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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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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心出汗了,他感觉到了。

    “让我抱抱你!”他的语气透着疲惫,有些恳求的意味。

    苏凡的手,顿住了。

    他就那么抱着她,一动不动。

    此时的苏凡并不理解他的行为,她感觉到他是有渴望的,可是,每次,他似乎都可以适时地停止。她不知道,对他来说,相比较直接地占有,能够切实的拥抱着一个人,更让他心理满足。经过这些日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怀抱,有多么孤独,多么冰凉。

    即使没有拥抱的经验,苏凡也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直,他的背,一如在办公室那么直挺,总是这个样子,会很累的吧!

    她的心,发出嘶嘶的疼痛。

    想了想,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那一刻,他的背,明显地僵硬了,片刻之后,他的背弯了下来,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两个人,只是这么静静拥抱着,谁都不去想任何事,似乎此刻的静谧,就是世界的本初。

    房间里,安静极了。

    属于她的少女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霍漱清的心扉,渐渐敞开了,如同清新的空气游弋在他的每一个肺泡一般。

    或许,喝了酒之后,他更加的清醒了吧,清醒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脸,贴在他的肩上,不经意间一瞥头,看见了透明茶壶里那绽放的花朵。

    呀,竟然忘了在泡茶的。

    “茶,好了。”她慢慢直起身,低声说。

    他抬头,望着她那张清新的面庞,唇贴上她的眉间,道:“怕是水都凉了吧!”

    霍漱清松开手,苏凡忙起身给他添了一杯茶,低头道:“我,我去换件衣服,您,您稍等一下。”

    看着她奔向简易衣柜取衣服那慌张的背影,霍漱清端着茶杯摇头笑了。

    茶水,的确凉了。

    情,却是那么热!

    等苏凡从洗手间出来,穿了一套短袖中裤,中规中矩的。按照两人关系的实质,她是不需如此的,可是,苏凡总是感觉穿睡裙不自在。在洗手间换衣服的时候,苏凡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裙,想起幻想中情人的标准打扮,愣住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冯继海认真吗?”他问。

    她知道他指的是冯继海给她“授课”的事,忙点头,道:“冯主任知道好多事啊,是不是当秘书的人记性都特别好?换做是我,那么多东西就算是装进脑袋也都乱成一锅粥了。”

    “做秘书的人,记性不好就会丢了饭碗。”他抿着茶,答道。

    “您以前是给覃书记做秘书的,是吗?那岂不是比冯主任的记性还好?”她傻傻地问。

    他笑笑,看着她,道:“这是夸我?”

    她深深笑了,不说话。

    霍漱清望着她那灿烂的笑靥,心头一阵悸动。

    可是,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苏凡低着头。

    “你和小雪,关系很要好?”他找了个话题,这个话题,肯定聊的下去。

    “嗯,雪儿对我特别好。”苏凡道。

    “她跟我说,你对她特别好!”霍漱清道,苏凡笑了。

    “现在看起来真是好,你还帮着她做掩护。”他说。

    “您答应过我不说出去的。”她忙说。

    “我又没说答应你——”他故意说道。

    可是,苏凡哪里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着急了,道:“早知道就不告诉您了,这下可害了小雪!”

    “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知道吗?”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苏凡愣住了,盯着他。

    “你啊,没有一点原则,对别人无限纵容,不管是对你弟弟还是对小雪,你以为纵容他们就是爱吗?”他望着她,道。

    苏凡低头。

    这话,其实那晚给子豪送钱的时候他就说过了。

    苏凡也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知道自己是个没原则的人。其实,他说的不完全正确,她不光纵容子豪和雪儿,甚至也在纵容自己和他。如果她足够有原则,怎么会在已经明知他有妻子的状况下,还和他保持这样亲密的关系?

    “我的性格,就这样——”她低声道。

    是呀,谁也不想得罪,也害怕得罪别人,活得小心翼翼的。这几天,她不就是害怕他不高兴,才没有把自己内心的纠结说出来吗——完全说她是害怕,也不完全正确,她也舍不得离开他——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不想掺和别人的家庭,我不想和有妇之夫交往,不就完了吗?

    霍漱清起身,坐在她身边,从她身后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

    “没必要去迎合别人,做自己心里想做的事,不要让别人的感受左右你的大脑,明白吗?做个独立思考独立行为的女孩!”他轻声说。

    如果她太独立,独立如孙蔓,他还会喜欢她吗?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不可否认有个原因就是因为她对他的顺从,抗拒中的顺从,他喜欢这样,喜欢她这样的女孩,他可以轻易掌握她的思想,却又能在她那微弱的抗拒中体验征服的快|感。

    “那,雪儿的事,我该怎么办?”她问。

    “自己想想。”他望着她。

    “我改天找她谈谈。”她想了想,道。

    他点头。

    和雪儿谈谈,那么他呢?她什么时候和他说——

    苏凡望着他那俊逸的面庞,心里,却是乱糟糟。

    一直待到将近十一点,他才离开。

    苏凡送他到了电梯口,眼看电梯门要关上,霍漱清伸出胳膊,大手扣在她的脑后,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才松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

    苏凡不知道的是,霍漱清是和省市宣传部门领导的饭局上来到她这里的。

    高新区拆迁的赔偿方案得到了相关几方的同意,明天就是正式签署协议的时候。霍漱清大喜,约了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一起宴请省里几家官方媒体的一把手,以及云城市市委宣传部长和电视台台长。跟随覃春明多年,霍漱清深知宣传媒体的重要性,特别是现在他这样的处境,能够从宣传渠道打开出路的话,起码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自从年后大力播报云城市的污染问题后,霍漱清就被云城市的官方媒体封了话语权。同样是新闻报道,与他相关的、他参与的,都被避重就轻做了描述,就连他的上镜时间都被严重缩短了,甚至比常务副市长秦章的出场镜头都要短少。毋庸置疑,这都是市委书记赵启明的安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城市依旧是赵启明说了算,霍漱清就算是将了赵启明的军,也不见得落下什么好。

    而现在,霍漱清要利用这次拆迁的事件来重新发声,覃春明也交代省里的相关人员配合,今晚一起吃饭,为的就是报道的进行。

    饭桌上,霍漱清说云城这些年的发展很快,都是云城上下各界的努力。

    “前几天我看到网上有人说什么,定远镇的拆迁事情上,我们的公安同志跟老百姓动手了。这纯粹是诽谤。像这种报道扩散出去,让不明真相的百姓怎么看待政府?现在社会上的确是有很多对政府形象不利的传言,对于这些,我们光是去删除、控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自身要把工作做好,当然,在座的都是搞文宣的,你们就是我们的堡垒,遇到这样的情况,还需要你们把事实的真相及时公布出去,以消除社会上的谣言。”霍漱清说。

    在座的人都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因此,明天开始就拜托大家了,多为我们云城做些正面的报道,让我们市委市政府这些年的成绩也亮个相!”霍漱清起身,端起酒杯,道。

    “霍市长客气了,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云城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报道云城,也是报道我们全省的发展嘛!”在座的几位省台领导都说道。

    宾主一席,相谈甚欢,霍漱清也难免多喝了两杯。

    喝完之后回到家里,云城市委市政府分给他的那幢小楼,格外显得冷寂。

    客厅里黑漆漆的,他推开露台的门走出去,猛地呼吸着这温润的空气,却不经意看见了隔壁小楼二楼上的灯光。

    这个院子里,恐怕就只有他的家事漆黑一片吧!

    霍漱清抬头看向夜空。

    即使是星星,也都是相互作伴的,他呢?

    折回客厅,解开手腕上的表链,颓然倒在沙发上。

    习惯性的,即便是在黑夜里,他也会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此时也是如此。

    去和那几个人吃饭前,孙蔓给他打电话了,说她最近很忙,可是工作也还顺利,这是孙蔓去北京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是自己内心已经对孙蔓有了深深的疏离,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霍漱清听着妻子的诉述,就如同在听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人在谈工作进展一般。

    感觉到他没有回应,孙蔓问了句“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有点事!”他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

    “那你早点休息,我也睡去了,明天早上五点就要去乘飞机了。”孙蔓道。

    霍漱清挂了电话,手机却依旧在耳边,听筒里那枯燥的鸣音,似乎将他拖入了一个深渊,说不清是什么地方,周遭空无一人。

    他猛地抓起手边的一个沙发靠垫,扔了出去,紧接着,便听见了哪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