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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分,张子清从昏迷中清醒,浑身黏腻的难受,可是她却无暇顾及,狼一般黑亮的眼于黑暗中愈发的亮了,两嘴角破天荒的向上勾起,惊心动魄的笑了!无怪乎她喜形于色,因为今个,她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感觉告诉她,空间回来了!
意念一动,她迫不及待的的用意识去查看她空间里面的大米粮油白面……
下一刻她双眼凶光直冒,米呢?面呢?油呢?
她的空间面积上百亩,生活物资整整齐齐的摆放一目了然,可如今的空间竟是灰蒙蒙的混沌一片,意识入内,仿佛走进了灰蒙蒙的匣子里,四周封闭找不到天南地北。
张子清浑身发抖,木然的脸蛋刷下扭曲严重,这不是她的宝贝空间,尼玛的这不是她的宝贝空间!!
刷!未等她内心草泥马跑完,下一刻,连人带她手中撕扯的被子全部原地消失。
张子清惊悚了,全身颤抖了,再木的脸再木的眼神也维持不下去了,灰蒙蒙的一大片呐,天呐,神呐,地呐,她宝贝空间是装物的,不是装人的呐啊!
抱着被子她太惊悚,这种经历她从未经历过,见鬼了见鬼了,她变异的宝贝空间要噬主了豁!
一个哆嗦,她又从灰蒙蒙的空间里悄无声息的闪到了卧房。让她想想,让她想想,世界变化的太快,她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谁曾想这空间也会更新换代?瞧这灰蒙蒙的大嘴,可不就跟吃人的妖怪似的?装人了,装人了,她的宝贝空间竟要吞人了!!
又一个哆嗦,张子清死死抱着被子,闭着眼睛死劲的催眠着自个……
清晨,翠枝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竟破天荒的看见她主子还在蒙头大睡?下意识的看看东起的日头,翠枝激动了,二个月来的头一次啊,她的主子竟然不早起绣小蜜蜂了?
翠枝端着脸盆又出去了,她主子难得睡个囫囵觉,作为忠仆,她怎忍心去叫醒?
这一觉,只睡得张子清通体舒畅。睁开眼的那刹,张子清直觉的耳聪目明,神清气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变异空间倒霉孩子,动动身子起床,这才发现身体黏糊的不舒坦,低头不经意的一扫,靠,她这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吗?
全身上下从脸到脚再到每根发丝,全都黏糊着一层油垢,散发出股股恶臭,张子清木着脸目测着,若给身上的这层黑油加点热,估计缓缓流淌下的热油会与中石油媲美。
联系着上一世的情况想了想,大约有些明白了,这凝心诀练到结丹,估计就有洗精伐髓之效,不过上一世排出来的是汗液,而这一世……张子清恶寒,该不是这一世身体垃圾毒素实在太多,忍无可忍了吧?
不过这身污秽……张子清忍不住扶额,让她怎么解释这臭水沟的行头?
被子一蒙,张子清在被窝里吼:“翠枝”
翠枝急吼吼的进来:“主子!”
“翠枝,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翠枝愣了,小小惊恐了把,主子醒了不绣小蜜蜂不喊着吃早饭,竟然吼着要沐浴?
迟疑只是瞬息。身为忠仆,主子说一,她不会说二,主子说揍鸡,她不会打狗。
两刻钟后,热腾腾的洗澡水准备妥当。
“你去守着门。”
打发了翠枝下去,张子清解了衣衫木着脸钻进了木桶。尼玛的痒死了,臭死了!
“翠枝,看着没人和小曲子把洗澡水倒了,再换桶干净的水来。地上那脏衣衫你拿去烧了吧,别让人瞧见。”
翠枝疑惑的看着黑乎乎的脏水以及桶边脏的快要分辨不出颜色的衣裳,和同样疑惑的小曲子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看来主子的秘密多啊。
两个靠谱的人办事倒也滴水不漏。
足足洗了三遍,才通体舒畅的出了浴桶,换了干净的衣裳,拥着干净被褥上那独属于阳光的味道,张子清蓦地心中一暖,竟有种活过来的动容。
末世时,她从未认为自己是活着的,纵然空间在手,纵然挥手间尸横遍野,她只当自个是行尸走肉,和那群吃人咬人的丧尸唯一的不同点恐怕就是,他们吃人,而她不吃。
穿越成张子清,她也从未认为自己是活着的,她是孤魂野鬼,她是借尸还魂,所以她窝在不见阳光的屋子里,不开窗不见阳光,以修炼为借口在封闭的空间里日复一日的自我麻痹,别人看来她是活着,却殊不知她只是为活着而活着。而今初闻这温暖的阳光味道,她竟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一个有思维有思想的人,一个应该走在阳光下有正常生活的人……
拱进被褥里她不想出来,这种温暖的味道令她怀念,深深的怀念末世前家破人亡前奶奶家门前的那棵栀子树……
府里对于四阿哥亲自请了太医来给一个不受宠的妾切脉这事还是反响剧烈的。以宋氏为最。无怪乎宋氏整日蹦跶的要整死张子清,两人同年入府,张子清的家世略逊宋氏一头,偏偏容貌上压过宋氏一头,这两相对照宋氏心里头就有了计较,处处和张子清掐尖,偏偏宋氏是个内里藏奸的,而张子清的原装货是个脑袋一根弦的,瞧着宋氏对她笑,她就认为人家对她好,四阿哥也不是看不见两人底下的汹涌,偏偏这张子清原装货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心明里暗里点拨几句吧,偏偏人家脑袋一根弦的人听不懂你拐弯抹角的话,往往还曲解其意,一来二去的,人家就懒得管的,争宠自古以来各家后院都有,只要你们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他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算啦,何苦操那个心?这也是宋氏只敢长年累月小心翼翼下慢毒而不敢一下子毒死张子清的原因,她也怕啊,什么叫原则性错误?争宠可以,你别害人性命啊,你一下子将人毒死,平日里就你看她最不顺眼,目标太大,顺藤摸瓜,怎么也能差到你身上。这慢性毒就不同了,这张子清这二货,平日里最爱往她这里凑,凑一回,给她吃上一回,长年累月的,没依没据的,你说这毒是她宋遥下的,证据,证据呢?
还别说,宋氏这一手还真是天衣无缝,来一次,吃一次,回回不重样,你让四爷往哪查?这吃的东西入口就化了,还回回不重样的毒药,当真是无缝天衣啊!纵然是粘杆处,查了近半月依旧是丁点线索没有,四爷纵是有怀疑对象,可愣是半点尾巴抓不到,四爷是个理性的人,没证据,纵然是再怀疑,也不会去冤枉人。
宋氏狠绞着帕子,暗狠,本是打入泥地里三分的,怎的就要咸鱼翻身了呢?这个该死的张子清,还真是阴魂不散,看她不整死她!
宋氏刚想着手实施一系列整死张子清的行动,天佑张子清,宋氏的宝贝闺女病了,这个从生下来就身体孱弱的小格格,再一次烧的脸蛋发红。
李氏倒是对张子清没什么特别的喜恶感,只是微微感慨了下她的爷终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的爷看似薄情却无人懂他的长情,她的爷依然还是她心中的那个爷侠骨柔肠古道热肠,她的爷……不得不说出生书香门第的李氏是个文艺女青年,当然这种文艺只限于提起四爷的时候,当面对武氏这看似挨宰羊肉实则顶着羊角时不时阴险捅她后背一下,还无辜的咩咩作态的小人时,李氏是瞬间由文艺女青年化身凶猛屠夫,拎起屠刀磨刀霍霍向羊圈!
别看武氏总是软软糯糯似可以人人拿捏的软柿子样,府里的这帮子女人几乎没人能比得过她的心眼,她为人精明,心也细,当府里的如宋氏之流的在嫉妒张子清的所谓得宠时,她已于细枝末节中看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如,既得宠,那爷为何数月未踏过南苑一步?光是令苏培盛自个带着太医给张子清看病而爷至今未至一条就足够武氏浮想联翩的了,更况且,她还留意到膳房送到武氏那里的足足多出了两个人的份例!什么样的女人需要这样大的胃口?武氏觉得她一下子真相了,人激灵了下,手脚有些颤,若真如她所想,那这事就捅了天了!谁不晓得,阿哥所里,只有阿哥们是男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武氏愈发觉得自个真相了,火急火燎的召集她屋里所有宫女太监,三令五申近两个月没事不得踏出她院外一步,与南苑的人严格保持距离,能躲就躲,躲不了就跑,若她瞧见有人狗胆包天与南苑的人联系,二话不说,乱棍打死!不得不说,武氏妹子,你想多了。
自此武氏院里人人自危,惹得府里其他女人频频侧目暂压不提。
乌拉那拉氏那里是长长松了口气,她就说,张氏是最早跟了爷,没理由会背叛爷,更何况,她对自己管理下的内院有信心。不过提起张氏,乌拉那拉氏不止一次的感叹,世间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蠢的,被人卖了还上杆子给人数钱呢?回来的消息是张氏竟中了不止七八种暗毒,乌拉那拉氏咂舌,这事除了宋氏绝无第二个能做得出来,该有多恨呐,这毒一点点的,下了五六年,还下了七八种。还有那个宋氏,乌拉那拉氏眯了眯眼,仗着大格格频频去其他格格处截人,侍寝的次数加起来隐约可以和她这个福晋比肩了?怎的,不甘格格位,想问鼎她福晋宝座?稍微怒了一下子,乌拉那拉氏做出了个决定,好哇,你膈应我不是?本福晋也膈应膈应你如何?夜里四阿哥歇在了福晋这里,乌拉那拉氏趁机提出升张子清的位份,四阿哥一听,福晋说的也是,张氏为人虽单纯了些却倒也老实,从不惹是生非,而且还是跟随着他的老人,没道理宋氏都能捞着一个格格而张氏依旧在侍妾原地踏步,更何况还可怜见的没了孩子……四阿哥转了转玉扳指,下毒的事情终究是在四阿哥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再想到张氏流掉的孩子,想到宋氏近来变本加厉的截人欣慰,心里也是暗恼,这宋氏也就是个内里藏奸的,得冷一冷了。
“张氏份位的事,福晋看着办吧。”
乌拉那拉氏一听,知道事情已成,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