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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这一点便可排除风敏和郑氏。她们的武功该不会在风傲天之上,而且他们是两看两相厌,风傲天怎会对他们没有防备。最重要的是,风卓宇也是受害者,所以他们定然不是幕后之人。”楚怀袖笃定道。
“现在整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我们必须在父亲回庄之前找出幕后之人,否则,曼雪和傲天一个死在紫棠居,一个死在幽香院,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介时百口莫辩,父亲定会为平息事端而将罪名扣在你身上。”风萧然眸光看向楚怀袖,神色冷如冰封。
“为什么是我?不还有倾歌呢么?”楚怀袖愕然看向风萧然。
“倾歌是风庄未来的少夫人,父亲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保住倾歌的名声,即便他怀疑人是倾歌杀的。”风萧然唇角微勾,似有苦涩之意。楚怀袖闻声,后脑顿时滴出大滴冷汗。
“不是吧?那快想想,还有谁有嫌疑?”楚怀袖催促道,若真惹怒了风嶙可就不那么好玩了,楚怀袖如是想。此时,凤倾歌突然想到什么,继而推开房门,将候在外面的夏香和冬菊唤了进来。
“奴婢叩见大少爷,倾歌小姐,无忧公子……”此刻,夏香和冬菊颤巍立在角落里,极是害怕模样。
“我问你们,今日早膳十分,你们去了哪里?”凤倾歌肃然开口。
“回小姐,早上我们伺候小姐离开之后,便到聚膳堂吃饭,哪也没去啊!”夏香惶恐看向凤倾歌,据实回应。
“那是谁先发现二少爷死在这里的?”凤倾歌追问。
“这个…..这个奴婢不清楚,奴婢吃完饭后便与冬菊分开了,是冬菊先回来的,对吧?”夏香侧眸看向冬菊,忐忑道。
“回小姐,是奴婢先回来的,不过奴婢才走过拱门,便见赵管家仓皇从幽香院跑出来,口中还不时嚷着,二少爷死了!之后奴婢进房时,正看到二少爷就躺在地上。”冬菊惶恐回应。
“也就是说,是赵管家先发现二少爷死在这里的了?”凤倾歌眸色微敛,旋即退下夏香和冬菊。
房门再次紧闭,风萧然狐疑看向凤倾歌。
“你是怀疑赵管家?这怎么可能?”在风萧然看来,赵管家亦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以他的为人,断不会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何况他巴结大房还来不及,怎会与风傲天结仇。
“倾歌也只是怀疑,如今就只有这件凶器是线索。”凤倾歌转眸看向桌边摆在宣纸上的冰锥。所谓冰锥,不过是以水晶柱磨成的锥形,若再加工添置些翡翠流苏之类,便会成为女子发髻上的头饰,眼前冰锥显然是未加工成形,若在普通宅院,这东西极为贵重,随便一查便知道此物归谁所有,可在风庄,纵是个烧火丫鬟有这玩意也不为过。
“赵管家那里由我来查,至于这件冰锥就交给你们了。”风萧然眸色深邃如潭,随着风曼雪和风傲天的死,风萧然的心越来越无法平静,一方面,他要追查真凶,另一方面,他亦想保护这位幕后之人,所有的矛盾加诸在一起,他已经力不从心。
“也好,只是倾歌不能再住在这里,至于二少爷的尸体,也该早些处理,免得秦氏借题发挥。”凤倾歌提醒道。
“借题发挥?她还是先醒过来再说吧,不过估计她就算是醒过来也成疯子了。”楚怀袖悻悻道。
好的不灵坏的灵,翌日清晨,果然传来秦氏疯癫的消息,当风萧然三人到达蔷薇院时,秦氏正舞动着身上的白绸,时尔嗤笑呆傻,时尔怒目圆睁,时尔癫狂践踏院中月光花,时尔厉声咆哮身侧的百合。左右围观之人皆投去悲悯的目光,却各有各的心境,其中幸灾乐祸之人居多。
看着一向精明威严的秦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风萧然不禁长叹口气,继而遣散所有看热闹之人,就在风萧然走出蔷薇院时,忽觉背后一阵寒气。待其转身之际,只见秦氏双手紧拽着自己的素袍,眸光阴蛰如冰,苍白干裂的唇被皓齿狠咬,几乎渗出血来。
“大夫人,您快放开,这是大少爷啊!”一侧,百合生怕风萧然动怒,急忙拉回秦氏,只是任由百合如何用力,秦氏偏偏不松手。
“公道自在人心,行凶者终究以命相偿。”风萧然淡淡开口,眸光锐利如刃,秦氏闻声松手,突然痴笑,自怀里取出糖果。
“傲天啊,你还没有管母亲要糖果呢!记得,不可以多吃,对牙齿不好…..嘿嘿……”秦氏说话间将糖果递给风萧然,方才蹦跳着离开。
默然,风萧然无奈转身,正迎上凤倾歌似有深意的目光。离开蔷薇院,二人漫无目的前行。
“你打算宽恕秦氏了?”凤倾歌嫣然浅笑,美如蝶羽的眸子瞄过风萧然手中的糖果。
“她已经很惨了,曼雪和傲天相继离逝,她又落得现在这副光景,只是……”风萧然轻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茫然看向眼前大片葳蕤的牡丹。
“只是你不想让楚夫人含冤莫白,就算她现在已经痴傻,你也想将事实公之于世。对吗?”纤长的睫毛微微卷起,凤倾歌闪烁着华彩的目光紧盯向风萧然,
“我是不是太执着了?”风萧然苦笑。
“不,若换作倾歌,也必然如此,种因得果,若不是她当初狠心对楚夫人下毒手,今日便不会承受丧子之痛,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而且……她是不是真疯了还有待商榷,你最好小心她,包括她给的东西。”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凤倾歌眸色幽寒,口中所述秦氏,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楚铭轩的身影。
风萧然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己手中的糖果,思忖片刻,终究松手。风起,牡丹的芳香扑鼻而至,就在此刻,对面缓缓走来两个人影。
“是梓瑶。”在看到风梓瑶的时候,风萧然脸上的表情顺间柔和许多。
“大哥和倾歌姑娘在呢,梓瑶许些日子没出来,没想到庄里竟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能为大哥分忧,梓瑶愧疚,咳咳……”风梓瑶在丫鬟春桃的搀扶下迎向风萧然,说话间不时以锦帕捂住樱唇。
“小姐,还是回去吧,大夫说你不能吹风的。”春桃忧心开口,眼底尽显关切。
“无碍,怕是时候不多了,能多看些美景总是好的。”风梓瑶侧眸看向春桃,苦涩微笑。
“三妹怎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有大哥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春桃,上次御医没有为三小姐诊治吗?”风萧然正色问道。
“回大少爷……御医…..御医说小姐的病很快就会好的。”春桃强颜欢笑道。
“你何须骗我,御医分明说梓瑶只有两个月的寿命了,纵是神医亦无回天之力……”风梓瑶苍白的唇微微勾起,浅笑间竟美的似天山雪莲般纯净圣洁。
“小姐……”被风梓瑶说中,春桃登时涌泪,却又不敢哭出声音。
“梓瑶,她说的是真的?!”风萧然剑眉拧在一处,单手拉过风梓瑶的手腕,本想为其号脉,可当看到风梓瑶手臂瘦的只剩下皮骨时,整个人怔在一处。
“大哥不必如此,梓瑶倒是看得开,活的长些不过是多受些罪罢了,梓瑶不在乎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哥找到心仪之人,梓瑶也算了了心愿。”风梓瑶樱唇启笑,在她脸上,凤倾歌看到了一股超出自然的祥和和安稳。
“倾歌姐姐,你到庄上这么久,梓瑶都没和你好好聊聊,实在是梓瑶失礼,这玉镯是梓瑶心爱之物,本想着等你与大哥大婚前夜再送给你的,不过现在遇着了,便先给你,免得……”风梓瑶欲言又止,分明是春光明媚的正午十分,却偏生让人觉得似被阴霾笼罩。
凤倾歌没有拒绝,只道了声感谢,便任由风梓瑶将玉镯戴在自己腕上。
“梓瑶,你别担心,大哥会再入楚宫,求最好的御医来为你诊治!”清越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心疼,风萧然疼惜的看着风梓瑶,坚定道。一侧,凤倾歌不难看出风萧然对风梓瑶的在乎,这种感觉无异于亲生兄妹。
“大哥别为梓瑶操心了,几天的时间,大姐和二哥死于非命,大娘又痴痴傻傻,梓瑶忽然觉得风庄的天都塌了似的,还好有大哥在,梓瑶相信大哥一定会找出凶手,为大姐和二哥报仇。”风梓瑶对风萧然的能力,坚信不移。
“梓瑶……”风萧然还想再劝,却被风梓瑶先一步拦了下来。
“站的久了,感觉浑身酸酸的,梓瑶就不打扰大哥与倾歌姐姐了,春桃,我们回去吧。”风梓瑶启唇浅笑,方才与春桃一起离开牡丹园。
看着风梓瑶的身体在风中羸弱如浮萍,风萧然只觉心似被人揪紧一般,那么疼,若在这风庄中找出他最在乎的人,或许就只剩下这个妹妹了。
“梓瑶看起来很虚弱,你当真要找御医为她诊治了,或许还会让她多活些日子。”凤倾歌怅然开口,卷曲的睫毛不知何时沾染上点点晶莹,阳光下,那晶莹璀璨闪亮,却在须臾间,被凤倾歌不着痕迹的拭去。
“我会!”风萧然狠狠点头。
适夜,皓月当空,偶有几缕浮云,如少女肩上的青纱般绕过明月,平添几许朦胧梦幻的色彩,风庄脚下的小村落一如往昔的静谧无声,此时,村落最里面的茅草屋内,绝杀正在沉思。
“绝杀,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一侧,青龙神色陡震,目光警觉的透过草窗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