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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儿指着一个方向,“从那边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程落三人同时听到了系统的提示,这也意味着,她们已经可以随时离开副本了。
“小蝶儿,这样真的好吗?”程落问道。
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梦境中无法自拔,直至身形消残。
这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为了短暂的梦境而付出自己的一生。
这并不可取。
“程落姐姐,我们难道不可以做梦吗?”她像在风中被吹得破碎的我人,凝着无神的眼睛:“不可以一直做着这样一个梦吗?”
梦里有家,有人,她会穿着红色喜服,等着看新郎坐在她床边,对看红烛,幸福的等待着自己即将圆满的一生。
“那就梦吧,小蝶儿,”程落说,“就算永远也到不了结局也可以吗?”
小蝶儿苦涩的面容中,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可以的,不会有比现实更糟的结局了。”
人总是要有希望来作为支撑的,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人想活下去就真的太难了。
“姐姐,你不明白,梦境中的这一切,都是我们不可望更不可及的。”
——因为我们所存在的此刻,是我们永远都到不了的彼方。
程落再睁开眼,已经能看见一片清澈的天空了。
在三轮游戏的最终战役中,有一部分玩家死在了神像手中,有一部分因为剧情探索度没有达标而被迫淘汰。
晴空万里下,映着的是一片废墟。
“这里大概才是真正的那个现实时空。”
庄村最真实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因为村民都选择了入梦,现实世界无人修缮,依旧还是那幅战乱后的荒芜模样。
孟默从浑浑噩噩中迷迷糊糊睁眼,结果迎面对上了三双颜色各异的眸子。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哦。”程落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已经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喽。”
“?!!”
孟默噌的一下坐起来了。
“开玩笑的,你这反应真有意思。”程落抱肩看他:“给你个任务,点一下我们队里剩余玩家的人数。”
孟默:“……”
他怎么觉得他在程落队里就负责点人数呢?
“那个,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说实话,他有点不好意思,什么忙都没怎么帮上不说,几乎是靠着程落躺赢进的最终游戏。
唯一算得上帮忙的也只是清点加入团队的人数和最后清点存活人数,但这事谁来谁都能做。
程落瞥了他一眼:“你是在杜能的团队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吧。”
杜能对自己的队友基本上就是压榨价值,恨不得把每一寸骨髓每一滴血肉都压榨出来。即便孟默现在已经不是杜能的队友了,但是骨子里还是会有强烈的不配得感。
程落想了想,冲他招招手,“行,你过来,跟我走,给你找点别的活干。”
然后程落给他带到了一片墓地。
“?队长,这是……”
“你不是问你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这就是你能做的。”
这片墓地就是庄村死去的那些人所埋葬的地方,一排排坟头前只插了一根简易的木板,上面的字飘逸清伦,因风吹日晒墨迹已经有些淡了。
“你在上个时空有见过这些人,他们都是活着同你见面的,可惜啊,这个时空就变成死人了。”
孟默:“……您说的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后背莫名生出一股子凉意,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你看,这个你认识吗,”程落指着一个年轻姑娘的坟,“上个时空见没见过?有印象吗?”
“那个,一面之缘。”
“很可怜是不是,年轻早逝,没个如意郎君,连小手都没牵过。”
“……您说的是。”
“我记得你也单身吧,所以你看,有没有兴趣相个亲认识认识?”
“……啥?”
孟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事不对劲儿。
和谁相亲,和个死人?!
“那个,队长,我们不太,匹配吧……”
程落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差距不是问题,只要相爱,山海皆可平。”
那是“山海皆可平”的问题吗?!那隔的是黄泉奈何啊!
孟默不敢直接反驳,但还是准备委婉地提一下:“我觉得,我和这位姑娘,不太合适……”
“没看上?没关系。”程落指着一排坟头,“这里有很多未婚单身的年轻姑娘。”
“来。你想要哪个新娘子?”
“……”
所以说是不是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搞错了啊!!!
为什么他非得要和一个死人相亲啊!!!
你哪怕找一个活着的喘气的我都不会这么抵触!但你这找的什么啊,什么鬼啊!!!
程落俯身微眯着双眼说道:“是你说的还有什么事你能做的,挽救少女的婚姻大事这不是很重要吗。”
孟默摸不清她这话里的意思,全身全脸突出一个万分抗拒。
“孟默,现在你觉得清算剩余队友这个任务如何?”
“太合适我了,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孟默泪流满面,“队长,你一定要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可以在清算队友的基础上再给您做出50页ppt详细为您介绍他们的生平。”
只要不让他和死人相亲,什么都好说。
孟默觉得自己简直脑子抽了才会请程落再给他安排别的任务。
程落满意地点点头,“行,那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去做吧。”
孟默感激涕零,逃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林梦然叹气:“你还真是喜欢捉弄他玩。”
“这反应多有趣啊,好玩。”程落盯着某人仓惶逃跑的背影狡黠笑道:“反正也是队里的人了,以后可以多逗逗他。”
夜凝在每个坟前都插了三支香,最后在刘杰雄,小蝶儿和小蝶姐姐的坟前祈祷了一会儿才起身。
两朵杜鹃花不知从何处飘来,轻巧地落在刘杰雄和小蝶儿的坟上,小小两朵,花瓣舒展,脆弱易折。
荒芜被人选择性的遗忘,只徒留不堪一击的余韵,像是永远都等不到的春。
人面不知何处去,只有杜鹃依旧盼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