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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男声轻轻柔柔的,“南小姐?!”
“我要上去,我知道季凉北在上面!”
南堇歌两只眼扫向楼下的安保,微微仰头。
“您在哪儿?!”里面的声音小心翼翼。
“G.C楼下。”
电话那端一声沉重的呼吸声,顿了几秒钟之后,用漂浮的声音回应着她,“南小姐,季总没有在公司,今天也不回家,您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别做无用功了!”
别做无用功。
这样的一句话倒是让南堇歌更加笃定了季凉北就在楼上。
“不在?!整栋楼就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南堇歌退后了几步,抵达楼前的广场,抬头向着顶上那一抹遥不可及的光亮望了一眼,“你问问季凉北,他是想要看我,还是想要看一出命案!”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闲聊家常,但是凌哲却在不经意之间全身一颤。
这个女子全身上下总是有一股特殊的震慑力。
“我……我让他们放您上来。”
南堇歌够了一下唇,在安保诡异的眼神之中走了进去。
季凉北的办公室在三十九楼,这栋楼最顶端的一层。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入眼都是沉静的黑白灰色调,整个格局简单大气。
南堇歌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撤掉身上的长款卫衣,露出里面的白色底色小碎花的连衣裙,将栗色的长发打理了一下,随意地披洒在双肩之上。
凌哲在门口候着,一把握住门。
“南小姐,”
男子对上南堇歌一双星眸,女子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之上,微微挑着眉毛咬着嘴唇盯着他,纤白手指已经把在了门上。
“……他在躲我。”
下巴往里面划了一个弧度,指了指里面的人。
凌哲抿了抿唇,最害怕这种明知故问的套路。
“南小姐……”
证开口想要劝导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南堇歌右边的衣袖就已经滑了下来了。
光洁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之下,像是刚出壳的新鲜荔枝一般,凌哲却迅速转过头,闪耀得眼睛痛。
他伸出手凭着感觉将女子滑落的衣服拉上去,推开门,服软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南小姐,你进去吧!”
门打开的时候,南堇歌仿佛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
灰色精致的地毯之上,摆放着一些线条简单。极具设计感的桌椅,白色的柜子,白色的窗帘,黑色的花盆里面种了一株高大的绿植。
整个人的心像是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正对着南堇歌的面前,一张简朴的电脑桌,桌角是几条线条支撑起来了。
桌子上文件洒了一片,男子坐在那端,头伏在桌子上,看上去睡得深沉。
南堇歌眼底一痛,为了躲避她,他甚至宁愿曲身睡在这里的吗?!
但是心间又不自觉地溢出一点儿甘甜,至少,他愿意待在办公室,而不是长夜笙歌。
房间里面的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南堇歌放下手中的高跟鞋,挪动脚步,走到季凉北脸颊的对面。
他睡觉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是乖巧,像个小孩子似的。
呼吸浅浅,微微嘟起嘴巴。
许是累着了。
静止立体的五官充斥着南堇歌的双眼,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立的鼻峰,再到菲薄的嘴唇,每一处,都是杰作。
南堇歌不自觉地勾起了,肩上的头发在灯光之前洒下一片阴影。
男子的睫毛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迅速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便是南堇歌歪着头一脸天真的笑容。
季凉北顿了一下,告诫自己一定是神思恍惚的缘故。
但是面前的身影太过真实了,就就连空气中都有一股属于南堇歌的稚气未脱的奶香气息。
男子伸出右手食指揉了揉眉心,视线的余光还是情不自禁地向着那边的方向瞟去。
那个人,正在一点一点儿地走向自己。
季凉北终于回过神来,耳边充斥的是女子镀了一层夜色的声音,像是昙花芬芳一样传过来,“二爷,我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
声音中还透露着刚刚醒来的沙哑感,盯着黄色调灯光下,柔化了的女子。
“想进来就进来了!”南堇歌微微向前弯曲了一下身子,吐了吐舌头,“不可以的吗?!”
“凌哲……”
男子的音量陡然提高,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脚步已经被束缚住。
南堇歌迅速跑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抓住男子的衣袖,赤着脚踩上季凉北的皮鞋,在他还来不及开口说下文的时候,主动用双唇堵住了他菲薄的嘴唇。
刚刚苏醒的倦怠一下子被南堇歌这个动作驱散,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个小女人清甜的味道。
她的脚趾踩在皮鞋上,来回小弧度地游走着,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依赖感。
他竟然有点儿喜欢这种感觉。
女子的双手环在季凉北的脖颈之上,将自己的鼻端与他的相抵,两个人的睫毛几乎纠缠在一起。
“家里有个热火焚身的人在等你,你不回来,我就只有来找你了。”
南堇歌伸出右手在男子发凉的嘴唇之上来回徘徊着。
男子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将她的身子轻轻一转,两个人落到了座椅之中,季凉北的手像是铁链一样拴在南堇歌的腰身之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的代价?”
男子的手已经攀上了南堇歌的拉链,尾指触及到了南堇歌的皮肤。
“什么代价,我们可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你在季家的时候那么护着我,我今天服个软也不是不可以的啊!”
南堇歌意味深长地拉长了眸子,将话题转移开来。
男子喉结一动,松开了绑在女孩儿腰间上的手。
“你还有其他的事儿吗?!没有的话,先回去休息,我今天不回去了。”
“那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跟你回去!”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男子提高音量,将腿上的人儿退了出去!
这种听起来模棱两可的话,很容易就诱导他往不该想的方向想。
“二爷还生气了,这有什么的,我们两个不过是两个相互取暖的人罢了。能让对方快乐才是对的,真真假假,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真真假假,何必在意那么多?!
可是,在意两个字其实能够说克制就能克制的。
男子一把扯下她的手,她整个身子贴在桌子上,季凉北的身子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着南堇歌。
“如果我说,有些时候,我想让你,是真的呢!”
南堇歌侧过头,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掩饰心那一瞬间被刺中的感觉,右手手掌贴在季凉北的额头之上,“二爷是睡糊涂了吗?!没睡醒的话,还是继续睡吧,这样的话,就不会说这些胡话了!”
他们两个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谁也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提“真”这个字。
男子的手渐渐放开,让南堇歌从桌子上站起来,“当我是在放屁。”
南堇歌侧过睫羽,深藏住眼底的那一抹情绪,嘴角还是依然笑靥如花。
“所以二爷要跟我回去吗?!这场你邀请我的戏,你要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今天还有工作要处理。”
男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继续拿起桌子上那一堆有些散乱的纸张,微微地整理了一下,将视线落在了南堇歌完全陌生的图表之上。
女孩儿退后几步,坐在一旁的沙发之上,两只眼睛一直都没有转移过,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
金属袖口在每一个起伏的动作之中划出矜贵优雅的弧度,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丢到了苍耳堆里面,扎得千疮百孔。
若说在收到银狐的徽章之前,她对两人之间还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但是一拿到银狐的徽章之后,最后一根稻草轻而易举地被压断。
这个人,是季家人。
那场灭顶之灾,跟季家有关系。
他们两个之间,原本就若有若无的希望,瞬间变黑。
“你准备怎么处置黄子枫?!”
男子刚握起的笔一停,抿了抿唇之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吧?”
啪。
笔被拍在了桌子上,在空旷的房间之中发出一声清冽的响声。
“南堇歌,真有你的。刚刚我才放过了你,你真是厉害,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方法,惹我生气!”
“说吧,你要怎么为那个男人求情!”
“我没有要求情,我只是想着那天在季公馆,我都看见了快递,今天又在黄子枫那里看到了回执单。连我这样的人都知道真相了,你一定早就明白了。”
男子转过头,恶狠狠地盯了南堇歌一眼,“你现在是在以退为进!”
“我没有,你想要怎么处置他我都没有关系,只是,他真的不是主谋。”
“你想要把水引到南婉婉身上吧!”男子伸出右手食指,“那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动她半分的!”
南堇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双手的指甲狠狠地扣进沙发的把手之中。
她清晰地听到男子刚刚在她面前宣示:不动南婉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