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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乐站起来,一直到下楼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张媛媛见他下来,停下手上的事,细细打量他,点头:“我的眼光果然很好。”
她伸了个懒腰,“我选的都是不用花心思搭配的颜色,老纪整天就那几个颜色,无聊的要死,接下来就靠你愉悦我的眼睛了。”
她说着直了直身体,又清了清嗓子,鞠躬,用日语说了句拜托了。
纵使不会说日语,许君乐凭借着平日里看的日本动漫的经验也猜了个大概,他也僵硬的怪腔怪调的回说:“啊诺,您别客气masi,让您破费了masi”
张媛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也太好玩了。”
许君乐跟他的那帮同学走的近了,也被传染了一种不如逗人一乐的习惯。
正想在此兴头上再说几句俏皮话,纪萧笙站在玄关笑着对许君乐勾手指,“好了,快过来。”
纪萧笙这个人就真的有些扫兴。
许君乐走过去,站在后面等着纪萧笙开门,纪萧笙看了看他,将手上的手套放下,转过身替他带上帽子,“外面下着雨呢。”
又将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替他系好。
许君乐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罩,抬眼就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欢喜,很舒服。
蒙蒙的细雨纷飞,许君乐帮纪萧笙把不能淋雨的花搬进了屋檐下,抬头感到细细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的渗进他的神经里,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纪萧笙蹲着查看花的状态,他鬓边和刘海都被淋湿了,卷着袖子专注极了,许君乐靠着墙肆无忌惮的看了他一会,心想英国人果然都很爱搞园艺。
他见纪萧笙突然停住动作,说:“许君乐,你看,有蜗牛。”
许君乐将脸上的雨水拭去,低头看,花盆里果然有一只蜗牛正在缓慢爬行,纪萧笙的手放在盆沿处,像是怕打扰了那只蜗牛一样,连呼吸都恍若停止。
纪萧笙就这样看着那只蜗牛爬行…爬行……以一种虔诚的姿势……
花园旁有一处矮小的花房,屋里的炉子烧着碳,上面架着一只有些老旧的锡色小茶壶,缓缓有热气升腾,茶壶盖被热气顶的作响。
纪萧笙走过去将烧好的水倒进两只素色的茶杯里,端着它们走到门前,递了一杯给许君乐。
“哦,谢谢。”许君乐接过杯子,低头看手里的茶杯,那杯壁上居然画着一只小巧的金鱼,黑白水墨色,没在升腾着热气的清水里,格外的可爱。
“这雨下的真美,不是吗?”纪萧笙说。
许君乐抬头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雨,这片地区太安静了,甚至依稀能听到那些雨丝打在植物叶片上发出的声音,沙沙的,风也柔柔的吹,不似他在英国常碰见的大风,倒是吹的许君乐心里生出了一些缱绻。
他重新望向纪萧笙的侧脸,片刻后才说:“确实很美。”
两人静静地站着,捧着热茶看了很久的雨,直到手中的茶水变冷,许君乐才开口:“之前一直忘了问你,你为什么还不结婚?你都这个年纪了,不恋爱吗?”
他有些忐忑,明明可以更迂回一些的,但他等不及了,此时此刻他就想知道,要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他想知道,和他同立在檐下看了一场这样美的微雨的人,这个人他究竟能不能靠的更近一些。
纪萧笙闻言侧头看他,“怎么?你想到谁了?宋优悠?”
“操,我问的是你,是有还是没有?”许君乐要被他气死。
纪萧笙居然笑了,眼皮颤动了一下,“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着急?”
急你妈,许君乐想骂人,被他这么一搅和他刚才那股劲儿突然就散了,算了,随便吧,都怪这雨,下的人心里烦。
雨似乎下的比刚才更大了一些,空中有数只大雁盘旋着飞过,一去无痕。
屋檐下的许君乐捏紧手中冷掉的茶杯,不知所措……
他感到他掌心的温度似乎都重新捂热了茶杯。
又是一次能量的耗散,他的爱能经的起多少次这样的耗散呢,可至少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还在顾虑着身旁人的心情。
他恨自己,也恨纪萧笙。
许君乐伸手接了几滴雨,玩笑似的说:“纪萧笙,这雨你只用美来形容简直贫乏到了极点,我很喜欢一个词人叫晏几道,他曾写: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是不是很妙?”
“没有。”纪萧笙突然说。
许君乐闻言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恋人,别说恋人,我连你说的那种朋友都没有。”
“我说的哪种朋友?”许君乐问,有些呆,他对自己无语,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你说你几乎可以无条件的爱的…那种朋友。”
许君乐身体里那股难言的激动又涌了上来。
他没说话,将手里的茶杯放在身旁的花架上,转身面对纪萧笙,屏了屏呼吸,抬头望向他的眼晴,难以启齿的话用另一种语言会容易一些,于是他说:“Shall I hold your hands ?”
我能握你的手吗?
他感到自己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对人提出这种要求,心居然真的是忽如破晓的云雀凌空震翅,讴歌直上天门……
莎士比亚诚不欺他。
纪萧笙愣住,许君乐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向前一步,有些急切,他粗鲁的一把抓过他空着的左手,他努力克制自己,希望纪萧笙没有发现他正在颤抖。
是冰凉的,他做梦梦过的那只手,他用双手握住,抬头迎上纪萧笙惊讶的目光,很认真的说:“纪萧笙,谢谢你。”
“你为我买的那些玩具,巴斯光年,玩具熊还有那个小熊式样的电动牙刷,我没有不喜欢,事实上今天早上我刷牙时几乎被自己逗笑了……”
“我为我今早的那些话道歉,希望那些话没有伤害到你。”
“你说我有权利体验一切,你是对的,我不该给自己设限……也谢谢你再三邀请我,招待我……”
“谢谢你让我变得广阔。”
“所以……如果你还愿意,我答应做你的朋友。”
纪萧笙只是看着他,没说话,许君乐感到他的手指动了动,很轻的回握住了他的……
“是你说的那种,几乎可以无条件去爱的朋友?”他问,声音有些哑。
许君乐不懂他为什么总是要重复同样的话,但也回望他的视线,点头,“是。”
纪萧笙的手也开始沾染上他的体温,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如刚刚被许君乐捏着的那只茶杯,这种热量的传递太暧昧了,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想要去触碰更多,只握手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