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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酒店的时候,顾肖肖就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对了,她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同时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头疼伴随着她,直到她在医院里醒来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视野里一片黑暗,就连光影都看不见了……
顾肖肖站在浴室的门口,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她真的要变成一个瞎子了么?
叶庭川心里,陡然一惊。
眼前的人睁着双眼,眼底一片死寂,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害怕极了。
他轻轻将顾肖肖拥入怀中,安抚着她的后背,“乖,别怕,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告诉我,你的眼睛不舒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马上叫医生过来为你检查。”
“那个人……打了我一巴掌之后。”顾肖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像是脱了力,她在做了一个噩梦之后,又迈入了另一个噩梦中。
叶庭川的双手攥紧成拳,眼底泛起血丝,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还敢打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他将顾肖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转身去按桌上那个呼叫医生的按铃。
突然,他的衣角被紧紧抓住,顾肖肖攥住了他的衬衫一角,好像只有叶庭川留在她身边,她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
叶庭川心口一痛,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话,我不会离开这个房间,只是去帮你叫医生过来,你的身体情况需要好好检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话就像是有魔力,顾肖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松开了抓着他的衣服的手。
叶庭川叫了医生过来,顺便从抽屉里拿出药酒和棉球,将顾肖肖散落在脸侧的头发掖到耳后。
果然,她的右脸已经微微肿起,脸上有三道手指留下的痕迹。之前她一直刻意用头发遮住侧脸,原来是因为……
叶庭川强忍着不冲出去将那个肥腻男人碎尸万段,坐到床边,将顾肖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用沾过药酒的棉球为她擦拭脸上的伤。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稍稍用力会弄疼了她。
顾肖肖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像是个被遗弃的布偶,这样看起来更让叶庭川心疼得快要发疯。
为她擦过了脸上的伤,叶庭川见她的头发还湿着,便把吹风机拿过来,插在床头,为她吹干散乱在肩后的头发。
顾肖肖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却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那只手穿过她的发丝,为她捋顺了头发,在热风吹到她的右脸上的时候,那只手过来遮住她的脸……
匆匆赶来的医生来到门口,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叶总怀里抱着一个单薄的女人,正手里拿着吹风机,认真地为怀中人吹干头发。
叶庭川瞥见门口来到的医生,正好顾肖肖的头发已经干了,放下吹风机,“进来吧。”
顾肖肖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混杂的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她又要被推进手术室里了吗?眼睛看不见了,她脑中的记忆反倒清晰起来,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医院里做过手术后,那段难熬的时光。
她害怕手术,更害怕手术后那种每一天都未知生死的日子……
“肖肖,这些医生只是帮你检查一下眼睛,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别怕。”叶庭川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却被她突然甩开。
下一秒,顾肖肖拼命向后躲过去,摔到了地上,顺势躲到了床底下。
她很清楚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一定是当年的那场手术带来的后遗症,她不想让叶庭川知道自己曾经动过一场大手术的消息,也不想得知到关于自己身体状况的坏消息,尽管她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叶总,这该怎么办?”医生们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顾小姐是叶总的心头肉,哪敢对她硬来?
叶庭川挥手示意他们后退,缓步走到床的另一边,蹲下身,朝顾肖肖伸出一只手来,“有我陪着你,你还怕什么?放心,检查不会痛,只要十分钟的时间就好,抓紧我的手,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见她没有动作,叶庭川轻轻勾起唇角,“你知道吗?每次舟舟那个臭小子抗拒医生打针的时候,我没辙的时候就只能把你搬出来,说来也奇怪,只要听到打完一针就能去见你一次的话,那个臭小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恨不得让医生多在他的屁股上扎几针。舟舟离不开你,我也一样。”
“朵朵怎么样了?”顾肖肖终于主动开了口。
“我对她说,你喝醉了酒,在安然家留宿一晚上,朵朵很乖,拖我告诉你,要记得喝醒酒汤,明天的早饭一定记得吃。”叶庭川勾了勾唇角,他的宝贝女儿虽然年纪小,却已经懂得疼妈妈了。
他的声音像是有着蛊惑的力量,顾肖肖微微抬起头,眼眶渐渐洇润了,颤抖着朝他伸出一只手。
叶庭川将她从床下抱出来,冷冷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医生,“她的眼睛看不到了,为她检查一下原因,速度要快。”
医生为她检查过眼睛,“叶总,顾小姐的突然失明应该是压迫神经所致,需要做脑部CT才能知道具体的压迫位置。”
叶庭川握紧了顾肖肖的手,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不忍,“那就去准备为她做CT,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她。”
叶总的心情很不好,医生们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在叶庭川的陪伴下,顾肖肖用尽了全部勇气,再次躺早冰冷的仪器上。
“检查结果要明天一早才能知晓,顾小姐今天就好好休息一晚吧,问题并不大,这种突然失明的情况与情绪的剧烈波动有很大的关系,说不定祛了这股急火,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医生安慰道。
叶庭川将顾肖肖送回到病房里,她刚刚吃下的药有少许安眠和镇定的作用。
没过多久,顾肖肖就觉得眼帘发重,昏昏欲睡。
“放心睡吧,今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叶庭川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