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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所位于一栋废弃建筑的地下室,通过书柜后隐藏的暗门可以进入,位置非常隐蔽。
史比特瓦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有惊无险地躲了进去。
但他在库克的拷问中受了伤,还要带着两个孩子逃跑,所以哪怕他熟悉地形,也没能甩掉库克等人。
现在,敌人已经锁定了避难所的大概位置。
也许再过一会儿,避难所就会被发现。
下午。
避难所的一个小房间。
油灯的火光照亮房间,驱散了一点地下室特有的阴冷潮湿。
米亚侧躺在床上,脑袋绑着绷带,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迪奥和史比特瓦根站在床边,表情很是焦急。
史比特瓦根眉头紧皱:“迪奥,真的要那么做吗?”
进入避难所后,迪奥将他们的真实姓名告诉了史比特瓦根。反正先前米亚受伤的时候就已经不小心说出口了,再隐瞒也没有意义。
迪奥抬头看向史比特瓦根,眼神坚定:“只有这个办法了。拜托您了,帮帮她吧。”
史比特瓦根沉默片刻,艰难地点头:“试试吧……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谢谢您。”
高傲的少年,头一次真心实意地朝别人鞠了一躬。
两人开始了方才商量好的计划。
迪奥帮米亚翻了个身,把她改成俯卧的姿势。
史比特瓦根拿来镊子和纱布,小心地拆开米亚头部的绷带,露出里面的伤口。暗红色的血痂糊住了弹孔,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他用镊子轻轻地挑开血痂。
几道轻微的撕裂声过后,血痂被撕下,伤口重新渗出血来。血液阻碍了视线,史比特瓦根只能看见一些破碎的白色组织。
他吞了口唾沫,手不禁有点发抖。
米亚很顽强地维持着生命,不过身体依旧渐渐衰弱下去,有好几次连呼吸都停止了。
库克等人在外面虎视眈眈,他没法带米亚去医院。
就在刚刚,迪奥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取掉米亚脑袋里的子弹。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医院去不了,米亚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只能这样拼一把。
史比特瓦根用纱布吸了吸伤口的血液,免得它阻碍视线。
吸掉大部分的血液后,透过小小的弹孔,可以看到被子弹搅烂的大脑。奇怪的白色碎块和糊糊泡在鲜红的液体里,异常地有视觉冲击力。
心跳如擂鼓,史比特瓦根把镊子伸进弹孔,寻找大脑里的子弹。
大脑的触感非常奇怪,像一碗煮老了的蛋羹,接触时还会发出黏糊糊的摩擦声。轻微的恶心感涌上来,冷汗浸湿了史比特瓦根的后背。
他有过帮人取子弹的经验,但取的也只是腿、手臂之类普通的位置。
在今天之前,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帮人在大脑里取子弹。
大脑,多么精密、重要的器官!
随便碰坏哪里,可能人就废了!
而现在,他把镊子伸进去,寻找一枚被脑部组织遮盖只能靠触感来确认位置的子弹。
突然,镊子碰到一个坚硬光滑的东西。
子弹!!
心中一喜,史比特瓦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子弹,想把它从弹孔处拿出来。
子弹非常乖巧,一动不动地任由史比特瓦根夹出。
然而,在快夹到弹孔时。
铁质子弹光滑的表面加上血液,使它变得滑溜溜的。它毫无征兆地从镊子里钻出,逃到别的地方。
“槽了。”
看着从伤口处涌出来的大量血液,史比特瓦根浑身发凉,像是有桶冰水从头淋到了脚。
镊子没能夹住子弹不说,大脑里的某些血管还裂开了。
史比特瓦根故技重施,想用纱布吸走血液。
但这一次的出血量太大,纱布吸走的血还没涌出来的多,弹孔完全被血液填满,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摸了摸米亚的脉搏,发现血管的跳动微弱得几乎要消失。
没有时间了。
必须立刻把子弹夹出来!
史比特瓦根咬了下舌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救人在某种意义上比杀人更令人有心理压力。
这孩子还那么小,连世界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要是因他的失误而……
镊子似乎是被火烧过,烫得史比特瓦根快要拿不住了。
迪奥看了看米亚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又看了看史比特瓦根不停颤抖的手,眼里闪过些许挣扎。
最后,他咬咬牙,伸出了手。
“镊子给我,我来吧。”
史比特瓦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镊子给了迪奥。
迪奥拿好镊子,把它伸进弹孔内。
油灯明亮的光照下,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冷漠。
仿佛镊子伸进去的不是妹妹的大脑,而是一摊稀碎的牛奶鸡蛋羹。
寻找、夹好、拿出……
他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灵巧从容得像身经百战的外科医生。
很快,一颗沾着血丝和白色碎块的子弹被迪奥夹出。米亚大脑内的异物消失了,要是她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活下来。
史比特瓦根长舒一口气,看向迪奥的眼神忍不住夹杂了一丝敬畏。
困扰了他那么久的子弹,被迪奥轻而易举地就取了出来。
要知道,当初迪奥把这件事情拜托给他,就是因为他有治疗枪伤的经验。
结果,他的表现还不如别人一个新手。
叮当。
镊子连同夹在其中的子弹一起,从迪奥手里落下,掉在地面。
方才冷静得宛如机器的少年微微战栗起来,身体晃了晃,像是要摔倒的样子。
史比特瓦根瞳孔一缩,伸出手想要扶住迪奥:“你没……”
“没事。”迪奥无力地拍开史比特瓦根的手,扶着墙喘息,声音沙哑,“你帮米亚,包扎一下。”
迪奥的脸色很差,像是生了场重病。他靠在墙边,死死盯着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米亚,眼里满是关切。
史比特瓦根抿抿唇,蹲下身用干净的纱布和绷带帮米亚包扎伤口。
他有可以分辨善恶的特殊能力,隐约能看出迪奥是心黑得不行的混账。
不过,再怎么坏的人,对家人也许都留着那么一点柔软吧。
“好了。”轻轻给绷带绑上结,史比特瓦根松了口气。
亲眼看到米亚的伤口被处理好,迪奥再也坚持不住了。他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奔向盥洗室。
史比特瓦根踟蹰了一下,没有追过去,他感觉迪奥应该不喜欢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其实,史比特瓦根觉得迪奥的反应不算狼狈。
他非常清楚,取子弹这一行为会给人施加多少的心理压力。
他和米亚只是陌生人,却也忍不住不停手抖,更别提亲自把镊子伸到妹妹脑子里的迪奥了。
但是。
尽管这样,迪奥还是能冷静到近乎冷漠地把手术做完。
史比特瓦根叹息一声,眼神复杂:“后生可畏啊……”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昏迷的少女,担忧地注视着她雪般苍白的脸颊。
几秒后,他闭上双眼,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希望她能醒来。
他可以感觉到,米亚是迪奥唯一在乎的人。
要是她去了上帝身边,他无法想象一个聪明、理智、毫无牵挂的恶人会在社会上搅出多大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