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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奇虽说是向驿站后门走,脚步却不快,小碎步慢慢的倒腾,耳朵支着听着后面李弼的动静,可是直到快出门李弼也没有反应,尹子奇心里奇怪,难道这李光弼真有办法处理这些战马?
就在踏出后院门槛的一刹那,尹子奇收住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李弼笑眯眯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的竹杠敲响了,谁知道尹子奇走到前来,恭恭敬敬的一弯腰,说道:“小侄适才忘记了,西去的船队义父已经为伯父准备好了,都是选的大船,豪华舒适,伯父遣人去港口,找一个叫崔越的船老大就好,小侄告辞!”说完,转身又走了。
李弼目送尹子奇离开,心里纳闷儿,这个安禄山既然已经脱离自己的控制,为什么还这么客气?就现在的形势而言,自己其实是完全被动,对安禄山一点儿钳制的办法都没有,而李家的行踪和目的,却尽在安禄山的掌握
“雍希颢!过来!”
雍希颢听见少主任呼唤,从角门露头一望,接着颠颠的跑过来,垂手而立。
“雍希颢,去码头找一个叫崔越的船老大,然后听他安排,安置家眷,契丹侍从给我留下,其他人可以都安排上船,前往长安,京中有二弟李光进,到那里之后听他的。”
“是!”入夜时分,大队的马群被五百契丹侍从赶着从驿站涌出,涌进夜色之中,向北面的太行山脉滚滚而去。稍过半晌,一条黑影从驿站里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鹏似的盘旋晃动,没入黑暗,同时,又有十八骑浑身严严裹着黑布的骑士奔出驿站,沿着马群的足迹,一路跟随。
马群被侍从们赶进一处避风隐蔽的山窝之中,聚拢在一起,静静的等待,少主人吩咐让他们在这里等待,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些家奴虽然多有怨言,可是那天少主人和平卢军的冲突却让他们知道,这个青年人很厉害!惹不起!。
山林中一片漆黑,阴风渐起,林木萧萧作响,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隐约传来,马群躁动不安,契丹侍从们脸上也变了颜色,彷徨无助的望着四周黑糊糊的树林。
李弼换了一身青黑色的紧身衣,远远的望着林间彷徨的马群,十八骑慕容鬼骑已经悄悄的围在四周,抽出它们的佩剑。
此时的李弼,已经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淡青色的脸孔与黑暗完美的融合,他全力收摄自己的气息,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很快就达到了一寸许的长度,眼睛中也开始透出微弱的红光。
李弼需要在中原留下一个棋子,既解决军马的问题,又让这些入京不方便的慕容鬼骑有个藏身之处,还能在以后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出奇兵的作用。
尸王煞气抑制不住的流泻,夜幕下的山岭中腾起一片黑压压的鸟群,山窝里的马群也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嘈挤着向山外的方向涌去,契丹侍从们手脚发凉,心里慌乱,可还是在拼命的完成命令,圈赶受惊的马群。
“唉”李弼叹口气“开始吧!”身形顿时化虚,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进马群之中,在每匹战马的胸口戳上一指,一缕尸王煞气就像游鱼似的从伤口钻进马胸内,侵入战马的心脏。
每一匹被煞气侵入的战马几乎立即死亡,尸体在尸王煞气的浸染下迅速僵化,这些的马的魂魄在飘离出窍的时候,又被李弼四散的“我识”触角擒住,狠狠的再次压进僵尸化的马身内。
只见嘈杂的马群中“鬼影”飘忽,震耳的纷乱嘶鸣声急速沉静下去,片刻之间,山窝内倒伏下一地的马尸。
契丹侍从们围在战马群的外围,目瞪口呆的看着马群中诡异的黑影,所有人的心神被恐惧牢牢的攫取,他们前心后背一身冷汗,脸上肌肉僵硬,双手颤抖,几个年轻一些、血气方刚的侍从神经几近疯狂,齐齐狂吼一声,张弓搭箭,对准那如烟飘动的黑影,发箭便射。
几只利箭从李弼的额前擦过,李弼身形一顿,此时,山窝内几乎所有的平卢战马都被他戳死,只剩下寥寥的几匹在尸王煞气的压力下,匍匐在地,呦呦悲鸣。
就在李弼身形一顿的瞬间,几乎所有的契丹侍从同时放箭,数百支利箭向李弼攒射,李弼不闪不避,任凭密密麻麻的利箭钉在身上,发出一阵“叮叮铛铛”的金铁交鸣。
李弼此时身如钢铁,箭枝射在李弼身上,纷纷弹开落地,连他的一点油皮都伤不到。
那些契丹侍从是从李家下属的各个部族中临时招集的刺头们,内部自然分成大小十几个集团,各有各的头领,雍希憬只是临时指挥,此时他已经跟随李氏家眷上船,并不在此处。
所有契丹侍从的战马都已经趴在地上,驱赶不动,侍从们全部下马,几个中年的头领张弓指着李弼的头颅,他们是仅有的几个还能保持镇静的人,其中最为年长者名唤雅杜蛮思,他瞄准着那个可怕的“怪物”口中用契丹语一阵哇里哇里的乱叫,喝令箭法好的几名射手和他一起射击李弼的眼睛,其他年轻人立即逃离。
四周的山林中响起阵阵奇异的低吼声,一**浓重的死气潮水似的蔓延进山谷,十八骑慕容鬼骑缓缓的策动僵尸马,漫不经心的走来,在李弼的命令下,对这些契丹人开始轻松的杀戮。
契丹侍从的临时战阵顿时崩溃!
就在此时,在山窝北面的高岗上,矗立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人,此人脸庞干瘪,皮包着骨头,但双目炯炯有神,在这浓云蔽天的夜里,他的双眼仍然能射出尺许长的精光,一毫不漏的观察着山谷里的景象。
早在契丹侍从赶着马群进入山窝的时候,此人就立在此间观察,在李弼出现的时候,他一度十分惊讶,但紧接着,这人看李弼和马尸的目光中就多了浓重的贪婪,他紧紧的盯着战场的形势,当契丹侍从们开始撤退逃离的时候,这人轻轻一笑,身形展开,黑色道袍柔和的浮起,整个人像夜枭一样滑入林中,向契丹人逃离的山口扑去。
山窝里,杀戮,或者说,是李弼给予这些契丹侍从“新生”的行为已经开始了。
没有太多的喧嚣和鲜血,这场杀戮安静而“清洁”李弼身形展开,立即化作一团虚影,年长的契丹神箭手们立刻失去目标,随即心口和眉心就传来一阵刺痛,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年轻的契丹侍从们默默的向山窝外奔逃,他们眼神绝望但莫不吭声,多年的捕猎经验使他们知道,大声惊叫无疑是招引那恶魔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大家都闷声跑路,谁生谁死就要看天命了。
十八骑慕容鬼骑已然陷入幸存的两三百人中,它们杀戮虽快,可是却无力阻止更多的人逃跑。
李弼全力捕杀契丹侍从们,他用双手的食指,一根点在侍从头顶,定住他们的魂魄,另一根点在他们的前心或者后心,僵化他们的身体。人毕竟不是牲畜,他们有智慧,逃跑的方向也不一致,有的沿来路向山外逃,有的钻进周围的树林,有的攀着山石向高出猛爬,以李弼鬼魅般的速度和鬼骑的强横,仍然仅仅捕杀到四百五十多人,其他五十多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李弼无奈的看着黑蒙蒙的山林,他倒是能看见那些跑散到远处的“我识”光点,可是现在去追的话也不可能杀灭了,算了
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李弼的尸王煞气完全放开,充盈整个山谷,倒毙的战马和侍从们体内的煞气呼应着李弼,将宿主迅速僵尸化,几千僵尸马和僵尸侍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在李弼的指挥下,这些僵尸开始刨坑埋自己,李弼要在这里埋下一只力量,或者说,他要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变成自己的。
过不多时,突然山谷外远远的传来阵阵惊呼声,片刻后,嘈杂的脚步声也随即响起,李弼凝神一看,那些跑散的“我识”光点居然又都跑回来了,数量一个不少,他们要干什么?!
在那些慌乱跑来的“我识”光点背后,李弼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那也是一群“我识”但却是那种冰冷、死气沉沉的纯阴魂,那些阴魂在驱赶着这些逃散的侍从,把他们向山窝赶来。
“鬼赶人?!”李弼望着一群群慌乱的“我识”轻声自语道:“看来有高人来访啊!”被林中突然跳出的一只只青面獠牙的鬼怪赶回来的契丹侍从们,在山窝中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那些本已经死去的战友和战马们,居然全都活了起来,一个个或用兵刃或用蹄子,都在刨坑
虽然不知道那些山鬼为什么帮自己,李弼也不客气,既然回来了,就永远留下吧!
李弼像一道轻烟似的在奔回的人群中穿梭,已经吓傻了的侍从们纷纷倒毙,片刻后又都缓缓站起
远处,刚才那黑袍道人就守在山窝向山外的必由之路上,左手里摇着小巧的三联一串招魂铃,右手捻着烧掉一半的几张苻菉,笑吟吟的望着山窝方向,一脸的得意和贪婪,就好像在厨房外等候丰盛大餐的老饕。
第二天清早,山窝中已然恢复了平静,地面上填着新土,随着时间的飞逝,用不了几天,这新土的痕迹就会荡然无存。
李弼选择一个人上路,他留下虽有十八骑慕容鬼骑作为这只新僵尸部队的统领,自己怀里揣着散碎银两、几贯钱和大沓的钱票,游山玩水、风流潇洒,轻轻松松的隐没在安禄山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