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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已经将近午时,楚洛衣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嗔怒道:“北流云,若是下次你再将解药倒掉..我就..”
谁知男人却把头枕在她的胸口,瞪着一双纯洁无辜的眸子委屈道:“洛洛..我昨晚差点死掉..你竟然还凶我...”
楚洛衣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最后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若是你日日陪在我身边,即便日日受这煎熬,我也甘之如此。”北流云将女子揽在自己胸口。
鱼儿几次在外院的石门前经过,远远看着里殿紧闭的房门,九殿下已经有几日没有出来了,似乎还有那日的那名女子,这让鱼儿的心好似堵了一般。
可是每当想起想起男子那淡漠的目光,又不敢冒然上前,就连苏公公等人也都是一并遣退了出来。
楚洛衣起身后,某个妖精却始终像无赖一般缠着她。
她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她去洗漱,他便在一旁殷勤的递着擦脸的棉布,她去梳整发髻,他便帮她插好珠钗。
楚洛衣看着身旁一脸无辜的男子开口道:“北流云,你这么闲么?”
北流云也不说话,看着女子身上有些滑落的衣袍,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却冒着绿光。
“洛洛...”
楚洛衣径直走到桌前,没再理会身后那只妖孽,看着满桌的饭菜,嘴角却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北流云落座后,直接将楚洛衣拉过去放在他腿上,楚洛衣无奈,看着紧紧揽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头疼,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些东西。
一转头,却瞧见男子正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洛洛..我也饿..”北流云抿着嘴,一双眼中含着水雾,好不可怜。
楚洛衣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的,没有理会他,心头却忍不住忧心起北流云身上的毒来。
看着面前失神的女子,男人转过女子的头,薄唇覆上,吮吸起来。
楚洛衣一愣,只觉得自己嘴里滑进一只湿润的舌头,而后一口燕窝粥便被男子分去了大半,不等反应过来,男人便已经起身离开。
楚洛衣脸颊涨红,不想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本来就晶亮的唇,赶忙转过头,一面暗骂妖孽,一面只道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北流云鲜少瞧见她羞涩的样子,心头欢喜,将女子揽的更紧了些道:“洛洛,过几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嗯。”楚洛衣点头应道。
男子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轻含住女子小巧的耳垂,女子周身轻颤,男人深沉着嗓子开口道:“会想我么?”
“嗯。”
“看来不会..那我还是死在外面好了。”男子轻叹一声。
楚洛衣转过头看他,带着几分怒意开口道:“你一天尽是胡作非为,昨日若是不将解药倒掉,会受这一夜的痛楚么,如今又开始胡言乱语,是嫌命长怎么。”
北流云笑道:“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带回来给你。”
楚洛衣安静的摇摇头,北流云见此,也不再开口。
两日后,北流云已经离开,楚洛衣前往了柔妃的水华宫。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奴婢做牛做马无以为报。”
柔妃淡淡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楚洛衣,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你这一手好算计,可是令本宫吃大了苦头,如今本宫既然能将你救出来,自然就能让你再回去。”
“娘娘的损失,奴婢一定会加倍帮娘娘讨回。”楚洛衣缓缓开口。
柔妃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起来吧,本宫既然救你出来,自然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希望你不要让本宫的努力白费。”
“奴婢多谢娘娘。”楚洛衣站起身来。
柔妃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就在本宫身边伺候,平日里也不用你做什么活,只是本宫希望,你能记得两个词,安分守己,知恩图报。”
楚洛衣点头应下,从这日开始便一直留在了柔妃身边。
而北流海在从北极山巅取得千年雪莲之后,一路快马加鞭开始折回。
“主子,歇歇吧,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身旁的侍卫开口道。
北流海看了看天色,估算了时间还来得及,便翻身下马,在一颗树下歇了起来。
仰头痛饮一壶水后,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这趟北山之行,实在是既艰且难,太子北流叶不断派人沿路刺杀,想要将他解决在外,再加上东陵国的几个杂碎,一路下来,实在是有些疲乏。
不过不管怎样,好在这雪莲到手,否则回去之后,少不得会让北燕帝心生出失望。
一旁的侍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开口道:“主子,这事咱们干的真是憋气,奴才随着您战场杀敌无数,却第一次干这么让人恼火的事。”
另一名侍卫在一旁开口道:“是啊,主子千里迢迢给皇后娘娘摘取雪莲,可太子竟然一路刺杀不断,紧咬不放,实在是太可恨了!”
北流海没有说话,眸色深了几分,拜北流云所赐,他一句话,他便九死一生数次,这个北流云,实在是卑鄙无赖的狠,远比太子更难对付。
就在这时,沙沙的声音响起,几人瞬间戒备起来。
抬眸看去,不远处树梢枝头,站着一名海蓝色华袍的男子,胸前一片沧海明月,蔚为壮观,男子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半张精致的白玉面具,眼角处点缀着数颗宝石,说不出的魅惑。
北流海皱起眉头,戒备起来,只见那男子红唇微启,淡漠的杀字破空而出,原本寂静的四周,忽然漫天而降一众黑色斗篷的杀手,说不出的诡异。
狂风卷起落叶,一道道寒芒闪过,北流海几人转瞬陷入一场恶战。
身披黑衣斗篷杀手远超出了北流海几人的想象,北流海蹙起眉头,这绝对不是太子的人,这些人堪比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据他得知,太子手上并没有这样一批精锐。
困斗之中,树梢枝头的男子飞身而下,一柄利剑在北流海的眸子中化作一道白点,越来越大。
‘铿!’一声,刀剑相碰,北流海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惊。
面具男子的目光落在北流海身后的包袱上,不等北流海开口,再次出手,苍茫大地,一剑尽破挽!
几番交手下来,北流海的身上受了不少伤,再观男子,却滴血未染。
北流海不再恋战,翻身策马而去,面具男子飞身追上,一把扯下了北流海肩头的包袱。
待到男子走远,蓝衣男子缓缓解开手中的包袱,一只精致的锦盒出现在眼帘,随手翻开,里面静躺着一朵幽静的雪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少主。”黑色斗篷的杀手拱手站在男子面前。
男子缓缓抬手:“去南昭。”
...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柔妃的心腹鸳鸯手中拿着一封信笺,有些慌乱的跑进来。
柔妃蹙起眉头,一把扯过鸳鸯手中的信笺拆了开来,鸳鸯气喘吁吁的开口道:“老爷派人来信,说是陛下要将大少爷贬到永州做县丞,让娘娘一定要想想办法求求陛下,收回成命。”
楚洛衣站在柔妃身侧,扫过柔妃手中的信笺。
信笺大意是说,因为上次皇后娘娘中毒一事,近来国丈府以及皇后的三个弟弟开始对柔妃一家展开了猛烈的报复,柔妃本家赵府在朝堂上处处受到压制。
此次柔妃的大哥赵子川被抓到把柄,国丈府将其闹大,最后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怒气正盛,一开口就将柔妃的大哥贬到永州做县丞。
柔妃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韬光养晦,虽然一直与皇后分庭抗礼,却也鲜少彻底撕破过脸皮,原因就是皇后本家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
皇后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其中两个弟弟手握重兵,一个弟弟横贯朝堂,所结俱是有识之士,而那个妹妹则是嫁给了永安王为妃,是以无论她有多大的野心,在皇后面前却也一直从未僭越迥。
如今此次危及皇后性命以及她腹中胎儿,她算准了要承受她的怒火,却没想到这一动便直接将她的大哥打发到边远之地去了。
柔妃将信笺在烛火上点燃,直到一点一点化为黑色的灰烬。
“可恨投胎是个技巧活,我自问才华韬略不逊男儿,可偏生是个女子,姿容心计不输皇后,可偏生门庭没落。”柔妃狠狠开口,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楚洛衣微微错愕,柔妃的见地果然非常人可比,若是此时换了任何一人,她相信,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们最先指责的一定是自己,毕竟若非是自己一手编排的这出好戏,赵府长子也不会被贬至永州。
柔妃名为赵婉柔,其兄为赵子川,乃赵府长子,柔妃入主后宫,最先扶植的便是自己的这个哥哥,只是赵府始终不及皇后一族,乃开国大族,经过几代帝王沉淀,在这北燕之中,早已站稳了脚跟。
赵子川被贬之前为右副都御使,正三品,而今永州县丞,却是正八品。
这一个落差,对苦心经营多年的柔妃来说损失绝对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