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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暗暗地一敛目,从沧澜鸣的身侧走过,跛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沧澜鸣愕然地望着那一瘸一拐的小小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这丫头就算是要出嫁了,还是没个消停,老爷你也不管管。”徐玉兰在旁抱怨。
“娘,你就少说一句吧。”沧澜鸣听着刺耳。
“我这不是替你不值么?这都一身伤,还要去背那丫头,人家还不领情,鸣儿你就省省心吧。”徐玉兰说着,走过来拉住沧澜鸣。
“娘,这不成规矩!”沧澜鸣一甩开徐玉兰的手,疾步上前。
沧澜云恶狠狠地等着徐玉兰,他要是能再大点,也绝不会让雪儿姐姐这样走着离开。
一身红艳的喜服,一顶沉重的凤冠,跛脚的沧澜雪一步步走在天下第一庄内,双眸清冷依旧,脸上毫无喜色。从旁进过的下人纷纷退避三尺,各个惊诧万分,这那是出嫁新娘子该有的神色!
“呼哧”声过去,只见新娘子居然被沧澜鸣整个人扛上了肩头,这一连串的变故又是惊得下人咋舌。
沧澜雪被沧澜鸣强行扛住肩头,脸色瞬间转沉,“放我下来!”
“哪有你这么倔强的新娘子,好好的呆着,别乱动。”沧澜鸣沉下声,顾不上那些被扯裂的伤口,强硬的扣住沧澜雪的双手,不容她挣脱。
“放我下来,沧澜鸣!”沧澜雪冷下脸来。
“雪儿,算是六哥求你,听一次话吧,就到门口,让六哥送你出这个家门。”沧澜鸣目视前方,放软的话语满是恳求之音。
“沧澜鸣,我不愿意让你背,就是不想在跟天下第一庄扯上任何关系,你马上放我下来。”冷到极点的话从那张施了胭脂的小嘴中逸出。
“雪儿,就算你在如何憎恨天下第一庄,可你终归是爹的孩子,是我沧澜鸣的妹妹,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沧澜鸣声音略显激动,若不是妹妹,若不是妹妹......
“沧澜......”
“雪儿,跨出这个大门,你要恨要怨,六哥都不在多说一句话,可你现在还在庄内,六哥请你就顺着六哥一次,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沧澜鸣拦截了沧澜雪的话,他不愿意去深思自己为何如此执着,可就是不愿意看着这丫头就这样孤身一人的离开沧澜家。
沧澜雪即便想要阻止,挣脱沧澜鸣的一意孤行,可大门以近在眼前......
隐约间耳边已能闻得从前传来的喜乐笙笙,眼前所浮现的是属于沧澜雪生前的点点滴滴,身子自行软化下来,沧澜雪可以阻止沧澜鸣,可她无法阻止这副身子的渴望。
喜婆早就在前厅奉茶等候,在见到被扛着出现的新娘时,脸色一僵持,双眼微微一瞠,倒也算是对职业的韧性,很快就恢复了那一脸的喜色,上前道:“哟,王妃可算是出来了,瞧瞧这六公子,呵呵......快快,快把东西送上来,还有盖头要盖好了。”
沧澜雪的盖头早就斜挂在一旁,半个脸露在外头,白莹的脸上因粉黛而显得红润健康,只是那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喜服内显得空荡荡的。
沧澜鸣到这一刻,就算不愿意也得放下沧澜雪,放轻了手脚,将她放下在花轿内,看着一身红艳的沧澜雪,他竟不知退去的呆立于轿前......
“呵呵,六公子,这王妃上了花轿,您还请让让,这些东西奴才要给王妃送过去。”喜娘在旁端着一盘的糕点,向着挡在轿前的沧澜鸣赔笑道。
沧澜鸣脚步微移,僵硬的迈开步伐。
沧澜雪静坐在花轿中,她手中被塞入了一个苹果,喜娘说是象征平平安安,她的身上被洒满了桂圆红枣花生米,喜娘的话一套套的,而她也无心再去听。
排场很大,花轿从前厅出发,一路上踩着铺垫冗长的红色地毯,两边花童洒着香气宜人的各色花瓣,喜娘每隔一段路,就会说一句吉祥话,唢呐锣鼓的喧嚣,更是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天下第一庄。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皇家的迎新队,分为左右两边,护航前进。
禁卫军只留下了小部分人继续守卫在小院落外,其余大部分人马随着迎新队返回皇城。
沧澜雪坐在摇晃的花轿内,手中所握是那只硕大的苹果,耳边回荡的是喜娘与乐队遥相呼应的声音。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种要出嫁的感觉,可也仅是瞬间的感悟,随后便是沉静。
身后是逐渐远去的天下第一庄,而前方所等待她的将是威严高耸的红墙绿瓦,深宫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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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迎新队缓慢前进行,长风卷过,弥留下的是漫天红光。
喧闹的锣鼓声响起,沉重的青铜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大理寺一身红艳的轩辕墨澈登上巍峨祭台,向着励煌国历代祖先酬谢天恩,向着东方高声吟咏着祭谢之辞。
城中,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群,四王爷娶亲那是何等的大事,更别说此番迎娶的新娘还是出自天下第一庄。
百姓纷纷期盼着能一睹这位传闻中即将暴毙的四王妃,只可惜花轿遮掩紧密难以窥视,也只能顺着尘土望洋心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