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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孤寡老人
看得出两个孩子都很兴奋，叽叽喳喳的下了马车，就绕着外面转了一圈。
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赵大伯推门出来，正看见站在门口四处打量的芝麻。
“这位就是房子的主人，快喊赵爷爷。”苏淮月对着两个小崽子道。
“赵爷爷好！”芝麻跟倾城异口同声道，赵大伯见这一对小娃娃听话又可爱，止不住的喜爱。
“一看就是两个小捣蛋鬼。”赵大伯满眼的疼爱，赶忙开了门让两个孩子先进去。
苏淮月在后面盯着，怕他们失了分寸，当着赵大伯的面出什么洋相，谁知道赵大伯还挺护着孩子们：“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对新鲜事物好奇，由着他们吧。”
见苏淮月欲从马车上往下搬行李，就上去帮忙。
“应该不止这些东西，你一个人搬得过来吗？”赵大伯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刘管家喊了两个人帮忙，都是些杂物，虽然不至于太沉都是零零碎碎的也很麻烦。”苏淮月也没想到，在瓜棚里住了个把月，没觉得东西多，但是时不时去镇子上买点东西回来，日积月累的准备搬家时才发现东西可真不少。
“哈哈，是这样的。我这两日整理行李，本以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无牵无挂应该没什么好带走的，谁知道也收拾了不少东西。装车雇人运到我小女儿那里，要了我不少银子。”虽然嘴上像是在抱怨着，但是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或许一个人守着空屋子实在太寂寞了，他的心情明显要比前两天初见时好上太多。
“您跟家里人那边都联系好了吧。”
“嗯，托人带了个话，捎话回来的人说我小女儿高兴得直掉眼泪，姑爷也不错，当即便说要回去给我收拾间屋子出来。”老人家能够炫耀的东西，大抵就是儿女孝顺了。
“你可以安享晚年了。”苏淮月浅浅一笑。
赵大伯许是觉得自己话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让你听我这个糟老头子絮絮叨叨了。”
“没有，听您说的这些，我还在想等我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许是因为现在多了两个小娃子要照顾，她的更多精力都是放在孩子们的身上，倒是忽略了自己。
“你那两个小娃娃看着都很乖，以后会孝顺你的。”赵大伯对芝麻两个人的印象很好，正说着还挺听见芝麻在屋里一阵阵发出感叹的声音。
“只不过，人嘛，总得找个伴儿才是……”赵大伯忽然拉长了音，意有所指道。
苏淮月连忙摆手：“别别，我最近被人劝得已经一听这事儿就怕了。”
赵大伯叹了口气，“也不知你这么好的姑娘，哪家傻小子最后能沾上福气。”
他这样说，苏淮月很是受用，“那个人怕是要行善积德，多做些好事，不然老天爷不会赏他这么好的姻缘的。”
真是个激灵的姑娘。
赵大伯眼底流露出笑意来。
两个人搬了东西进院子里，赵大伯就没有继续插手了，他又领着苏淮月把各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又将钥匙挨个给她试了一遍，包括备用的钥匙放在了哪儿，嘱咐的事无巨细。
“这些你都记好了，不然日后出了什么状况，你要去找我得花上两天的时间。”赵大伯像是老父亲一样，生怕苏淮月忘了这些。
等都安排妥当了，两个人重回到院子里，见芝麻已经在整理他们刚刚从马车上卸下来的行李了。
房倾城也撸起了袖子跟着一起搬些不太沉的东西，女孩子力气小，干了一会儿活，脸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沾了汗。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吆喝声，一个带着灰色大帽子的马车夫从大门口探出头来：“赵大伯，该出发了。”
“稍等，我马上就出去。”赵大伯见接他的车也到了，便折返回了卧室，拿了他最后一点行李。
除了背后一个鼓鼓的行囊，他手里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赵爷爷，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这盒子真好看！”芝麻留意到了赵大伯，看他手里拿个红色的木质盒子，上面绘制着繁复的图案纹理，很是好看。
“这里面，是我老伴儿的骨灰。”赵大伯慈爱的笑了笑。
房倾城听了，有些害怕的缩在芝麻后头。
“这……是这样啊……”他本来还想问问在哪里买的，觉着买一个送给苏淮月装首饰还不错，一听他这样说，想想还是算了吧。
“她比我那两个儿子走得都早，已经离世十多年了。”赵大伯边说着，手指微微摸索着木盒，能看出盒子的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发白，想来是他这些年时常这样思念着自己的老伴。
“陪我在这里呆了也有几十年，现在我们该换个地方住了。”赵大伯的目光落在了苏淮月身上，“你们只管放心的好好住着，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这宅子住的必然舒服。夏日通风清亮，冬日也能沐浴着阳光，关键很清净。”
苏淮月连连点头，这也是她一眼就相中了这宅子的原因之一。
“唉……”他还想在说什么，但话在嘴边最后却又只化作一声幽咽的叹息。
临行前最后目光扫了眼房子里的一草一木，握着老伴儿骨灰盒子的那只手微微有些用力，仿佛是想要把一些画面牢牢的记在心底。
“走啦。”最后仿佛是从心底说了这两个字出来。
像是在对苏淮月他们说的，却又像是对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与万般物是人非的情境说的。
苏淮月三人送了赵大伯到门口，见着他上了马车，朝三个人摆摆手，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看着真可怜。”房倾城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所以敏锐的捕捉到了赵大伯百转千回的怅然，虽然她还无法理解大人那复杂的情绪，但也不免被感染有些动容。
“小婶婶，等我们都长大了，你也要像他一样，独自一个人守着空房子吗？”房倾城仰起头，语气里带着困惑与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