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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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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熟悉他们舰队领导班子的人,都知道大哥对欧迦楠的器重和偏护,在某些方面,大哥对其纵容的程度,比起他们几个弟妹都要多得多。

    那么,那天欧迦楠的出现,就愈发地让人觉得奇怪,巧合。

    难道这也是韩业事先就安排好的?

    若真是如此,那个韩业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啊!竟然可以如此谋算先机,把人心都算在内,比起大哥,真的不敢说谁更高一筹了。

    不过,韩业离开时很明显也是想带那女人走的,那为什么……

    风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暂时作罢。

    一个闹铃响起,是时间去看看小珏了。

    这即将到来的大汇战,大庆功宴,还有得他忙的。

    总之,这个时候,那个女人退出这个舞台,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只有好处没坏处的。

    漆黑的房间,没有一丝光线,角落里传来阵阵地咳嗽声。

    明明是恒温的空间,她还是觉得很冷,不知道是因为很久没吃东西,还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了。

    小床不上的垫铺和被子几乎都裹在身上了,冷得手没有力气抓任何东西,好像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到底从哪里流掉的,她都没有力气去摸索。

    很疼,沉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这个身体虽然是克隆的,除了不能怀孕,其他一切机能和正常一样,而疼痛的感觉,在她的神经末梢里似乎尤其敏感,这好像是哥哥和研究员们都不知道的。

    她从小体弱多病,善于隐藏痛苦,所以当时精神植入时,就像万箭钻心一般的疼,都被她忍下来,为了能离开那个小小的研究室,为了能来这片星空走上一趟,为了见到他,她都忍下了。

    时间久了,疼,都麻木了吧!

    只是每次想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还是会痛。

    哐啷一声,那紧闭的大门下开了一个小口,一碟饭菜被丢了进来。

    随即,也传进了一些人声议语。

    “这屋里什么犯人啊,怎么一天只要一餐?”

    “去去去,这你别多问,没看清这上面的颜色是正红色。最高级别机密要犯!上头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留一口气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啧,我看也要不了多久,就……”

    那咯哧一声,她可以想像那些人脸上的阴怵表情。

    她不信。

    他说过不会让她轻易死掉,会让她生不如死,所以暂时她还能苟且偷生一下,找机会出去。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鼓足了一点力气,从床上翻了下去,冰冷的地板,刺骨的疼痛,若是任何一个人像她这状态,怕是早就躺着动不了了,不过人的求生意识总是能超乎寻常。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爬到门口,虽然只有四五米的距离。

    摸到那碟少得可怜的饭,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保鲜膜,不让一粒米撒掉,小口小口地咽下去。

    数量虽少,但味道不错。

    当女人吃得津津有味时,永远不知道,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针眼摄像头,将她的一切投入一双冷酷的眼睛里。

    男人站在一片星空相映的落地墙幕前,手中托着一支漂亮的水晶高脚杯,杯中深褐的夜体,汩汩地滑进了男人喉中。

    面前的立体投影仪,装上了夜视分辨器,将漆黑的小屋里的一举一动都摄入得清清楚楚。

    女人蜷缩着刺果的身子,像狗一样爬在门口,用手一点点吃着东西的样子,十分狼狈,任是谁见了,都会生出难言的怜悯之心。

    男人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当女子因为吃得稍急了一点,又暴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时,男人手中的高脚杯突然被捏了个粉碎,狠狠地砸在墙上。

    那具脆弱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好像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很久很久。

    久到男人手上被划伤的伤口,都已经凝住了血,仍然没有一丝动静。

    冰冷的玻璃墙面上,映出一张俊美,却极度扭曲的面容,紧抿的唇间,缓缓蜿蜒下一缕血红。

    呼吸,不断加重。

    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着。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一股暴躁的因子,仿佛快要抑不住地暴发出来。

    突然,一声低低地喘息,从屏幕里传入。

    那么细微渺小得,仿佛让人以为是个幻觉。

    地上的女人抽恸了一下,那摊在地上的纤细五指,又收缩了一下。

    男人的身子也动了一下。

    她背着他,看不到她的脸,他伸出手摇动了一下镜头,转到了她的正面,悄悄拉近了镜头,打出那张枯槁得有些面目全非的小脸。

    她的嘴边,下巴,都沾着饭菜,就像个肮脏的乞丐,头发凌乱不堪,很久没有清理过,仔细看,锁骨下的咬痕,血渍,满满地一直延伸到胸口以下,刺果的肌肤上,几乎没有一寸完肤,都是……在之前那些日子里故意留下的,故意不给她任何治疗,故意折磨她,让她痛……

    紧闭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连呼吸都忘了。

    看着那双眼,缓缓地撑开,好像才睡醒时的懵懂,那是他诠释的,宁愿如此认为,也不愿意承认那双大眼里的神色,叫空洞,似绝望。

    她还没有那样绝决的情绪,因为她还在努力求生,她在吃东西,她在尽力给自己保暖,她还会痛得皱眉头,她还在咳嗽,呼吸。

    她还没死。

    整夜整夜,男人不停地灌酒,眼睛始终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又花了多少时间,才爬回那张小床,小腿上似乎硌了个什么东西,很疼,她上床时摸了一把,好像是块铁屑嵌进了肤骨里,一直在流血。

    原来那个流失一切的缺口,是在这里。

    东西嵌得太深,她都拨不出来,只有任它那样一直疼着,流着血。

    好冷……

    她记起哥哥曾经给她读的古世纪著名诗人雪莱的名篇《西风颂》,最有名的最后一句:风啊,冬天即已经到来,难道春天还会远么?

    她很想很想,努力撑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