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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宫女路过宫宴后面的人工湖时,发现水面上有一个浮尸,当即吓得尖叫不已。
经侍卫打涝上岸,发现此人身着西羽样式的服装,死因不是溺水,而是被人一掌毕命,抛尸于此。
皇上震怒,命人马上搜捕凶手。西羽外使更是个个冷下脸,满眼怒气,只是碍于太子宇文煜没有明确表态,而不敢发作。
宋大人却注意到此人有六根手指,正是西羽这行人的副使,他一边安抚西羽使臣的情绪,一边命人叫负责护卫的顾荣,结果却遍寻不着。
这回不止他,就连皇上的脸都沉下来了。这时,一个小太监畏畏缩缩地说顾护卫和三公主好像去了宴席西邻的偏殿。
闻言,顾将军大惊失色,皇上更是周身寒气,宋刚兄妹跳出来自告奋勇愿带人去寻,见状贺斩风和顾欣也紧随其后。
皇上、顾将军及西羽使臣等一行人走在最后,刚踏进偏殿就听一个女子的尖叫,紧接着看见宋柔和顾欣匆匆从房中跑出,神态甚是慌张。
宋大人和顾将军纷纷上前质问爱女,顾欣红着脸支吾了半天也没不说清,到是宋柔含羞带臊地道:“三公主和顾公子都、都在床上……”
后面不必说,众人都心中有数,脸红的脸白的什么颜色都有,皇上怒哼一声,众人都噤若寒蝉努力减少存在感。
当仍有些迷茫的顾荣被宋刚和贺斩风扶出来时,顾将军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顾荣七晕八素吐了血却也彻底清醒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白。
须臾,慕容雪也匆匆忙忙从屋里跑出,头发衣衫明显是刚整理过的。
她上前拦住顾将军,对着他也是对父皇解释:“我们本来是在外面赏花观月,后来一只白猫窜过来,我一时兴起就拉着顾荣去追,结果就跟着那猫进了偏殿。”
“后来呢?”
见父皇的眉峰皱成了一个“川”字,慕容雪不由浑身一抖,咬着唇道:“直到刚才她们突然闯进去,才被惊醒……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床上,但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荒唐!堂堂一个公主居然和臣子独处一室,你还要不要脸了!”皇上不由分说,命人将她送回房关起来。
皇上觉得这事在外使面前丢人,欲先遮掩过去,可有人偏偏不识相,非要就地审问。西羽太子也不遗余力的施压:“北月不是最注重女子的名节吗?这样不清不楚是不是太委屈公主了?”
宋大人也道:“他们离副使遇害的地方只有几米远,会不会听到什么?”
皇上暗中瞪了宋千林一眼,你是站哪头的?胳膊肘儿尽往外拐!
最后,皇上黑着脸命太监从屋中搬来桌椅,和几位大臣及外使一起审问顾荣。
然,无论顾荣怎么回想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何会昏迷,最后还和三公主躺在床上。
顾将军怒不可遏,觉得脸都被他丢光了,抬脚将顾荣踹翻在地,拔剑就刺——
眼瞅着剑尖已经扎进顾荣左胸,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顾欣更是吓得晕了过去,等她被人摇醒看见哥哥身前红花绽放可依然活着,不禁热泪盈眶哭着扑上前,紧紧抱住他。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贺斩风及时握住急驰的剑身,虽右手掌心被划伤血流不止,但总算救下顾荣。
顾荣颤声说他:“你太乱来了!”
贺斩风却不在意地耸耸肩。笑话!他怎么可能在兄弟有性命之忧时,袖手旁观?不说他过不去自己那关,就是叶子也得鄙视他吧。说到叶子……贺斩风四下望了望,眉头微蹙。
恰在这时,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太子哪去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通找。片刻后,大宫女领着一个小宫女跪在皇上面前,在大宫女的鼓励下小宫女怯懦地说,曾看到太子和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去了宴席东邻的偏殿。
又是西又是东,皇上脑仁直蹦,打定主意明天就叫人拆了!
顾荣心中也是一凛,直觉不好。
果然,等他们一行人移驾东偏殿,待顾欣、贺斩风从里面出来时,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不用说,众人已心知肚明。
当太子慕容昭出来后,皇上同样一个巴掌扇过去,毫不留情。
巧的是,他的解释与妹妹慕容雪如出一辙,不由让人感叹。这兄妹感情真好,心有灵犀。
西羽太子宇文煜凉凉嗤笑:“皇上,你宫里的猫可真多啊。”
皇上被噎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脸色又沉了几分,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顾荣的心已吊在了嗓子眼,视线紧紧盯着闭合的房门。当叶子整理好出来时,顾荣反倒松了口气,面前的她双目清明,神情自若,一看就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只要她不忙中出错,无端惹祸,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他把事扛下来。总之,一会儿见机行事吧。
刚才在屋中,顾欣确实把一切都跟她说了。所以,叶子也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从容冷静,她跪到顾荣旁边,正要开口却被顾将军抢去先机——
“如此孽子恶仆,是顾家不幸。皇上尽管严惩,臣无异议。”
我有异议!叶子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么着急往自己人脑上扣屎盆子,这事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皇上,”这时,一直未作声的南兆质子寒殊插话,“她好像有话要说,不如先听听看,再作定夺也不迟。”
叶子感激地看向寒殊,却见他温温一笑,得到他的鼓励叶子不由勇气大涨,昂首挺胸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皇上。
慕容昭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面若寒霜,盯着寒殊的眼中似能飞出刀子,就连顾荣与贺斩风也微微皱眉。
“你有何话要说?”低沉威严的声音,缓慢迸出。
此刻,那些大臣也不禁一怔,皇上竟然真的听了那人的提议?他出现在此已是不该,现在还敢擅加评断!皇上为什么不追究,还是另有打算?
叶子可不晓得这些,只微勾唇角,目光犀利:“如此一箭三雕,当真妙计!”
顾将军皱眉,这当真是他府里怯懦胆小只会躲在长子和爱女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与她相熟之人皆是惊诧不已,有困惑、有不解,有赏识,而顾荣震惊之余,还替她捏了把汗,眼中溢满了担忧。
而那边叶子已经开始字斟句酌,逐条分析:“首先,这第一雕是顾将军。”
她避开顾将军的怒视,继续说:“顾荣为顾家长子,却在这件事上与三公主纠结不清,无论事实如何,皇上如何定夺,顾家的脸是丢定了!如借此再有人故意挑拨散布谣言,轻则顾将军会丧尽民心,重则可能会与朝廷以及同僚产生隔阂。时日一久,万一三公主受不了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羞辱,再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皇上与顾将军的君臣关系……”
叶子没有说下去,不过看在场人像抹布一样黑的脸,她便知道他们已经懂了。更何况皇上铁青个脸瞅她,眼神如刀子一样,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再乱说了。
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是找死!
她自然是想活的,所以话峰一转,又洋洋洒洒继续分析:“其次,这第二雕是太子。”
向慕容昭投以安慰的眼神后,她接着道:“今晚这事虽不至于给太子定什么罪,但也终究坏了他的形象,成了他在皇上和朝臣心上永远抹不掉的污点。太子之位向来是每个朝代竞争最为激烈的,说句逾越的话,那都是带着各种算计、牵涉多少人命的。所以一旦太子之位动摇,北月皇室必会掀起一阵大浪,结果不论谁胜谁败,对朝廷、对北月都将是一次重大打击。”
“而这最后一雕就是……两国开战!”
她扫了一眼兴致盎然的西羽太子,沉声道:“西羽与北月征战多年,双方将领死伤不计其数,两国百姓莫不盼望能早日和平共处,这才有了此次西羽使臣的到访。但却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西羽副使意外身亡……西羽帝君会怎么想?一言不和即有可能再次引发两国大战,就怕最后会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对两国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侃侃之谈完毕,叶子环顾四周沉默的众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其实她也明白,在场之人除了她,哪一个不是在官场打拼多年,各种阴谋算计游刃有余的老手,所以她能想到的事多半他们也想到了,只是在不辨敌我之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因此,她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必须乘胜追击。于是她提出要与那个指认她的宫女对质,这回皇上很痛快就准了。
小宫女一看就年龄不大,十三四的模样,与她一身淡粉白花裙不同,小宫女穿的是黄白碎花裙,那是仍在调/教阶段未被主子认领的统一服饰。
叶子得到皇上允许,起身走近小宫女,只见她脸色发白,嘴唇紧抿,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水汪汪的大眼中神色慌张,如小鹿一般惹人怜惜,只是……
她对这种情形也不熟的好不好,她也是受害者,且是要被浸猪笼那种悲催的角色。
不过,她可不会坐以待毙,她以最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审视小宫女:“你说你是看着我和太子从宴席出来,去了东邻的偏殿?”
“是。”
“却没有看见我是去追一只白猫?”
“没有。”
叶子冷笑,转过身面向皇上:“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皇上微微皱眉:“谁?”
叶子侧身,抬手指向旁边,一字一顿道:“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