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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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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一具柔软的身子,在他身上摩着,柴幸苇那张美丽纯真的脸庞,缓缓地朝他靠近

    她带着羞怯的微笑而来,美的让他凝眸心动。

    突然,她拿出藏在她背后的鸡毛撢子,露出一抹贼笑,不由分说地就往他鼻孔猛力的横刷着

    炳啾!打了个喷喷嚏后,他眯开惺忪的睡眼,一阵比闹钟还刺耳的孩童笑声,如魔音般的传进他耳膜内。

    “叔叔,早安!”

    行烈把眯成一线的黑眸,再睁开一点点,看到他生命中的小克星,大手拍着额头,一副痛不欲生、恨不得马上昏睡过去的样子。

    “玄睿,你怎么来了?爷爷和奶奶呢?”他爸妈说要照顾行炜的孩子的,怎么把这魔童带过来了!

    头疼欲裂,昨晚喝了一晚的闷酒,他到现在还头昏昏的。

    “爷爷和奶奶要去参加老人聚会,我不要跟他们去,所以他们就带我过来了。”才五足岁的行玄睿,鬼灵精怪的,说话都有小大人的气势。

    行烈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好吧,你下楼去找佣人阿姨,叔叔还要睡觉,别吵我!”

    “我让佣人阿姨放假回去休息了。”行玄睿拿着一根鸡毛,在行烈的鼻孔前戳啊戳的。

    “什么!”闻言,行烈大动作的坐起身来,被鸡毛戳过的鼻孔,喷出两道怒气。“你这个小混蛋,你为什么让佣人阿姨放假?”

    他才打算睡一整天都不出门,没有佣人,谁来煮饭给他吃?

    行玄睿可不怕他,还一本正经的说道:“奶奶家的佣人婆婆都可以放假,为什么叔叔家的佣人阿姨不可以放假?”

    闷地低咆了两声,遇到这小家伙,他行烈认栽,对于他提出的任何问题,他一概不想回答,因为一回答,就会没完没了。

    他需要睡觉、他真的需要睡觉。

    倒头,行烈窝回柔软的床上,拉起棉被蒙住头,他不要再听到任何声音。

    “叔叔,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行玄睿兴致勃勃地把盖住行烈那张脸的棉被拉开。

    “不要吵我,我要睡觉!”行烈咬牙切齿,拉回棉被。

    “如果你答对我问的问题,我就不吵你。”

    行烈犹豫了下,这小家伙吵归吵,不过,他还算讲信用,回答他一个问题,就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宁,成交!

    “好,你问吧!”他躺直身,两眼闭着,一点也不在意。

    一个小孩,就算再精,能出什么问题?

    “好,我要问了。”行玄睿盘坐在床上,一副主考官的的架式。“请问,布布恰恰中的恰恰,他原本是什么动物?”

    布布恰恰?那是什么?

    行烈张开眼,两道浓眉皱成一座小山。

    “你只有一次答题的机会。”行玄睿伸出三根小手指,浓重的童音道出:“你有三个求救方式,一个是自己答,一个是我给你提示”喘了一口气,行玄睿续道:“最后一个是callout找朋友求救。”

    听完了三个求救的方式,行烈的额上瞬间冒出三条黑线。

    这小子,跟着他爸妈看电视,看的也太入迷了!

    不过,自己答也算求救的一种方式?至于要他提示,还是免了,他很确定,这小家伙给的提示,会让他更陷入五里雾中。

    最后一个callout找朋友求救真是够了,他要是真的打电话问他的朋友,恐怕他一辈子都会活在“布布恰恰”的笑声中。

    “你还有二十三秒的时间。”

    被狠!这小子还给他计时。

    算了,他要弃权,这种问题,就算给他一万秒,他也答不出来。

    就在他开口要宣布弃权之际,他的脑里突然浮现一个人影那个为了一个小朋友,当街拦车的柴幸苇,她一定能帮他的。

    “把我的手机拿过来。”他拍拍小侄子,催促着。“快点。”

    搭上出租车,柴幸苇一路上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叫我去我就去,那我算什么?加一个月的薪水,谁希罕啊!”出租车司机偶尔从镜子中瞄她一眼,每回看到她,都是在喃喃自语,他不禁担忧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没有。”停止喃喃自语,柴幸苇咧嘴一笑。“啊,司机,到了,请停车。”

    岸了车钱,柴幸苇下了车,站在行烈私人别墅的门口。

    半个钟头前,他打电话告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她过来一趟,还说要多付她一个月的薪水。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儿就怦怦跳,但是一想到他和萧桂茵去约会、去吃饭,她就忍不住生气。

    她本来要很有骨气地拒绝他的,但,她的心、她的脚,却很兴奋的想要来他家玩。

    来了就来了,如果他是要她来伺候他和别的女人,她一定会马上转头就走的。

    按了门铃,好久好久都没人来开门,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死在里头了!

    再按一次,如果五分钟内他不来开门,她就要走。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门开了,在她瘪着嘴等待三分钟后,门终于开了,但她没有看见他,却看到了一个小孩?

    哪来的小孩?

    “小朋友,你”“我叫行玄睿”玄睿两手两脚大大的张开,挡在门口。

    “呃,我可以进去吗?”柴幸苇微笑着。

    “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对一个问题,叔叔说你是来答问题的。”没有人回答他出的题目,他会很没有成就感的。

    “叔叔?行烈吗?”

    看到玄睿点点头,柴幸苇有种被设计的感觉。原来他是叫她来帮他应付小孩的。

    “好吧,请问。”

    “请问,布布恰恰中的恰恰,他原本是什么样的动物?你只有一次答题的机会。”行玄睿再度伸出三根小手指,浓重的童音道出:“你有三个求救方式,一个是自己答,一个是我给你提示,最后一个是callout找朋友求救。”

    柴幸苇楞在当场,显然自己是行烈callout求救的对象。

    她该感到幸运,还是悲哀?

    傻眼的当时,心底却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滚沸至少,在他有“危机”的时候,他还会想到她。

    “嗯,你给我提示吧!”假日的早上,她的朋友大概都还在补眠,她可不想拿“布布恰恰”去吵人。

    玄睿把手脚收回,正色道:“这种动物,有的毛茸茸的,有的没有毛茸茸的。”

    等了五秒钟,她确定他说完了,脸上立即浮现纳闷的神情。“就这样?”

    “你还有十五秒的时间可以作答。”

    十五秒?这小孩跟她玩真的?

    柴幸苇两手环胸,谨慎思考着。“那,那个动物是两只脚还是四只脚的?”

    “有四只脚,还有尾巴。”

    看来,他挺喜欢和答题者互动的,她问一个,他提示两个。

    “如果在你面前,你敢摸它吗?”

    “我当然敢,因为恰恰它只是玩具车,它不会咬人,而旦它还可以载弟弟去公园玩、还会接电话,然后它也有朋友,有跳跳、还有布鲁”

    柴幸苇看着他认真无比的说着,不禁笑开来。

    小孩子不管再怎么精明,还是有他天真无邪的一面。

    “喜欢吃鱼,还是骨头?”

    “喜欢骨头。布鲁偷了好多的骨头藏起来”

    “是狗,对不对?”

    “答对了!”

    柴幸苇暗暗松了一大口气。“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阿姨,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在她关门的时候,他又锲而不舍想再考她。

    “等、等一下,阿姨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叔叔呢?”她在外面答题那么久,他怎么都没有出来解救她?亏她还千里迢迢的赶来助他一臂之力。

    “叔叔在睡觉。”

    闻言,柴幸苇的脸都绿了。

    他真是享受啊,叫她来应付他的小侄子,然后他就能安安稳稳的睡大头觉!

    “阿姨,神奇宝贝中,皮卡丘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柴幸苇看着玄睿干笑着,心里发毛的想:这小孩会不会一整天,都问她这些问题?

    天啊,谁来救她?

    从监视器的小屏幕中,看到柴幸苇和玄睿谈话的模样,她的思考、她一脸干笑她的举手投足,在在都吸引着他的视线。

    显然,她比他有耐心多了,面对玄睿的问题,她极有耐心的去思考。

    见他们进到客厅,他关上监视器的小屏幕,头还是痛,但,或许是知道她来了,在宿醉的头痛之余,他还好心情的扬起一抹笑容。

    在回答过玄睿十个问题后,柴幸苇精力虚脱的累倒在沙发上。

    “阿姨,武藤游戏胸前挂的那个是什么东西?你有三个求救方式”

    “停!可以暂停一下吗?”柴幸苇用两手比了个大大的x字。

    再这样下去,今晚、明晚、后面的几个晚上她大概都会梦到他告诉她“你有三个求救方式”

    “阿姨”

    “呃,中午了耶,你肚子饿不饿?”一晃眼,居然已经中午了。柴幸苇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二楼望去,楼上那只好命的猪,居然还在睡!

    “饿。”

    “那,我们叫披萨来吃,好不好?”

    玄睿皱起他的小眉头。“阿姨,你不是来煮饭的吗?噢,我知道,你想偷懒,对不对?”

    “我来煮饭的?是谁说我是来煮饭的?”柴幸苇扬高音调。

    “是叔叔。他说,今天你是我的保母,会陪我玩、会煮饭给我吃,还会帮我洗澡。”

    “帮你洗澡?”柴幸苇惊吓得瞪大了眼。“我、我不会帮人家洗澡。”

    她什么时候成了居家保母了?行烈那只猪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那晚上谁帮我洗澡?”

    “叫、叫你叔叔帮你洗啊!”虽然他是个小毛头,但总是个男的,而且第一天初见面就要帮他洗澡,感觉挺别扭的。

    “那,我要吃饭。”他已经想好了中午要吃什么。“我要皮卡丘。”

    “啊?”不是说要吃饭吗?小孩子跳跃式的思考,真教人难以理解。

    柴幸苇纳闷的看着玄睿,一阵低沉的声音,自楼梯间传下来

    “你要皮卡丘,是吧?叔叔带你去买。”

    行烈高大颐长的身子,自楼梯处走下来,俊俏的模样,有着明星般的架式,看的柴幸苇傻了眼。

    “叔叔。”

    玄睿的声音,拉回柴幸苇恍惚的心神。“总、总裁。”

    行烈才要开口向她道谢之际,玄睿就对他吵了起来。

    “叔叔,我的午餐要吃皮卡丘。”

    闻言,行烈和柴幸苇的眉头不约而同的皱起,皱起的眉山,还峰峰相连到天边。

    “你要吃皮卡丘?”行烈一脸纳闷的转向柴幸苇求助。“那是什么东西?”

    柴幸苇也回以他一脸纳闷,外加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经过玄睿几番的解释过后,柴幸苇终于懂了,原来玄睿奶奶家的佣人婆婆,为了让小玄睿每餐吃的津津有味,都会把饭菜拼凑成玄睿喜欢的卡通人物,这样一来,玄睿就会吃的很高兴。

    玄睿奶奶家的佣人婆婆,真的是用心良苦。

    但问题是,她哪会做这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玄睿算是对她很不错了,皮卡丘的造型还算简单。

    “我、我不确定我会做。”柴幸苇老实的向行烈招供。“其实,我的厨艺也不是很好。”

    行烈看她一眼,笑道:。“你不会真的要做吧?小孩吵闹只是一时,买个炸鸡、披萨回来,他一样照吃,不是吗?”

    半个钟头后,黑松左手提了一桶m字号的外带全家餐,右手拖着一份大披萨,才进到屋内,炸鸡和披萨的香味交杂,馋的柴幸苇都快流口水了!

    “哇,披萨耶,玄睿,我们来吃披萨,好不好?”

    “不行,你还没答出哆啦a梦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美味的海鲜总汇披萨,热腾腾的摆在眼前,冷了会不好吃的。

    “我、我记得我有看过,可是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柴幸苇努力的想答案的同时,已经有人很没有礼貌的先吃了。

    她睁大着眼,看着那八分之一块的披萨,飞过她眼前,飞进了行烈的嘴里。

    “不用瞪我,只要你回答出来,你就可以吃了。”说好的,一人答一题,他在五分钟前,侥幸的答完一题,所以他可以悠哉地吃着热腾腾的披萨。

    看着她怒得美丽的双眸似要喷火,他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她生气的模样,一样美的让他想多看两眼。

    “别忘了,你有三个求救的方式。”行烈好心的提醒她。

    看着那张帅脸,带着大大笑容的脸,柴幸苇只有一个念头她真想把那张脸,狠狠的揉成一团当球踢。

    “玄睿,给我提示吧!”柴幸苇虚心的请求。

    “第一,她是女生;第二,她也是机器猫。”

    听完了提示,柴幸苇除了楞呆,就只有呆楞。

    这是个很好的提示,问题是,这两个提示,有说等于没说。

    柴幸苇还在看着披萨发呆之际,一个声音,陡地穿插了进来。

    循着声音望去,那声音是从正在吃八分之第三块披萨的黑松口中传出来的。

    “咚啦a梦的妹妹叫作小叮铃。”

    “ya!黑松叔叔答对了!”

    玄睿高兴的站到沙发上,比着胜利的手势。

    柴幸苇和行烈面面相觑,不敢置信黑松竟然答得出来,对大人而言,有点“深奥”的题目。

    但无论如何,总算有人帮她答对过关了,那代表她可以吃八分之第五块披萨了。

    “玄睿,吃披萨。”

    “吃披萨,玄睿”

    她和行烈有志一同地,把装着披萨的大盒子,推到玄睿面前。四目交接,那电流的温度,比盒子里的披萨还烫。

    她微笑的羞怯怯地垂头,慢慢吃着她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披萨。

    “我不吃!”

    一句从小表嘴里冒出来的话,弄拧她方才被行烈电到,心田上甫营造出的小小、小小的浪漫气流。

    “我不是说了,我要吃皮卡丘。”玄睿盘腿坐在沙发上,两手环胸,小小脸蛋上有着坚持的神情,一副若没吃到皮卡丘绝不妥协的强硬态度。“没有皮卡丘,我绝对不吃。”

    柴幸苇看向一脸懊恼样的行烈。公司的事,他或许可以处理的很好,但要带小孩,他还得多学学。

    “不知道是谁说的小孩吵闹只是一时,买个炸鸡、披萨回来,他一样照吃?”总算让她逮到损他的机会了吧。

    “我要吃皮卡丘。”

    当玄睿再次强调他今天午餐的唯一原则,登时,行烈露出一脸想掐死某个小孩的抽搐表情。

    “你切西红柿,我来煎蛋皮你打的蛋呢?”柴幸苇忙的团团转,为了一顿“皮卡丘”她手忙脚乱,把蛋白和蛋黄丢进垃圾桶,却把蛋壳放入碗里,行烈看不过去,主动接下了打蛋的工作。

    他载她去生鲜超市买材料回来后,就躲在厨房不出去,她想,他大概怕玄睿再缠着他追问那些卡通人物的事情。反正有黑松陪着玄睿,黑松的对答如流,相信玄睿会很满意的。

    “在这里。”

    行烈把碗递给她,她急着接过,眼睛却看着皮卡丘的图样,脑里在思索着,该用什么材料,把它的尾巴,原色呈现。

    回头,她要拿蛋时,赫然发现自己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对上他的眼,她羞窘的两颊像两颗红西红柿。

    她的长发挽在脑后,几撮发丝散在脸颊边,红着脸的模样,真是可爱。

    再度把打好的蛋递给她后,他伸手帮她把颊边的几撮发丝,塞到她耳后去。

    他的动作,让她像被电到一般,身子抖动了下,一双水眸盯着他看。

    “这样子工作,不是好多了?”他为他方才的动作找了个合理的解释,但一双黑眸却蓄满情意的凝睇她。

    “我、我煎蛋了。”

    感觉到他眼中散发出的浓情,她慌怯的不知所措,连拿碗的手都在颤抖。

    油锅加热后,她忙不迭地要煎蛋,才往前走了一步,却踩到掉在地上原本要装饰皮卡丘背上条纹的湿木耳,滑了一跤,整个人往后趺,就在同时,她手中的碗飞起,碗落、人落、蛋汁也落

    碗打到他的头、人跌在他的怀中、蛋汁淋在他的头上

    完了!蛋完了,她也完蛋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