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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染红了半边天,阳光下,走在曲折的长廊中,向著主屋前进的新婚夫妻一路轻声笑语,好不甜蜜,让人看不出两人才刚成亲,相识的时日也不久。
在丫鬟的带领下,柳如丝跟著夫婿进了大厅。
厅堂里只有杨如烟的“母亲”和兄、嫂三人,其余的亲戚都不在场。
柳如丝顺著夫婿的引见,举止大方的向每一个人行礼问安。
杨如烟的兄、嫂相貌上等,傲气也十足,摆著高不可攀的姿态,对柳如丝一点也不热情。
至于杨如烟名义上的母亲──祥霖公主反倒是和蔼可亲,柳如丝嫁进门之后,除了自家相公以外,这位婆婆算是对她最友好的人。
如今的杨家,因上一位宗主──杨如烟的生父病逝,家族的重担落到了祥霖公主肩上,由她当家主持大局。
柳如丝心里明白,要在杨家活得舒服,无论如何都得讨得这位婆婆的欢心。
她甜蜜的笑,恭敬的奉茶问安,清脆的嗓音吐出一连串讨喜的话,哄得祥霖公主眉开眼笑。
“乖,坐下吧!”祥霖公主让柳如丝坐到身旁的位子,又送了她几件名贵的首饰。
柳如丝收过礼物,看了杨如烟一眼;他坐得很远,她忍住跑到他身边的冲动,隔著距离,她不时的留意著他的动静。
杨如烟仍是一脸温柔的注视她,虽未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她可以感觉得出他对她目前的表现很满意。
“如丝。”祥霖公主饮了一口茶水,忽然提道:“听说早上有人去打扰你们,你别介意,我会吩咐家人不可造次的。”
柳如丝乌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猜不出方才被她赶走的两个堂兄是否向婆婆搬弄了什么是非?她甜甜一笑“家里人互相往来,让下人通报一声就是,哪里会打扰?只是院子里的丫鬟们各个尊贵,请不动也说不听,有客上门又不知会,这才让我误会了两位堂兄是什么宵小之辈,大概惹他们不高兴了,倒还要请娘向他们澄清一番!”
“没事、没事。”祥霖公主听了她的话,责骂了伺候她的丫鬟,接著又道:“立刻给你换些伶俐的丫头。”
柳如丝赶紧说:“不如用我的陪嫁丫鬟吧?”
“这也好,我就叫管家安排。”
这时,在旁边的嫂子插了嘴“妹妹如此用心良苦,不如自己安排。”
柳如丝亲切的回道:“多谢嫂子体谅,不必深交就能理解我的用心,嫂子真是个难得的知己。”
相貌精致的嫂子一阵讪笑。
“娘,我和相公能用早膳了吗?”柳如丝小心谨慎的问,看着祥霖公主的眼神变得楚楚可怜。
“当然。”祥霖公主急忙传唤下人布菜。
柳如丝挤出一个空位,自动自发的招呼杨如烟“相公,过来这里坐!”
祥霖公主发觉到她总是牵挂著杨如烟,像是片刻都不想离开他她喜欢他是这么的明显。
“失礼了。”杨如烟看了祥霖公主一眼,得到对方的同意,然后才挪过座椅,到妻子身旁。
她忙不迭的挨近他,夹著她喜欢的菜给他,热情得恰似天上的太阳。
“娘,能否免了每天早上拜见长辈才能吃饭的礼节?”柳如丝吃得正高兴,想起什么,开口就道。
杨如烟抽出手绢,擦拭她沾满食物汁液的嘴,叮咛道:“用膳时别说话。”
她嘴唇嘟起,不耐烦他的规矩,却不抗议,转头盯著祥霖公主。
祥霖公主禁不住她精灿灿的目光,回道:“往后你们用过早膳,有空闲了再过来。”
柳如丝满意的笑了,在这世上,能抗拒她的人,少之又少。
苏州柳家权倾天下,柳如丝的兄长是当朝宰相,母亲的家族严控著兵部势力,舅舅是镇守边关的将领,姑姑又是最得宠的皇后。
柳家的地位一点也不逊色于杨家。
偏偏她还有一个连朝廷都为之忌惮的义父──腾王!除此之外,更有六位家世显赫的结义兄妹。
重重厚爱加身,谁能不忌惮她?
高贵如祥霖公主也得“敬重”这个天之骄女几分,否则,先别说柳如丝有家人助威,只要她搬出义父──祥霖公主都需要唤上一声哥哥的腾王,就能教人俯首称臣,毕竟那可是连当今天子都不敢轻忽的人物。
面对如此娇贵的媳妇,祥霖公主只能盼望着家中小辈收敛起桀骜不驯的脾气,不要随意去招惹柳如丝。
“娘,我想明日启程回娘家。”饭吃到一半,柳如丝又有计画。
祥霖公主正思索著该怎么答覆,却听见长子抢白──
“三天未到,弟妹未免太心急了吧?”与杨如烟同父异母的男人神态冷傲,常常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柳如丝满不在乎,依然一副甜甜的嘴脸“苏州与杭州距离不远,但是赶起路来也是挺费时的,我与相公明天出发,到了娘家多半也是出嫁后的第三日了。”
出嫁的女子多半是在第三日归宁,柳如丝急著回娘家,杨家人也无意留她,只是多少会不满她的自作主张。
“那就要辛苦三弟了。”兄长瞥了杨如烟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似有讥嘲。“万一弟妹回家晚了,害她亲人以为她在我们府里出了什么意外,劳师动众的找上门,我们也不好应付,娘说是不是?”
祥霖公主一听,有点为难,接不下话。
柳如丝面不改色,继续回道:“大哥说得是,大哥如此明理真是全家人的福气,我代替相公谢谢大哥的关爱。”
尽管她的话语并不单纯,但从她灿烂的笑脸上,完全看不出她有口是心非之嫌:于是冷傲的兄长沉寂下来,任她耍嘴皮子活络气氛。
只用了一顿早膳的工夫,柳如丝便将婆婆哄得笑不拢嘴,不断的夸她得体又懂事。
直到柳如丝填饱肚子带著夫婿离去,祥霖公主还不厌其烦的对著亲生儿子与媳妇诉说柳如丝的好。“这孩子出乎我意料的乖巧。”
长子却不以为然“娘,你不要太纵容那个女人。”
传说中,柳如丝不像一般的名门闺秀,她自小便跟著几位结义兄妹闯荡江湖,劣迹斑斑;琴棋书画不懂,与人拚酒、斗武却是出了名的高手,出入龙潭虎穴,闯过的祸不胜枚举,曾经当街调戏美少年的行为,还成为去年全国第一丑闻,而她的一群手帕交竟全是青楼女子。
这样的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人!
奈何她的背景硬得比泰山还重,别说她要一个男人,就算要十个,人家也得给;所以柳家来提亲,杨家一门上下全都吓傻了,连拒绝是什么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能自认倒楣,然后庆幸娶了她的人并非自己,而是杨如烟。
“我看如烟也很喜欢她!”祥霖公主回忆著杨如烟的表现,他对柳如丝颇为关切,才成亲,这小俩口就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将来不知会怎样的相爱?
“那个软弱的家伙,即使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
长子又说了不中听的话,祥霖公主正想好好劝诫儿子一番,然而此时,屋外有细微的骚动声逼近,打扰了大厅内的人。
“出了什么事?”祥霖公主问著门外的下人。
管家探身回报,方才有两位少爷骑马出门,在路上出了点意外,受了些伤,家里有人正急著赶出门,接回两位少爷。
祥霖公主闻言,追问管家受伤的两人是谁,得知那两人正是今早跑去挑衅柳如丝的男子,在座众人都变了脸色。
“这不是柳如丝暗中下的手吧?”长子阴沈的问著祥霖公主。
“如烟跟她跟得紧,她哪有功夫去暗箭伤人?”祥霖公主摇头。
可是这意外也太巧合了,众人不得不怀疑,究竟柳如丝是不是口蜜腹剑的小人,还得花费杨家人的精力去亲身验证一番。
苏州,柳家的宅院以庄严肃穆著称,不像杨家的府邸奢华精致,却也散发著震慑人心的豪门气势。
杨如烟领著妻子抵达柳家大门外,柳家人热情的赶出门迎接,杨如烟正想叫妻子从轿子里出来,柳家人已蜂拥而上的把杨如烟围住。
“女婿啊!”柳家老爷激动欢呼,也不问一下自家女儿的情况,只顾著对杨如烟寒喧,不知情的人看了,必定觉得杨如烟才是他儿子。
“岳父、岳母”杨如烟面带微笑,耐心的与柳家众人一个不漏的打招呼。在他看来,柳家人对他的态度实在是热情得超乎寻常。
“你们有完没完?”柳如丝出了轿子,闯入人群,把丈夫从家人的紧密簇拥中给解救出来。“少烦他,今天是我回娘家,你们环著他问东问西的做啥?”
她的态度很随便,完全不像是在杨家时的进退有礼,彻底的暴露出本性。
柳家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和杨如烟有说有笑的;柳如丝气结,硬拖著夫婿远离家人。
杨如烟到处陪笑,顺著柳如丝走入柳家大宅,温柔的问著怒形于色的妻子“你怎么不高兴了?”
“你别看我家人一个个慈眉善目、和颜悦色,其实骨子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
“呵呵,包括你吗?”
“我例外,所以我与他们相处得不太好。”柳如丝拉著他到大厅歇脚,回头看了看跟随在后的父母,开口就吩咐“饿了,给我准备吃的东西。”
“别对爹娘这么不客气。”杨如烟柔声劝告。
柳家父母听了,十分感动的抹著眼角。
“抹什么呢!”真是爱装模作样。“再抹也抹不出眼泪来,少作怪!”柳如丝冷哼一声,告诉夫婿“你不晓得他们的为人!”
从她十二岁起就拚命给她相亲,三不五时的抱怨她没人要娶,为了把她嫁出门去不择手段,杨家答应婚事的那天──居然在她房外放了一夜的烟花爆竹以肆庆贺
柳如丝回忆著在家里受过的苦,怨念犹存,瞪了爹娘一眼。
“别这样。”杨如烟苦笑,轻抚她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野性的小豹子。
柳家父母站到旁边,语重心长道:“唉!家教不良,女婿啊!我们这个女儿以后还要你多担待些。”
“岳父、岳母毋须客气,我喜欢如丝,一定会照顾她一生。”杨如烟心甘情愿的保证。
柳家父母一听,心花怒放。“那就好,我们真怕你今天一来就说要退货,哈哈哈哈!”
全家人都放心的大笑,各个开怀无比。
杨如烟有些尴尬,柳如丝面色阴暗的拍了拍身边的桌子,石桌微裂,发出刺耳的警告声响。
柳家人闻声回过神,再度无视柳如丝,热情的告诉杨如烟“既然如烟喜欢我们家的孩子,那尽管拿去用,往后有事,如烟你一个人来就好,不必带她一起回家的,哈哈哈哈!”
杨如烟迷茫的瞥了妻子一眼,她和家人的关系很不好吗?
柳家人继续道:“我们在苏州开了家客栈,地点好、环境佳,要不,你们去住那儿好了?”
杨如烟哑然,柳家人的意思是不欢迎他们住在柳家吗?
柳如丝拉了拉袖子,气势汹涌的一掌,终于拍得身边伤痕累累的石桌──应声破裂,慢慢的散成一堆粉末。
“什么意思,赶我走?”她撇著嘴角,像个拦路抢劫的强盗。
这一回,柳家人终于正视她的存在,无言的与她对视,目光交集处似有雷光电影在闪烁。
柳如丝举起双手,朝家人亮了亮结实的小拳头,摆出万夫莫敌的架式。
“呃那就先住下吧!”柳家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说著。
柳如丝刚点头表示满意,又见爹娘缠住杨如烟说道:“女婿啊!留下没问题,但你千万不能一个人偷溜,把这孩子又丢回给我们啊!”杨如烟艰难的调整思绪,正想开口,身旁的妻子已如一颗怒放的爆竹,在长啸声中张牙舞爪,向自家人喷涌
深夜,柳家上下门窗紧闭,各个房里都传出古怪的低呼哀鸣,连护院也关起门来休养,无人走动的宅院显得异常诡异。
杨如烟坐在床边,面带怜惜,巡视妻子身上的伤。
“呜痛呀!”柳如丝趴在床上,一反平常自信满满的神态,乌溜溜的眼睛含著水光,表情委屈的斜视著杨如烟,时不时的发出悲伤的。
“你们怎么下得如此重的手?”杨如烟轻轻的揉著她手臂上的瘀伤,口吻带著疼惜又困惑的意味。
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家上下就因为一言不合,当场开打,不分男女老少,群体围攻暴怒的柳如丝。
而她也毫不手软的还击,与家人战成一团,大厅里的物品瞬间就化为废品,而前来阻拦的仆人也被拖累得无一幸免。
若非柳如丝提前将他推送到战乱之外,只怕他也要遍体鳞伤的躺在床上哀号不上了。
“哼!我全家人都是这样野蛮的,还好我今天体力充足没吃亏”
“怎么能和家人动粗?”杨如烟截断她的嘀咕,温和的教训道:“他们失去理智,你更应该容忍劝解,以和为贵。”
“说什么啊!”柳如丝受到冤屈似的,瞪大双眼。“我自小就是在他们的下长大的,跟他们是没什么道理可讲,我们一向靠拳头说话,谁的拳头最硬、最能打,谁就是当家!”
她一人对付全家二、三十个人还游刃有余,难怪家人觉得棘手,恨不得将她扫地出门。
杨如烟不能理解这样怪异的家庭,亲属见面不亲切,动起手来却打得喜笑颜开,激情四溢。“你们家人很特别。”他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笑。
“若是他们欺负你了,可要告诉我。”柳如丝举起手,习惯性的亮出拳头“我会替你报仇!”
“如丝我不希望你受伤,答应我,往后别轻易动手。”
他用温柔的嗓音说服著她,令她有一种酒醉的沉迷感觉,娇美的脸蛋泛出浅浅的红晕,禁不住想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危急关头,她强行抓回意志,不能随便答应一些损害自身利益的要求,那她就太吃亏了。
杨如烟见她迟疑,不禁苦笑他的影响力还不够啊?
“相公,我们能在家里住几天呢?”柳如丝快速转移话题。
“你想住几天?”
“听你的”她不是个以夫为尊的小女人,但成亲以来,她每有决定,都会先询问他的意见,比他的家人更敬重他。
每当她露出如此乖顺的神态,他便毫无例外的动摇心志,变得比她更容易软化。
“这次,由你高兴。”杨如烟有诸多事务不能耽搁,但为了这个因为喜欢他而敬重他的妻子,他忍不住自私一点──家族重担搁置一旁,先满足她的所有需求吧!
“嘿嘿,能住到我全家人都崩溃为止吗?”柳如丝发出奸笑,逗得床边人跟著发笑。
“他们会先下手赶我们吧?”
“我才不怕,不过相公,你家人会来催你回去吗?”
“家中的产业有一部分是我在打点的,所以确实不能离家太久,我想多留个两、三天是没关系的,你真想再留几天,我也可以尽量拖延。”
柳如丝瘪嘴“这样公平吗?”
“两、三天还不够的话”
“不是、不是!”柳如丝撑起身,正色道:“我说的不是我,是你。”
杨如烟沉默了,温柔的容颜一成不变,静静的凝视妻子。
柳如丝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明白了她的暗示,还是在等待她继续下文?
她抬了抬下巴又道:“正房的儿子不是被提携去当朝廷官员,就是吃著家粮不务正业当米虫,只有你这样偏房的孩子被迫去承担家里的产业,一年四季忙著赚钱养活他们,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呵呵,你多心了,承担家业并不坏。”
“商人的地位一直都是最低下的,若真是为你好,怎么会让你这么温柔的人去为了家业奔波,成天忙著买卖交易,像你这样的人哪里适合做生意了?”柳如丝固执的认为,温文儒雅的杨如烟适合当个文官,整天沉浸在诗词歌赋当中,维持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实际上,他负担著杨家产业的买卖,与人经商交易压力甚重,不知被占了便宜与否,又要陪多少笑脸?
柳如丝觉得心疼,赶紧表明“你要是累的话就跟我说,不要为他们做生意了。”
“你真可爱。”杨如烟微笑如常,不过笑容里包含的不仅是温柔,还有更多深沉的情愫。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别敷衍我。”她强调著,不自觉的扭扭身子,一不小心扭到伤处,当即痛叫出声“呀!腰好痛,嗯打我腰的是我二叔,哼!傍我记住,明天再去找他算帐!”
杨如烟捏了捏她皱皱的鼻子,笑着吩咐“别再和家人动手,万一又受伤了怎么办?”
他担心她她甜甜的笑。“那就暂时饶过他们吧!”
杨如烟检查了她的伤处“涂在背上的药已经干了,你可以翻身了。”
“你也来,说说你家里的事情给我听听!”她缩到床角,让出一大片位子等他亲近。
杨如烟熄灭了屋中的灯火。“得休息了,闹了一天,你不累吗?”
“我想和你说话!”感觉床上一沉,他温暖的身躯近在咫尺,她忙不迭的靠过去分享他的体温。“说吧!你在杨家过得好吗?”
“用不著担心我,接手家业至今,我没出过纰漏,更没有过亏损与失败,这不是证明我很适合经商吗?我在家过得很好,你别烦恼好吗?”
柳如丝瘪了瘪嘴,无论她怎么追问,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一句杨家人的不是,他的脾气怎么会这样的好?“那要是你在杨家过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委屈自己,我会保护你的,大不了带你离家出走。”
他笑问:“浪迹天涯吗?”
“可以去找我义父,他在洪州兴建了一座楼阁,比皇宫里的任何楼宇都漂亮,而且他没有亲生子女可以继承他的家业,为了他那座新房子,我们去当他的后人也不错呀!”
“你说的是腾王?”
“嗯,他虽然收养了我们七个兄弟姊妹,但是没人想接替他的产业,想起那一大堆土地、兵马,和朝廷的纠纷谁会想接下那种烂摊子?所以他烦恼极了,不过住在洪州作威作福还真不错,你帮杨家养人,倒不如跟我去洪州,我义父一定会喜欢你的,然后叫他把王位传给你!”
她的算盘打得很响亮,杨如烟苦笑着接她的话“然后我替你义父处理一大堆土地、兵马、和朝廷的纠纷等等,再然后你继续作威作福是吗?”
“哎呀!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我是在为自己打算,我才没有那种意思呢!”柳如丝在他怀中忘情的扭扭腰“啊痛痛!”
“呵呵,真像只泥鳅。”杨如烟温柔的手来到她的后腰,轻轻的为她按摩。“注意点,腰上的伤要两、三天才会好。”
“喔”她舒服的眯起眼,顽皮的小手潜入他的亵衣,轻薄他的胸膛。
杨如烟身体忽然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停留在她腰际的手指开始不正常的游移起来,刚要做出调情的举止,门外倏地响起了一阵怪叫声。
“什么声音?”柳如丝错愕的瞪大双眸,这种声音挑起了她不愉快的记忆!
熄了灯火的寝室,灰暗一片。
杨如烟坐起身,仔细倾听──
门外似乎有人用鬼哭狼嚎的声音,发出邪恶如妖魔呢喃的声响。
“谁啊?”柳如丝急著下床一探究竟。
“我去看看。”杨如烟按住她,不慌不忙的走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满了神色哀戚的柳家人,各个脸上带伤,穿著白衣,齐声共唱“离开吧”
杨如烟愣在门边。
声音传进屋内,柳如丝一听,怒不可遏的跳下床,忍住伤痛,冲到门口对著家人咆哮“三更半夜不睡觉,还让不让人说悄悄话?让不让人亲热?让不让人休息啊?”
“离开吧”全家人很专心的唱歌。
杨如烟抚了抚额,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眩晕感。“这是怎么了?”
柳家父母见状,很有情义的特地向他解释“啊~~女婿啊!不要介意,这不是针对你的,我们刚刚休息过了,全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找如丝再继续!”
“再继续做什么?”杨如烟茫然。
柳家人以幽魂才有的歪曲音调,异口同声的唱道:“离开吧”
柳如丝发出尖利的叫声,暴躁的身影恰似爆竹一般,再度朝著严阵以待的家人飞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