
“别哭,姐姐帮你把球球拿下来好不好?”
小男孩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小脑袋对她用力地点头,被那天真期待的神情所鼓舞,她卷起左右两只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的天!她不会吧?
雹绍怀眼睁睁地瞪着佳人,一步一步地往那棵又高又大的树上爬去,而那棵树看起来一点也不结实,树枝好像随时会折断似的,令他看得神经紧绷,深皱的眉头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一想到她有可能掉到地面而受伤,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管。
一颗心像绷紧的弦,忍不住趋步上前。
“侬侬。”
突然的叫唤让她顿了下,好奇地往树下一瞧,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死。
我的天!他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呀?她像小孩做亏心事被大人逮着般心慌无措,因为他看起来好凶,一对比豹眼还炯亮锐利的黑眸直直射向她。
“下来!”
“才不要!”
天好可怕!他到底在气什么?她又没欠他钱,为何他脸色阴沉得像家里死了人呢?她才不要下去呢!
“你快下来!”
“你先走开!”
僵持不下的两人彼此对峙着,项侬侬紧抓着气球,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女孩一般,一张惨白花容让耿绍怀瞧了更加揪心,殊不知自己正是造成佳人恐惧的罪魁祸首。
这情景让一旁的小男孩忘了要哭,鼻子下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骨碌碌的大眼睛在大哥哥和大姐姐之间好奇地转来转去。
一阵风猛地刮来,无巧不巧地将她的圆裙吹起一片旖旎风光,是正常男人看了都会喷鼻血,定力高深如他,也不免为此血脉债张,何况他还站在青光的正下方,瞥见这幅令人热血澎湃的美景,向来灵活的头脑也因此中断了思考。
她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地伸手压下裙子,一时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就这么呈直线滑落,惊险的情况足以把任何一个强壮的男人给吓出心脏病。
幸好他速度够快,也幸好他心脏够强,将失足的天使接了个满怀,紧紧搂在热烫的臂膀里。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着怀中的佳人,因为她看起来似乎被吓坏了,但其实真正被吓坏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没事才怪!事情可大的呢!
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连成一串串珍珠滚落。
她哭了!
这一哭,更教他心乱如麻。“哪里疼?还是哪儿受伤了?”他追问。
“你看到了对不对?”她泪眼汪汪,气嘟嘟地向他控诉。
瞧她又羞又愤的,双颊鲜红如火,他马上心中有底。
“你在说什么?”明白佳人所问何事,但他故意装傻。
“你一定看到了。”
“看到什么?”
当然是看到了她的裙底风光呀!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嘛,都嘛是用意会的,就不信他听不懂。
在佳人的瞪视下,抵不过眼泪攻势,他只好心虚地否认。
“我没有。”
“骗人!”
是骗人没错,但他不会承认。这些年来,有多少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还有女人跑进他的卧房脱光衣服以身相许,也许他可以毫不愧疚地欣赏任何一个女人的裸体,不过对她却不行。
她如此纯真无瑕,就像一张白纸,让人舍不得伤害她分毫,除了初次见面的一吻,之后他再也不敢轻易碰她,因为他更重视她的心意。
他很明白,她看似柔弱,却内心刚烈,在没把握的情况下,他是不敢放肆的,也因此现在才会吃到了甜头却不敢承认,他堂堂一个集团董事长,追女人从未如此狼狈过,唯独对她例外。
项侬侬再好骗也不会笨到相信他没看见,她这辈子没这么糗过,虽然都是那阵风惹的祸,但她就是要怪他,谁教他站在底下,眼睛也不会闭起来。
好羞人!她没脸见人了啦!
“你骗我!你骗我!”她捣着脸,情绪失控,呜咽地哭着,像个需要被安抚的孩子。
“我真的没看到。”他汗流浃背,口口声声发誓,打定了主意下十八层地狱。
“可是我有看到喔!”
雹绍怀与项侬侬同时愣住,惊愕的视线一致往下移,盯着那个开口说话的小男孩,依然是两管鼻涕挂在鼻子下,得意十足地对他们呵呵傻笑。
连小男生都欺负她,泪水再度淹没项侬侬的美眸,她哭得更伤心了。
雹绍怀沉下了脸,锐利的眸子缓缓眯起,醋味浓烈的怒火逐渐上升。
他、很、不、爽!
捧在手心疼宠的宝贝,岂是这乳臭未干的小男孩可以随便看的!而他的报复方式便是,拿过项侬侬手中的气球,当着小男孩的面放开。
小男孩呆了,项侬侬也呆了,随着它越飘越远,小男孩的嘴巴也越张越大,终于意识到,到手的气球飞了。
没错,气球飞了!耿绍怀面不改色的表情如是说着。
“噗哇”男孩放声大哭,眼泪像子弹一样飙到三公尺外,震天价响的哭声传及方圆五百里。
看到这情况,项侬侬愣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耿绍怀,手指着小男孩。“他他”
雹绍怀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他活该。”
语毕,霸道地搂着佳人离去,不理会那拖着鼻涕的小色鬼。
雹绍怀理所当然地牵着她的手进家门,将她装满东西的购物袋打开、把东西一一归位,有的放到冰箱,有的归到橱柜上,好似这里是他家一样。
她没有阻止他的登堂入室,明白阻止也是枉然,这段日子以来对他多少有些了解,如果拒绝他为自己服务,他肯定有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反驳她,而她绝对说不赢他。
为免自找尴尬,干脆顺其自然。
她曲膝坐在床上,两手环抱在胸前,下巴轻靠在膝盖上,好奇地看着他走来走去,疑惑他脸上的不悦是为哪椿?
泪水初歇的美眸,染上一层迷蒙的水雾。一直以来,她总认为这人的心思诡异难测,对任何事总是微笑以对,似乎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太过内敛的情绪令人猜不透又摸不着。
但发生刚才的事后,她对他的看法不同了,原来他也有那么幼稚的时候,还会跟小孩子计较,这实在有违他耿公子的形象。
思及此,忍不住偷笑一下,堂堂的杰门集团少东,竟然跟一个小男孩计较,简直就是大小孩欺负小小孩嘛!但为什么她的心会为此悸动不已呢?脸蛋热热的,心口暖暖的,害她想忽略都不行。见他生气,她反而有点高兴耶
不经意抬眼,愕然见到他正注视着自己,尴尬的臊热爬上她的脸。
雹绍怀停下手边的工作,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丝毫不放过她这千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细细打量着。
“你在笑?”他道。
这人的眼睛一定要这么锐利吗?既然被看到了,掩饰反而奇怪,所以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应。
“对,我笑你欺负小孩子。”她很干脆地道出他的罪状。
“那不叫欺负。”
“不然叫什么?”
“叫教训。”
唉,这是什么答案呀,所以说嘴硬是男人共通的毛病。既然如此,换个方式问好了。
“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教训他?”
这会儿,换他保持沉默了。大人教训小孩,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但他的理由不但站不住脚,还很丢脸。
他无言地起身背对她,藉故倒了杯水转移注意力,她跳下床来到他面前,不肯放过这个话题。
“你没回答我。”
“这有什么好问的。”
哇他在尴尬耶!项侬侬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难得可以在辩论上占上风,她更得意了,哪肯放过糗他的机会。
“你说呀,为什么不说,不说就是心虚,心里有鬼对不对?”
咄咄逼人就是这个样子吧!能说赢他真好,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气势了,双手插腰的模样也架势十足。
面对一百七十八公分高的他,她得仰着头,但如此更令她感到奇怪,明明逼问的人是她,为什么她反而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更为渺小了?还有他的眸子好迷人,不过看她的眼神有点怪异,视线的焦点似乎落在她身上的某处
项侬侬低下头检视,赫然发现从上面的角度,正好可以瞥见自己胸口衣领内饱满的曲线。
她倒抽了口气,连忙退后,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细腰已然深陷在他的手里,她受惊地抬头,正好迎视他无比炽烫的炯亮眸子,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轻拂着她的脸庞,撩起一阵麻麻痒痒的触电感。
“因为我吃醋。”他低哑地回答,可笑的是,他似乎对自己说的话感到十分气恼,生气自己吃醋的对象竟然还是个流着两管鼻涕的小男生。
她害怕,却没有逃避的打算,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清楚感受到由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肌肤,而他的招供成了最美的告白,为她悸动的心谱出优美的乐章。
好稀奇!向来冷静的他竟然脸红了?
她伸出手好奇地放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原来他心跳得比她还快
此时的他脸色紧绷,不再是完美得找不出任何弱点的贵公子,只是一个为她感到紧张无措的男人,这样的他好帅喔!
她撤下了心防,痴痴地瞧着。她有些醉了,为他那一句吃醋的话而晕晕然
收起刺的玫瑰,娇美得仿佛一碰就碎,怀中的她毫无抵御力,可口得令人发狂。
盯着那芳香诱人的唇,口干唇燥令他十分难受,极力压抑着快要溃决的欲望。
“你这种表情,会让我忍不住想吻你。”
她身子一震,原本晕晕然的神智猛然惊醒。
“你你说什么!真不害臊!我才不要!”她想摆出凶巴巴的样子,偏偏不争气的双颊红得跟什么似的,一路红到了耳根子,那模样更令人想一亲芳泽,距离上次品尝佳人芳唇到现在,他无时无刻不思念这小子邬的甜蜜甘美,此刻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将他蛰伏已久的欲望给唤醒。
侬侬扬着两只小拳头往他胸膛打去,却无法真正用力,突然感到腰间的手劲紧了下,身下被某种硬实的东西抵触着。她在书上看过,男人会因为感官的刺激而产生生理反应,难道就是指那个?
不不不!不可以!
“放开啦!不然我要叫了!”
他的脸缓缓逼近,表情极富侵略性,却又深情得令她招架不住。
“我真的会叫喔!”
他的气息已然包围住她。
“我真的会会唔”低呼救他的炽热深吻席卷而去,他积压已久的热情全数传进她甘美诱人的芳唇里,一分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