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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赵老师过得比较艰难的课间四十分钟。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段学生们都会趁这个时间休息休息，玩一玩，小男生找个地方和兄弟们聊聊天，小女生拉着姐妹们去超市买买饮料奶茶。
赵老师在保温杯里刚泡上茶，顺便把新发下来的卷子锁进柜子里，就看见今天自己班级里刚转学的三个学生过来打招呼。
她不是不开心，作为班主任她也要照顾好这几个新来的同学。
于是她秉持着师心师德，耐心地解答三个漂亮小姑娘的问题。
于是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到最后二十分钟过去了……
赵老师觉得自己师心不稳。
“那个，夜凝啊，悄悄往后站一站好不好。”
太近了，贴的太近了。
赵老师整个视线几乎都要被夜凝挡住。
“我这是为了更好的领悟老师的回答。”夜凝睁着大眼睛凑得更近了几分，“老师您继续。”
“……”
她想不通夜凝死死盯着她的面部到底能领悟出什么来。
事实上在夜凝眼里赵老师是个无脸人，她实在是不知道哪一处是她的眼睛，于是只好不分彼此的盯住她整个面部，反正不让她看向别处就是了。
赵老师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三个人像串通好的似的，一个人问完立马接上另一个人，无缝衔接毫无迟疑。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专注度，那凝聚力，仿佛能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
问题是她们问的问题很重要有营养也就算了，车轱辘话问来问去的，到最后甚至问出了“赵老师您能给我们推荐推荐食堂好吃的吗我们一会儿去吃”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去问食堂大妈吗？她肯定比我清楚。”
赵老师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考教资面对三个主考官的时候。
也是对面提问题，她负责疯狂输出。
但人家主考官也没把脸凑得这么近，这几乎要贴在她脸上了。
赵老师感觉到自己的耐心即将跌至谷底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进来。
“赵老师，我来找同班同学。”
长身玉立的银白青年手指放在把手上，长睫轻轻眨了眨，眼含笑意：“快上课了，你们不去吗？”
唐境泽出现的那一刻，赵老师觉得唐境泽身上闪着光，她忙不迭递将三人送出了办公室，如同欢送自家过年盘问的亲戚。
夜凝和林梦然走在前面，唐境泽陪着程落悠然走在后面。
唐境泽指指手表，“别这个眼神看着我，确实是快上课了，你们如果上课迟到，就又会被罚站了。”
“第一天上学就连罚站两节课，你们三个可就出名了。”
程落没好眼神的瞪他一眼。
“你们什么计划，说出来听听。”
程落斜斜睨了某人一眼：“说出来你会帮忙？”
唐境泽双手叠在脑后，懒懒散散地说：“看心情。”
他这么一说，程落脚步一旋，裙摆像花瓣一样绽成一个圈，在他面前停下。
“如果你要帮忙，我有一个非常好的计划。”
少女明眸皓齿，在天际日光下笑得轻盈，偏偏红眸中有藏不住的狡黠。
唐境泽将视线停在她身上，抱肩，等着他下一句。
“这样，你去施展你的个人魅力，在一个下午把赵老师勾引到手，然后让她给你透露考试题，然后你再告诉我。”
唐境泽一把按住她头，整个人压迫感十足的俯身看她。
“赵老师结婚了。”
程落认真地考量了一下：“我觉得你不介意当男小三吧。”
“……”
唐境泽没忍住，青筋额角暴起：“有没有人说过，你他娘的真的是个天才。”
“过奖。所以你同意了？”
唐境泽冷笑地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柔白手指搭在他肩膀处，程落眼神诚恳且认真的说道：
“我可以给你发奖状，两张，还是那种镶金边。”
唐境泽：“……”
“上提四个大字——”
“舍己为人！”
唐境泽：“…………”
前面听见全程的林梦然和夜凝：“……”
真损啊。
……
哪怕是明天摸底考试，正常的晚自习也没能免除，三个人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宿舍，已经是九点半了。
全封闭学校，老师会在周一至周五住在学校安排的教师宿舍内，而宿舍楼会在十点钟统一查寝，十点十分准时断电。
今晚因为特殊情况，学校将断电时间往后拖到了十二点，但十二点钟会有宿管阿姨重新再查一遍寝，然后统一熄灯。
所以她们的行动时间在十点到十二点钟之前。
“你很开心啊？”林梦然踩着拖鞋和夜凝说道。
夜凝脸上是那种肉眼可见的愉悦，丝毫不经掩饰。
“嗯，很开心。”
“哪怕上了一天的课也很开心？”
夜凝坚定点头：“很开心。”
她第一次上学住校，和其他平常的女孩子一样，上课下课去晚自习，放学和朋友凑在宿舍里一起聊天一起洗漱，这些她曾经只能在小说漫画里看到的普通的校园经历，她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
而如今能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她真的觉得很开心。
洗漱间是一个大水房，夜凝和林梦然进去时空无一人。她们以为可能是来早了，结果刷完牙洗完脸还是空旷旷的。
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望向亮着昏黄灯光的深邃走廊，四周安静的可怕，发出一点声音都能听到清晰地回响。
程落在房间里安排计划，夜凝和林梦然回来时她眼都没抬，直到手中油性笔被人抽走，她才看到两人凝重的面容。
“发现什么了吗？”
三人出了房间转头就去了隔壁。门没锁，林梦然也不敲门直接搬动把手推门进去。
宿舍内的四道身影有的正在对着化妆镜擦脸，有的在和舍友聊天，此刻统一转头，看向门口三人。
“倒是不意外。这副本怎么可能是平常的校园副本呢。”
宿舍内的四个人和学校里的教师领导们一样，没有面容和五官，但那些人其他的地方都和正常人无异，头发，手指，皮肤，只是面容的部分是一片模糊的空白。
可宿舍里的这四位什么都没有，通身漆黑。
倒像是从人身上分裂出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