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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清晨到傍晚,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天色一点点暗了,眉络饥饿无比的同时,体力也达到了极限。
终于,腹中空空、四肢完全僵硬麻木的他,仰面倒在了雪地中。
她眼眸半睁,看雪片不停的飘下来,看那些失去了叶子的桑树枝以一种狰狞的形态包围着头顶上灰色的天空,泪水从眼角滑落,很快在面颊上结成冰粒。
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吧。但她还不想死......无论怎样,她也不想死。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走过来。
那人走到眉络旁边,蹲下高大、裹着貂裘的身子,将她扶起。然后,在眉络面前展开戴着皮手套的右手,那里是整整一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绿色桑叶。
眉络转动已不太灵活的眼珠,望向那人。
鬼冥也望着他,幽幽的黑眸深不见底,语调温柔:“眉络,你如果能够乖些,原本不必受这样的苦......想吃吗?”
眉络拼尽全身的力气点头,被冻成紫色的唇瓣颤抖着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
“想吃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哦。”鬼冥唇角泛起个胜利的笑,指了指眉络的前方,“看那边。”
不远处,萧逸被绑在一株高大的桑树下跪着,身后立着一名高举鬼头刀的魁梧鬼兵。
“如果吃掉我给你的桑叶,萧逸的人头就会落地,你要想好。”鬼冥将那把桑叶凑到眉络唇边。
眉络长长的睫毛上结了层霜,再加上风雪袭人,从她这里望过去,萧逸不过是个低头跪在那里,看不清眉目,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模糊剪影。
腹中的饥火、身体的冰冷,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却是如此清晰。
眉络的头脑完全成为空茫。她近乎下意识的张开嘴,一口口吞嚼起鬼冥掌中的桑叶。
桑叶的味道是如此鲜美,夹杂着冰碴迫不及待的滑下咽喉,滑进被饥火焚烧的肠胃。
鬼冥棱角分明的唇畔,笑意在慢慢扩大。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眉络再也无法离开他、背叛他。
等到眉络将他掌中的桑叶全部咽下去之后,他朝萧逸身后的魁梧鬼兵挥了挥手。
鬼兵怒喝一声,鬼头刀沈沈落下,斩断了少年细瘦的脖颈。
红色的血喷溅在白色的雪上,那么鲜明绚丽。
鬼兵抓起萧逸的头发,将头颅提到鬼冥和眉络的面前覆命。眉络愣愣望着少年溅上了几滴鲜血的惨白面容,才恍恍惚惚开始明白。
是自己,杀了萧逸。
“你不是说我是凶手么?”鬼冥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了一下她的唇,轻轻笑着,“现在,你也是了。”
眉络痛哭失声,泪水从眼中不停流下,须臾又在面颊上凝结成冰。
鬼冥叹了口气,用手挡住她的眼睛,示意那鬼兵退下:“若你不想看,就不要看。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妥当。”
眉络是那样一个纯洁敏感的娇嫩孩子......
离开他,眉络是没办法生存的,这点他一开始就知道。
而眉络有着强烈的生存愿望。
既然他在眉络的眼里是残忍的凶手,那么就让眉络为了生存,背负上同样的罪恶。
这罪恶如同来自地狱的绊索,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
眉络再度回到了皇宫,回到了那间小小蚕室。
天地虽大,却再无她容身之处,只能在这里活下去。
眉络渐渐开始什么都不想了,她很少说话,脸上很少出现喜怒哀乐的表情,心似乎真的完全麻木僵死。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会梦到白色雪地上的那道鲜红,而后痛哭失声。
她若有十分恨鬼冥,就有百分恨自己。
若不是她要萧逸带她离开鬼冥,萧逸不会死;若不是她抵抗不了最后的诱惑,萧逸也不会死。
自她回来后,鬼冥待她比从前更加周到,百般温存体贴。然而越是这样,眉络越发感到自己的肮脏丑恶,日夜都活在惊惧自责之中。
眉络不会忘记,如今的生活,如今的一切......全是由萧逸的血、萧逸的生命交换而来。
而她现在,却仍然懦弱的活在鬼冥身边,没有死去的勇气。
每天每天,只有当鬼冥与她****,整个身心都被裕望和疼痛完全淹没时,才能暂时将那些几乎无时无刻缠绕着她的阴霾忘却。
于是在鬼冥面前她变得完全银荡无耻,索裕无度......
鬼婆婆说道此处停顿了下来,她看向那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三人,那张褶皱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明的光点,端起搁在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天色已晚,你们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就送你们进入鬼蜮。”
沧澜雪与思雪寒两人还未从刚才的故事中回神,有些恍惚地看着鬼婆婆从他们的身前走离。
思雪寒更是忍不住询问道:“鬼婆婆,后面怎么样了?眉络怎么样了?鬼冥呢?他们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鬼婆婆却没有因为思雪寒的出声而停下离去的脚步,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南荀瞻念出了声。
“故事没有结局,或者有......”南荀瞻念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传来,令沧澜雪与思雪寒齐齐将目光投向他......
没有结局的故事?
没有结局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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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沧澜雪躺在软榻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满脑子是鬼婆婆说的那个故事,不知为何总觉得鬼婆婆是故意没有告诉他们结局。
至于南荀瞻念所说的没有结局的故事,那根本就不可能。
那鬼冥既然是鬼王,而这个鬼蜮又是鬼王的地盘,那么鬼婆婆所说的故事必定与明日,他们进入鬼蜮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想不透的是,为何鬼婆婆要说这么一个关于鬼王与眉络的故事给他们听。
睡不着,沧澜雪干脆起身,就坐在窗边,抬头望着天空的那轮圆月。
原来已经到了月半,想到自己前来鬼蜮时,也不过是新月,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就在这段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的日子里,发生许多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
现在都已经到了鬼蜮,为什么没有遇上晨?
明明她是与晨一同前来鬼蜮的,可是这么久了,晨都没有出现过。
这点上,不得不让她开始考虑那思雪寒的话,是不是真的。
跟她前来鬼蜮的人并非是晨,而是另有他人。
还有思雪寒口中所说的,她其实是励皇国雍王爷的王妃,而非是什么北仓晨的王妃。
其实有一点她也觉得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成为晨的王妃,这根本不应该的啊!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是她所遗忘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怪异,可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解释这一切。
“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鬼婆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沧澜雪转过身,看到鬼婆婆那脸上的笑容时,心里头莫名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婆婆,你怎么还没睡?”
“啊,我这不是起来找水喝么?呵呵,小姑娘是在想明日进入鬼蜮的事么?”鬼婆婆走到沧澜雪的身边,在她的身旁坐下。
“婆婆,为什么你没有将那个故事说完?”沧澜雪问道。
鬼婆婆似料到沧澜雪会有此一问,倒也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有个想头,才会想要去挖掘,小姑娘觉得老婆子我说的可对?”
沧澜雪不知要如何去回答鬼婆婆这个问题,不过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若是将故事说完,确实就没有什么幻想,不过这样吊着,也不是个滋味,“鬼婆婆,明天我们真的可以顺利进入鬼蜮吗?”
“当然,只要你有白羽,就可以进入鬼蜮。”鬼婆婆含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不是老婆子我多问,你看起来气色可不是很好。”
“是么?......”沧澜雪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气色看起来有那么的不好么?
“来,婆婆这里有一颗凝神定心的药丸,你吃了,要不然明天可是没精神进入鬼蜮。”鬼婆婆说着,向着沧澜雪伸出了手,摊开掌心时,里面躺着一颗赤红色的药丸。
沧澜雪望着鬼婆婆手中的药丸,半晌无语。
“是在怀疑婆婆吗?”鬼婆婆说道。
“婆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很困惑。”沧澜雪扯了扯嘴角,脑中一片混乱,无从去信任何人的话。
“这颗药丸我就放在这里,至于吃不吃就在于你,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鬼婆婆倒也没有强求,也不再多言,放下药丸就转身离开了。
沧澜雪望着搁在一旁的药丸,久久没有回神......
原本的疑惑正在被一点点的消减,不知为何她居然伸出手,就拿过了药丸,而且就像是有某种意识在催促着她吃下了那颗药丸。
不知是那药丸真的有凝神定心的功效,还是怎么的,没有多久沧澜雪竟是觉得困了,就连几时合上的眼,她都忘了。
只是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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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沧澜雪醒过来时,思雪寒与南荀瞻念已经醒来,并且两人正在跟鬼婆婆谈论着什么,三人见她醒过来,才停了言谈。
南荀瞻念看向沧澜雪,好奇的问道:“雪儿,你昨晚上睡得不好啊?”
“没什么。”沧澜雪揉了揉额头,额头有些胀痛,不过精神倒是还不错。
“雪儿,你没事吧?”思雪寒探过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沧澜雪摇头,她有些莫名这两人怎么一见到她醒来,就尽是问她好不好。
鬼婆婆这时倒是替她解了围,“她精神可比昨天好多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要出发了。”
“婆婆,这么早啊?”南荀瞻念嘟囔道,他似有些不满这么早就上路。
“当然,越早进入鬼门,对你们来说越安全。”鬼婆婆拍拍衣摆,站起身。
沧澜雪倒是觉得早点进入鬼蜮,早点解开谜团。
思雪寒只是望着沧澜雪,眼中明显透着担心,不过听了鬼婆婆的话,他也就没有再多问。
四个人,天一放亮就离开了那个小木屋,在鬼婆婆的带领下,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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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婆婆的带引下,沧澜雪等人终于踏上了前往鬼蜮的路。
其实从鬼婆婆的住处到鬼门,也就是一炷香的路程,可就是这一炷香的路程,给沧澜雪等人的感觉像是从一个时空走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原本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可现在在他们眼前所呈现出来的景色却是一幅秀丽的画面。
四周不见水,只见群山环绕,偶有几只青色的鸟雀在天空中盘旋,满地都是绽放娇艳的花朵,品种很多,令人眼花缭乱,可奇怪的是,这些花本该是按季节开放,可是在这里却并不会受到季节的影响,照样开的灿烂无比。
鬼婆婆说道:“这里就是鬼门的所在处了。”她指着前方那伫立的一道宛如用大理石砌成的门柱。
“这里就是鬼门吗?”思雪寒环顾四周,这跟他想象中的鬼蜮差入实在是太大了。
沧澜雪也有同感,从字面上,她倒是觉得刚才那个阴森的森林更为像是鬼蜮。
“嗯。”鬼婆婆应着,将手中的白羽往门柱上一抛。
就在白羽接触到门柱的那一刻,整个地面发出了一阵颤抖,轰鸣声随之而来,紧接着是一道青绿色的光芒从门柱中透出,将那原本满地的花花草草,照耀的宛如涂上了一层绿光。
不是很耀眼,却足以让在门柱外的几人,看到那门柱内的一片青葱。
“你们可以进去了,鬼门已经打开。”鬼婆婆指着那投射出来的绿光,对着三人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思雪寒问,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说了,只要有白羽,就能开启鬼门,现在鬼门已经开启,当然可以进去了。”鬼婆婆回答道,随即又说道:“进入鬼门后,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只管沿着这道绿光往里面走。”
“婆婆,只有这些要注意的吗?”思雪寒又问。
“嗯,只要你们谨记这一点,就一定能到达鬼蜮的深处,到时候自然会找到你们所要找的东西。”鬼婆婆声音传来的同时,那原本站在门前的身影竟然在一点点的透明化,就像是被那道绿光所融合了似地。
“婆婆......婆婆?......”思雪寒望着那渐渐消失的鬼婆婆,低呼出声。
“快进去吧,鬼门开启的时间不过是半柱香,过了时间,你们就无法进入了。”鬼婆婆的声音似从天空传来一般遥远。
沧澜雪没有等思雪寒再出声,率先踏进了那道绿光中。
南荀瞻念紧跟其后,而思雪寒在沧澜雪进入绿光时,也不敢多做停留,跟了进去。
绿光就在三人进入鬼门后变消失不见了,就连那原本出现的门柱都消失无影踪,然而,那原本呈现出的一派美景也顷刻间转为森冷诡异的岩石峭壁,仿佛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幻境一般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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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一直从前延伸而来,三人成一线向着绿光朝前走去。
在绿光的包围下,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他们虽然脚下踩得如平地一般的地面,可从视觉上感觉,他们所走得不过是扭曲了的平面,只不过在绿光的衬托下,变得如履平地罢了。
就在三人即将开到出口时,忽然南荀瞻念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姐姐——啊——”
而思雪寒与此同时,也面露惊恐之色,他双手抱住脑袋,就像是十分痛苦一般,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圈,不断地发抖,似看到了某种令他十分害怕的东西。
至于沧澜雪脸色并无异常,只是两道秀气的眉毛正不断地在锁起,她双手紧握成拳,双唇紧抿,精神上似受着某种压力侵蚀。
三人在瞬间都变得十分的诡异。
沧澜雪只觉得眼前浮现上多幅画面,可是又无法连窜起来,而且耳边有道声音正在唤着她的名字,可当她试着想要询问的时候,从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掀到空中。
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中,越来越快地往不知名的地方落去,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从漩涡中转醒,挣扎着出来时,竟发现自己漂浮在水中,浮出水面,她自水中爬上岸来,她只觉四周的空气十分的寒冷,风拂过冻得她身子不停地颤抖,只是片刻之间,她的嘴唇便冻得乌青,神智迅速模糊。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狠狠地顶着一口气,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昏过去。
而且看来,她跟南荀瞻念与思雪寒是失散了,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怎么样。
想着,她挣扎着坐起身,仰起头,望着天空。
看天色应该是黎明时分,沧澜雪努力地支撑起身体,踉踉跄跄地向路边靠拢,睁大了直冒金星的眼睛,看着四周......
一时间,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这里绝不是高源,虽然寒冷,但却不是高原上的那种雪意。放眼看去,一座雪峰也看不到,反而能看到远远的有一座城市,古老的城墙高高耸立。她的眼前是一条土路,一边是河,对面是大片田野,这时却已只有薄霜,感觉上仿佛是冬季的农村。路边是两排粗大的柳树。
她疑惑地看过去,忽然瞧见了树边倚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衣,长发滴着水,整个人倚在树干上,视线越来越朦胧,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寒意与疲倦的涌上,让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就倒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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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