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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们本身就是我们……”夜凝瞳孔颤动，陡然间呼吸凝滞，随后眼神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人这一生所要面对的敌人如过江之鲫，但这其中最难战胜的，往往就是自己。
夜凝握着枪支的手上起了一层薄汗。
“只要战胜她就可以了吗？”
“也许吧。”林梦然面色凝重，“但你别忘了，如果你的黑影已经出现了，那我的黑影也一定就在附近。我们之前都没有战胜她们，这次就能行吗？”
那时在那片空间中，是她们三个人对那两个黑影，即便这样，她们也没有彻底战胜，只是趁着空隙，从那片空间逃了出来。
现在程落和宋衫影在一旁缠斗，几乎是无暇顾及这边，作为从二轮游戏打到四轮游戏的死敌，绝不可能放过对方会逃跑的机会。
对面那道短发及肩的黑影漠然看着她们，然后一拳将身后钢铁士兵的头盔连同脑袋一起揍碎了。
林梦然心口一窒，忍不住对着夜凝翻了个白眼：“这力气和某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打你钢铁士兵的是她不是我，我可以揍她一顿帮你出气。”
她活动活动筋骨，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夜凝手持手枪，身影倏忽间消失在原地，那道黑影开枪扫射，然而子弹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下一秒，她的头被一股大力猛然砸向地面，五指扣着她的头盖骨，力气大到近乎要捏碎了。
“给你报仇了。”夜凝眼都没抬，但这话很明显是对林梦然说的。
林梦然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但声音里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黑影漆黑的手扣住夜凝的手腕。夜凝眉心一跳，在黑影折断她手腕之前迅速撤离。
身影飘然落回林梦然身边，黑色枪口对着那个缓缓站起来的黑影。
“我觉得有件事不太对劲。”
“什么？”
“黑影的那个问题。”夜凝说，“如果真像你说的，每个玩家都有一个黑影，那么有一件事，我们一直忽略了。”
“程落的黑影在哪？”
林梦然眼眸瞪大。
对啊。
不论是那个水天相接的空间，还是现在，程落的黑影从来没有出现过。
从来没有。
林梦然回头望向风沙中打斗得不相上下的两道人影，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们。
“不只是程落，还有宋衫影。”
“宋衫影也没有黑影。”
每个玩家都有。
只有他们两个没有。
程落将镰刀架到唐刀上，用力往下，宋衫影的脸近在咫尺，这更逼得她情不自禁想用镰刀砍在他脸上。
“宋衫影，用你的个人技能。”程落红宝石般的瞳眸中反射着冷冷的光芒。
直到现在，已经四轮游戏了，她从未见宋衫影使用过他的个人技能，也从来不知道他的个人技能是什么。
“你从前从不好奇，”宋衫影眯了眯眼，“我的个人技能是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
“从前不好奇是因为没必要。”程落说，“但现在情况不同。”
如果她的猜测正确……
她用“黑羊”召唤出的钢铁士兵团团围住宋衫影，唐刀如寒光划过钢铁士兵身体，然而就在这间隙，镰刀抵在他脖颈处。
宋衫影的动作停住了，目光从脖颈处的映出自己脸庞的冰冷镰刀一路看向程落。
“宋衫影，使用你的个人技能。”
她偏了偏头：“用不出来？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个人技能吗？”
“还是说，你的个人技能里藏着什么秘密吗？”
“——程湘南。”
宋衫影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有一种疯癫的狂感。
程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镰刀没有离开他的脖颈半分。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发现的理由，不过我想，大约又是直觉？”
“那块电子屏幕，电路损坏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使用的，就算是副本，在最终boss没有出来之前一切还是会按照现实情况进行。”
“唐境泽为了副本的正常运行，从来不会改变副本，我所知道的能改变副本且不在乎副本正常运行的，只有一个人。”
“死神npc，也就是程湘南是吗？毕竟是系统bug，毁坏副本理所应当。”
宋衫影将戴着的眼镜扔到地上，伸手松了松领口。大约是不想装了，语气异常散漫。
“没办法，如果不能够让李蓉亲眼目睹高二学生的死亡，她根本不会提前展示身份，也就没有办法造成副本失控了。”
他仰头看向风云变色的天空，笑得异常满足。
“虽然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但现在我是真觉得你脑子可能坏了。副本失控，对你应该也是有利无弊的。”
“是啊，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对我有利的，”宋衫影歪过头，“就是记忆。”
“我的记忆也是不完整的，我们都各缺了5％的记忆。”
“这5％的记忆很重要，程落。这意味着就算我按照正常的游戏模式通过副本打倒你，那5％的记忆也有可能不会恢复。所以，我必须为此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那么让我重新为你介绍一下，我是宋衫影，也是程湘南，是和你一样，缺失了5％的记忆的，”
“你自己。”
宋衫影身旁，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她站在宋衫影身旁，有着和程落一模一样的脸，还有和宋衫影脸上同样弧度的笑容。
“这就是我的技能，程落。”
【玩家宋衫影使用个人技能：暗蚯】
【技能介绍：可使用技能分裂出自己的分身。分身有限，并且会限制自身一定的能力。】
【全副本警告！全副本警告！玩家程落触发死神npc！】
【该副本已面临失控，死神npc在此副本将引发的危险程度提高至95％】
【系统防御功能已开启，死神npc将被强行传送至独立空间。】
【已锁定目标：宋衫影，程落。】
【传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