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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朕也是时候走了,有你陪倾歌,朕亦放心。”楚铭轩说话间转身回到凤倾歌身侧。
“封妃一事你不必担心,一切由朕处理。”楚铭轩亲昵的握着凤倾歌的手,将其疼惜般裹进锦被,旋即便要离开。
“皇上,当时刺客冲进鹿寿宫,雪妃曾不顾一切为皇上挡驾,险些被刺客伤到。”凤倾歌似有深意看向楚铭轩,肃然开口。
“幸而倾歌提醒,雪妃,你对朕的情谊朕心里有数,明日朕自会让周公公将封赏送至鹿寿宫。”楚铭轩转眸看向青鸢,薄唇轻抿间少了刚刚的温柔,这样的表情非他刻意,只是面对青鸢,楚铭轩更多的是愧疚。
“臣妾只想皇上平安无事,却不是为了那些封赏。”青鸢低眉顺眼,垂眸之际,眼底掠过一道寒芒,看似凤倾歌在为自己邀功,可更像是她在炫耀。
“爱妃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朕不打扰你和倾歌闲聊了。”楚铭轩淡淡开口,旋即转身离开。待房门紧闭之时,青鸢这才走到榻前。
“本想早些来看你的,又怕打扰你休息,怎么样?伤口还疼吗?”青鸢忧心看向榻上的凤倾歌,眉目皆是忧色。
“娘娘言重了,若非倾歌暂时未能下床,定会到鹿寿宫探望娘娘,当日倾歌情急之下将娘娘推倒在地,倾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幸而月儿说娘娘身体无恙,否则倾歌当真罪过。”凤倾歌说话间垂眸看向青鸢小腹,几乎同一时间,青鸢复将手捂在小腹上。
“倾歌放心,本宫并未觉得身体不适,龙种自该没事,倒是你,那一剑刺透右肩,该是极痛的吧?”青鸢顾左右而言他,双手一直没有离开小腹。
“还好,没有伤及要害,说起来,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凤倾歌微微颌首。一侧,青鸢心底划过一抹寒蛰的情愫,好个有惊无险呵!就这一剑,你便可以逆转乾坤,从一个奴才,摇身一变,重回凤妃位置!凤倾歌,你可以利用本宫,可你不该害本宫失了孩子!
“是呵,还好你没事,否则皇上该是伤心极了,如今宫里传皇上要封倾歌为妃,重建凤栖宫,原来本宫还担心这是谣传,让倾歌空欢喜一场,刚刚听皇上一说,这心也就放下了。”青鸢柔声开口,眸光恬静淡雅如春风拂面般让人倍感温暖。
“其实倾歌早就看透这些,封不封妃对倾歌来说都是一样。”凤倾歌垂眸,她的话发自肺腑,可惜听的人却不以为然。青鸢身侧,仙童不由冷哼一声。
“娘娘,仙童去给您沏茶!”自入内室,仙童便不曾看凤倾歌一眼,若不是来时自家主子千叮万嘱,让她不许开口,她一定指着凤倾歌的鼻子骂个痛快。
“去吧!”青鸢微微颌首,心知仙童定是忍不住才会离开。看着仙童的身影,凤倾歌狐疑问道
“仙童没事吧?”
“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来时与何公公吵了几句,现在还怄气呢。”青鸢轻描淡写回应。
“是么,能在鹿寿宫是仙童的福气呵。”凤倾歌不禁感叹,若以仙童的性子,出了鹿寿宫,谁还会纵容她呢。
“她是真心真意为本宫好,入宫以来,那些备受冷落的日子,若无她,本宫当真不知如何度过。”青鸢说话间,泪水盈溢出眶,见青鸢如此,凤倾歌吃力起身欲为其拭掉眼角泪水。
“本宫没事,只是一时伤感罢了。倾歌,再有几日皇上便要举行封妃仪式,你这羽凤轩人手少,若是需要本宫帮忙,你尽管说。”青鸢敛了眼底的伤感,正色道。
“没什么好准备的,相信皇上都有安排。”凤倾歌无心之语,却让青鸢心如锥扎。
“是呵,青鸢多虑了。”青鸢垂眸浅笑,眸色些许暗淡。
“倾歌不是那个意思,娘娘身怀有孕,倾歌只是不想娘娘太过操劳,而且仙童亦要伺候娘娘,所以倾歌……”
“你我姐妹还需要解释这么多么,如今你重封为妃,难免招人妒忌,所以凡事小心些。”青鸢嘱咐道。
“倾歌记下了。”凤倾歌感激回应。差不多闲聊半个时辰左右,青鸢方才不舍离开。送走了青鸢,洛月儿方才折返回内室。
“娘娘,刚刚月儿走进正厅的时候,看到仙童样子极为愤怒,该不是与娘娘拌嘴了吧?”洛月儿忧心问道。
“是吗?雪妃说是与何劲生吵了两句,该是没事,放心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好些事要做。”凤倾歌饶有兴致看了眼桌边角落里那些送来的礼品,唇角抹过一丝苦笑。
“娘娘说的极是。”洛月儿自是心领神会,旋即为凤倾歌盖好被子,方才离开。
适夜,魏谨直看着孙儿睡着,方才自魏荣祖房间出来。风起,魏谨不禁缩了缩衣领,走向自己房间,一路上,寒风虽冽,魏谨没有加快脚步的意思,这冷风,让他清醒。
回想朝堂之时,楚铭轩在看自己的目光时,分明透着寒意,这是以前不曾有的表情!魏谨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引起楚铭轩的警惕全都原于自己对凤倾歌必杀的态度。可他别无选择,一旦凤倾歌重获皇宠,那件事终有一日会被揭穿,介时就算自己再功高盖主,也难逃一死,如今的他,已是骑虎难下了。
不知不觉中,魏谨已然走到自己屋前,开门一刻,魏谨白眉陡然竖起,身形欲转身后退之时,却被一股力道硬生吸了进去。
“你是谁?”魏谨身体进入房间的下一秒,房门啪的一声紧闭,一抹绿色的身影闪过,魏谨登时无法动弹。
“魏相无需惊慌,若我想害你,刚刚你焉有命在!”媚娘玉指抹唇,侧眸瞥了眼魏谨,继而摇曳着走至魏谨面前。
“你想干什么?”魏谨到底是一国之相,惊慌片刻后暗自敛眸镇定下来。
“很简单,媚娘听闻魏相近日在朝堂上受了诸多委屈,所以特来安慰一下。”
“胡言乱语!魏某身为人臣,大越三朝元老,何谈委屈二字!”魏谨凛然回击,利目怒视媚娘。
“魏相对大越自是忠心耿耿,却只怕当今皇上容不得如魏相这般功高震主的肱骨之臣呵。”媚娘一语如利刃穿透魏谨心脏,令魏谨一时无言以对。
“无言便是默认,相信魏相也感觉到了危机。”媚娘继续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魏谨敛了自己的盛焰,声音略有缓和。
“这样才对呵,很简单,如果魏相肯投靠我们,媚娘保证大业得成之日,魏相依旧是大越的中流砥柱,您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媚娘肃然道。
“你们?”魏谨凝眸打量媚娘,眼中尽是质疑。
“没错,楚铭轩不配坐在龙椅上,那个位置本该有更好的人选!”媚娘声音冰冷,眼底迸射出一道寒光。
“谁?”魏谨剑眉紧皱,毋庸置疑,眼前之人必是隐藏在暗处,想要动摇大越根基的贼子。
“这个魏相无需多问,只要你答应与我们合作,那么摆在魏相前面的必是一片光明大道,若不答应么?”媚娘把玩着绿色长袍上雪色绒球,凤眼微微眯起。
“不答应又如何?”魏谨眸色幽冷,双眉紧皱。
“你的孙儿魏荣祖近日是否多咳无力,且嗜睡贪食?”媚娘樱唇微挑起一个弧度,魅眼流转出与生俱来的妖冶。
“你怎知道?”魏谨眸色骤寒,声音微有变调。
“这天下谁人不知大越魏相的孙儿得了怪病,媚娘来找相爷之前,自是做了不少功课,虽然你孙儿曾得良药稳定病情,却不代表已经根治,如果相爷肯答应媚娘的要求,媚娘有把握让你的孙儿彻底摆脱病魔缠身。”招数虽老,却行之有效,既然凤倾歌可以利用魏谨这个弱点离开冷宫,自己亦可利用魏荣祖让魏谨就犯,而且现下形式正是说服魏谨倒戈的大好时机。
“老夫虽忧心孙儿,但让老夫做动摇大越根基的罪人,老夫纵是丢了性命,也不会对不起先皇!”魏谨狠下心肠,断然拒绝。
“不愧是三朝元老,对大越还真是忠心耿耿,只可惜若到最后沦到个抄家灭族的罪名,当真令人惋惜呵。媚娘从不强求别人,待到魏相想通之后,媚娘会再来。不过媚娘提醒魏相,机会不是常常有的,错过了这次,下一次可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媚娘浅笑吟吟,身形陡转间‘啪啪’两下解开了魏谨的穴道,待魏谨冲出房门欲追上去的时候,媚娘早已不知所踪。
夜,幽暗冰冷,无风,却让人感觉脸似被利刃刮过。
“宫主,这魏谨处处与凤倾歌为敌,我们要收他为已用,若是凤倾歌知道,怕此事不好处理吧?”林林丛丛的屋檐上,那抹黑色的身影迎风而立,银制面具仿佛积淀千年的冰封,永远只一副模样。
“不是收为已用,而是利用!此事亦不必让凤倾歌知晓。”清冷的声音透着隐隐的怒意。
“媚娘明白。”媚娘闻声,垂眸领命。
“凤倾歌那面如何了?”无情声音转淡,狐疑开口。
“回宫主,明日楚铭轩会在金銮殿举行封妃仪式,封妃之后凤倾歌会暂居羽凤轩。”媚娘据实禀报。
“这么快就恢复凤妃的封号了?比我预料的时间要早很多。”无情淡声道,眼底寒芒陡闪。
“宫主,媚娘不解。”媚娘犹豫片刻,终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