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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说你想我。”
“不,唔……”
“说了,我就满足你……”大掌覆上圆滑,挑逗地揉捏起来。
好哇!他的狼子野心又爆露了。
“唔,不……不要——”
她鼓起劲儿,推他的胸膛,同时抬脚踩他的脚,他身子一颤,偷得空档时,一拳头打在他胸膛上,他居然不躲不闪地挨住,砰地一下倒在地上,扬起一地惨白。
她心头一阵诧异,奇怪了,凭他的功夫,要躲开很容易,就算挨上一拳头,也不痛不痒,不至于这么脆弱就摔在地上吧!
“喂,你别装柔弱啊!这个……”她又踢了他一脚,“苦肉计太老土了吧!喂喂,杜梓勋?”
本来他还是无力躺倒在地上,这被她一踢,突然低呜了一声,立即蜷起身子,手拧着眉头,薄唇紧抿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纤长睫羽下,一片暗晦不明的阴翳。
不对劲儿。
一丝慌乱跳上心头,她欺上前,“梓勋,你……不舒服?”
他单手撑地,想坐起来,动作又僵住,胸口不断地起伏,突然,她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他周围一片片白纸,脆弱得轻轻一用力,就会裂开。
她心软了,急忙扶住他,“梓勋,你哪里不舒服吗?刚才我……我打痛你了?”
他抬眼,一脸戏谑,“是啊,这里……很痛,给我揉揉。”趁机就握着她的手,抚上心口。
她一怔,发觉上当了,立即抽回手骂,“好哇,我就知道你是假装的。”又一掌推开他,站起身,“你是不是这十天晚上都跟欧迦楠混在一起,他都教了你些什么烂招……”
一片腥艳霍然喷出,惊散了她的唠叨和臆测。
他急忙捂住口鼻,可是……粘稠的红色液体,迅速渗出他的指缝,水珠嘀嗒嘀嗒地,打在雪白的纸上,好像打在自己心口上,一片疼痛。
勋哥为了跟多于我们数十倍的私军叛军周旋,常常都是一周不眠不休,每一次都是累倒吐血……
“来人,快来人……”
“未来,等等……”他拉住她。
“等什么,要赶快叫医生啊,你在吐血……这不是口水,刚才我……我……”她抱着他的头,鲜血染上她的胸口,浓烈的腥味弥漫在指间,已慌得六神无主,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
“不要让人知道,用……通话机叫医务总长,来看你。就说……你吐血的毛病……乖,听我的,绝对不能告诉任何……”
话未完,他就昏倒在她怀里。
惨白的俊脸,刺目的血红,都提醒着她一个事实。
这十天,他不眠不休,呕心沥血地作战,甚至连自己的舱房都来不及回,体力早就透支了,才旧疾复发。
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像当年一样,什么苦都自己藏着,倔得强撑,怕她担心还跟她开玩笑,现在更不许让任何人,包括他的弟妹们在内,知道他病成这个样子。
“唉,我就知道会这个样子,所以早准备好了血袋和仪器。”
医务长摇摇头,一副儒子不可救也的模样,手脚熟练地安装好仪器,将一根长长的针头,刺入手腕,看得未来心头直跳,一掌长的针啊,她最怕打针了,那一刺,感觉自己的皮肉都在疼似地。
梓勋连眉毛都没抬,只道,“这些东西,没被人看到?”
“放心,都是跟着西林的餐车偷运进来的。”
未来才注意,医务长进来时就把随行的助手支走了,说是去给她拿什么营养剂。
看着仪器里显示出的一些数据,医务长蹙起了眉头,说,“大人,你的脑疲劳度这次又破值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我知道,我会注意。”
“您又忽悠我。”
“医务长……”
未来一眼就看出,梓勋是个不听话的老滑头病人,把水杯用力地放在桌上,走上前说,“没关系,让他吐吧!要是他哪天变成脑白痴了,我也就自由……”
“你休想!”
几乎是立竿见影,他直起身就伸手抓住她,将她用力攥进怀里,口气恶狠狠地咆哮,“郝未来,就算我进坟墓了,你也必须给我陪葬!别想离开我,否则我……”
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急得医务长在心底直哀嚎,不敢批评未来的激将法刺激过度,就算只有几面之缘,是人也都清楚,这个女孩子对他们的总司令官有多重要。甚至……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那……那你就听医务长的话,认真接受治疗!”
她拉过他的手,心紧成一团,刚才他的动作太剧烈,那根长长的针都被他扯出了皮肤,带出一串血珠,撒在白色床毯上,那个戳开的小洞,还在往外冒着血,就像喷泉似地。
他抓住她的手,躺了回去,脸色更加苍白,仿佛透明,一碰就会散去。嘴上却咬得死紧,不痛呼半声,目光阴戾地锁着她,“不准离开我身边。”
“你门口守着那么多人,我能走得了吗?前十天我也没跑掉,现在你回来了,我还能往哪跑了!”
明明是抱怨他这些天的恶劣,可是出口后,就变了味儿。
医务长丢来个暧昧的笑眼,迅速处理好了输液管。
她尴尬地别开脸。
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药物发生效用了,他的眼皮沉下,缓缓瞌上。
“未来……”
口气也柔弱得让人狠不下心来。
“你想我吗?”
“你这个笨蛋,我才不……”过于期待的眼光,让她哽了声,“我才不要,不要在十年后来适应你动不动就乱吐血!”
“别哭,我不会这么早就拉你去陪葬的。”
指尖轻轻拭去那一颗接着一颗,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
她哭了吗……
郝未来,你真是没用,这可恶的家伙有什么值得你哭的,之前他还……
“未来,我好累,陪我……睡一会儿。”
医务长临走时还打着手式,要她尽量顺着病人意思,别再使气儿。
她扭捏了一下,上了床,被他揽进臂弯里,小脸帖在他的心口,听到稳健沉重的心跳声,鼻头又酸,眼睛又痛。