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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我,我怎么没发现啊?”她惊奇地问。
他颔首,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很轻松调皮。”
她不禁有点尴尬,只能呵呵笑了。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批评你,我喜欢你现在这样——”话出口,霍漱清怔住了,忙看了她一眼,正好迎上她探究的视线。
毕竟是在高速公路上开车,还是晚上,霍漱清立刻转头注意着前方。
如他所愿,苏凡并没有对他后面那句话做过多的猜测,她自动把这当做是他的一种肯定。可是,仔细想想,她以前也不是很闷啊,也很调皮啊,难道说他觉得她很闷?
“您外甥女很可爱!”她突然换了话题,要是再把话题纠缠在她身上,搞不好她就会说错话了。
“她被家里人惯的不成样子,简直就是一霸!”霍漱清笑着说。
“没有啊,我觉得她很懂事,而且很有朝气!”苏凡道。
“看来你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苏凡笑了,没说话。
“这两天辛苦你了!难得的周末,还麻烦你替我陪着那孩子。”霍漱清道。
“您别这么客气,都是我该做的。您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呢!”她侧着身体望着他。
偶尔有旁边的车灯照进来,照着他的脸。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你这个人有个毛病,知道是什么吗?”
“您说!”
“你啊,把别人想的太好了。”他说。
她很想说,难道您不好吗?可是她没说出来。
“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他说道。
是啊,他说的对啊!
可是,那他又为什么——
苏凡看了他一下,又转过脸望着黑漆漆的外面。
或许,他帮她只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吧,他就是个好人,和别人不一样!
“呃,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他见她不语,突然道。
“什么事?”她忙望着他问。
“对别人的要求学会说不,否则你会吃亏的!”他说。
“您指的是——”苏凡问。
“你们局长!”他说,苏凡一愣,就听他继续说,“以后他要是跟你说让你做什么,比如说给别的领导送什么东西或者帮忙,或者是别的什么,或者是跟我问什么事情,你都要开始拒绝,要是他为难你,你就告诉我,记住了吗?”
苏凡盯着他的侧脸,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
她懂的是他的善意、他的理解,不懂的是他话里的深意,可是很清楚的,他已经告诉她,不管黄局长以后让她做什么令她感到为难的事,他都会替她摆平。
他刚刚还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可他为什么总是——
“你这个性格,在机关里待着——你有什么想法吗?对你自己的前途?”他问。
“我?”她愣了下,他的思维跳跃的真快。
“我没什么想法,就这么领着工资慢慢存钱,然后结婚,买房子什么的。”她很认真地说。
事实上,这就是她对自己未来的设想,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然后过一辈子。
他有些意外,却又没有太大的意外,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想法很真实也很正常。
“那你快实现你的梦想了吗?”他问。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弟弟夏天就毕业了,我就可以给自己存钱了,然后就可以开始相亲——”说着,她有点无奈地笑了下,“我爸妈总说我年纪大了,马上就要二十六了,过了二十六没两年就三十了,要是再不抓紧相亲就嫁不出去了。趁着年纪还不大,要我赶紧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否则过了三十岁就连二婚的男人都找不到。”
他听着,也笑了,问:“你是不是觉得你父母的想法很吓人?”
“有点吧!感觉自己就像是超市里那快要过期的食品一样,得赶着过期之前打折卖出去,否则就只能扔掉了。”她叹道。
“既然这么有危机感,你怎么不早点谈个男朋友?呃,我记得你说你没有男朋友的吧?”他说。
“为了结婚而结婚,好像让人有点心里不舒服。难道说,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结婚的吗?”她说。
“我也这么觉得!”他说。
“真的?”她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的激动,侧过身盯着他。
他点点头,视线却一直关注着开车。
“人是群居性的动物,单身不光违背人的动物性,也违背人的社会性,所以呢,一个人到了适当的年龄就要选择结婚,一是因为单身很孤独,二是迫于社会压力。当然,现在社会的人即便不结婚或者晚婚,对于生理方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相比于生理的渴求,人对情感的需求更重,却更难解决。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和相爱的人结婚的理由。”他说着,看了她一眼,“结婚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要自己考虑清楚,该和谁结婚,这必须你自己决定,婚姻这双鞋到底合不合适,只有穿上才知道。”
她点头,却说:“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着急不来。”
“你以前就没谈过恋爱?还是分手了?”他问,“呃,你要是觉得不好回答,就不用说了,这么私人的问题,我——”
“确实有点说不出口。”她尴尬地笑了,道,“从我上中学一直到大学,我身边的好朋友都太耀眼了,所以,我就一直做着绿叶,也就——”她没说下去,身为女生,这样的经历真是挺悲哀的。
他又看了她一下,想了想,说:“你爱慕的男孩子喜欢你的好朋友?”
她苦笑了,不语。
两人便没有再说什么,而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市区。
车子停在环保局的门口,苏凡跟他道别下车。
“你早点休息,时间也不早了。”他说。
“您也是,霍市长再见!”她站在车外挥手,霍漱清就将车子开走了。
相亲、结婚、存钱、买房,她的梦想就这么简单啊!霍漱清心想。
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呢?不管是谁,那个男人一定很幸福!
再说,被父母接着回家的杨梓桐和父母在路上说起苏凡,霍佳敏并未在意,女儿过去玩,弟弟派个女下属陪同很正常。谁知杨梓桐却说:“佳佳姐不会是我舅舅的那个吧?”
“哪个?”杨文泉不明白,问道。
“就是小三啊!”杨梓桐道,“不对,佳佳姐不像是那种小三!”
“你乱说什么?你舅舅不会是那种人!”霍佳敏斥道。
“就是,你舅舅不会的。这种话,你不许跟你外公外婆说,更不许跟你舅妈说,听见没有?”杨文泉对女儿说。
“我就那么感觉嘛!我舅舅看佳佳姐的眼神就不是对下属的。”杨梓桐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许再乱说了。”霍佳敏道。
“哎呀,这有什么呀?就算佳佳姐和我舅舅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样?我舅舅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多年,有个人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不是一件好事情吗?”杨梓桐一脸不服气,“我要是你们啊,早就劝他和舅妈离婚了!”
“你们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种想法?婚姻是很神圣的,怎么可以——”霍佳敏道。
“桐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杨文泉的口气明显比妻子缓和的多,他看了妻子一眼,示意她先别说话,“你换位思考一下,将来你也是要结婚成家的,如果你是你舅妈,要是你舅舅在外面真有了别的女人,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话吗?”
“我要是舅妈,就不会在云城待着,舅舅那么好的男人,上哪儿找去?她还不知道珍惜!等到哪一天舅舅真的和她离婚了,她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杨梓桐道。
霍佳敏和丈夫都知道女儿说的没错,可是,孙蔓和霍漱清,还不至于走到离婚那一步。而霍漱清,难道真的就像女儿说的那样,和那个什么“佳佳”有关系吗?
回到家里,夫妻二人进了卧室,霍佳敏就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你别多想了,漱清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丈夫杨文泉劝道。
霍佳敏摇摇头,叹道:“百炼钢还敌不过绕指柔,漱清一个人在云城那么久,万一真的——听桐桐的口气,那个什么佳佳,好像很年轻漂亮的样子——”
“漱清他分得清轻重,不会出问题的。”杨文泉道,“而且,桐桐还是个孩子,她懂得什么?肯定是误会了。你也知道她对孙蔓不太喜欢,见了漱清和那个女孩子,有心理暗示也不一定。”见妻子不说话,杨文泉又说:“你要是实在担心,我找机会在漱清那里探探口风。睡吧睡吧!”
夜色,在不同的城市渐渐走向另一个昼夜的轮回。
很快就到了过年,年三十这天,苏凡回到了位于云城东南面五百公里以外的江渔县,江渔县隶属翔水市,是江宁省有名的旅游城市。
而同一天,霍漱清也赶回了云城。
过年,对于两个人来说是相似的标题却截然不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