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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珠正在东客室内的圈椅上坐着,手里捧着小小的碧瓷茶盏,轻嗅着茶盏里袅袅升起的茶香。
客室内摆放的全是崭新的紫檀木家具,颇为精致。
罗汉床上铺设着崭新的玉色绣竹叶缎面褥子,褥子上摆着几个竹青色靠枕。
罗汉床中间的紫檀木小炕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玉瓶,里面插着竹枝。
圈椅上搭着玉色绣竹叶缎面椅袱,座垫也是竹叶青色的,圈椅中间的小几上,则摆着一个精致的白玉托盘,里面是一套碧瓷茶具。
门两侧的落地长窗上糊着浅绿蝉翼纱,轻烟一般的素纱帘幕被碧玉钩挂了起来。
旁边的紫檀木多宝阁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香炉,散发着薄荷凉阴阴的气息。
这个房间瞧着素雅简单,其实处处透着豪奢。
金秀珠的身子缓缓靠回了椅背,心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我金秀珠,也有和白玉栀平起平坐的一日啊!看来人只要认准一个目标,努力去奋斗,终有一日会实现目标的!
第一个目标已经实现,我会走得更远的!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通禀声:“良娣来了!”
金秀珠闻言,忙调整表情,酝酿出一丝和煦的微笑来,起身去迎。
彼此见礼罢,玉栀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含笑打量着金秀珠。
金秀珠穿着夫人的礼服,戴着珠冠,脸上施了脂粉,瞧着颇为鲜艳华贵。
到底是年轻,她虽然怀着身孕,身体却窈窕依旧。
玉栀懒得和金秀珠废话,含笑道:“不知夫人您来见我,所为何事?”
金秀珠初封夫人,兴奋得手脚都没处放,身心激动,预演了一大篓皇族间那种辞藻华丽语焉不详含义丰富的对话,谁知玉栀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来了个开门见山,令她措手不及。
勉强笑了笑之后,金秀珠干巴巴道:“今日宫里派人把上巳节宴会的请帖送到了玉梨苑,邀请我也去参加,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特地来问你。”
玉栀笑容温和:“如果你想去,交代管家李瑞一声,让他去安排好了;如果不想去,寻了个理由让人回了就是!”
金秀珠渐渐放松了下来,看着玉栀问道:“这个上巳节宴会是什么?我根本不懂!”
玉栀想了想,道:“上巳节俗称三月三,中原一带在上巳节祭祀轩辕黄帝,约定俗成,每到三月初三这一日,汉人就在上巳节这日水边饮宴,郊外游春,以纪念黄帝。咱们大周京城,每年都由皇后娘娘主持,在金明池举办上巳节游园,宫中有体面的妃嫔和朝中三品及三品以上诰命都会接到请帖,咱们太子府的三位良媛也都接到请帖了。”
金秀珠心里是极想去的,垂目做思索状,实际上是在欣赏自己的手指——她的指甲上涂抹着鲜艳的蔻丹,无名指和食指上各带戴了一枚赤金镶红宝石戒指,色泽极为鲜明,却不显庸俗。
玉栀一看就明白了,含笑道:“你预备过去的话,派个妈妈去找李瑞吧!”
说罢,她端起茶盏作势欲饮。
金秀珠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当下起身,笑着告辞。
玉栀目送她离开,这才扶着寒林的手回了正房明间坐下。
她如今已经七个月身孕了,虽然行动还算利索,可是毕竟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了,还是小心点好。
寒林坐在一边,力道适中地按摩着玉栀有些浮肿的腿,低声问道:“良娣,李良媛、王良媛和耶律良媛也接到皇后娘娘的帖子了,不知道她们去不去!”
玉栀嫣然一笑,道:“反正她们要去的话,一定会去找李瑞,我们就等着好了,早晚会知道的!”
过了几日,林佳从玉堂殿把阿荫接了回来。
玉栀早就思念阿荫了,正与阿荫挤在一起聊在宫里的趣事,李瑞进来回禀道:“良娣,李良媛、王良媛和耶律良媛上巳节那日要去金明池参加宴会,我按照您的吩咐,都答应了下来,已经安排了车轿随从!”
玉栀揽着阿荫,当着阿荫的面直接问道:“跟着的人里面安排有羽衣卫的人么?”
李瑞听了,当即看向阿荫,他觉得小孩子不宜在场。
阿荫眼神清澈,专注地看着李瑞,也在等李瑞的回答。
玉栀知道林佳在想什么,缓缓道:“阿荫的身份注定他不能一直天真,该知道的要早些知道,该学会的也得早些学会,这些我们不教他的话,将来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让别人来教他!”
她眼波流转微笑着看向阿荫:“我的阿荫嘴巴最严实了,从不乱说,对不对?”
阿荫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从来不乱说话的,母亲说了,做事说话之前要三思而后行,该不该做,该不该说,都要想好的!”
李瑞不由笑了,当即郑重地拱手给阿荫行了个礼:“是属下小看世子了,请世子赎罪!”
阿荫这段时间在玉堂殿几乎与永泰帝形影不离,学会了些永泰帝的做派,一本正经抬了抬手:“赎你无罪!”
玉栀顿时抱着他笑了起来。
李瑞俊秀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来。
在明间侍候的寒林和春雨也都笑了起来。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三上巳节。
这日是朝廷规定的休沐日,林佳自然也闲了下来,索性告了病,不去参加金明池的上巳节宴会,专心在府里陪伴玉栀和阿荫。
一家三口用罢早膳,便一起去了后花园湖边,耶律晓和阿岚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玉栀坐在水榭里吹风,林佳则带着阿荫、耶律晓和阿岚钓鱼。
到了中午,阿岚架起烤架,炙烤钓上来的鱼。
与太子府的平静截然相反,今日的金明池热闹非凡,宫中嫔妃、皇族女眷和诸位诰命争奇斗艳,大周宗室、世家公子和高官摩肩接踵,一时之间很是繁华热闹。
姜皇后在清风阁里接见来自太子府的四位女眷——李良媛、王良媛、耶律良媛和兴平郡王的妾室金夫人。
清明奉上素瓷盖碗,低声道:“皇后娘娘,她们现在在外面候着,让她们一起进来么?”
姜皇后接过素瓷盖碗,拿起碗盖拨了拨,姿态优雅地啜饮了一口,盖上碗盖,递了过去。
清明顺势接了过来。
姜皇后理了理身上的大红绣凤礼服,含笑道:“请她们一起进来吧!”
清明答了声“是”,看了立在一旁的立春一眼。
立春心中不忿,却不得不面带恭顺退下去传话。
图兰雅、平城、莲花和金秀珠正在外面的梨树下候着,听了立春的传召,图兰雅当即走了出来,站在了最前面。
金秀珍身怀有孕,不敢争竞,忙退后了几步,生怕被波及。
平城公主和莲花翁主同时走出,可是平城公主却霸道得很,用肩膀一扛,就把身材苗条的莲花翁主给扛到了一边,自己走到了前面与图兰雅并排而行。
莲花翁主踉跄了一下,很快稳住了脚步,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生气,待金秀珠走上前,与金秀珠并排而行。
行罢礼,自有宫女引着图兰雅和平城在距离姜皇后最近的两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而莲花和金秀珠则在偏一些的宝椅上坐了下来。
寒暄几句之后,姜皇后笑容雍容:“李良媛,耶律良媛,王良媛,你们远离母国来到大周,成了皇太子的妾室,以后可要安心留在大周,尽心服侍太子,早日为太子殿下绵延子嗣,为大周皇族开枝散叶!”
闻言,图兰雅笑容张扬:“多谢皇后娘娘吉言,臣妾一定好好服侍太子!”
平城公主却撇了撇嘴,眼睛带着挑衅道:“皇后娘娘您这样说,难道是觉得我自己睡自己,就能够生下太子殿下的子嗣?”
她都进入太子府近一个月了,却连太子殿下的面也只见过一次,更不用提侍寝了!
辽国贵族一向放荡不羁,她又是辽国皇帝的胞妹,更是肆意妄为,表面上圣洁高贵,其实河海不拒,裙下之臣没有上百,一二十个却也是有的。
如今被迫禁欲守贞,就像一个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被迫吃素,她如何能够忍耐?早憋着一肚子火了!
闻言莲花翁主似吃了一惊,看了平城公主一眼,低下了头。
金秀珠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见到这样火爆的场面,早看呆了。
姜皇后一脸严肃:“耶律良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子殿下他......”
平城公主气哼哼道:“这个臣妾也不知道,整个太子府,怕也只有白良娣知道了!”
姜皇后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趁手的武器,心中欢喜,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本宫身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自会为你们做主!”
平城公主当即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屈膝道:“多谢皇后娘娘!”
宴会结束之后,各位女眷都被姜皇后安置在了南宫休息,预备晚上赏灯。
永泰帝则带着男人们去了北宫,丝竹重奏,舞女起舞,重新开宴。
因林佳不在,永泰帝就有些放纵,命杨文宣了二百名掖庭教坊女乐过来陪酒。
杨文前脚去宣旨,后脚就派小太监去太子府传信——陛下如今年过四十,实在不敢再纵欲了!
得知杨文派人出宫,姜皇后眼睛一亮。
所谓的掖庭教坊女乐,其实就是宫妓,在宫中地位连普通宫女都不如,就是让皇帝和达官贵人在宴会中泄欲用的。
平常林佳在朝中,最烦宴会中召来掖庭教坊女乐陪酒,因此永泰帝已经好久没有放纵地享乐过了,想必早急了。
如今永泰帝召来掖庭教坊女乐陪酒,杨文一向忠心耿耿,却在此时派亲信小太监出宫,他一定是让人去通知林佳,好让林佳来制止永泰帝纵欲!
想到这里,姜皇后一颗心急跳起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找到刺杀林佳的机会了!
林佳着急出城来金明池行宫,应该来不及带大量侍卫跟从护卫!
深吸一口气之后,姜皇后低低叮嘱清明:“你现在去找大公子......”
用罢烤鱼,林佳和玉栀带着阿荫回了听松院。
阿荫玩了半日,早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便跟着叶灵叶碧回西耳房睡午觉去了。
林佳和玉栀也在卧室窗前的榻上睡下了。
今日在后花园陪着阿荫玩了半日,他们也都累了。
林佳心事很重,虽然身体疲惫,可是大脑却清醒得很。
他揽着玉栀闭目躺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大理那边的局势。
大理那边他经营多年,安插了无数的暗钉,也做好了充分的战争准备,前些时间他又派人去辽国与辽国皇帝商谈,免得腹背受敌。
因此想了一遍之后,;林佳觉得算无遗策,便又开始想自己的女儿长安。
一想到长安被韩青偷走,要离开爹娘哥哥在西北蛮夷之地长大,林佳心里就一阵难受。
这次在西南用兵,目的自然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逼韩青谈判,以要回他的女儿长安......
林佳正在梳理思绪,外面便传来薄荷怯生生的声音:“殿下,宫里杨公公派人求见,说有急事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